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脱 险
1.黄盘林、黄巧遇许德华闯过险关
1946年夏,黄盘林接武南县负责人储少白的开会通知,要铁路工人接受一项任务。黄盘林带了吴伯琴、钱× ×同去参加会议。会后,盘林等回武北,靠近丫叉浦,3人拉开了距离,并讲好,万一出事,当作互不相识,是做生意过路的。万一被反动派捉住,也有个报信的。
正巧碰上被国民党改编的伪军部队。盘林身上有文件。岗哨喊:“不要动!”盘林就把文件塞在路旁的灰堆里,身上查不出东西,3人被关在丫叉浦小学的木栅栏里。
天将黑了,看守的老头对黄盘林讲:“你们年纪轻轻的干啥新四军哩?”盘林说:“我哪是新四军,我是有家有业的火车站工人,去看望一位同山兄弟,上海的工厂开工了,喊他一道去上海复工,不晓得路上让你们拦来,说是新四军,我是有技术的,叫我修机器是来事的,别样不来事。”老头问:“丫叉浦可有朋友亲戚,出几个铜钱就可以出去了。”盘林答“名叫许德华,过去在张大和尚、蒋鼎生那里修枪的。”老头说:“不错,在这儿的。薛团长对许德华相当信任,还不是一句话。”老头招呼盘林:“出来!出来!”
老头又问:“你叫啥名字?”盘林不晓得老头讲的是真是假,便说:“你只要说是常州火车站姓黄的,一个铁路工人就好了。”
许德华是黄盘林在抗战时期在铁路工人中搞“兄弟会”,对伪军修械所开展工作时,与周珊瑚等一起结交的好朋友,老头去一讲,许德华真的来了,肩上还掮了个小孩,对老头说:“开他出来!开他出来!”盘林悄悄地对吴伯琴、钱× ×说:“慢慢点,我来想办法,不要多响。”盘林又关照:“万一上刑,千万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没命。”盘林跟许德华出去。
许德华仍然掮了小孩带盘林同走,碰到薛团长和几个人在喝酒猜拳。许德华说:“薛团长,哪能搞的?我的朋友,啥道理讲他是新四军、新五军?搞啥啦,人家现在夜饭还没吃!”薛说:“噢!一道来吃。”盘林想到桌上那么多人,万一有人认识,许德华也保不住的,便说:“不要吃了,我吓也吓死了!”许德华说:“走!走!走!到我家去。”盘林说:“我要赶紧回去。”许德华说:“现在全部戒严,不能回去了。”又说:“这些杂牌军,没有权,外围都是国民党主力封锁,夜里不准出去,要走明天天亮。”盘林说:“有没有空子钻出去哩?”许说:“喔唷!不来时,一枪打死,不得了!”许德华硬把盘林领到自己家里。
许德华家嫂嫂客气,见面后,叔叔长、叔叔短,烧饭炒菜,招待盘林。
第二天吃过早饭,盘林说:“老许,丫叉浦街上有人喊卖菜了吧?”许说:“是戒严过了,我送你出去。”盘林向他要支短枪,以便防身。两人走到东门宝塔桥附近的小东门桥经庵前村,过了铁路,盘林说:“好了,我们坐一刻讲讲。”德华说:“你家嫂嫂急煞了,快点回去吧!”盘林说:“坐下来,这根枪还给你,今朝你救了我一条命!”德华说:“我这哪能算救你的命哩?”盘林说:“跟你讲穿,我确是新四军。”并指出:“你蹲在那儿,对老百姓有利的事多做点,敲诈勒索的事不要参与,今后,新四军过来,江南解放了,我再报答你吧!”许德华仍不信,说:“你不要瞎说,不要寻开心,你还去干新四军?”盘林认真说:“我是新四军,老早参加了,不然你拿我捉去立功。”德华说:“我哪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哩!”两人分手了。
解放后,黄盘林将许德华介绍到民丰纱厂去上班。
2.费兆元收税被捕,唐廷轩设谋营救
