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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常州:龙窟乡与塘桥乡政权的斗争

时间:2024-09-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六、龙窟乡塘桥乡政权的控制反控制斗争地下党、武工队在控制武进县龙窟、塘桥两乡政权的斗争中,与国民党和三青团的争权夺利交织在一起。郦琴得知龙窟、塘桥两乡将由赵永耀参加竞选,便焦虑不安。龙窟、塘桥两乡划为一个选区,选举县参议员1人。两人慑于三青团的淫威,先后声明退出竞选。

解放常州:龙窟乡与塘桥乡政权的斗争

六、龙窟乡塘桥乡政权的控制反控制斗争

地下党武工队在控制武进县龙窟、塘桥两乡政权的斗争中,与国民党和三青团的争权夺利交织在一起。在这场斗争中,牺牲了周焕章、俞三保、王春富同志;武工队镇压了龙窟乡乡长赵文英,引起赵的儿子、三青团骨干分子赵永耀的疯狂反扑,以致周焕章的家属及有关人员被捕入狱,直到解放前夕,才得出狱;参加竞选参议员的陈鸿年几致倾家荡产。

1.周焕章受命打入国民党地方武装

周焕章,武进县龙虎塘楝树下村人。抗战前是上海商务印书馆的排字工人。抗战爆发,回家乡与承寿根、戈多多、施金宝等结成“十兄弟”,拉起一支武装,并入承寿根的抗日自卫团。1938年中秋节,承寿根被张少华杀害。周焕章率部下数十人携枪到常州投奔伪军武进县保安大队,周任第二中队长,常驻常州北门。1943年秋末,经地下党戚拯和澄西县长俞迺章的争取,周焕章秘密参加抗日工作,并作过积极贡献。1945年6月按照地下党的指示,把全部人枪带到武北办事处,直接参加武北地区的开辟工作。抗战胜利,大军北撤,郦琴、许云龙奉命留守坚持,组织上体念周焕章难以适应艰苦生活,发给他一笔经费叫他去上海隐蔽待命。1947年夏,为坚持原地斗争的需要,郦琴通知周焕章还乡。周通过武进县行动大队副队长姚国华的关系,打人行动大队所属“清乡”行动组担任组长,带领人枪20余,控制着武北与澄西的交通要道,由许云龙与他保持联系。之后,郦琴安排地下党员俞三保、王春富打人周部工作。

俞、王两人均是武进县青龙乡人。两人在抗战时期当汪伪武进县保安大队第三中队戈多多部下的短枪队队员。1943年8月,经戚拯、黄盘林、俞振球的争取,两人携带武器到澄西县政府参加革命。在开辟武北地区的除奸行动中,冲锋在前,立有新功。1947年奉命渡江南归,在郦琴、许云龙领导下当武工队员,并加人中国共产党。现在郦琴派他两人参加周部,加强周部的工作。

2.动员陈鸿年竞选参议员

1946年6月下旬,国民党武进县竞选县参议员。郦琴得知龙窟、塘桥两乡将由赵永耀参加竞选,便焦虑不安。赵永耀是龙虎塘赵家塘人,三青团武进分团三巨头之一(另两人为尹祖烈和万怀清),其父赵文英为鉴明中学教师,又是龙窟乡乡长,在当地有相当恶势力。如若当选为参议员,对澄武公路两侧(龙虎塘至常州段)的革命活动极为不利。为保持革命活动的安全,决定利用周焕章物色支持倾向共产党的进步人士与赵永耀公开竞选。

郦琴派许云龙通知周焕章到北塘乡葛家头村张耀生家秘密商量,请周焕章物色合适人选参加竞选。周焕章考虑只有塘桥乡陈鸿年最合适。陈父曾当过乡长,地面上有声望。陈鸿年本人无党无派,经营农田机械灌溉,有田30多亩,是殷实人家,又是现任乡长,国民党政府对他不易引起怀疑。郦琴同意了周焕章的意见,动员陈鸿年辞去现任乡长一职,参加竞选。为保证胜利,必须打人国民党内部,争取掌握一部分权力。为了保密,由周焕章与陈鸿年直接联系。

国民党选举法规定,每两乡选举出一名县参议员。由每保两名保代表为选举人,投票选出参议员。1946年各乡开始选举保代表。1946年8月,武进县展开竞选县参议员的活动。龙窟、塘桥两乡划为一个选区,选举县参议员1人。三青团于是展开活动,积极发展团员,赵永耀首先声明参加竞选。

在陈鸿年尚未决定参加竞选之前,曾有两人出来和赵永耀竞选,一个是律师奚梓芳,另一个人是鉴明中学校长程振华。三青团赵永耀先发制人,扬言说,奚梓芳参加竞选,就告发她丈夫是汉奸;程振华是小新桥人,不能参加外乡竞选。两人慑于三青团的淫威,先后声明退出竞选。赵永耀处于无人与他竞争的优势。奚、程退出竞选,有不少地方人士积极鼓励陈鸿年出来和赵永耀竞选,最有力的人就是周焕章和承志新。

