巴西译制研究的分析介绍，历史综述

第三节　巴西译制研究^[30]

巴西地处南美洲东南部,是南美洲最大的国家,国土面积为世界第五位,人口为1.8亿,地域辽阔,资源丰富,经济发展迅速,与中国、俄罗斯、印度并称为21世纪最具投资潜力的“金砖四国”。巴西是一个多民族的大熔炉,民族结构主要包括欧洲白人、非洲黑人、当地印第安人,以及来自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移民群体,具有丰富多彩的文化多元性。巴西是葡萄牙的前殖民地,又是“一战”、“二战”后主要移民输入国,在译制片的发展方面与欧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又是南美洲最大的国家,由于地理政治的原因,影视文化的发展深受美国影响。因此,研究巴西影视译制发展情况具有积极的意义。

巴西引进外国影片历史悠久,1895年法国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首次放映第一部电影作品,仅仅几个月之后,巴西前首都里约热内卢就公映了这部作品。该国译制片行业发展也较早,1938年巴西的第一部葡萄牙语配音版动画片《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Branca de Neve e Sete Anões)问世。

巴西的传媒政策比较自由宽松,外国影视节目的引进及译制工作一直按照市场的需求而发展,在整个巴西传媒业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巴西,外国影视节目一般都要经过译制(配音或字幕)才能播映。随着巴西传媒业的发展,电影院线、公共电视台、付费电视台、家庭音像制品市场以及网络等新媒体对外国影视节目的需求不断增加,译制业也越来越兴旺。巴西的译制业有自己的技术及语言规范、制作流程,影视译制人才的培养也越来越受重视。巴西政府对海外影视作品的引入制定了一系列法律规定,但对节目的数目、类型等具体内容并没有严格的控制,引进市场比较自由。本文将通过介绍巴西海外影片引进法律法规、引进流程、译制市场、译制行业规范、译制人才培养等方面较为详尽地介绍巴西影视译制行业现状。

一、历史综述

按照巴西学者戈麦斯(Gomes,1996)的看法,1898年,巴西第一部电影作品已经诞生,但由于当时供电网络建设的原因,直至1907年,电影放映才在巴西真正兴起。1907～1912年,被称为巴西电影的“美好年代”(BELLEÉPOQUE),巴西本国制作及发行的电影迅速发展,而且在国内的电影放映也以国产片为主,影片的种类已经发展到警匪片、历史片、歌舞片、喜剧片以及政治片等,与其他国家相比,巴西已经成为电影大国之一(鲍玉珩,2009)。

1910年以后,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德国的发行商纷纷在巴西设立分公司,巴西开始大量引进外国电影,1920年以前引进最多的是法国电影和意大利电影。从1940年以后,由于“一战”的影响,欧洲影片的生产进入低潮,影片来源格局发生了变化,美国影片取代了欧洲影片的地位。当时,国家没有关于电影引进、发行的立法,完全由发行商控制。由于引进国外影片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结果,巴西本国电影的发行开始出现下滑的趋势,外国影片逐渐开始占据了巴西的电影银幕。“一战”之后,意大利、德国、日本等国家大量人口移民巴西。外国影片需求增加,北美电影更是占据了整个巴西的海外电影市场。

“二战”期间,由于美国忙于战事,好莱坞也减少了影片出口,巴西电影进入了民族化发展阶段,开始了从故事内容到电影语言的巴西化探索,并取得一定成功,国产电影的市场份额有所回升,不过,美国电影的引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1950～1960年,由于好莱坞的大举进攻,巴西民族电影处于停滞阶段。这个时期,电视的兴起也对电影放映市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当时,巴西的国产电影数量不多,平均年产30部,无法满足电视放映的需求,而且外国影片的价格远远低于国产的价格(Matta,2002),因为大部分外国影片已在本国放映市场收回成本,因此出口到巴西的价格非常低(Selonk,2004),所以外国影片所占市场份额远远超出本国电影。

为促进本国电影工业的发展,巴西政府在60年代初就开始建立电影市场份额制度。瓦尔戈斯(Vargas)政府上台后规定,巴西各电影院,每年应有140天必须放映国产电影。此项法令还制定了对违规院线的处罚措施。然而,为了保护票房收入,各院线对这一法令纷纷提出抗议,结果,该政策并没有真正得到贯彻。

关于电视台放映影片,也有一项规定(50450/61号法令):外国影片与国产片的比例为2∶1,即每放映2部外国影片就要放映一部国产片,但这一法令也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当时电视台购买一部配音电影只需45万克鲁赛罗(Cr$^[31]),购电视节目只需50万Cr$,但国产片则需要200万Cr$(Simis,2000)。显然,国产片的成本要大得多。后来,又出台了一项新的法令(544/62),把必须放映国产片的时间缩减到每周25分钟,但要求所有的外国影片必须由葡萄牙语配音,在电影放映间歇还必须有两个半小时的直播节目。

1966年,巴西政府设立了专门的电影管理机构,即国家电影局(INC),制定了电影管理标准,要求收取外国电影播映所得税并将其部分投入国产电影的制作中。1969年,巴西成立了第一家国营电影企业——巴西电影公司(EMBRAFILME),以推动国产影片的制作和发行。在政府的支持下,国产电影有了进一步的发展。1980年,巴西电影的制作和发行进入了“黄金时刻”,国产电影每年平均一百多部,而且其中85%可以获得较高的票房收入。但是,由于国家没有出台限制外国电影的相关政策,再加上公共电视、付费电视、家庭录像机的普及,电影的放映渠道增加,外国影片仍占影视市场的主要份额。

1989年,企业家费尔南多·科洛尔当选为总统后,取消了政府对国营电影公司的赞助,使巴西电影生产严重受挫,结果,1990年巴西电影生产下降为零。到了1993年,美国电影在巴西市场占绝对统治地位,而巴西国产电影仅占市场份额的0.05%。