1947年收春茧时,唐廷轩先派人白天去崔桥镇侦察情况,晚上再派人去崔桥镇茧行收税。镇南一里路处有一座碉堡,横山桥的保安队派一个班10多个人,队长姓王。事先不了解,是临时驻扎的。武工队住在省庄,正是蚕农收茧之际,几个武工队员执行任务去了。只剩下费兆元一人在身边,费兆元是特派员王鹏的警卫员,随武工队活动。唐廷轩决定派费兆元和省庄的积极分子韩菊新打扮成农民上崔桥实地侦察。韩菊新在前,费兆元在后,刚走到茧行拐弯角过去,突然碰上一个敌军步哨。事有凑巧,这个哨兵认识费兆元,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嘴里说:“抓到了王鹏的警卫员。”费兆元不承认,但抵赖不了,只得承认是开小差回来的。接着押进碉堡关起来。这个步哨怎会认识费兆元?抗战胜利后,王鹏任丹阳县长时,在杨城周家与汪伪和平军打一仗,审问俘虏并释放他们,这个哨兵是俘虏之一,费兆元当时在王鹏身边,这个伪军释放后又投入国民党的保安部队,继续与新四军为敌。
韩菊新一口气从崔桥跑回来报告了发生的情况,唐廷轩和韩绍根等商量结果,采取三点措施:一、仍派韩菊新去崔桥,通过亲友和关系人侦察和监视情况的变化;二、争取就地营救释放,找到与保安队有关系的人去碉堡活动;三、对茧行施加压力,要茧行设法把费保出来。唐、韩找到过去已经建立了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是三青团的头目沈莲生,他既是韩绍根的亲戚,又是唐廷轩的同学,还是武进县参议员和崔桥地方的实力派;另一人吴儒生是崔桥的乡长,也是唐廷轩的同学。于是由唐、韩两人分别署名,寄了一封信,措辞委婉也带几分压力,派武工队员韩细度送达。两人见信后,立即答应尽力营救。吴儒生带了韩细度到崔桥桥脚下茶铺老板陈金生处,把茧行老板濮祥宜、张新元找来。这两人接到武工队的信后正急得没有法子。茶铺老板陈金生是“白相人”,能说会道,点子多。他说:由茧行出面,办一桌酒,请王队长的客,暗中塞钞票,然后提出请求释放费兆元。但口径要一致;费兆元过去当过新四军,现在不干了,帮韩细度作长工。办法议论定当,由茧行老板去碉堡请王队长赴宴。席间一面闲聊,一面把一叠钞票塞进王队长的口袋,请求释放费兆元,经过你一句他一句的解释,王队长当场把费兆元带来茧行,打了几句官腔,立即释放。
3.陈元度脱险
吴细浩是澄西县五区南宁乡人,1945年由群众选举为村长。大军北撤后,国民党建保甲制度,无合适的人当保长,谈墅小学教师施茂训、金伯正等要吴细浩出任保长,吴细浩说:“我已经当了共产党新四军的村长,不愿当反动派的走狗!”过了一段时间,区特派员汪明和陈元度来谈墅村,住在施煜法家,施茂训、金伯正把这情况反映给汪明后,汪明把吴细浩找去说:“这里还未成立保甲,确是最后一处,长此以往,将会产生不良影响,对革命工作不利,既然群众拥护你,你就可以当下去,只要各方面注意革命利益。”于是,吴细浩就任了保长。
1947年11月12日下午4时光景,吴细浩在场上轧稻,陈元度来到吴细浩家,同来的青年背着蟹篓。坐定后,陈元度叫那个青年先走,提出要借谈墅小学的校钤一用。拿到校钤后又谈了当前的情况。元度要走了,本来一直向南走出去。但那里有铁匠在打农具,许多人围观。于是向西出村再迂回向南。走到吴煌林家门口,十数丈远处的竹园里冲出两个区自卫队员,端平步枪,高喊:“什么人?’’吴细浩与陈元度站住说:“我是这里的保长吴细浩。”敌人指陈元度问是什么人?”吴说:“是我亲戚,前面蔡岐村人。”敌人已注意陈元度。陈元度却不停步,只顾向前走,敌人叫他停下,陈元度边走边说:“你明天到我家吃饭。”并说某某人都来,“一定要来!”敌人见元度不肯站下,狂喊:“再不站下,要打枪!”接着朝天开了两枪,那时陈元度已快步走过一所房屋侧边,挡住了敌人的视线,元度在拐弯处向东跑了。后面枪声大作,远处又有机枪声,吴细浩也钻进桑田,走到施茂训家,再转到另一家躲避。幸亏天色已晚,枪声停了。村人闻讯,都来探问,叫吴细浩暂时避一避。细浩问:“陈元度脱险否?敌人有无击毙?”村人探知陈元度由施家头地下党同志掩护下在培岸圩过河脱险。
