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屋建瓴：中国项目管理创新十年

工程承包FDI全球趋势与中国走向图

张基磊

摘要：本文认为，我国国际工程承包的项目规模及管理质量与发达国家相比有明显差距，融资实力普遍不高，缺乏对非施工环节价值链参与的素质和经历，且技术方式和管理模式也亟待创新提升。因此要根据行业的全球化趋势，研究以恰当方式开展FDI在解决问题中的作用，从而在国际化战略转型与拓展高端市场二者间形成相互支持和协调作用。

当前，中国对外工程承包增长方式面临急速转变。一方面，工程承包行业要面对全球化强势竞争实现转型；另一方面，中国企业亟待从市场领地、融资实力、价值链运作、科技水平等方面将境外普通市场拓展到高端市场。以上两方面问题都涉及企业FDI。为此，笔者愿从历史视角，对工程承包行业FDI的全球趋势和中国动态进行比较，并寻找出解决上述两方面问题的办法和机制。

全球工程承包业FDI一般趋势与发生机制

全球工程承包行业FDI发展的一般趋势是：对外工程承包对FDI的需求强度越来越大，FDI越来越成为对外工程承包发生的必要条件。对世界强势工程承包企业而言，随着市场的边界化，FDI增加乃至成长为跨国公司是必然趋势。全球工程承包行业FDI发展的上述趋势既是世界重要行业普遍全球化的体现，也表现出了自身的独特特征。我们可从以下方面来认识上述行业趋势形成的背景、发生机制和征象表现。

一、企业行动全球化侵入工程承包领域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在制度、政策和技术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全球FDI年流量波浪式加速增长并推动世界各重要行业出现共同的全球化态势特征。主要表现为：行业FDI规模和跨国公司数量迅速增加；企业经营领地和市场视角全球化；行业业务活动向强势跨国公司集中。地位越重要、科技含量和现代属性越高的行业，如采矿、汽车业、IT硬件行业的建设，都要求工程承包行业对其新技术进行融合和兼容。

具体表现为：工程承包企业通过持续的跨国绿地和并购投资，推动工程承包业务活动本土化，推动大型企业国际竞争力提升，推动行业活动向大型跨国公司集中。据美国《工程新闻记录》载，2003年，全球前10家最大工程承包商均为特大型跨国公司，其全部营业额占到全球前225家工程承包商全部营业额的25.8%，其境外营业额占前225家工程承包商全部境外营业额的48.4%。其中：法国拥有3家，美国2家，德国2家，瑞典、荷兰、比利时各拥有1家。

再以位列2005年世界工程承包商境外营业额第1位的法国万喜集团为例来观察单家企业跨国组织形态。发展到目前，万喜集团下属子公司约2500家，分布在全球范围，以支持分布在全球80多个国家的工程业务，其每年的开工项目约25万个。集团四大子公司为万喜承包与服务（Vinci Concessions）、万喜能源（Vinci Energies）、万喜路桥（Eurovia）、万喜建筑工程（Vinci Construction）时，均为跨国公司，其中仍以经营传统建筑业的万喜建筑工程营业额最高，它拥有6家下属跨国公司，其中1家总部位于比利时，另外5家总部位于法国，这5家也掌控大量法国境外子公司。

二、公司价值链延伸改变国际工程承包路径

工程承包是一个联系松散的大类服务行业。从最初历史渊源看，工程承包行业实际上就是传统的建筑业。但随着新技术种类的层出不穷，更多的技术种类应用于工程承包子类，如电力、有线电信、无线电讯的出现都推动了新兴工程承包子类的产生，并将经营触角延伸到与新兴技术相关的工程承包中来。

典型例证如1928年成立的法国阿尔斯通有限公司，公司最早致力于各种工业、电气设备的生产以及电力供应，只对国内电力工程业务有所涉足。但20世纪80年代以来，通过自身投资和与英国通用电气（GEC）、瑞士ABB、德国AEG、美国通用电气（GE）等世界著名跨国公司开展业务重组，该公司的业务领域不仅涵盖电力、能源工程，还得以延伸到交通、建筑工程，并成为世界著名高速铁路承包商之一。再如，位居世界海外资产总额第2位的英国沃达丰目前也开展电信营运网的承包工程；位居第17位的德国西门子开展电气和高速铁路工程。他们的业务演变，都经历了一个FDI增长、经营跨国化和工程承包业务内部化三者之间相互促进的发展过程。

此外，有些跨国公司还因经营领域与工程承包发生其他形式的价值链联系，逐步将工程承包业务内部化为公司业务的一部分或改变路径。如日本、韩国等国的著名综合商社，原来主营货物贸易，因承包工程具有极强的中间产品出口带动效应，后来又都赋予其境外子公司开展工程项目投标、转包乃至施工等业务功能。

三、大型工程承包商不断增加FDI核心内容

大型工程承包企业必须从项目管理模式、业主投融资、资金融通、价值链延伸等方面适应世界市场要求，在境外通过FDI活动开设分支机构。(www.xing528.com)