面对巴西电影委靡不振的形势,巴西政府重新调整电影政策,从经济和法律上保护本国电影的发展。1997年,总统令规定,全国各影院和商业放映厅每年必须放映国产片49天,任何拒绝执行者,要扣除每天票房收入的10%作为罚金。而1991年颁布的《文化促进联邦法令》(ALei Federal de IncentivoàCultura^[32])和1993年颁布的《视听法》(Lei Audiovisual^[33])则是以法律形式对国产电影的经济支持,规定进口影视节目在巴西的发行必须缴纳一定的费用。从2000年开始,巴西国产电影再度回升,达到年产30部。

综上所述,从历史发展来看,巴西政府从政策上并没有对海外影片进口数量、类型等进行具体规定,在保护本国电影发展的同时,也没有对海外电影的进口及播放实行具体的控制。海外电影在巴西放映市场占据绝对优势,这为该国影视译制行业的发展提供了客观的有利条件。

二、放映市场

根据巴西政府1978年6533号联邦法令规定,外国影视节目进入巴西国内放映平台必须有葡萄牙语字幕或配音。巴西影视管理局^[34]监管的电影及音像制品放映市场主要有四大块:电影院线、家庭放映的音像制品、公共电视台及付费电视台。译制片的发行也主要面对这四个市场。通过对这四个市场的了解,我们可以知道译制片在巴西的巨大需求以及所占市场份额。

1.电影放映市场——外国影片占绝对优势

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提供的2008年的数据^[35](见表7-9),无论是在票房收入还是观众人数上,外国影片都是国产影片的8～9倍,外国影片远远多于国产影片,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表7-9　2008年巴西电影市场数据汇总

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提供的数据^[36](见表7-10),近年来,外国影片的市场份额有少量下滑趋势,但仍占绝大比重。

表7-10　2004～2007年巴西国产电影及外国影片电影院放映数量

从影片来源来看,2007年巴西引进的248部外国影片中,美国影片占148部,其余100部为其他影片。而2008年的数据显示,当年引进的244部外国电影中就有156部是美国影片。这说明,美国电影在影院放映市场占有较大比重。

2.公共电视台放映情况——国产节目占主体

巴西公共电视台通常有固定的海外电影播放栏目。2000年公共电视台每月平均放映约240部外国电影,占96.6%,其余3.3%是巴西电影(Catti,2005)。巴西影视管理局2008年2月发布的《2007年公共电视台调查报告》^[37]指出, 2007年7家主要公共电视台共播放影片1470部,外国影片总数为1285部,占总数的87.4%。播出影片总时长为3334小时,外国影片播出总时长为2879小时,占播出影片总时长的85.2%。各家电视台影片播出情况详见表7-11。

表7-11　2007年巴西公共电视台影片播出情况

由表7-10可见,海外影片播出数量最多的是巴西规模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电视台——环球电视台(TV Globo),为815部。海外影片播出所占比重最大的是巴西南部电视台(SBT),占100%。除巴西教育电视台(TVE Brasil)之外,其他各公共电视台所播放的外国影片均在数量上多于本国影片。当然,与2000年相比,公共电视台播放海外影片比重有所下降,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巴西国产影片与公共电视播放平台的结合有了一定的进步。根据巴西一项娱乐消费调查,大部分巴西人仍通过免费接收的公共电视频道观看海外影片。也正因如此,除巴西教育电视台(TVE Brasil)和巴西文化电视台(TV Cultura)两家以文教宣传为目的的电视台之外,其他较为商业化的电视台仍将外国影片的播出放在重要的环节。

从引进来源看,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2007年及2008年数据统计,巴西电视台播放的电影主要来自美国和欧洲。亚洲电影和南美电影占的比例都很小。

表7-12　2007年及2008年巴西公共电视台播出影片来源及数量

除了放映外国影片,公共电视台还会引进海外电视节目,不过所占比重较小。《2007年公共电视台调查报告》还指出,巴西公共电视台的电视节目(不包括影片),本土节目占到91.1%,国外引进节目占8.9%。各电视台电视节目播出情况详见下表。

表7-13　巴西主要公共电视台外国节目播出情况

在上述公共电视台中,引进外国节目比重较大的是巴西南部电视台(SBT)及文化电视台(Cultura)。其中巴西南部电视台主要引进国外电视连续剧以及系列短片和动画片。而文化台则主要引进国外少儿节目(包括动画片)及纪录片。公共电视台播放的外国节目绝大部分采用葡萄牙语配音。

3.付费电视台播放情况——引进节目占优势

巴西共有本国付费电视台12家,共28个频道。外国付费电视台27家,共81个频道。

巴西影视管理局电子媒体规范与协调专员迪亚戈·卡尔瓦罗(Thiago Carvalho)在《付费频道运营报告》^[38](以下简称《报告》)中指出,2007年,13家主要付费电视频道播出影片的总时长占所有播出节目的84.6%。因此,我们可以看出,付费电视为影片的展播提供了较大的平台和空间。那么,海外影片在付费电视这一播放平台的播出情况如何呢?影片译制情况又如何呢?

《报告》还指出,13个付费电视频道全年共播出45部国产片,4616部海外影片,而且13个频道中有3个在2007年全年没有播放巴西国产影片,分别是巴西的动作电影频道(Telecine Action)和文化电影频道(Telecine Cult)以及美国的福克斯(FOX)频道。即便是巴西电影所占比重最大的爆米花电影频道(Telecine Pipoca),海外电影播出数量也占到播出影片总数的97.6%。这也就说明,付费频道海外影片大行其道,无论是本国还是在巴西境内经营的外国付费频道,都以海外影片吸引观众。

除了海外影片,付费电视台播放的电视节目也主要是海外制作。即便是巴西本国的付费电视台,本国制作的电视节目(动画片、电视剧、纪录片)所占比例也很小:在接受调查的付费电视频道中,全年播出的9057个电视节目,仅有345个是巴西本国节目,仅占全部播出节目的3.8%。

由于巴西付费电视出现较晚,巴西相关法令并没有对其播出的影视节目的译制方式进行具体规定。由于付费电视的受众一般为收入较高、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因此巴西公司经营的付费电视频道播放的外国影视节目主要是采用葡萄牙语字幕。同时,外国付费电视台也有全外文播映的情况。