果然,时过半夜,村前村后,脚步不息,人声不断。天亮开门,便有两个敌兵在门口守候,冲进门来,叫吴细浩把昨天的情况讲清楚。吴细浩说:“昨天下午4时左右,我和妻子正在轧稻,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要我到前面村上去谈话,我说,没空,他说非去不可,我再三推却,那个陌生人拿出短枪威胁。就这样给他逼着走了。走到前村就碰到部队,高声问是什么人?我说我是村里的保长。又问他是什么人?我说不认识,他要我到前面村上去谈话的。部队注意他,叫他站下,那人不停,仍向前走。这时听到枪声响了,我害怕流弹致伤,就躲了回去。只听到不断的枪声,其他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吴细浩刚说完,就有一个保安队员打了吴3个耳光,骂他昨天不是这样说的,那个新四军人员是他掩护下逃走的。不由分说,把吴保长两手反绑捆了起来,牵到前村,几次审问昨天的情况,吴细浩仍按原话回答。敌人进行拷打,鼻孔出血、满面青肿,始终不改口。又再次捆绑牵到郑陆桥西街头祠堂保安队驻地,绑在柱子上。
吴细浩的哥哥和施茂训等村人立即赶往郑陆桥请头面人物医生宋一清去保安中队联系,又请客又送礼,要求保释。蒋子彬说,并非有意为难,暂时只能关几天,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动静,就可释放。不料第二天《武进日报》在显著地位刊登消息:“某月某日保安队清剿至某地,通匪保长当场被获。……”等情况。于是保安队非但不放,反把吴细浩戴上手铐,押送到县城关进看守所,新的罪犯只能在便桶边就地坐卧,遇到来人小便,尿水冲得满面,不准吭声叫苦,否则还要遭受毒打,受尽折磨。施茂训为此赶到常州城恳求哥哥施小成设法营救,施小成去恳求好朋友高崖青和沈伯藩,免不了请客送礼,恳求保释。关到第三天,当庭宣判:嫌疑不足,交保释放。于是施小成请万太商货号作保,办完手续出狱,给予释放。被关押3天,不见一线阳光,走到天井,头晕目眩,险些跌跤。肉体和精神上受到极大创伤。不久,武进县发来传票,着落保人交人,到庭受审。吴细浩想到此去凶多吉少,但不能连累保人,当天回到常州。有关系的亲友特别关照上庭供词应与原供词一致,至关重要,切须牢记!到庭后,宣称江苏省保安司令部来文查讯,立即解送镇江,押进军事监狱禁闭。
家属得信后,又设法去镇江通过关系找到原理法官刘蔚彬,请客送礼后答应帮忙,连续几庭,还算顺利。谁知有次下午庭审,五区自卫队长张新保到庭作证,劈头就说:“那天根本不是这样,说是你的亲戚,给那个新四军逃掉了!现已查明那个新四军名叫陈元度。”吴细浩当即反驳,“你是队长在后面押队,你当时不在场怎知我说话不实?你含血喷人!”法官宣布退堂,待侦查。当晚吴保长哥哥去法官家探听消息,央求救助。刘法官讲:“你赶快叫张新保重讲没有亲耳听到。”吴保长的哥哥当晚回家和有关人士协商,请区长潘石江亲自做张新保的工作,但张新保始终不肯前往镇江作证,吴保长哥哥再赶到镇江,恳求法官另想办法救助。法官便说:“赶快回去,要求碰到你弟弟的两个哨兵来证明。”
过了十多天,那两个哨兵果到镇江出庭证明吴细浩的供词是当时的情况,也照吴细浩说的意思说了,法官宣布退庭,以后虽又陆续开过几庭,最后一庭,宣判:“吴细浩嫌疑不足,交保释放。”
在关押的将近6个月过程中,吴细浩花费大米70余石,将8分田、1.2亩租田、6分桑田卖掉不够,连家中饰物也全部卖掉,还欠亲友小麦260余斤,金饰两件。村人施茂训、金伯正在知己人中募点钱减轻他的负担。吴细浩都婉言谢绝了。