承志新是龙窟乡人,与陈鸿年的父亲陈雨亭私交甚笃。1944年陈父去世之前曾叮嘱陈鸿年,认承为寄父。他与赵永耀的父亲赵文英有隙,作为地方势力一派的代表支持陈鸿年参加竞选。周焕章电是作为地方势力的一派代表支持陈鸿年竞选,并暗示了郦琴、许云龙授意参加竞选的意见。

陈鸿年是符合“甲种公职候选人”条件的,具有参加竞选资格。陈鸿年时任塘桥乡乡长,不能参加竞选。他家有田有地,还经营戽水机。夏天戽水,冬天轧米,一年忙到头,收入富厚,他害怕竞选不上,会丢面子。

1946年秋,一天晚上,周焕章约陈鸿年到楝树下村周家谈话。周焕章说,赵永耀在路北发展三青团,目的是控制两乡的保代表,想当参议员。如果他父子同时掌权,是两乡老百姓的灾难,你辞去乡长和他竞选,我们支持你。周焕章分析竞选取胜的条件说,你是塘桥乡乡长,能掌握一部分保代表,承先生在龙窟乡,也能争取到一部分保代表,我们几个保的代表包在我身上,我们联合起来与赵竞选,一定能成功。同时又再次传达了许云龙和郦琴的意见。陈鸿年顾虑没有消除,认为赵永耀虽不得人心,但有三青团那些人,舞刀弄枪的,就是有心向我的人,也不敢和他们作对。陈鸿年没敢下这个决心。

到10月的一天下午,陈鸿年和周焕章的哥哥周焕文因戽水业务联系,留在周家吃晚饭。周焕章与许云龙走来与陈鸿年见面。许云龙分析了当前形势和当地的情况。许云龙对陈鸿年说,赵永耀在这一带发展三青团竞选参议员,就是要控制这个地区,扼杀地下党的活动,我们不能让他胡作非为,希望你出来与他竞选,我们支持你。陈鸿年听了许云龙的意见,还是不敢下决心。

直到阴历十一月初,陈鸿年忙于戽水机结帐,路过常州北门青山桥,王全根追上对陈说,先生(周焕章)要和你说话。于是同到东横街38号承志新家中,承志新与焕章都在。周焕章说,现在火烧眉毛了,希望你能站出来竞选。承志新也在旁敦促,要陈鸿年辞去乡长,参加竞选。周焕章见陈鸿年仍在犹豫,就说:“你竞选上县参议员,承先生任两乡合并后的乡长,我做路北自卫队长,铁打的江山,谁来捣蛋就打倒谁!”经过周焕章、承志新的一番鼓励,陈鸿年才大胆下定决心,辞去乡长职务,参加竞选,塘桥乡乡长职务由万胜海接任。

当时,国民党与三青团为争夺参议员席位斗争非常激烈。国民党方面也支持陈鸿年与赵永耀竞选,并有意拉陈鸿年参加国民党组织。国民党区长居易找陈鸿年说,竞选参议员,非党非团,无党无派是很难取胜的,你要想在竞选中获胜,最好参加国民党。陈鸿年就向居易提出这个要求。居易介绍他去县党部找执行委员童家驹和临时参议会副议长是旭人。他们接待了陈鸿年并接纳陈鸿年加入国民党,还给一叠表格在当地发展一些国民党员。陈鸿年先后发展了三四十名国民党员。1947年春在塘桥小学召开成立区分部会议。县党部派员主持,选举许杏生为书记,万胜海和陈鸿年为委员。从此,陈鸿年就以国民党为一方与赵永耀竞选参议员。

3.陈鸿年投入竞选活动

第一个回合

赵永耀没有想到陈鸿年出来竞选,认为陈鸿年不是他的敌手,不以为意。后来看到支持陈鸿年的人越来越多时,就蓄意把陈鸿年一巴掌打下去。他唆使三青团分子胡福堂等人向武进县地方法院控告陈鸿年“侵吞公教人员合作股金”,要求取消陈鸿年的参议员候选人资格,并向报社写信刊载这个消息。事实是陈鸿年当塘桥乡乡长期间,乡公所代收公教人员合作社股金,经手人陈松达早把收到股金交到区公所,但股票一直没有发下来。赵永耀抓住这一点告陈鸿年吞吃股金。承志新在报上看到这个消息,向陈鸿年问清情况后,代陈鸿年拟了一篇稿子向区公所陈述事实,要求他们出面澄清事实。《常州新闻夜报》以“来函照登”发表了陈鸿年的这篇稿子。《武进中山日报》又刊登了区公所的一则《启事》“塘桥乡交来的合作社股金已全部收到,股票迟早是要发的。”陈鸿年拿了报纸和区公所的收据到法院去听询。法官向陈鸿年提出一些问题,陈鸿年也一一作了回答,把收据和报纸一并交给法官过目。几个原告面面相觑,面红耳赤,支吾其词说不出所以然来。不几日,法院送来“不起诉处分”的裁决。第一个回合,赵永耀未达目的。陈鸿年取得主动。