4.音像制品市场——外国影片占主体

2008年,巴西拥有录像机的家庭为1850万个,拥有DVD机80万台,录像带及影碟出租店1万家。由于录像带及DVD影碟制作成本较高,售价30～100雷亚尔不等,因此,人们习惯通过碟片租赁来满足欣赏影片的需求。录像带及DVD影碟出租费用大约为每天2～3雷亚尔。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O.C.A研究中心提供的数据^[39](表7-14)可以获知,2004～2008年,外国影片投放音像制品市场的比重都在93%以上,占据主要市场份额。

表7-14　2004～2008年音像制品市场影片投放一览表

另外,巴西影视管理局市场调查部电影与音像处负责人卡尔拉·索伯罗莎女士(Carla Sobrosa)^[40]表示,制作成录像带及影碟的大部分外国片有原版及配音版,同时还有包括葡萄牙语在内的多种字幕选择。

三、引进流程

在巴西,发行商要从影视制作单位获得作品的商业运作权(包括版权、发行权、译制权等)。购片合同需交由巴西文化部下属的影视管理局(ANCINE)审查并根据所投入的放映市场(影院、DVD及电视台)情况向影视管理局支付相应费用,叫做“巴西影视发展贡献费”。之后,发行商根据市场需要,进行成本和收益核算,决定影片的译制方式(配音版或字幕版)。然后,通过影视翻译公司(专门的字幕翻译公司、放映公司影视翻译部门、配音工作室、字幕翻译工作室等)进行译制生产。字幕翻译有时直接请个体翻译来完成。配音版则由配音工作室制作。译制工作完成之后,发行商将影片送至巴西司法部下属的司法授权分级及认证司^[41]进行分级。分级之后,进行影片的宣传,并将拷贝出售给各放映平台。

简单说,巴西的电影引进,通过四个环节进入院线放映:引进机构、监管机构、译制机构和审查机构。

1.引进机构——电影发行商

在巴西,只有发行商有权引进外国影视作品。所有从事影片进口的发行公司均需在巴西影视管理局登记,并根据该机构规定的程序引进影片。目前,巴西影视管理局登记在案的发行公司共有38家。

阿根廷研究员奥塔维奥·杰提诺(Octavio Getino)将南美电影发行商分为三大类:国外发行商、海外电影本地发行商以及国产电影发行商。这一分类同样适用于巴西影视发行市场(Selonk, 2004)。在巴西海外电影发行的主要是国外发行商和海外电影本地发行商,国产电影也倾向于由实力雄厚的这两家发行商来承担^[42]。

国外发行商主要指的是美国大制作电影公司下属的发行子公司,主要开展大制作电影公司的影片的海外发行业务。目前,在巴西境内的主要的国外发行公司有:索尼、博伟、福克斯、华纳兄弟、环球影视公司、梦工厂制作等,这些公司并不在巴西境内开设属于自己的电影院,而是与巴西本国的电影放映单位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当然,除主要代理美国大制作电影公司发行业务外,还从事其他公司或其他海外影片的发行工作。

本地海外电影发行商,也就是国际上通称的独立电影发行商,主要开展海外电影在巴西的商业化运作。这些公司通常从电影制作公司或从国际发行商手中购片,可以一次性购买发行权,也可以先付部分预付款,然后等在巴西境内发行获利后再支付剩余款额。在巴西购买一部外国影片的价格为10000～15000美元不等。本地海外发行商负责海外电影在巴西境内的拷贝制作、译制和推广。而在巴西,通常本地海外发行商拥有自己的电影院线。比如巴西著名的几家电影发行与放映集团公司:塞维尼阿诺·里贝罗集团(Severiano Ribeiro)、电影艺术放映集团、季节电影集团(Filmes do Estação)等。

在数量上,本国海外电影发行商比大制作电影发行商多,但占据的市场份额却相对较少。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市场管理部提供的数据(见表7-15)^[43],国外电影发行公司,即美国大制作电影发行公司在电影放映平台的电影发行量是本地海外电影发行商的3倍多,并且主要发行美国影片。而本地海外电影发行商发行的国产影片及其他国家电影多于国外电影发行商。

表7-15　2007年及2008年影院电影上映情况对比表

2.监管机构——巴西影视管理局

巴西影视管理局(ANCINE)成立于2001年6月,是巴西文化部下属的影视管理部门,主要负责影视行业法律法规制定与推行及影视行业管理、市场监管等职能,对影视作品引进及放映进行实时监管。根据2002年颁布的10454号法令规定引进外国影片及电视节目时,发行商及放映单位均须到影视管理局登记影片相关信息,比如投放的放映市场、发行拷贝数量、发行时间、影片译制版本、上映影院、上映次数、票房收入及放映市场,等等。根据2008年10月1日颁布的6590号法令^[44]第27条规定,如不登记者,需缴纳2000～10000雷亚尔的罚款。同时,发行商还需向影视管理局支付引进影片费用,即上面我们提到的“巴西发展影视贡献费”(CONDECINE)。只有支付了此项费用才能合法地将引进影视节目投入各个放映平台。根据6590号法令第39条规定,如果没有缴纳此项费用,将缴纳2000～10000雷亚尔的罚款。“巴西发展影视贡献费”收费针对非广告类影视作品及广告类影视作品两大类有不同的收费规定:非广告类影视作品无论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都是根据影视作品时长、投放市场的不同,收取不同的费用^[45]。而广告类影视作品,特别是进口的影视作品,则是根据投放市场及是否经译制过程,收取不同费用(见表7-16^[46])。巴西影视管理局将收取的此项费用用于支持本国电影的发展。

表7-16　巴西外国影视节目不同市场环节收费一览表

3.译制机构——字幕翻译公司及配音工作室

从事进口影片译制的是字幕翻译公司及配音工作室,这些机构集中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及圣保罗两大城市。资料显示,两地目前共有42家正规的配音公司,其中圣保罗有27家,里约热内卢有15家。例如著名的配音工作室AIC公司(圣保罗电影工业艺术公司,现改名BKS公司)、赫伯特·里查斯配音公司(Herbert Richers)、1958年成立的刻音公司(Gravasom)、1996年成立的克隆配音公司(Clone Estúdio de Dublagem),等等。而随着外国影视节目的大量引入,除了专业的影视译制公司外,还有大量的个体从业者(独立配音演员及影视翻译人员)参与影视译制工作。