不到几天,汪明来安慰他,为提防反动派狗急跳墙,动员他小心提防,不可大意,吴细浩白天躲到亲邻家,晚上也不回家,直到1949年4月21日,大军渡江,江南解放。
4.羌金苟血染羌家头
羌金苟,又名焕洪,武进县郑陆桥镇羌家头村人。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参加革命。1945年8月抗战胜利前夕,经杨和尚同志介绍,区委陈英批准,羌金苟、羌涵初、景顺生3同志参加中国共产党,同时成立党支部,羌金苟为党支部书记。12月,武进县五区区大队将羌金苟、羌涵初、羌生泉、江锡君、田保大5人捕去,刘伯铨设法营救,用去一笔钱,保释回家。1947年春,羌金苟调澄武锡工委张志强处工作。通讯站的工作羌涵初、田保大负责。通讯站设在江产根家,前厢房子由羌涵初放蒲包作掩护,后厢就是通讯站,由汪明、刘伯铨领导。
1948年2月23日,羌金苟在本村秘密地下室已住4天4夜。那一天被武进县保安队包围堵住,出不得村。羌金苟在吃元宵,两个保安队士兵进门就问:“可有身份证?”羌金苟不慌不忙地说:“我去拿。”说着进房,两个敌兵跟着进来,羌金苟在枕头底下拿出短枪,对准一个敌兵打了一枪,但子弹打在枪托上。羌金苟乘机冲出村去,朝东奔跑。两敌兵在后边追边打枪,在村东北的保安队听到枪声包围过来,羌金苟子弹打光,身中数弹,终于牺牲。
5.汪明遇敌被刺受伤
1948年2月23日,羌金苟牺牲的当天,汪明、刘伯铨住在蒋桥村,听到枪声,便化装转移到金家塘了解情况,准备为金苟同志收尸。羌家头本村人不敢收尸,要保长去收,保长也不敢去收尸。汪明、刘伯铨想叫邻村顾家头的保长去收尸。
吃过中饭后,两人便去顾家头找保长,汪明在前,伯铨在后,走到第二厢,碰见一个敌人与保长坐着谈话。敌人是来收粮的。汪明一见敌人,便摸枪喝令:“不要动!”打了一枪是瞎火。敌人一见汪明就摸刀,冲向汪明。刘伯铨打枪,打中敌人的屁股,汪明补了一枪,敌人死去。
汪明立即说:“快走,我被刺了一刀。”奔出顾家头村向西转移,听见枪声,村人也在奔跑。
汪、刘两人奔向西北澄武交界区的一个村庄,走进一家,有4个裁缝在做棉衣。一个20来岁的姑娘迅速地拿一块新棉絮,醮点豆油,扯一条白布条,帮汪明包扎好伤口,还想法用躺椅抬汪明,但抬着发痛,两人便沿河一直走到胡家桥胡汉家。
胡母不在家,碰到曹甫明的寄娘,她说:“到我那里去。”还说:“赶快藏起来,今天不好走,睡在这里。”汪刘两人住在她家,用莶萪把房门遮好。隔了一天,汪明跟张志强转移到卞家桥砖窑,晚上到胡家桥胡汉家敷伤药,经三个星期伤口愈合。
6.徐仲锉一举脱险
徐仲铨家住郑陆桥西小徐家村,原是康迪的警卫员,跟郦琴一起活动。
1948年3月13日夜晚8时许,徐仲铨跟郾琴回小徐家村。仲铨先走一步,当进村时,见到处有手电筒光四处照射,静悄悄地不闻人声,心里奇怪,就躲在暗处探看。看见哥哥仲泉被几个反动派押着往郑陆桥的方向走。哥哥以颤抖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他回不回来……”下面的话就听不清了。仲铨知道哥哥被反动派捉去了,顿时心里又气又急,一咬牙回头就走,回到小徐家头下村,碰到了郦琴,由于黑暗之中,彼此紧张,几乎发生误会,险些丧命。仲铨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郦琴,郦琴也觉情况紧张不便再往徐家,便让仲铨回家取条棉被,准备在田野里的灰塘过夜。(www.xing528.com)
