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姚干良斗败三青团
姚干良家住武进县潘墅镇东北面的姚塘里村,行医种田,为人正派,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十分不满。1947年春与周炳达建立了秘密联系,成为武工队活动的“支点户”。李顺之、陈金生等也到姚干良家隐蔽住宿。根据潘墅的政治状况和姚干良的社会条件,动员姚干良参加国民党,更好地掩护武工队的活动。1947年秋,姚干良经陈金生介绍、李顺之批准,参加中国共产党,成为单线领导的党员。
国民党潘墅乡乡长姚根良是三青团区队长,与姚干良同族同村,对姚干良的活动引起注意。因为姚干良发展的国民党党员中有好几个有抗拒交租,触怒了一些地主,姚根良更加愤怒,双方关系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程度。一天天刚亮,姚干良为武工队员李银生换好药,李银生离开后,还在收拾医具,姚根良突然冲进来,劈头一声大喝:“你在干什么!”姚干良吃了一惊,但神色镇定。冷冷地说:“我在做什么,你不是见到了吗?”姚根良不见什么异常情况,悻悻地走了。
潘墅乡的国民党组织的负责人顾俊,对姚干良也产生怀疑,就在姚干良发展的国民党员中找了一个名叫徐泽的作耳目,暗中进行监视。在白色恐怖的严重情况下,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压住敌人,才能保全自己站稳脚跟,坚持斗争。于是,姚干良必须首先设法对付姚根良。
吴荣富、李顺之研究决定姚干良继续利用国民党谋取更加有利的合法地位,充分利用敌人的狗咬狗的矛盾制服姚根良。为此,姚干良加紧与顾俊交往,向顾俊提供姚根良三青团反对国民党组织活动的情况,果然触动了顾俊的神经,顾俊不但要召开国民党党员会议显示力量,还要乘机夺取姚根良乡长的职位。于是顾俊加紧活动,他通过武进县党部确定在潘墅成立国民党区分部。召开成立大会时,县党部派代表金洪葵参加。还听了姚干良的话,对姚根良的三青团保守秘密,以防破坏。
1947年12月19日,潘墅乡国民党区分部召开成立大会。姚根良果然一无所知,三青团员姚银甫得到消息去报告姚根良说:“姚干良在姚塘小学开会,已经到了几十个人。”还添油加酱地说:“名义是国民党党员会议,实际是新四军。”姚根良果然大为恼火,立即通知乡自卫队员紧急集合,还亲自准备了捕人工具,决心去会场“捉拿新四军”。姚银富和杨金生等几个人在街上来往奔跑作捕人准备,以致惊动群众,一时情势紧张。自卫队长徐海明在1946年冬就与武工队建立了联系,听到姚根良说去抓新四军,一时不明所以,愣愣地站在一旁听姚根良发号施令。
姚根良气势汹汹带着二三十名荷枪实弹的自卫队员,大摇大摆奔向会场。离会场还有牛里多路就大喊:“他妈的!你们开新四军会议,老子要捉新四军!”骂一声打一枪,向会场包围过去。全村人看见这么长的队伍,加上骂声、枪声一片嘈杂,都走出来看动静。
正主持国民党区分部成立大会的顾俊、金洪葵闻声,立即问姚干良是怎么回事?姚干良回答说:“姚根良不许我们组织国民党!”顾俊听了非常恼火,对金洪葵说:“姚根良一贯反对组织国民党,竟敢如此捣乱,太混蛋!”
金洪葵说:“我们力争他不要捣乱,如果出问题,由他承担责任。”
姚根良一帮人冲到会场门口,姚干良迎住姚根良说:“你是乡长,要打枪不必朝天开,会议是我召开的。”指着自己胸口说:“朝这里打。”
顾俊说:“姚先生,我们开的是国民党区分部成立会议,你怎么可说是新四军开会呢?”
金洪葵说:“我们这个会议是县党部批准的,谁也不能阻碍,我代表县党部来参加这个会议,现在请你离开这里,要是出了问题由你负责!”