4.审查机构——巴西司法部(DJCTQ^[47])

巴西司法部(DJCTQ)负责对进口影视节目进行审查和分级,审查内容主要针对色情、暴力及涉毒程度,根据相关政策将影片分为7个等级,进行有限放映。这七个等级是:L级:适合所有人观看;10级:10岁以下儿童不宜;12级:12岁以下儿童不宜;14级:14岁以下人群不宜;16级:16岁以下人群不宜;18级:18岁以下人群不宜;ER级:适合少年儿童观看的特别推荐影片,一般语言及画面更适合于9～12岁少年儿童观看。

四、译制方式

根据丹麦学者亨利克·戈特利布(Henrik Gottlieb)的研究,随着有声电影的推广,1929年出现了最早的译制片。各国引进海外影视作品后,要经过一定的语言转换,一般的观众才能看得懂。不过,采取哪种转换手段则由国情而定。比较通行的做法大概有两种,一种是翻译成字幕;另一种是进行配音。戈特利布在《翻译研究百科全书》^[48]中“字幕翻译”一章中指出,世界各国针对影视作品的译制主要有四种情况:

(1)以英语为源语言的国家,进口非英语影片较少,通常采用字幕翻译而非采用配音的形式。因为进口片多为“艺术片”,主要面向有文化的观众;

注:请读者注意,这本所谓“百科全书”显然以欧洲国家的情况为主要对象。中国、日本等国家的配音在国际上是有名的,却被忽略了。(作者)

(2)采用配音的国家,通常是以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及法语为官方语言的国家。在这些国家,无论是进口的电影还是电视节目都是以配音为主;

(3)采取“画外音”这种译制方式的主要是俄罗斯、波兰及其他中型或大型的言语社区;

(4)采用字幕翻译为译制方式的主要是非欧洲国家的言语社区及欧洲一些教育发达的小国,在这些国家倾向于使用字幕翻译。

巴西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因为字幕译制和配音译制及画外音三种方式共存,都普遍受到欢迎,各自都有其忠实的拥护者,也有各自的播放空间。比如,有线电视通常都为电视报道中外国采访对象配“画外音”,这种画外音成本比配音少很多。而配音的成本通常是字幕的15倍(Martinez, 2007),从外国进口的动画片或儿童影片,通常被制作成配音版。在影院放映的外国影片,则以字幕为主。

根据巴西影视管理局市场调查部电影与音像处负责人卡尔拉·索伯罗莎女士(Carla Sobrosa)向本书作者提供的数据:2008年,巴西国内各院线上映电影共325部,243部为外国电影,其中只有25部由葡萄牙语配音。一般来说,进口影片都有葡萄牙语字幕。儿童类影片、青少年主题的影片以及适应任何年龄层的普遍级影片一般都由葡萄牙语配音。不过,公共电视台放映的影片通常都是配音版,这主要是因为,1962年若奥·戈拉特政府颁布了一项法令,要求所有电视台播放的影片必须有葡萄牙语配音(Souza,1999:17)。颁布这项法令出于两个原因:首先是为了保护本国的语言及文化,同时还因为当时巴西人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快速阅读字幕有一定困难。付费电视兴起后,引进节目以字幕翻译为主要译制方式,这主要有三个原因:其一,由于付费电视出现较晚,国家没有相关法令来规范译制方式;其二,字幕翻译比配音译制成本低,花费时间也少;其三,付费电视收费较高,只有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上层社会才可以收看,因而不像公共电视那样,存在普遍的阅读困难问题。

随着付费电视的不断兴旺,再加上有线电视公司之间的激烈竞争,各种消费套餐也越来越多样化,面向普通阶层的、比较便宜的套餐也越来越多,所以,对配音版电视节目的需求也在日益扩大。

1.配音职业

在巴西,配音影片的出现与迪斯尼动画片的制作和发行密不可分。1938年9月5日,巴西上映了第一部葡萄牙语配音动画片《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当时,配音工作由华特·迪斯尼亲自监督,配音演员也由他本人挑选。

著名音乐人卡洛斯·布拉加(Carlos Braga)是最早将配音这个行当引进巴西的人,当时他在哥伦比亚公司从事录音工作,曾组织多部美国动画片的配音工作,如《匹诺曹》(Pinocchio)、《小飞侠》(Peter Pan)、《灰姑娘》(Cinderella)等。早期的配音演员大多都是广播剧演员。

1950年,随着电视的兴起,配音译制的需求也迅速扩大。由于技术水平所限,电视的屏幕上的字幕直接影响影片的欣赏:黑白电视比较普遍,白色的字幕与屏幕白色底色混淆;有时屏幕太小,根本看不到完整字幕。为了掌握先进的录音技术,巴西伟拉克鲁斯电影公司(Vera Cruz)从英国聘请录音专家。后来,他们中的很多人留在了巴西,其中有一部分人成为了后来配音工作室的主要力量,包括著名的圣保罗阿拉莫配音工作室(Álamo)的老板米歇尔·斯通(Michel Stoll)先生。为了适应电视观众的要求,1962年若奥·戈拉特总统发布联邦法令,规定所有电视台播出的影片及动画片都需由葡萄牙语配音。

这项法令出台后,在巴西两大城市——里约热内卢与圣保罗,很快成立了多家配音工作室,包括著名的AIC公司(圣保罗电影工业艺术公司,现改名为BKS公司)。该公司制作了许多著名的配音系列节目,例如《摩登原始人》(Pica Pau)、《星际迷航》(Jornada nas Estrelas)、《迷失太空》(Perdidos no Espaço)、《航向深海》(Viagem ao Fundo do Mar)等。不过,当时的配音技术比较落后,有时人物对话会出现角色混乱的现象,翻译误读也很普遍。