10点多了,村上人家都已关门睡觉。仲铨认为敌人已经走了。当走到自家大门口时,只见大门紧闭,屋内却有灯光,便伸手拍门,喊叫几声,不见动静,又提高声音说:“开门,我是仲铨!”连喊几声,听见屋内有声音。谁料反动派有人守在家里,等他回家。反动派听到仲铨叫门声,逼着仲铨的嫂嫂去开门,逼得无奈,只得上前去拔门闩,同时又紧紧地把身体靠紧顶着大门,手里的门闩一头向上,一头向下。反动派把仲铨嫂用力推,大门顿时打开,仲铨一脚跨进大门,正好踩在反动分子的脚上,反动分子一声断喝:“不许动!”仲铨情知不对,回身拔脚往村西飞快奔跑,反动派在后追赶,三支枪同时响了起来,如虎狼一样向仲铨追扑。
这时的仲铨有点心慌意乱,不辨高低,在村西一个墙角转弯处,脚底一滑,跌进一个灰潭里,一个反动兵士追上,一把揪住仲铨的肩胛,把仲铨从潭里拉上来。就在这霎那间,仲铨用尽全身之力,飞快地突然向那个反动兵土面门猛击一拳,打得他四脚朝天,跌在地上。仲铨乘此一口气奔到沈家头亲戚家。
7.李顺之北郭庄小学遇险
1948年5月25日傍晚,李顺之与黄炳海从顾龙湾顾盘大家出来,到北郭庄小学邀集教师座谈,进行宣传工作。
李、黄两人对校情村情原都熟悉,径直从东校门经操场、东侧门进入校内,校长李安、教师黄汉祥将李顺之两人引入后厣办公室,点起煤油灯,派人通知校董周郁如来校参加座谈。便叫黄炳海到村上去关照同学周金顺准备晚饭。
谁知,正当李顺之和李安、教师黄汉祥、朱纲、魏婉如(女)、校工沈三郎、校董周郁如等在几盏煤油灯下开始座谈时,突然听到一人从东侧门跨人校内,走进东侧厢的过道,边走边喊:“李安!李安!”来人是区公所军事指导员唐少云。
李安、黄汉祥听出来口音,急速从办公室走出,迎上前去,有的教师也随即拿了煤油灯迎上前去。热情招呼来人,拦阻于侧厢过道上。
与此同时,李顺之见状,顿时警觉,便紧跟教师之后,离开办公室。并判断:从东校门出去已不可能,如从西侧门厕所间出去,又没有把握,便决定打开中厣、前厣的两重墙门,从西校门突出去。但当走出前厣墙门时,又发觉如果打开西大门向西转移,西校门与东校门正好是直线,在朦胧月色下,走在路上,极易被敌人发现,遭敌跟踪追击。于是,攀上围墙内侧的一棵杨树,跨上围墙,纵身跳下。围墙外面是一片将收割的麦田,麦塄南北向,无路可走,便穿越麦田向西急奔,谁知不慎掉人田埂旁边的“水牛潭”,衣服尽湿,便脱下棉袄,继续向西急奔,走上利港东河降,涉水过河,又爬上利港西河降,向南沿镇澄公路北侧,到贾家头“圆顶屋”地窑。
当李顺之走上利港河东降时,听到学校外面敌人吹哨子的声音,接着听到手榴弹、机枪、步枪声,知道敌人在紧急集合队伍,向校内疯狂扫射了。李顺之到了“圆顶屋”,王鹏也在。告知其事,便在地窑内休息,约两小时左右,黄炳海也来到,俯身洞口,神情紧张,开口问道:“李参谋回来否?”王鹏故意回答:“正要问您呢?”炳海急急巴巴答不上话。王鹏又说:“你去把李参谋找回来!”炳海无奈,在洞口站了一会,打算离开时,王鹏叫炳海下地窑。炳海一见李顺之,笑逐颜开,便同住窑内。
原来,炳海到了村上,关照周金顺烧晚饭之后,遇到了熟人,知道炳海会喝酒,便热情接待,正在喝酒聊天时,有人告诉他有情况。不久,又听到学校有枪声,知道出了事,急得团团转,又无法到现场了解情况。过了一段时间,便到“圆顶屋”寻找有关同志。
事后查明,当天傍晚,区军事指导员唐少云率队到北郭庄村北面的村庄进行搜索,没有发现可疑迹象,便收兵回西石桥,路过北郭庄小学,便只身到校看望老朋友李安。唐少云从东校门经东侧门,当跨人东侧门时,迎着李安擎着煤油灯往外走,黄汉祥等也停在过道上,不让进屋,神情异常,唐少云顿时警觉,随即大喊:“有情况!”边喊边退用短枪射击。退到东校门处,吹哨子集合队伍。区自卫队停在学校东侧的行人道上,闻声赶到校内,向后厢神龛内掷手榴弹,扫射机枪,约半小时。唐少云不知虚实,未敢进校。校工沈三郎被捉去打了耳光,他不知情况;放了回来。北郭庄小学停课一周,经校董周郁如、周仁瑞多方周旋,才得复课。
