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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物视角的设计与技术的介绍

时间:2023-05-0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人造物视角的设计与技术Design and Technology of Artificiality Perspectives张黎Zhang Li张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生内容摘要“面向实事本身”的现象学态度与从人造物视角考察设计与技术两者关系的方法是相通的。本文以人造物作为切入视角,全面考察了设计与技术的相互关系。用设计之眼视之,换包围人的不仅是单纯的物,还有那些附着在物上的设计与技术。

人造物视角的设计与技术的介绍

人造物视角的设计与技术

Design and Technology of Artificiality Perspectives

张黎 Zhang Li

张黎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生

内容摘要“面向实事本身”的现象学态度与从人造物视角考察设计与技术两者关系的方法是相通的。在人造物的世界,始终存在着“物-设计-技术”的三元关系结构。“人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设计”的近义替换,“设计”在某个意义上也是“技术”的同义转化。将技术作为名词,它与人造物紧密相关;将技术作为动词,即一种人造物的生成过程,于是技术与设计紧密相关。本文以人造物作为切入视角,全面考察了设计与技术的相互关系。

关键词:人造物 设计 技术

引言

技术化与物化的消费社会,人与物的关系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一个时代像今天这样,设计与技术如此大地影响着整个社会与个人的日常生活。人们赖以生存的物质空间,所有的东西都经过了“设计”、被打上了“人”的烙印,都与“技术”密切相关。法国哲学鲍德里亚曾一言道破消费社会的玄机:以往人被人所包围,今天人被物所围困。用设计之眼视之,换包围人的不仅是单纯的物,还有那些附着在物上的设计与技术。

现象学的观点认为,哲学是对所有存在者之存在的探求。技术哲学,则是对技术存在者之存在的思考。然而,面对充满着各种繁芜庞杂的技术现象、技术对象、技术活动、技术知识、技术方法、技术过程以及技术意志的技术世界,对技术的反思缺乏一个行之有效的切入口。因此,我们首先需要设定一个明晰的基点。现象学正好为技术哲学提供了这样一种彻底的哲学方法和操作手段,方法上的“明证性”是现象学的首要原则。正如胡塞尔所言,“如果没有那种通过对实事的接近和把握而得以明了的认识,那么哲学的思维便始终只是空洞的论证和推断。”胡塞尔的现象学在方法论层面上基于两个基本的认识:第一,现象学尊重直接直观的现象,它们是所有知识的来源同时也是检验所有知识的标准;第二,现象学的目的并非直接直观本身,而是通过直接的事实的经验,通过直观的现象来获得现象的本质及其本质关系。斯皮格伯格将胡塞尔的观点提升为现象学方法的基本纲领:直接直观的方法与本质还原的方法。遵循这两个基本原则,基于现象学的技术哲学至少需要解决以下两个问题:第一,什么是技术的直接直观?第二,如何在技术的直接直观中还原技术的本质,以及什么是技术的本质?

自从胡塞尔建立现象学以来,现象学成为哲学中的显学,大批思想家聚集在现象学大旗之下,以统一的现象学精神:“非常执拗地努力查看现象,并且在思考现象之前始终忠实于现象”,重新统筹哲学思维。现象学赋予哲学以发人深省的启蒙力量和敏锐细微的观察视野,将以往那些处于人们注意力边缘的事物,重新纳入到反思之中。那些所谓合乎常理、不言自明、不言而喻的事物、现象和理论在现象学的滤光眼镜之下疑点重现。

“面向实事本身”,是胡塞尔所采取的明证态度,用于技术反思,则需要抛开所有预定的技术理论,回到技术的“实事本身”,才有可能获得真的技术认知。日常生活与人造物世界是技术萌发、生长的起点与土壤。悬置高深晦涩的技术哲思,转向感性、琐碎、真实的生活体验与具体而微的造物设计,才有可能体悟到技术的本质。

胡塞尔曾说过,意识总是对某物的意识。这里指的是思维的对象性,人们对于技术的理解并非来源于抽象的概念,而是某种具体的现象。具体的说,技术总是纠结在日常生活中各类纷繁复杂的人造物之上。人们头脑中对于技术的想象都来自于身体力行中经历到的具体造物:建筑汽车手机电脑微波炉……所有这些物都具有两个普遍特征:第一,它们都经过“设计”;第二,它们都是技术的产物。在人造物的世界,始终存在着“物-设计-技术”的三元关系结构。“人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设计”的近义替换,“设计”在某个意义上也是“技术”的同义转化。将技术作为名词,它与人造物紧密相关;将技术作为动词,即一种人造物的生成过程,于是技术与设计紧密相关。

何谓“人造物”

最早从哲学角度定义“人造物”的是亚里斯多德。他认为,人造物与自然物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前者不具有后者的内在动力。自然物具备内在变化,运动、静止、生长、衰灭的自发源动力;而人造物的整个历程都是非自在的,外置的,都是基于人的需求产生的。从技术哲学的角度来看,人造物与自然物的最大差别在于前者植入了人的意志。而技术则是人为了达成某种目的,以强制力控制自然物的结果。技术造就了人造物,人造物成全了技术的实现、成为技术存在的存在者,于是成为认知技术的基本载体