最早播放配音影片和配音系列电视节目的是卓越电视台(T V Excelsior)。最早为故事片配音的工作室是1958年成立的刻音公司(Gravasom),该公司是最早与哥伦比亚影业公司巴西分公司开展业务合作的公司。巴西最早的30分钟系列配音短剧《铃叮叮》(Rim-Tim-Tim)、《本格拉的长矛手》(Lanceiros de Bengala)、《父亲知道一切》(Papei sabe Tudo)、《福特上电视》(Ford na TV)等就是由该公司制作的。

随着引进节目的增加,有的电视台还成立了专门的译制协调部门,如南部巴西电视台(SBT),负责与专业配音公司接洽,并协助完成电视台引进节目的配音工作。

总的来说,公共电视台的配音译制相当普遍,其范围包括电影、电视剧、动画片、系列短片、音乐节目以及幽默节目和各种广告。而电影和家庭录像带则通常是为儿童电影配音。有些游戏软件中需要为交际性游戏配音。此外,飞机上播放的电影、国际广告节的广告、国际电影节的电影一般也需要配音。

2.配音工作室

一般来说,进入电影放映市场、电视台放映市场或大制作音像制品市场等影视作品的配音工作主要由正规的配音工作室承担。

配音工作室主要集中在里约热内卢和圣保罗。根据www.tiosam.net网站提供的信息,两地目前共有42家正规的配音公司,其中圣保罗有27家,里约热内卢有15家。开办配音工作室的主要是配音演员或从事电影制作及发行的相关人员。赫伯特·里查斯配音公司(Herbert Richers)是巴西著名的配音公司之一,公司创始人赫伯特·里查斯就是以电影制作和电影发行起家的。在巴西上映的配音影片中,有70%出自该公司。

根据维基百科关于巴西配音业的介绍^[49],巴西的配音工作室通常都是私营公司,不同的公司在经营上有所侧重,有自己的特色。有的公司主要与某类电视台合作,侧重于电视栏目译制工作。比如,成立于1996年的圣保罗的克隆配音公司,就是一家主要为电视台和DVD制作公司的影片以及电视节目承担配音译制的专业公司,主要服务的电视频道有发现频道(Discovery Channel)、动漫星球(Animal Planet)、人与艺术频道(People and Arts)等;有的公司则侧重于与各大电影公司的合作,主要从事电影放映市场的译制工作,比如,总部在哥伦比亚的传媒中心配音公司(Centauro Comunicaciones)圣保罗分公司,其业务中心设在美国的迈阿密,译制业务直接与影视制作公司挂钩。

当然,公司的规模不同,其业务能力也不一样。比如,上面提过的赫伯特·里查斯公司,作为巴西历史最长、规模最大的知名公司之一,目前拥有10个配音工作室,可以同时进行4～5部电视剧的译制生产。公司聘用近180名配音演员,每年可以完成300部集的译制作品。

另外,除了正规的配音公司之外,随着国外引进节目的增加,以及放映市场的繁荣,还有不少家庭式的配音工作室,主要为DVD制作市场服务。这些家庭作坊的硬件条件一般比较简陋,但价格低廉,所以配音质量难以保证,这给整个配音行业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3.配音演员

根据巴西相关法律规定,配音演员需要获得巴西劳动与就业部颁发的演员登记证书才能上岗。不到16岁的配音演员需获司法机关允许才可申请演员登记。年龄在16～18岁的,须经父母或监护人同意才可申请。演员可以到各地演艺人员协会申请职业演员登记。申请人须提供教育部承认的课程结业证书或毕业文凭,或者提供电影艺术协会颁发的职业能力证明。(www.xing528.com)

配音演员一般不固定受聘于某一配音工作室或配音公司,也不需要有经济人或经济公司的指引,但在配音行内,竞争比较激烈。首先,配音演员得靠近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这样的配音行业中心;其次,新的配音演员入行需从最底层做起,先担任一些小角色的配音工作,如果想为主要角色配音,只能期待有一天,某一配音导演欣赏自己的声音时,才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另外,某些影片,出于商业运作的需要,会邀请国内知名演员参与配音工作,也为配音演员带来了不少竞争压力;最后,由于美国影视节目的大量引进,一些电影制作公司为了节省制作成本,聘请旅居美国的巴西移民在影片产地进行配音,出现了“迈阿密配音圈”(leonado, 2000)。这些巴西移民一般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结果直接影响了配音质量。其实,早在1980年,巴西政府已针对这一现象通过了一项决议,规定“巴西电视台播放的所有进口影片的葡萄牙语配音必须在巴西境内完成”。但是由于此项决议没有得到深入推广,同时对付费电视台及音像制品市场的配音并没有明确规定,因此,配音队伍鱼龙混杂的情况依然存在。

4.工作报酬

由于配音演员一般受聘于某部影视作品的配音工作,而不是某一公司的固定员工,所以没有固定月薪或年薪,一般以配音的时长取酬。在巴西,配音单位时长通常为20秒。配音公司一般以20个配音单位时长,即400秒为1个小时配音工作量,超出400秒,则算作一个半小时工作量。配音公司不同,所配角色不同,报酬也不尽相同。各地的演艺人员协会对配音行业有成文的从业规范,而且每年都对配音价格作出协调性规定。

圣保罗演艺人员协会制定的公约^[50]规定:

配音演员的报酬根据所配角色支付:普通角色每小时48.89雷亚尔^[51],主要配角52.56雷亚尔,主角53.78雷亚尔。如果是签约演员,普通角色是64.75雷亚尔,主要配角69.6雷亚尔,主角71.2雷亚尔。

按照协会的规定,配音导演的价格是每小时73.34雷亚尔。如果是签约配音导演,每小时是97.12雷亚尔。

5.工作流程

电影发行商或电视台选择一家配音工作室,并将待配音的影片、动画片或电视剧及电视节目母带及各种影片的信息打印版或电子版寄往各配音工作室,大多数情况会连同电影脚本一起寄出。翻译剧本的工作有时候会先交由独立的翻译公司完成后交给配音公司。有的配音公司专门设立自己的翻译工作室。这样,配音工作室拿到的电影脚本可以是原文版,也可以是翻译版。