从项目管理模式上看，现代大型境外公共工程越来越以EPC、PMC、CM模式开展项目管理。上述项目管理模式的运作要求项目承包商有必要在项目发生地成立项目管理法人主体。

从支撑基础设施项目发生的业主投融资模式来看，大型工程项目普遍采用以（包括BOT、TOT、DBFO等在内的）PPP模式开展项目投融资，而承包商以投资方身份成为上述投融资模式的积极参与主体对承包商自身和项目功能都具有重要意义。

从资金融通上看，融资实力竞争已成为国际工程承包商竞争的新亮点。至目前为止，带资承包在世界大型项目运作中已占2/3左右。尽管由母（总）公司也可出面就多个境外项目的运作开展银行信贷和股本市场融资，但随着国内总公司国际业务的增加，通过设立本地化子公司来开展面向单个或少量项目的资金筹集显然有利于管理，而且有可能割断单个项目对全部母（总）公司带来的风险。

从价值链延伸来看，现代大型项目往往要求承包商同时承担施工之外的勘察、咨询、设计、采购、试运行等非施工业务，经营领域从原有的传统建筑承包延伸到了项目融资、项目管理、能源工程等方面。承包商获取上述诸环节能力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拥有业务专职化的分支机构。这些分支机构总部既可设在境内也可设在境外，从而使投资的方式更加具有侵略性。

中国工程承包企业对外FDI发展动态

目前，尽管中国工程承包的国际市场相对低端化，但上述工程承包行业FDI不断增加和企业成长为跨国公司的趋势已经在中国大型工程承包企业群体中有初步表现。位列2005年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海外收入前30强的企业中，已有一半已初具跨国公司规模形态。同时，前面所提到的工程承包行业FDI发生的多种机制，也在某些中国企业的境外经营活动中初步得到体现：

一、我国传统工程承包企业的FDI形态

以2005年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海外收入第1位的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为例，该公司主营工程业务为传统建筑工程，但已初步成长为跨国公司。中建现有8个直属工程局，6个勘察设计研究院，44个全资和控股子公司，在世界52个国家和地区设58个驻外经营机构。其中，在香港、阿尔及利亚、新加坡、博茨瓦纳、纳米比亚、美国、巴巴多斯、泰国、菲律宾等地区或国家设子公司，在其他多个国家、地区设分支机构。在2005年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海外收入前30强中，类似以传统建筑、机电为主业但已在境外设立多家子公司及分支机构的企业还有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中国机械设备进出口总公司、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公司、青岛建设集团公司等。

二、非工程承包商的跨国工程承包行为

以2005年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海外收入第2位的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为例，华为主营业务属新兴IT产业，在中国企业中，该企业是国际化进程推进较快的企业之一，目前已在全球范围设立100多个海外分支机构。华为成立时并未涉足工程承包，随着该公司的实力提升并向跨国公司方向成长，工程承包已成为华为的重要业务之一。2005年，对外工程承包收入占华为海外营业收入的38.5%。与其类似，2005年原主营业务为非传统建筑业但已在海外发生FDI的还包括上海电气集团总公司、中国机械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值得注意的是，上述两家企业都是在2005年海外工程承包业务实现从零到进入中国前30强的飞跃式突破，特别是后者，更与日、韩综合商社合作转向兼业的国际工程承包商。

三、现代工程承包促使承包商对外开展FDI

尽管数目较少，但我国也时有个例发生。比如，为有效开展承包项目的投标和施工，中国北方工业公司二级子公司北方国际合作股份有限公司原来就在伊朗等15个海外国家设分支机构；2004年5月中国北方工业公司获得伊朗德黑兰地铁4号线总金额达8.36亿美元承包合同，并将该项目承包和融资事项委托给北方国际。再如，中国化学工程总公司原来就在印尼设有雅加达办事处。2003年9月开始，中国化学工程总公司、中化工程下属成达工程公司和印尼P.T.Asrigita有限公司合作以BOT方式投资兴建印尼巨港150MW电站项目，并交由合作三方合资组成的电站子公司开展运营管理。

当前，中国工程承包商高层人士已认识到，我国的项目规模和管理质量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明显差距，融资实力普遍不高，缺乏对非施工环节价值链参与的素质和经历，且技术方式、管理模式也需创新提升。因此，一定要根据行业的全球化趋势，研究以恰当方式开展FDI在解决问题中的作用，从而在国际化战略转型与拓展高端市场二者间实现相互支持和协调的作用。

作者简介：张基磊，毕业于中国矿业大学机电专业，现任中煤能源集团公司项目经理。近三年来，张基磊项目部五次跨入全国煤炭部等级队行列，所承接工程先后获“山西省优质工程”、中煤能源集团公司“文明工地”。中兴煤矿主斜井井筒、双柳井主井井筒工程还荣获“全国煤炭行业优质工程”。2004年被评为中煤能源集团优秀共产党员；2004年当选中煤能源集团第一次党代会代表；2004年先后当选该年度全国工程建设优秀项目经理、全国煤炭行业优秀项目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