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钢领导力：掌握关键领导方法

三、把握好领导方法中的重要范畴

领导工作的特点是解决问题和矛盾，领导人员必须具备辨证施治的能力，把握好领导方法中的一些重要范畴。以下列举了6对范畴。有些范畴也很重要，如长远与当前、全局与局部、重点与一般等，考虑到本教程前面的有关部分已经作过分析，这里就不再重复。

（一）务虚与务实

我们这里所说的务虚是指学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谈认识、议思路，关注的是行动方向；务实是指提出并落实措施和任务，关注的是行动过程及结果。毛泽东曾经谈过务虚的重要性，他希望领导干部“不要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年整月陷入事务主义，搞得很忙乱，要使他们有时间想想问题”；“要把他们拿出来冷一下”，所谓“冷一下”，就是务虚。他还说：“先实后虚或先虚后实都可以”，“也可以同时并举”。^[39]当然，毛泽东更注重务实，他的《反对本本主义》、《反对党八股》、《整顿党的作风》和关于调查研究的一系列名著，都是十分强调务实的。总之，他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际要由理论指导。

老子对虚实作过生动比喻。老子曰：“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30根辐条汇集到一个车毂上，有了车毂的中空，才能具有车的作用。把黏土放进模具做成器皿，有了器皿的中空，才能具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以为房舍，有了门窗的中空，才能具有房舍的作用。因此，有了器物可以带来便利，是器物中空才能发挥作用。）^[40]

务虚与务实缺一不可，没有务虚的务实难以避免盲目，没有务实的务虚就失去其价值，关键在于两者的有机结合，做到以实见虚、以虚导实。以实见虚，就是重视对实际工作的总结、提炼，使之上升到理性的高度；就是重视对所面临的形势任务的分析，在大量信息中理清思路、明确方向。以虚导实，就是要以务虚的成果指导务实。领导人员是实际工作者，决不能停留于务虚，务虚是为了务实。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中，李荣融指出：“我们不要天堂，也不要地狱，只要人间，踏踏实实地搞企业。”

宝钢为领导人员做到务虚与务实相结合提供了平台。一是按照党中央的统一部署，密切结合宝钢实际开展有关活动，如“三讲”（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教育活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和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二是把密切联系宝钢实际开展专题研讨，作为党委中心组学习的主要方式；三是针对一段时间内要解决的突出问题来开展领导人员培训；四是根据需要召开领导班子务虚会。宝钢党委中心组学习以“受欢迎、起作用、有实效”为目标，采取举办专题讲座与报告会、召开专题研讨会和举办“观念与创新”论坛等三种方式进行。其中，专题研讨是最重要的一种方式。专题研讨就如何解决突出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开展思想务虚，为重大问题决策奠定思想基础。2007年至2010年9月，先后安排了专题研讨22次。

表1　2007—2010年9月宝钢党委中心组专题研讨内容

（续表）

作为领导人员自身，有没有把务虚与务实结合起来的意识至关重要，同样参加活动、参加研讨、参加领导人员培训，有没有这个意识，效果是大不相同的。在学习实践活动中，宝钢用项目管理的方法推进整改落实方案的实施，这是与何文波总经理参加项目管理培训后，迅速而恰当地应用培训成果直接联系在一起的。按照“把战略转化为任务，把任务转化为项目”的原则，宝钢制订整改落实方案。整改落实方案由9个大类，46项任务，102个项目组成。每个项目都明确责任领导、执行领导、执行部门和执行计划以及时间节点，由公司领导亲自负责，逐项落实，把整改项目的实施成果纳入宝钢的管理体系。

运用务虚与务实相结合的方法，对于分析形势和酝酿重大问题决策是相当重要的。2003年宝钢制定新一轮发展战略，2007年制定新一轮发展战略的2007年至2012年规划，2009年制订管理变革方案，2010年制定新一轮发展战略的2010年至2015年规划，都多次召开过领导层的务虚会。应对国际金融危机过程中，宝钢在务虚与务实相结合上，特别强调市场倒逼，原点思维。企业在市场竞争中优胜劣汰，最大的“实”是市场。因此，必须以市场为中心，倒逼思维方式的转换，逼出面向市场需求的管理意识和行为习惯，这就是以实见虚。进而，以用户需求为驱动的基本思路，倒逼管理机制和管理流程的完善，逼出“灵活性”和“竞争力”，这就是以虚导实。