收到母带后,配音公司会制作多个工作拷贝。配音导演拿到的通常是VHS录像带,而混音工作室拿到的是Betamax或U-Matic格式拷贝,拷贝上都标有时间码。

配音导演拿到翻译好的剧本后,首先要按照画面修改脚本,使之更适合配音的要求,然后根据配音演员的声音条件来分配角色,并根据人物特点和配音演员的特点来制订配音方案。导演在配音时,也会对演员进行艺术指导。因为配音演员并不一定看完整部影片,所以通常是根据配音导演的理解和指导进行配音工作。导演还会请演员为角色试音,通常一个角色会请不同的演员试音,然后将试音带送给发行商来决定最后人选。演员确定后,进入录音以及后期制作阶段。

图7-14　巴西配音工作流程

如果某家发行公司跟某位配音演员有多年的合作,那么,影片的某个特定角色往往由特定的演员担任配音,就像周星驰的普通话配音都是由台湾演员石班瑜来担任一样。

配音的过程通常不像广播剧那样,可以在同一时间召集所有演员,而是每个人在不同的音轨录下自己的配音(这跟国内“分轨录音”的做法一样)。在配音工作室,通常演员和导演一起工作。每部电影都是分为许多时长为20秒的片段(如果某一场景十分复杂,不一定每个片段都是20秒)。配音之前,配音演员先看片段,听电影原声,然后再对照翻译成葡萄牙文的脚本,开始为对白配音。配音导演觉得没有问题,就进行下一个片段。

为一部电影配音,平均需要在录音棚录制13个小时,约2个工作日。当然,实际时间视电影的复杂程度而定。导演和技术人员会先做一个录制时间安排,每个配音演员每小时大概可以配20个片段。每个配音演员为各自角色配好音之后,音效师开始把每个角色的录音以及电影原来的音效混在一起,并放在特定的音轨中。录制好的成品交给公司内部的审核部门进行审核,有时还会请客户、制作商或发行商进行最后确认,并对不满意的环节进行修补。

6.字幕翻译

字幕翻译既可与配音工作结合起来,又可以独立进行。有些配音公司同时提供字幕翻译服务,不过,绝大部分发行商还是愿意选择专业的字幕翻译公司来翻译字幕。职业字幕翻译主要为电影译制服务。音像制品市场的字幕翻译比较混乱,没有统一的标准,有时甚至违反版权法。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付费电视台的兴起,外国电视节目在各频道中占据较大的比重,字幕翻译由于成本较低,所以成为了各大付费电视台选择的译制方式。此外,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DVD制作技术不断完善,为DVD翻译字幕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一部多字幕的DVD影片最多可以有32种语言选择,这就意味着最多有32名翻译可以参与影片的译制。

与配音行业一样,字幕译制人员也集中在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但两地的工作方式有很大的不同:里约热内卢的字幕翻译公司规模较大,一般有专职翻译和译审机构,而且可以进行字幕版制作;在圣保罗的公司则一般比较少,以个人从业者为多数。

许多付费电视频道,比如TNT、MGM、SONY、AXN、WBTV和HBO电视台等,通常与圣保罗或迈阿密的翻译直接联系,翻译截稿后,电视台通过下设的审核机构对翻译质量进行控制。有的电视频道雇用巴西翻译人员在巴西本地翻译,而在迈阿密、洛杉矶或委内瑞拉等电视节目制作中心制作字幕。目前付费电视中只有环球电视台(GLOBOSAT)是用FITA BETACAM进行字幕刻录,其他频道的字幕都是由卫星传送,省去了制作字幕版本的麻烦。

电影发行商或电视栏目引进单位委托字幕翻译工作室指定一名翻译,约定报酬和交稿时间,并协调整个翻译及审校过程。

图7-15　字幕翻译工作流程

7.字幕技术标准

1986年,《圣保罗报》收到许多观众来信,对电影字幕翻译提出各种批评意见,有说看字幕费劲的、有说字幕挡了影片场景的,也有的说字幕走得过快、字体过小等,显然,这些问题直接影响了对影片的欣赏。这其实涉及关于字幕翻译的规范问题。

1991年,加塔龙团队(Equipe Jatalon)^[52]在巴西发表了一本名为《视频手册》(Manual de Vídeo)的小册子,界定了巴西电视及录像字幕翻译的基本规范。这本书从观众的角度出发,提出了“字幕技术”的观念,旨在提高观赏字幕影片的舒适度,并制定了一系列技术指标和具体要求。比如:

①每行字符数——每行30～35个(或610pixels长度),依设备及字母大小有所不同。

②两行满字符字幕所需时间——如果按两行字幕,每行30个字符算,标准时长是1秒钟15个字符,两行字母在屏幕上所需停留时间为4～6秒,如果是儿童节目及文化节目,时间就相应增加。