马克思曾将人造物看作一种感性存在的客观对象,是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远古时代的石器,就是技术介入人类基本生存空间的明证。技术在改造自然世界、创造物的同时,也同时在塑造着“人”本身。人造物与技术的区别,既出自于客体与观念的差异,也来自于结果与过程的不同。人造物是最终服务于我们生活、生存以及生命需要的东西,而技术只是完成人造物的手段与过程,并不直接地与我们发生关系。任何技术要素或技术现象最终都要以物的形式呈现出场,否则技术只是空中楼阁,无皮之毛,没有任何意义。技术是人类的意向性活动之一,技术对物的置入过程,也是人造物的形成过程即设计的过程。

人造物,又被称为人工物或人为事物,是一种与“自然的”相对的物的范畴。在赫伯特·西蒙建立的人工科学系统中,人造物具有以下四个方面与自然物不同的特征:第一,经由人综合成的;第二,可以模拟自然物的外表而不具备模仿自然物的某一方面或许多方面的本质特征;第三,可以通过功能、目标、适应性三方面来表征;第四,在讨论人造物,尤其是设计人造物时,人们不仅着眼于描述性,也着眼于规范性。从设计的角度看来,人造物的本质特征在于人工性,以及由此产生的目的性、意向性和价值诸问题。

人造物的产生既是技术的结果,也是设计的产物。诚如李砚祖先生所言,人类的文化最早是写在石头上的。人类的设计最早也是从石头上开始的。200万年前的石器,在最广泛的意义上看,就是已经是人类设计的最原始作品。当然,石器时代的造物活动即所谓的设计行为,还处于十分懵懂的状态,只是当人类发现天然石头无法满足生存需要时,由此萌发了自然而然的“改造”欲望时,设计便随着石器制造的造物活动而产生了。从直接使用自然物,到动手改造、重新设计制造石器(既是人造物,也是工具),这是人类进化史中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跨越。人类在“设计”的过程中,在人造物产生的过程中,逐渐脱离了动物,从而进入到智人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历史的演变伴随着设计造物活动一起生发。从远古时代的石器、陶器、青铜器,到手工业时代的玉器、漆器、木器,再到工业时代的各类日常生活产品的设计,乃至今天过度丰盛的消费社会……所有人造物都是人类设计行为的结果呈现,而在这些设计过程里同时又包含着技术的实现过程。

人们最熟悉、最直接、最方便的技术体验都是借助于日常生活中各种人造物实现的。或者说,技术在人们的观念中,首先不是什么虚无的概念,而是实实在在的物。比如机器、机械、工具、器具、用具等。这些人造物是人们认识技术、批判技术或反思技术的基础和源点。人们对技术的原初知觉正是建立在这些无处不在的人造物上,充盈在生活世界的人造物是技术的“直接直观”。作为技术“实事”或技术“直接直观”的人造物,以“人造物-技术”的二元框架为背景呈现出人与生活世界的关系。人造物在技术的魔手下如何被发明、创造、设计出来的?在这样的过程中,人造物“聚焦”了生活世界的哪些要素或关系?只有在“人造物-技术”的双向拷问中,才能更加逼近两者的真实本质,将人造物中多出原有人造物的内容解蔽出来,也是对技术存在的还原。(www.xing528.com)

设计与技术的诸关系

尽管人造物比技术更接近生活世界,但同技术一样,它也不能直接地与生活世界发生关系,而是通过“结构-功能”或“客体-意向”的中介环节才能与生活世界沟通联系。在荷兰哲学家皮特·克罗斯看来,正是这种技术客体的二重性是人造物的本质属性。克罗斯认为,人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认识技术客体。首先,技术客体是一个具有特定结构的物体客体,它的所在是由自然规律所决定的,与人的意志无关;同时,所有技术客体的本质体现在它具有功能。功能是一个具有意向性的概念,功能具有对象性。在人造物或技术客体来看,功能总是服务于人类需要的功能,作为一种达到预设目的的途径和方法。物理客体只有负载了功能,才能一跃成为技术客体。功能不是物理客体的天然性质,而是人类设计行为的干涉结果。物理客体表征为结构,功能代表人类意向,在某种特定的文脉关系下展开,同时功能也正是在这种语境关系中得到规定的。总而言之,物理客体代表自然建构,而功能意向则是社会建构,所以技术客体(人造物)是自然与社会的综合建构产物。

技术客体的二重性也同时表达了两种不同的描述模式,一种是结构描述,一种是功能描述。以设计的视角看来,即技术客体的设计过程至少包含了两个基本内容:一种是结构设计,这部分设计属于工程设计领域,着重于技术客体的物理性能、材料、工艺、结构等硬质环节。在这个部分,人的情感或意志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技术客体的结构描述与意向无关、与目的无关、也与价值无关。另一种是技术客体的功能描述,是一种基于既定目的的描述方式。这部分设计属于艺术设计领域,人的价值、情感、权力、意志等人性因素都会参与其中。电视机的功能尽管表述为产生运动的图像,然而具体展开,运动的图像以何种方式呈现,在呈现过程中如何实现最好的效果(考虑到人的综合需求),比如屏幕大小、位置、按钮的形状、机制……都对“产生运动的图像”这一功能结果施加着影响。同时,这些功能考虑全部基于人的意志,因此设计在这个层面既是一个功能创造的过程,也是一个价值生成的过程。站在结构描述的平台上,技术客体的功能描述存在一个“黑箱”,功能只能在意义上表征技术客体,而无法明证客体的物理性质。