（二）原则与具体

原则决定方向，方向错了，全盘皆输。领导人员必须掌握和坚持正确的原则。任何领导人员都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是应当力求不犯原则性错误。但只有原则没有具体是不行的，是不解决问题的。列宁指出：“我们不否认一般的原则，但是我们要求对具体运用这些一般原则的条件进行具体的分析。抽象的真理是没有的，真理总是具体的。”^[41]作为领导人员，工作不能停留于原则，抓工作必须具体，这样才能深入，才能落到实处。共性寓于个性之中，在具体工作中才能见特色。当然，具体不是事务主义，更不是偏离原则。现实工作中，存在着有些领导人员原则性不强的状况，有的甚至不讲原则，用原则作交易的状况。对此必须加以警惕，必须坚决克服。现实工作中，又存在着有些领导人员工作停留于提原则性要求的弊端。其突出表现是工作指导从会议到会议，从文件到文件，貌似正确，其实无用，必须下决心改变。彼得·德鲁克指出：“管理教科书都认为：高层管理者不应该从事具体‘作业’”，“但是，乔治·西门子却在高层管理的设计中包括了许多具体的‘作业工作’”，“在高层管理团队中，成员的首要任务就是从事银行决定开展的主要工业投资和金融投资的具体工作。这不是‘指挥’别人的工作，而是实际去‘做’”。“有效的高层管理大都遵循西门子的办法，而不是遵循理论家和咨询人员的说教。”^[42]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而实行的管理变革中，宝钢领导强调，所有的领导人员都不应当是“甩手大掌柜”，在充分授权的前提下，要亲自做核心业务—具体地做核心业务。

在原则与具体这对范畴的把握上，根本的方法是以原则为指导，对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并有针对性地提出具体举措。宝钢明确提出“创世界一流水平”，具体怎么“创”呢？90年代中期，虽然钢材市场出现了总体上供大于求现象，但宝钢发现高等级轿车板、做易拉罐的DI材、电工钢、宽厚板和大口径油井管等产品仍需进口。为此，宝钢果断决策，自筹资金建设三期工程及“三期后”工程。这些工程项目的建成投产和精品钢材问世，提升了宝钢的技术水平和国际竞争力，创造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宝钢把“创世界一流水平”的原则性目标，具体化为开发新产品的实际行动，做的正是创造性的工作。

宝钢提出“为用户服务是为人民服务的具体体现”的理念，坚持“用户的标准就是宝钢的标准—全过程的质量控制;用户的计划就是宝钢的计划—全过程的物流控制;用户的利益就是宝钢的利益—全过程的成本控制”，深入用户内部，具体落实产销研一体化的服务。长春一汽宝友钢材加工配送有限公司（简称“宝友公司”）是2003年7月由宝钢国际、一汽解放和日本住友三方共同出资成立中外合资企业，位于一汽集团公司厂区内，为一汽提供剪切、落料、激光拼焊等冲压件毛坯产品，成为一汽集团产品制造链上的重要环节。宝友公司为一汽解放公司供货的车型有200多种，每个车型所用的材料都不尽相同。为了保证生产，原来各品种材料均有库存，月产5000辆时，库存达3万吨。宝友公司成立后，采用套裁工艺，压缩了库存，现在解放公司月产1万辆，库存只有1.5万吨左右，节省资金占用7000万元以上。

文化创新也要采用原则与具体相结合的方法。宝钢的企业文化建设，上升到建设先进的现代工业文明的原则高度，具体到抓广大员工的行为养成。学习实践活动中开展起来的“保护环境、节约资源行为养成活动”坚持不懈、持之以恒地开展。宝钢股份硅钢部具体地抓“7项行为规范”^[43]，提高员工素质和产品质量取得了良好效果。

（三）大事与小事

人们常说，领导人员应当抓大事，不要抓小事。一般地说，这是对的，对下级的工作包办代替，事无巨细样样抓，变成事务主义者，是领导人员之大忌。但是，大事与小事不是截然分割的，大事中有小事。列宁指出：“要成就一件大事业，必须从一点一滴做起。”^[44]大事是由许多具体环节组成的，如果把这些具体环节都理解成小事，那么这些小事是必须做好的。另外，所谓小事是有区别的，许多小事无碍大局，但也有一些小事是大事的具体体现，必须以小见大，抓住不放，才能抓好大事。