③单字停留时间——单字最短停留时间为1秒。

④字幕引入时间——比对白开始时间晚1/4秒。

⑤停留屏幕时间——对白结束后停留1/2～1秒。

⑥两句间隔时间——一般为1/4秒。

虽然,这本《视频手册》已经推出十几年,但是在当下依然是字幕译制行业的参照标准。尽管如此,在影视译制行业高度商业化的今天,巴西字幕译制的质量仍然有待提高。

8.译制方式走向

2007年,电影《变形金刚》共发行530个拷贝,其中53%配音,47%字幕,配音跟字幕几乎平分秋色。不过,近几年,配音影片的需求有增加的趋势。发行商巴西巴拉莫音画公司(Paramout Pictures Brasil)主席赛萨·席尔瓦(César Silva)在接受《巴西电影简报》(Boletim Filme B)采访时表示,《蜘蛛侠3》(Homem-Aranha 3)和《加勒比海盗》(Pirata de Caribe)的配音版都有很好的票房表现^[53]。比如,在巴拉州贝宁市的栗子树购物中心(Castanheira Shopping)影院,《蜘蛛侠3》原声版观众为14130人次,而葡萄牙语配音版则有21139人次。《加勒比海盗》字幕版观众为12463人,而配音版观众为14324人。在圣保罗的巨石商场(Penha Shopping)影院,《蜘蛛侠3》的配音版占该片票房80%。巴西最大的马克影视放映集团(CINEM ARK)市场运营总监里卡多·斯泽博尔林(Ricardo Szperling)认为,观众喜欢观看配音版,因为看得舒服,可以更关注影像而不必分心看字幕。在巴西9个州拥有90个放映室的Moviecom集团主席帕索·那托(Passos Neto)认为,有三个因素促进了配音版影片需求的增加:一是音响质量的改善;二是配音技术的提高;三是观众习惯了看电视和DVD的葡萄牙语配音版。不过,由于配音的费用很高(普通配音费用至少7万雷亚尔),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影片都配音。福克斯影业公司巴西分公司经理帕德里西亚·卡米出纪(Patrícia kamitsuji)认为,配音的电影必须是知名度高、市场回报率高的,否则就不如采取字幕的方式。

在巴西,一方面,影片放映市场对配音版本的需求有所增加;另一方面,电视放映平台也出现了“巴西化”的呼声。尽管电视台引进外国节目的比重较大,但观众还是喜欢看本国制作的或经过“巴西化”加工的节目。比如,在收视率最高的5家付费频道中,环球新闻及体育频道全部播放本土节目, MultiShow频道以播放本土节目为主,以少量外来节目为辅。另外两家(TNT和U NIVERSAL)虽然以播放外引进节目为主,但其中的大部分节目都是经过葡萄牙语配音的。

9.译制人才培养

随着影视译制市场的扩大,对翻译人才的需求不断增加。在里约热内卢的各家翻译工作室聘用了大批翻译,其中有的毕业于法学院,有的毕业于传媒领域,有的甚至是学艺术的在校学生。应聘程序很简单:通过翻译及葡萄牙语考试,接受简单训练,学会使用字幕翻译软件就可以进入工作岗位。近几年,字幕翻译人才的培养开始得到人们的重视。翻译工作室会自己组织培训,有时也会跟教学机构合作,培训的内容涉及译制技能、译制市场规则以及技术标准等。

巴西目前开设影视译制课程的高校有:里约热内卢天主教大学、巴伊亚州联邦大学等六所,都是本科专业选修课。还有一些短期培训课程(通常是10～40学时),对象是译制爱好者,内容以介绍为主,一般不涉及从业指导。经过这样的培训,学员可以掌握译制软件,但一般翻译水平较低,没有质量保障。

五、结语

总结起来,巴西影视译制行业有以下几个特征:

从政府监管的角度来看,巴西法律对译制片的引进和播出并没有数量、类型方面的限制,而只是从促进本国影片发展的角度,通过监管单位,对引进影片收取相关费用。政府对影视译制行业的监管是相对自由的,只对作品信息实行登记制度,但对院线和电视台具体操作并没有严格的规定。

从发行市场来看,译制片占据很大的市场份额,在影视管理局监管的四个放映渠道(即电影院线、公共电视台、付费电视台和音像制品制作)都占据了主要市场份额,而且需求量很大。这一方面说明译制作品在巴西是一种重要的娱乐消费方式,同时也说明译制行业已成一定规模。另外,美国影视作品所占比例较大,美国大制作电影发行商在巴西整个发行体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说明美国影视译制作品或者说美国文化对巴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另外,从作品的来源地看,巴西作为“二战”后主要移民国,对欧洲、非洲、亚洲(特别是日本)文化表现出兼容的态度。当然,中国及东南亚一些国家的作品在巴西并不多见,这也说明巴西与亚洲发展中国家之间有加强互相了解的必要。

从译制片制作流程来看,整个行业已形成一定从业规范,有正规的译制片制作单位即字幕译制公司和配音工作室。虽然这些单位主要集中在巴西两大城市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但是专业机构的历史较早,业务成熟,有成熟的收费、技术等行业标准。当然,由于译制作品市场需求量巨大,因此,现有的正规译制单位并不能满足需求,结果出现了个体译制从业者及家庭式译制工作室。由于个体和家庭式职业的工作水平参差不齐,所以也影响到译制作品本身的质量。

从影视译制人才的储备和培养来看,巴西仍任重道远。首先,面对需求量巨大的译制市场,合格的译制人才短缺,专业的培训机构并不多见,大专院校虽然设立了译制选修课程,但是还没有设置译制专业本科课程,有关影视译制的研究也不普遍,主要集中在几所大学的社会传播学专业或语言学专业的研究生层面,研究方向局限于放映市场研究、翻译技术研究等,对整个行业还缺乏高屋建瓴的总结和透视。

【注释】

[1]四方田犬彦:《日本电影史100年》,集英社,2000年。

[2]莲宝重彦:《电影论讲义》,东京大学出版会,2001年。

[3]日本电影配给协会:《平成19年度事业报告书》,2008年。

[4]日本经济产业省,财团法人日本影像国际振兴协会,日本电影数据库,2008年,http://j-pitch.jp/jfdb/.

[5]映像学院,《海外电影制作流程》,http://www.vta.tfc.co.jp/translator/backup.html

[6]一项针对日本受众对译制片态度的调查显示,日本受众普遍喜欢国外作品。

[7]日本电影伦理管理委员会:《电影伦理的历时与规制发展举措》,http://www.eirin.jp/outline/index.html

[8]由于国情不同,译制的方式有所差别。有些国家主要采取配音译制,比如法国、意大利等;有的国家则以字幕翻译为主,比如荷兰、葡萄牙、希腊、罗马尼亚等。引自〔意大利文〕Josephine, D., 1996, Doppiaggio e sottotitoli-linee guida per la produzione e la distribuzione. Istituto Europeo della Comunicazione.