之后李顺之派高剑南到校继续开展工作,黄炳海送去解放军胜利消息和宣传材料,李安等翻印100多份,给有关人员散发。
8.不期遭遇,范荣虎牺牲
1948年6月4—5日,汪明、刘伯铨、范荣虎、宋金文、宋田产等住宿在江家湾朱元明家,中午休息后,范荣虎忽然记起一事,对汪明说:“今天焦溪胡家茧行4人来联系交税,约好三点半钟到衡山大家去接头,你是区长,人家听你的话!”汪明怕白天暴露目标,等晚上去。范荣虎认为约定的日期不能不去,并认为地方可靠,没有关系,况且路又不远,宋金文提出同去,汪明不同意,人多目标大,还是他与范荣虎同去为好。于是两人出村,经江家湾桥走到小观音堂盛家桥时,有人喊:“前面保安队来了!”但汪、范两人没有听到,继续从观音堂西围墙往左走,敌人已在观音堂墙角,范荣虎刚走出墙角,敌人就问:“哪一个?从哪来?”汪明从后面打了一枪,敌人避开了,汪明向北奔跑,范荣虎喊:“跟我走!”向东面一座桥奔去,敌人的岗哨已经站好。汪明说:“不行!快走!不要两个一起死!”于是范荣虎向西,汪明向北,以分散目标。10多个敌人追汪明,四五个敌人向范荣虎迫去。
北面的一条河较宽,汪明跑得快;伏下向追敌打了几枪;敌人也伏下不动,汪明冲向河中,到彼岸时,敌人已被甩在河岸边。前面已是马岸村,保安队追来包围。汪明钻入麦田,在田里割麦、担麦劳作的农民,听到枪声,丢下活计就四散逃走,汪明仍伏在麦丛里不动。敌人就向马岸村去搜查、打人。等了好久,汪明听到没有声音了,走出麦田,转移到江家湾村。村上人对汪明说:“范荣虎被打死了!”
范荣虎往西奔跑,敌人在后穷迫不舍,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正在过河时就被打伤,过河上岸时爬不上岸,被敌兵乱枪齐发,打死在岸坎之下。尸体被抬到焦溪街上的戏院门口,搭了芦菲棚,有敌人看守。扬言要割头在圈门上示众。停尸3天,敌人要引诱武工队去收尸,衡兴根派莫浩炳、刘仪、沈泽民等乘隙抬出尸体,偷偷地埋掉,解放后遗骨迁出在老家安葬。敌人放谣言说:“击毙了敌区长汪明。”派人到三河口汪明家逼汪母用50担米钱来收尸。汪母不去,推说:“早就脱离了母子关系!”其实汪母早巳知道死者不是汪明,是隔壁邻居丁根寿在焦溪街上看到回来告诉了汪母。
9.江家湾村衡根兴奋勇冲锋
1948年6月17日,衡根兴和江元大住江家湾村王林林家,在房里听承小兴汇报工作布置任务,并叫江本大放n肖。由于天热,本大去吃茶,发觉敌人进村,高声喊了,但衡、江等没听到。
驻三河口的武进县保安队在队长曹子斌带领下,到王林林家敲门,衡根兴手持短枪去开门,保安队员看到衡根兴持枪,就往后退缩,衡、江、承便乘机冲出大门,分不同方向飞奔,保安队跟在后面打枪。江元大向南奔,躲在河里;承小兴、衡根兴向西奔,走苏家村、牟家村、邵家村,盘河到横岸桥,没力气攀上岸,是一个过路人拉了根兴登上岸堤的,跑到后河村才住夜。
王林林家受了很大损失,计金戒指1只,金耳环1副,香云纱1丈,蚕丝呢3丈,被面4条,棉袍、旗袍10多件,枕套2副,连穿的鞋子也被抢光了,后来还用掉10石米钱、10石麦钱,才安定下来,但王林林从无怨言,直到解放,还是热情地接待衡根兴等同志。
10.小徐家村郦琴、许云龙摆脱追敌
1948年8月上旬,郦琴、许云龙和刚从上海下来的潘志发住在小徐家头上村徐庆的河泥船里过夜。随后到徐庆家办理徐庆的入党手续,郦琴正和徐庆谈话时,徐玉妹来报告:敌人快进村了。许云龙、潘志发走在前面,郦琴在后,沿着下村屋后,突出村去。敌人发现了,开枪射击,枪声大作。3个人脚不停步,奔过小桥到达大徐家头,摆脱追敌,安全脱险。