正确的决策对整个企业而言是大事中的大事，领导就是要抓这样的大事。主辅分离、辅业改制被称为“中国式特大难题”，足见其复杂性和艰巨性。推进主辅分离、辅业改制，是宝钢优化产业结构、实现新一轮发展战略目标的重要举措和必然选择。上海宝钢建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钢建设”）是宝钢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2003年10月，集团公司决定，将其作为非主业资产整体改制。集团公司成立了改制领导小组和工作小组。从项目立项、清产核资、财务审计、资产评估、稳定预案制定、方案报批，再到民主程序、资产处置、劳动关系调整、人员安置、转让价款支付、转让合同签订等，每一个环节的把握，宝钢都做到了规范、有序、平稳。2004年4月15日，宝钢建设在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挂牌，以产权整体公开竞价转让的方式出售股权。经过公开、公正、公平的竞争，最后由上海绿地集团控股60％、原企业管理技术骨干持股40％，成功受让宝钢建设整体产权。整体转让价格高出净资产评估价近2000万元，国有资产增值率达到 28.52％。所有员工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实现了平稳过渡。新公司“上海绿地建设有限公司”于2004年8月18日注册成立。至此，宝钢建设由产权单一的国有企业，整体改制为非国有法人控股的产权多元化企业。改制后的绿地建设，得到了又好又快的发展。2006年是宝钢的改革攻坚年，“主辅分离、辅业改制”工作向纵深发展。

宝钢建设产权转让交接仪式(www.xing528.com)

有些事情看上去是小事，但却以小见大。在一个企业，卫生间管理看上去似乎是小事，其实是衡量文明程度、管理水平的大事。1983年黎明来宝钢工作后，在发现并狠抓工程脱期问题的同时，很少有人料到他还花大气力抓卫生间管理这样的“小事”。他明确提出：“宝钢的卫生间要成为没有臭气的卫生间，成为一流的卫生间”。他不仅自己钻进一个个卫生间仔细察看，而且有时还带着有关领导人员到一个个卫生间检查，一发现问题，便命人整改。他要求每个卫生间里都要放上手纸。一开始，手纸前脚放上，后脚就有人拿走。他说：拿走了再补，补到他们不拿为止。在主要领导带动下，宝钢开始了卫生间整治，整治后，卫生间面貌一新。1987年，中央检查组来宝钢检查现代化管理时，看到卫生间清洁、明亮、没有异味，高度评价了宝钢的管理。

老子曰：“大小多少。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大生于小，多起于少。图谋困难的事情要趁它容易的时候，处理重大的事情要在它细小的时候。因为天下的难事，必须从容易的地方做起；天下的大事，必须从细小的地方做起。）^[45]领导人员正确处理大事与小事的关系，在集中足够的精力于企业战略决策和人力资源管理等大事的同时，必须切实做好与员工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事，包括大量琐碎的“小事”。员工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三最”利益问题，相当一部分看起来似乎都是小事，然而，领导人员如果不重视，不亲自抓，往往就会误了大事，甚至坏了大事。相反，认真抓了，为员工解决了切身利益问题，就能调动起员工为宝钢的大事业而奋斗的积极性。在为员工服务方面，人才开发院党委提出了“八个一下”的工作方法，即员工有委屈倾听一下，有为难帮衬一下，有矛盾化解一下，有问题分析一下，有难关示范一下，有成绩肯定一下，有好事祝贺一下，有机会推荐一下等等。看上去这都是些婆婆妈妈的小事，但这些小事做好了，就会增强凝聚力，激发创造力，在宝钢二次创业这件大事中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

（四）选择与求全

领导能力从一定的角度看是选择能力。有些领导人员总想把事情做全。其实，这是不可能的。领导人员必须学会选择，不选择无法工作。选择的同时就意味着放弃，选择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领导人员必须敢于选择、善于选择。要防止四面出击，四面出击貌似求全，实际四面落空，于大局有害无益。“失败的原因并不是努力程度不够，而是精力分散。”^[46]所以说，“聚焦关键”至关重要。当然，我们在善于选择、“聚焦关键”的同时，还要善于“弹钢琴”，统筹兼顾，防止顾此失彼。毛泽东专门论述过“弹钢琴”的领导方法，他指出：“学会‘弹钢琴’。弹钢琴要十个指头都动作，不能有的动，有的不动。但是，十个指头同时都按下去，那也不成调子。”“要抓紧中心工作，又要围绕中心工作而同时开展其他方面的工作。”“凡是有问题的地方都要点一下，这个方法我们一定要学会。”^[47]