姚根良对答不上,强词夺理说:“国民党开会为什么不到县党部开?为什么不到乡公所开?在这个水浇不到、火烧不到的村子里开,不是新四军是什么?”(www.xing528.com)
金洪葵斥责他:“你别乱说,我们开会地点由我们选择,不用你管!”
“我们种田人开会,关你什么事?”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五六个责问姚根良,国民党员刘雪坤还冲到姚根良身前责问姚根良。
姚根良被搞得狼狈不堪,恼羞成怒,自恃武装在手,喝令自卫队员:“把这个新四军捆起来带走!”自卫队员一拥上前,七手八脚把刘雪坤绑了起来,押着去乡公所。
顾俊见绑了人,高喊:“我们统统跟他走!”
金洪葵说:“由他捉人吧!”随即摸出卡片,写了几个字,交给姚干良送到区公所去。
姚干良接过卡片,按事先研究,一面让蔡顺生去高城墩刘文喜家把情况报告吴雄武;一面持名片立即向安家舍区公所奔去。
区长潘石江接到金洪葵的信,已是晚上10点多钟。立即起床亲自指挥区中队赶到潘墅,观察了现场。
姚根良带着乡自卫队押着捆绑的刘雪坤回到潘墅乡公所,顾俊、金洪葵也跟着到了乡公所,双方大吵大闹起来。潘墅街上的地主、流氓、士绅蒋月桂、黄海良、赵时俊等看到金洪葵在场,都说抓人不对,姚根良张口结舌,理屈词穷。待到回家已深更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忽听得外面狗吠,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隐约听到查问姚根良家的声音,心知不对,立即爬上围墙翻过屋面,连过两条河,躲开区公所自卫队的搜捕,拖着冰冻的湿衣,连夜逃到常州原保九旅营长投敌分子姚鹤皋家请求庇护。
区自卫队搜索了姚根良的家,又在姚塘里村找了两三圈,没有找到姚根良就回到区公所。姚鹤皋看到姚根良那副逃窜的狼狈相,觉得情况确实严重,马上请省参议员武进县三青团头子万怀清出来向武进县党部解释,还到安家舍区公所向区长潘石江说情,而且冒雨来到潘墅向顾俊、姚干良说情。由姚根良以“大班六苏”向顾俊、姚干良赔礼道歉。
12月27日上午,在潘墅乡公所门口的大桥旁边,“六苏”班子的锣鼓喇叭一响,周围挤满的人群,听着《将相和》的曲段一完,锣鼓寂然,姚根良竖着一阵红、一阵白的面孔,倒满一杯杯热茶,恭敬地端着到姚干良、刘雪坤等人面前说:“我错了,对不起你们,向你们端茶陪礼!”说完,“高升”、“花炮”齐响;姚根良再把一朵朵大红花别在他们的胸前。然后一起跟随“六苏”班子吹吹打打,从潘墅、坎店、徐墅、蒋家头,再到姚塘里,走10多个村落、集镇,才算结束。
这样一来,整个武北地区的龙虎塘、潘墅、史墅、徐墅、百丈一带的群众,都知道姚根良这件事,从此姚根良威信扫地,县、区政府也不再信任姚根良了,姚干良的国民党区分部也没人敢来干涉子。吴荣富、徐银林、李银生、周炳达等武工队员半公开地住在姚家塘,也没人敢指摘他们为新四军了。从那时起,姚干良积极从事地下革命活动,他的家也成了安全的联络点。姚干良的弟弟、妹妹都参加了革命活动,到1948年11月,姚干良家这个联络点在璜土南湖西小学联络点的配合下,向苏北输送许多青年。姚干良自己也带领最后一批从昆山中学等地来的12位青年,同到苏北一分区干校学习。还留下张廷芳、姚才生、蔡顺生、谈金法、张冠生等就地坚持革命。吴荣富武工组还利用这个联络点了解情况,镇压了苏北逃亡过来的血债累累的地主还乡团反革命分子尹文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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