11.鸭船浜遇敌许荣法被害
1948年9月10日,李汉平和许荣法住宿在鸭船浜放鸭捉鱼的姚和尚母亲家里,是个独家村,门口有条河,河对面里许就是戚墅堰机车厂,地形偏僻隐蔽,不受注意。下午2时左右,发现10多个敌人从村后上来,手中都拿着枪。李汉平立即从后房收捡好东西想突出去,但已来不及了,进入前房姚母床后,有帐子遮着。敌人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进了房,看看床下,望望四屋角,没有发现李汉平。许荣法躲不掉,拿起一把锄头,伪装下田劳动,出门溜走,但被喊住要看身份证。这个保安队士兵看了许荣法递上的身份证,说是假的。因为名字是用刀刮过后再写上去的。这批家伙抓住这一点,咋唬说许荣法“不是好人”,把他带走了。
他们抓到许荣法,也只是嫌疑而已。但押到丁埝被人认出许荣法是新四军,敌人又回到鸭船浜搜索,一无所得,把姚母也抓走了。
许荣法抓进丁埝镇突击队,审讯中只承认是老百姓,上刑吊打也不改口,反动派没办法,押着许荣法到李汉平活动的各村示众。押到皂荚树下村,许荣法自己的家里,见桌上有一把剪刀,许拿出剪刀向自己的喉咙管剪了一刀,血流满地,但没有剪断喉管。突击队抬着奄奄一息的许荣法,继续游村示众,到了戴家塘村,被敌人杀害。
姚母被抓进突击队,托人说情营救,花去20多石米钱,取保释放。
12.周祥福掩护郦琴、张志强
周祥福,家住三井头洪福村。1947年冬季的一天,张志强、郦琴等住在洪福村小周家头一块冬瓜田的麦柴堆底下的地窑里,不料,一股国民党军队从常州窜来,气势汹汹,要搬走冬瓜田里的麦柴。担任放哨任务的周祥福顿感形势严峻,巧妙地与反动军队周旋,表示愿用豆箕和莶萪代替,将麦柴留下,用以修补家里将要倒塌的草房。周祥福看到反动军队头目有所松动,立即关照家人好好“应酬”,一边送茶敬烟,一边帮着搬豆箕,挑莶萪,捉鸡,拆铺板,东西装了满满一船,又叫其弟周祥兴等划船送到反动军队的据点。为保险起见,周祥福还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钞悄悄塞进反动军头目的手里,终于送走了瘟神,确保了张志强、郦琴的安全。
13.唐多凤智藏许云龙
1946年间,为了确保坚持活动的安全,许云龙、郦琴决定在三井头唐多凤家砌一个夹弄。唐多风利用一个夜晚,不惜劳苦在家里秘密地砌成。
1948年底的一天,许云龙等住宿唐家,国民党保安队突然向唐多凤家搜捕,扬言:“要活捉共匪许云龙。”为了保护云龙的安全,唐多风母女俩迅速将许云龙安置在夹弄里。母女俩镇静沉着,给保安大队让座,倒茶,保安队拔抢责问: “共匪藏在哪里?”还威协:“不说就毙了你们!”唐多凤脸不改色心不跳,回答:“长官,共匪共军我们都不知道,如不放心,请你们搜查。”保安队在她家里扫视一圈,一无所获,又说道:“料你们也没有胆量窝藏共匪。”随即离开唐家。许云龙安全脱险。
14.周炳坤保护地下党文件
1947年秋季的一天,一股国民军队突然窜到武进县北塘乡小周家头村。当时郦琴、许云龙、张志强等住宿于周炳坤家。郦琴、许云龙得悉情报后立即转移,临走时将文件交给周炳坤保管,周炳坤用油纸、油布将文件精心包好,埋在猪圈里,又铺上厚厚一层猪粪,才算放心。由于奸细告密,敌人进村后,重点搜查周家。因周炳坤藏得巧妙而一无所获。
恼怒的敌人从此盯上了周家。一次,在周炳坤外出修理轧稻机时,将他抓到据点严刑逼供。周炳坤坚强不屈,始终没有透露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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