宝钢的许多领导人员，管理复杂的业务，往往要同时应对很多事情。必须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是不可能在诸多不同的领域同时取得成功的。所以，作为领导人员，要慎重处理好“选择与求全”这对关系。选择往往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作为领导人员，在很多情况下，作出选择确实不容易。但是，为了真正做好工作，为了对宝钢负责，必须解决好不敢选择或不善于选择的问题。常言道，事在人为。其实，事在人为又在人不为。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员，要敢于说“不”，当然，更要善于说“不”。工作上，必须选择大事、重点工作，必须选择深入实际、联系群众工作。从宝钢的实际情况看，不少领导人员对工作的选择并没有把握好，当发生矛盾时，没有优先选择大事、重点工作和深入实际、联系群众的工作，而是在选择那些远不如这两类工作重要的事情。即便如此，已经搞得筋疲力尽，却未必达到期望目标。

对宝钢来说，产业的选择是最重要的选择。在发展主业和多元产业的把握上必须处理好选择与求全的关系。“没有一家企业能够无所不做。即使有足够的金钱，它也不会永远有足够的合格人才。因此，它必须确定优先次序。最糟糕的是‘试图每一件事都做一点’，那肯定将是一事无成。即使优先次序确定得并不恰当，但也要比不确定优先次序要好。”^[48]一业特强、相关多元产业协同发展，是宝钢新一轮发展战略的产业发展方针。在做强做大钢铁主业方面，宝钢选择了“精品＋规模”战略。在发展多元产业方面，宝钢选择了与钢铁主业密切相关的钢铁原材料资源贸易、钢材深加工、工程技术和信息、煤化工、生产服务和金融等六大产业。历史的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现实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宝钢产业发展方针的选择是正确的。

（五）内容与形式

内容与形式，内容是主要的，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马克思指出：“如果形式不是内容的形式，那么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了。”^[49]但是内容离不开形式，好的形式对内容的体现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应当做到形式与内容统一，重内容，形式服从内容，形式为解决实际问题服务。“一种工具，并不一定越大就越好。能够以最小的努力、最小的复杂性和最小的动力做好工作的工具，就是最好的工具”。“工具必须为工作服务，适合于工作的需要”。^[50]必须反对片面追求形式的精致，因为这种追求反而造成内容的稀释，造成活内容变死。领导人员的活动有个形象问题，形式关乎形象，于是不少人越来越讲究形式，以至于过度追求形式，走向极端，发展到负面，从而伤害内容，成为影响领导形象、能力和健康的累赘。联系宝钢当前实际，怎样开会、怎样讲话、怎样写文章、怎样做PPT等问题，都有研究和改进之必要。在IBM的一次会议上，CEO郭士纳要求经理人关掉投影仪，停止播放长篇大论的PPT，只是口头汇报。这个故事不胫而走。很快，在IBM，制作最好的幻灯片不再被看做是取得成功需要达到的一项标准。^[51]

宝钢历史上，有坚持形式为内容服务、坚决反对形式主义的光荣传统，著名事例是反对厂区张贴宣传标语的做法。也许是历史上政治运动的遗风未尽，进入改革开放时代后，厂区张贴宣传标语的积习依旧。一次，黎明发现原料码头一个电气柜上贴着“只生一个好”的标语，诙谐地说：“这里是生孩子的地方吗？为什么不把标语贴到家里电冰箱上呢？”还有一次，黎明发现运输部大门上悬挂着“庆祝国庆”的横幅，当时不动声色，到了10月10日那天，叫来运输部的部长和党委书记观看这幅横幅。黎明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问：今天你们庆祝的是哪家的国庆？”黎明在大会上说：“标语，勤快的人不用看，懒惰的人看了没有用。厂区不准贴标语！”他是针对好听的标语、口号满天飞，实际行动相背离的“假大空”时弊，反对在厂区贴标语的。面对二次创业，宝钢各级领导人员务必在反对形式主义方面作出新的努力，着力弘扬务实之风。

