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的存在
人在世界上的存在,创造了许多东西:从吃饭用的汤匙到居住的房屋,从御寒遮盖的衣服到书写用的纸,从攻击防卫的矛与盾到遨游太空的飞船,从男女结合的家庭到众志成城的国家……人因为这些创造而存活、开化,生息、发展,文明、进步。但有一个不知道是人创造了他还是他创造了人的存在,却使世代的人们感到敬畏、崇拜,似乎在他的面前人难以自处——那就是神。
实际上,我们放眼望去,自古及今,人生存的世界不仅是人的世界,也是神存在的世界。古代的犹太人曾信奉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耶和华。他居住在什么地方,相貌如何,人们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是犹太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为保护犹太人逃出埃及,耶和华曾将红海的海水分开;为支持约书亚征服迦南,耶和华曾命令太阳停在基遍上空,月亮停在亚雅仑谷,使白昼延长了12小时;他为犹太人颁布戒律,并严格监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人一生的所作所为耶和华都铭记在心,算总账的日子在人的灵魂离开肉体之时,或上天堂,或入地狱,不一概而论。在印度,人们曾经认为有三大主神存在,他们分别是创造之神梵天,维护之神毗湿奴和毁灭之神湿婆。梵天创造了一切,神、人、魔鬼和灾难;毗湿奴则起着维护者的作用,以爱情、仁慈和宽容的形象出现,或化为人,化为黑天,化为将摩奴救出洪水的一条鱼,化为佛陀,他是人类的保护者和恢复者;而湿婆则是死亡、毁灭、疾病和舞蹈之神,以一个永远勃起的阴茎和永远处于性兴奋状态的形象,毁灭一切,再生一切,苦行禁欲,纵情欢娱,展示着人间的悲欢离合,生死流传。在古代波斯,人们认为宇宙中存在着两大对立的神的系统。一方是善的,以最高神阿胡拉·马兹达为主,代表着光明、洁净、创造、生命、善行、道德、秩序、真理……另一方以恶魔安格拉·曼纽为主,代表着黑暗、不洁、污浊、破坏、死亡、谎言、虚伪、恶行……人世间的一切对立和斗争无疑是善神和恶神的搏斗,人也正是这两种搏斗势力的结合,或为善,或为恶。在非洲,巴苏陀人认为,他们的祖先具有掌握善恶的神力,那些卓越的酋长,其灵魂享有天神的荣誉,被认为是活人和上帝之间的中介人,被尊为新神。而上帝则是一个无形的、不义的万恶之神,是种种灾难和痛苦的根源。人们逢灾惹祸时,总是祈求新神们向上帝老神求情。为了更直接地同上帝沟通,表达敬畏和谢意,他们需要保护神来象征上帝。这些保护神因部落的不同,或为鳄鱼,或为狒狒,或为豪猪,或为狮子,等等。在美洲,印第安人将整个自然界都看作是活生生的有灵的世界,大地上的树木、河流、土壤,甚至石块,都有一种灵的生命形式。动物更是一种精灵,或对人有利,或对人有害,它们按照人对待它们的方式来对待人类。在狩猎之前,猎人们要向准备猎取的动物的精灵祈祷,并遵行禁忌。在印第安人的头脑里,周围的万千世界是多种多样精灵的集合体,人生活在灵的世界中。
无需再作更多的实录,事实的展现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神或曾有过神灵,不论是万物有灵、多神,还是一神。人与神的相互依存使世界变得丰富、复杂,不拘一格,使人类世界呈现出广奥、深邃、神秘——人生活的世界犹如一个立体的世界,这个立体的世界不是形象的、事实存在的自然界的立体世界,而是有神存在的超自然的、观念的、冥想的立体世界。在这个立体世界中,神与人的相互关系呈现着如此的态势:
(一)神的存在是一种隐在的、充塞天地万物的存在。尽管人们为供奉各自的神而塑造出了无数的偶像,建造了教堂、清真寺、寺院、道观等等,但是如果认为这些地方就是神的唯一的安身立命之地,那就大错特错了。神的真实存在之处就在于他的无所不在。如果神只安然端坐于他的供奉地,处在他应该处在的位置上,他又怎能普度众生?怎能窥视到每一个人的善行恶举呢?在信奉神以及神的代言者看来,神的存在是“至隐”的。他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充塞天地万物之间,超越时间,超越空间,超越现象界,进入每一个人的所有的生活领域之中——不仅深入到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之中,而且深入到了每一个人的意识世界、心灵世界和理念世界之中。也就是说,神存在于人的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之中。伊斯兰教的创立者穆罕默德曾这样讲:“东方和西方都是真主的;无论你们转向哪方,那里就是真主的方向。”