[9]MGM电影公司第一部意大利语译制片为《牢狱鸢》(The big Horse)(1930年),随后出品的意大利语译制片为《大探险》(Trade Horn)(1931年)。

[10]数据来自意大利国家影视多媒体电影工业协会(Associazione Nazionale Industrie cinematografiche audiovisive e multinazionali,简称ANICA)编著:《1999～2008年意大利电影年鉴》。

[11]引自http://cineuropa.org/index

[12]引自http://guide.supereva.it/doppiaggio_e_doppiatori/interventi/2007/09/307604.shtm.据该网站报道, SEFIT公司董事长毛里兹奥·安其多尼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评价了译制公司的经营现状。

[13]引自http://www.aidac.it/ass_003.html

[14]〔意大利文〕Mario Paolinelli:Mario Paolinelli, Eleonora di Fortunato, Tradurre per il Doppiaggio, Holpli, 2005, p.99

[15]〔意大利文〕Mario Paolinelli:Eleonora di Fortunato, Tradurre per il Doppiaggio, Holpli, 2005, p.99.

[16]按照《国家译制集体协议》(CCNL)规定,配音演员酬劳以集数计算。

[17]《共和国报》(La Repubblica),1998年8月21日,2004年2月18日。

[18]〔意大利文〕Mario Paolinelli, Eleonora di Fortunato, Tradurre per il Doppiaggio, Holpli, 2005, p.99

[19]〔意大利文〕引自Josephine, D., 1996, Doppiaggio e sottotitoli-linee guida per la produzione e la distribuzione. Istituto Europeo della Comunicazione.

[20]Luyken, G.M.,1991, Overcoming Language Barriers in Television:Dubbing and Subtitling for the European Audience. Manchester:European Institute for the Media.

[21]〔意大利文〕Mario Paolinelli, Eleonora di Fortunato, Tradurre per il Doppiaggio, Holpli, 2005,附录部分。

[22]锡耶纳大学拉费力(Sergio Raffaelli)教授的文章:《意大利外国胶片译制语言史》(Un Italiano per Tutte le Stagioni)。

[23]莫拉(Francesca Del Moro)的博士论文《意大利译制史》(Lineamenti di Storia del Doppiaggio in Italia)。

[24]引自网站http://it.wikipedia.org/wiki/Censura_cinematografica

[25]电影审查委员会隶属于当时的意大利文化部电影司。现在,该委员会主要的职责是起监督的作用。参见网站http://www.italiataglia.it/(学术网站,主要研究有关意大利国产和外来电影、电视剧的审查问题)

[26]电影审查委员会隶属于当时的意大利文化部电影司。现在,该委员会主要的职责是起监督的作用。参见网站http://www.italiataglia.it/(学术网站,主要研究有关意大利国产和外来电影、电视剧的审查问题)

[27]http://it.wikipedia/org/wiki/censura_cinematografica

[28]《24小时太阳报》(Il Sole 24 ore),2007年7月20日。

[29]《共和国报》(La Repubblica), 2007年7月20日。

[30]本文得到巴西文化部影视管理局市场调研部提供的数据支持及巴西南大河州天主教大学社会传播系提供的学术支持。

[31]CR$(Cruzeiro Reis),克鲁塞罗雷亚尔,2001年之前巴西通用货币,由于面值过大,被现行流通货币R$(雷亚尔)代替。1 R$= 2.75 Cr$。

[32]又称《罗阿内法令》(Lei Rouanet)详见巴西文化部官方网站相关立法页面http://www.cultura.gov.br/site/ 2007/11/23/legislacao-especifica/

[33]http://www.cinemabrasil.org.br/laws/leiaudio.html

[34]巴西影视管理局:Agência Nacional de Cinema(ANCINE)

[35]原表引自http://www.ancine.gov.br/oca/relatorios.htm

[36]原表引自http://www.ancine.gov.br/oca/relatorios.htm

[37]Perfil da programção da T V aberta 2007,http://www.ancine.gov.br/media/SAM/Notas Tecnicas/Tv-Aberta.pdf

[38]Monitoramento da Programação da Televis? o por Assinatura,引自网站:http://www.ancine.gov.br/media/SAM/Notas Tecnicas/Tv Fechada.pdf

[39]引自Obras estrangeiras e brasileiras lan? adas em salas de exibi?? o e vídeo doméstico-2004 a 2008 http://www.ancine.gov.br/media/SAM/2008/JanelasExibicao/New/702.pdf

[40]本文作者通过邮件及电话方式与卡尔拉·索伯罗莎女士联络获得相关信息。

[41]司法授权分级及认证司(Departamento de Justi? a, Classificação, Títulos e Qualificação,简称DCTQ)。

[42]专门从事本国影片发行的国产电影发行公司曾有巴西电影公司(Embrafilme)及里约电影公司(Riofilme)两家国有公司,后来解体(Alteia,2004)。

[43]原表格引自Cópias de Títulos Lançados em Salas de Exibição por País de Origem-Majors X Independentes1°semestre 2007 x 1°semestre 2008 http://www.ancine.gov.br/media/SAM/2008/Distribuidoras/104.pdf

[44]http://www.receita.fazenda.gov.br/legislacao/Decretos/2008/dec6590.htm

[45]http://www.ancine.gov.br/media/IN_26_ANEXO9.pdf

[46]http://www.ancine.gov.br/media/IN_33_28102004_ANEXOVIII.pdf

[47]Departamento de Justiça, Classificação, Títulos e Qualificação

[48]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 http://ishare.edu.sina.com.cn/f/4903698.html?from=isametaste

[49]Lista de estúdios de dublagem, http://pt.wikipedia.org/wiki/Est%C3%BAdio_de_dublagem

[50]《2005～2007年配音工作公约》(CON VENÇÃO COLETIV A DE TRABA L HO DUBL AGEM–2005/2007) http://www.satedsp.org.br/website/jur_acordo_dublagem.htm.

[51]雷亚尔是巴西货币,1雷亚尔约等于人民币4元。

[52]加塔龙团队是巴西著名的视听及电子工程专家团队,经常为《圣保罗报》(Folha de S? o Paulo)撰写有关视频技术的专栏文章。

[53]http://www.outrosolhos.com.br/2007/07/05/dublagem-de-series-na-fox-jack-bauer-por-favor-nao-fale-portugu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