图14　4D工作平台架构

反对形式主义，并非不要形式，好的形式对体现内容具有重要意义。宝钢用发明者的名字命名先进操作法，是尊重人的生动体现。宝钢在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中，以“简单、速度、成本”为原则优化协同办公平台，整合、拓展4D工作平台、领导办公平台、通用型网上办事平台、移动办公业务台等，使纷繁复杂的管理工作，通过网络平台得以高效率的处理。其中，4D工作平台，是实现讨论（Discussion）、审议（Deliberation）、决策（Decision）和执行（Doing）等任务管理过程的主要环节（见图14）。这4个环节的工作分别对应为虚拟会议、网上预审、议案清单、任务执行与跟踪。4D工作平台服务于高管的日常管理工作，将任务管理的各个环节用信息化手段加以处理，简化了讨论、汇报的流程，形成了完整的闭环管理，推进了办公的协同高效。此外，公司还以视频会议系统、网络远程培训系统等手段，实现会议、培训等活动的跨地域覆盖，提高了工作效率。

（六）过程与结果

有些管理强调领导人员要注重过程管理，强化过程控制；有的管理者特别重结果，崇尚“黑箱”理论，只要你拿出业绩，怎么做我不管。这两种管理观念各有各的道理。过程与结果是因果关系，有什么样的过程就有什么样的结果。从这个角度说，过程控制是必须的。问题在于用什么来控制过程，主要应当用制度、用流程、用体系来控制过程，而不是用“人盯人”的办法。“黑箱”里必须是有规则的，规则应当是不可违反的。

宝钢国际钢贸公司研发了“宝时达—现货双盲互动交易平台”，通过集成Triangle技术，实现了用户和公司“实时议价”，确保了交易双方的网上互动。通过Shield技术，实现了“供需双盲”，结束了以往现货交易中客户与营销人员“人盯人”的历史，杜绝了交易过程中发生不规范、不廉洁行为的可能性，用户可以在公开透明的平台上真正实现自主采购，钢贸公司也同时实现了年销量成倍增长的跨越式发展。

过程与结果的关系中，过程是为结果服务的，要以过程保障结果的实现。在按规则办事的前提下，应当强调主要看“结果”，坚持业绩导向，以确保目标的实现。

宝钢用铁矿石主要靠进口，1999年之前，全部利用进口贸易的形式进口铁矿石。为了防止受制于人，1999年底，宝钢组建专门班子，与占有国际铁矿石出口份额70％以上的世界三大铁矿石巨头谈判合资办矿事宜。尽管当时铁矿石价格很低，并有我国国有企业在海外办矿不很成功的先例，宝钢还是作出了在海外合资办矿的决定。与外商的谈判一开始，公司领导就给谈判工作小组设定控股、锁定投资回报和资源量、谈判最后期限等三条底线不动摇，在此前提下充分授权。知人善任的用人艺术、科学合理的工作体制、团队成员的高效协同，保证了谈判成功。

在过程控制过程中，应当指出的是，一方面要“控制”过程，另一方面应注意不能把人管死。企业的活力在于员工的创造力，员工的工作要适应千变万化的市场。“控制应该是工人的一种工具，而永远不应该是工人的主人”。^[52]怎么在过程控制中鼓励员工开展自主管理活动，给员工留有足够的创造空间，为员工的发展提供舞台，是领导人员必须高度重视的一个问题。宝钢在员工自主管理方面作出了巨大努力，应当持之以恒地推进。

“过程与结果”之间的关系能否处理好，评估很重要。领导不能只是一味地下指令，更要看指令实现的效果如何，这就要进行评估。通过评估，把好的做法保持下来，并不断发扬光大，实现持续改进。古语说：“废一善则众善衰，赏一恶则众恶归”。（如果评估不当，废弃一个贤人，其余的贤人便会引退了；奖赏一个恶人，其余的恶人就会蜂拥而至。）我们不仅应重视评估，而且应恰当评估。

过程往往是曲折的，成功往往是曲折前进的结果。《周易》曰：“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53]（由“曲”而“成”，是包括天地在内万般事物运行变化的普遍规律，万般事物由“曲”而“成”概莫能外。我们通过昼夜、阴阳等变化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辩证关系可以懂得并效法此道，避免过失。否则即便是神也没有办法，《易》也不会给你提供一成不变的模式。）“曲成”不仅是事物的形态，而且是事物变化的过程和取得成功的一般规律。“曲”为过程，“成”为结果。而“曲”既有已知之“曲”，又有未知之“曲”；既有顺畅之美好曲线，又有探索之艰难曲折。宝钢一次创业很多成就都体现了“曲”之“成”，宝钢二次创业需要创新的题目更多，难度更大，领导人员务必增强“曲成”意识，防止浮躁心态，处理好过程与结果的关系，努力实现二次创业、科学发展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