完整的设计必须实现结构描述与功能实现的契合。换言之,人造物的功能设计并不完全是人的意志结果,而必须基于技术客体的结构设计。功能必须依赖结构进行解释,这种技术解释是所有设计环节的整合。它在证明设计的合理性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因为它能表达出在特定的结构基础上,技术客体如何实现特定功能。

不同于工程设计,这里的“设计”是指艺术设计,旨在综合解决人造物的结构、形式、功能、工艺等的创造性活动。设计产业一般包括以下有四个阶段。这四个阶段也被称为设计的外部生产过程,因为这个过程的重点在于设计活动的最终产品即作为技术客体的人造物。第一个阶段是发展符合设定目标的概念,将概念具体化为设计要求;第二个阶段是将最适宜的概念进行结构性发展,进行细部设计;第三个阶段是进行精确、确定的生产;第四个阶段是将完整的设计结果作为服务提供给市场。从设计的四阶段看来,设计确实与技术具有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

然而,设计绝不仅仅只是技术,设计是当代的艺术,是技术的高级形式。“艺术”一词,从拉丁古语的词源看是“Ars”,意指木工、铸造工人、外科手术等专业的技艺或技能。现代人所谓的艺术,在当时看来都是一种专门的技艺。中国古语中,艺术之艺,也指的是一种农业技巧,一种种植的技术。技术既是艺术的最初形式,也是艺术的当代形式之设计的基本内容。按照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布鲁斯·阿切尔的话说,“设计是一种目标导向的问题解决活动”。荷兰学者舒尔曼将技术定义为,“借助工具,为人类目的,给自然赋予形式的活动”。对比这两者关于设计与技术的分别定义,设计与技术之间的界限就越发模糊了。

与技术的逻辑不同,设计的逻辑主要体现为以下四个方面,分别是工具逻辑、资本逻辑、人的逻辑以及环境逻辑。然而,不管在哪一种逻辑关系里,技术都与设计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不管是何种设计观念或设计逻辑,从完成的过程来看,设计都是一种实现既定目的的技术。没有技术,设计只能是流于纸面的夸夸其谈,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现代设计的发展背景正是基于世界性的大规模生产和技术革新。技术角度的阐释是理解设计的关键视角和重要方式。现代设计只有处于大规模标准化生产的背景之下时,才有可能满足不断扩大的市场需求,才能满足消费社会的过剩需求。设计,跨越了技术与文化的分野:既作为大众生产的内在过程之一,又同时具有沟通社会文化的价值,因此当现代设计涉足于消费世界的同时,另一只脚也跨入了技术的生产世界。设计作为一种有效的势力,既能实现消费(人造物)与生产(技术)的有机联系,还能进一步完成消费(人造物)与生产(技术)的无缝链接。

结语

技术与设计的“实事”都是人造物,不同的是,技术对人造物的功能是生产,而设计对人造物而言,是一种再生产。因为除了满足作为技术客体的“结构-功能”以及“客体-意向”等二重性之外,设计更将人造物升华为情感对象。作为情感对象的人造物,不止具有二重性,而是具有多重性。

设计是对技术的超越,是技术时代的审美救赎。与技术的工具理性相比,设计至少具有三个基本的价值属性:实用价值、审美价值和伦理价值。如果说设计的实用价值等同于技术的工具理性,都是以最大程度地实现既定的目的现实功能为最终目标。那么设计具有的审美价值和伦理价值则是对设计实用价值的补充,有助于设计超脱出工具主义的束缚,作为技术时代人文关怀的一缕阳光。

按照西蒙的解释,设计是独立于科学与技术之外的第三类知识系统。科学研究的关注“事物是什么”(what to be),技术作为手段着重解决“如何实现,以及事物可以怎样”的问题(how to be),而设计显然是高于前两类知识类型的,因为设计的研究重点是探求事物的可能性,发掘事物的潜在力量,探寻“事物应该怎样”(should be),科学研究“物”与“物”的关系,技术研究“物”与“事”的关系,而设计研究“人”与“事物”的关系。显然,设计之于技术,多出的是一份审美追求和人文情怀。

参考文献

1.【德】胡塞尔,倪梁康译:《现象学的方法》,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年版,第11页。

2.【美】斯皮格伯格,王炳文,张金言译:《现象学运动》,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年版,第964页。

3.【美】赫伯特·西蒙,武夷山译,《人工科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9页。李砚祖,《造物之美:产品设计的艺术与文化》,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1页。

4.【荷】舒尔曼,《科技文明与人类未来》,北京:东方出版社,1995年版,第11页。Penny Sparke.An Introduction to Design and Culture:1900 to the Present.Second Edition.(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4)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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