[3]“凡有三个人密谈,他就是第四个参与者;凡有五个人密谈,他就是第六个参与者;凡有比那更少或更多的人密谈,无论他们在哪里,他总是与他们同在的。”[4]基督教《圣经》上讲:“上帝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原来万物,在那与我们有关系的主眼前都是赤露敞开的。”[5]耶稣基督也讲:“无论在哪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6]神学家奥古斯丁对天主曾做过这样的询问并作了这样的肯定:“既然你充塞天地,天地能包容你吗?是否你充塞天地后,还有不能被天地包容的部分?你充塞天地后,余下的部分安插在哪里?是否你充塞一切,而不需被任何东西所包容,因为你充塞一切,亦即是包容一切?一只瓶充满了你,并没有把你固定下来,瓶即使破碎,你并不散溢。你倾注在我们身内,但并不下坠,反而支撑我们;你并不涣散,反而收敛我们。”[7]
(二)在神与人的关系中,神是万能的,主宰一切的。他高踞于人之上,或降福、或降祸,皆随心所欲,从容置之。人世间的一切偶然性和必然性都包含着他直接或间接的指点,中国古人常常讲:此乃天意!正反映着这种状况。在神的信仰者的心目中,神的万能性和他的主宰力是全方位的:自然界的天地星辰,日月万物,人世间的生死祸福,贵寿贫贱,皆不出其右。“难道你不知道吗?真主从云中降下雨水,地面就变成苍翠的。……真主为你们制服大地上所有的事物,以及奉他的命而在海上航行的船舶,他维护着天以免坠落在地上,除非获得他的许可。……他使你们生,然后使你们死,然后使你们复活。”[8]“你难道不知道吗?在天上的和在地上的,与日月群星,山岳树木,牲畜和许多人,都服从真主,有许多人当受刑罚。真主凌辱谁,谁绝不受人尊敬。真主确是为所欲为的。”[9]神与人相比较犹如人同无知的小动物相比较一样:人是无知、迷茫、被动者,而神是至明、洞悉万物、导引者,只有他才能领着迷途的羔羊(人)行进在茫茫的征途之中。(www.xing528.com)
(三)神的无所不能和他的主宰力,使他能够藉于人的信而解决人的所有现象界和非现象界中的一切问题。他能使贫穷的人得幸福,能使散财宝于众人、神的人“积财宝在天上”,能使贪婪的富有者无法进入天国,他给宽容者以宽容,给怜悯者以怜悯,他给行善者以善的报应,并以永生和天堂般的美景款待他们。
在伊斯兰教中,真主给信徒中的善者以这样的赐予:“他们将在恩泽的乐园中。许多前人和少数后人,在珠宝镶成的床榻上,彼此相对地靠在上面。长生不老的僮仆,轮流着服侍他们,捧着盏和壶,与满杯的醴泉;他们不因那醴泉而头痛,也不酩酊。他们有自己所选择的水果,和自己所爱好的鸟肉。还有白皙的、美目的妻子,好像藏在蚌壳里的珍珠一样。那是为了报酬他们的善行的。他们在乐园里,听不到恶言和谎话,但听到说:‘祝你们平安!祝你们平安!’……他们享受无刺的酸枣树,结实累累的香蕉树;漫漫的树荫;泛泛的流水;丰富的水果,四时不绝,可以随意摘食;与被升起的床榻。我使他们重新生长,我使她们常为处女,依恋丈夫,彼此同岁。”[10]
而作恶者,神不仅给他们以恶报,而且还在死后为他们准备了地狱。
在波斯教的《阿达·维拉夫书》中,主人公就曾游历过地狱,并看到过作恶者的惨状:“我看见地狱贪婪的入口:最恐怖的裂缝,狭窄无底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只有摸索行走。所有鼻孔都吸着污臭的空气,他们挣扎,摇晃着走,又摔倒在地,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似乎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在想:‘多么孤独呀!’三天才过去,九千年又来到,时间会停止,身体又再生。……我看见一条蛇从一个男人的肛门钻进去,像一束光,又从他们的嘴里爬出来。许多蛇缠绕着他的四肢。我问:‘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我听到回答:‘这是一个罪恶的灵魂,在世上犯了鸡奸罪。’……我还看见一个男人的灵魂,头皮被剥下来……他在世时,曾杀死过一个虔诚的人。接下去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恐怖万端……”[11]
由此可见,在人的世界中,神不仅存在着,而且在人之上,又建立了神的世界,左右、主宰、导引着人,使人间万象在神的世界中得以映现、评判,并得到应得的报偿,超越一切,在整个人的存在的时光流中,在整个类的存在的时光流中,叱咤风云,展现着神的存在和神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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