争夺选票

双方在选票上的竞争开展了激烈的争夺。两乡17个保,每保两个保代表,谁要在竞选中获胜,就必须争得多数保代表的选票,承志新在龙窟乡为陈鸿年拉选票,那里除了承志新弟弟承志春外还拉到张持甫、许杏生等5个保代表。陈鸿年和周焕章在塘桥乡掌握了大部分保代表。陈鸿年与周焕章几个人在研究,用什么手段来扩大选票。周问陈有关本乡保代表中坚定不移的保代表情况。陈鸿年说,医生茅全振为人圆滑,交游广阔,有动摇性。周焕章出了一个主意:把茅全振递补为副乡长,另选靠得住的人当保代表,可以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大家说好,于是茅全振当了副乡长,递补了支持陈鸿年的人当上了保代表。

赵永耀也在积极活动争夺选票,他一方面大量发展三青团员达149人,拉左伯良出任三青团区队长。另方面耍尽花样,能拉就拉,拉不动就打。龙窟乡保代表张持甫原是龙虎塘小学校长,是陈鸿年的人,拉不过来,赵文英就撤了他的职,张另谋他职,又被赵文英处处作梗,谋职不成,所以坚决支持陈鸿年。赵永耀要罢免张持甫的保代表,赵文英以乡长名议召开保民开会,以发放肥料贷款为名,赚得保民在白纸上盖章,然后在白纸上填写“要求罢免张持甫保代表”的签文,但被人发觉。张持甫告知陈鸿年,陈到区公所告诉区长居易。居易指点他们回去召集保民到区公所、临时参议会、县政府去请愿。于是保民吴焕大带了几十个人,手执纸糊小彩旗,上面写着“反对非法罢免张持甫保代表”上街游行,到上述几个地方去请愿,结果取得成功。赵永耀计划又一次泡了汤。

横蛮夺票,首次选举被吹

1947年4月13日,选举会在塘桥小学举行,县选举事务所潘贤等现场监票。推举龙窟乡乡长赵文英唱票,塘桥乡乡长万胜海监唱。会场气氛十分紧张。投票结束后,开票唱票。34个保代表除了承志新的弟弟胆小怕事投了中立票,33张有效。当唱到32张时,各得16票,大家屏息静气等唱出最后一票。赵文英手里那张票写的是陈鸿年,一开口唱出就是陈鸿年当选。赵文英急忙用大拇指去刮字迹,企图变成废票。万胜海在旁边监唱,急忙阻止。赵文英恼羞成怒,用手向台下一招,埋伏在台下的三青团骨干分子,立即冲上台把手枪指住潘贤等几个人,抢走选票,并蛮横地宣布这次选举无效,扬长而去,会场上人千个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第二天,三青团武进分团机关报《武进正报》颠倒黑白,乱造选举失败的理由,蒙混社会视听,企图嫁罪对方,争取主动。国民党武进县党部机关报《武进中山日报》全力予以还击,两报主编代表各自利益,公开论战,大打笔墨官司,弄得满城风雨。经第三者调停,双方协议进行第二次选举。为防止意外,选举会场从乡区迁到城区中心,在县党部所在地的大庙弄中山纪念堂举行。

团方绑架花福成收买庄鳌

第二次选举投票前,三青团一方把国民党一方的保代表花福成,无故绑架转移到羊头桥秘密关起来,直到第二次选举结束,才把花福成放回家。以此手段减少国民党一方的投票人数。

收买庄螯做间谍麻痹陈鸿年

庄鳌是国民党一方的保代表,他是赵文英的学生。赵文英的另一学生吴翔劝庄鳌投赵永耀的票,许以事成之后,给他70万元酬谢。要他保守秘密,不露声色照常与陈鸿年接近。第二次选举那天一早,庄鳌到陈鸿年家,吞吞吐吐说不出话,陈鸿年问他有什么困难,庄只好说找万胜海。庄鳌和万胜海是儿女亲家。万胜海来了,庄鳌把赵文英要他做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万胜海一听非常着急,连说:“亲家,不可这样做,你有难处陈先生会帮忙的。”万胜海把情况告知陈鸿年,陈马上开一张70万元的支票给庄鳌,又把庄鳌的事告周焕章。周焕章找到庄鳌说:“你不要怕,他们动你一根汗毛,赔你一根金的。”庄鳌放了心,果然投了决定陈鸿年当选的重要一票。赵文英偷鸡不着蚀了一把米。

团方软禁左伯良

左伯良是赵永耀提拔的三青团区队长,他也是举足轻重的一票。于是周焕章找左伯良谈话。因为左曾向周焕章投过门生帖子,有师门之谊。左的妹夫周庆又是周焕章的堂侄,自然不敢不来。周焕章对左说,我知道你的处境左右为难。只要你保持中立,在选举前三天,来我这里拿点钱去,到杭州去玩上几天,过了选举日期再回来。左迟疑不决,说:“考虑后再回复。”告别回家。周焕章找左谈话,赵永耀已发觉,他派出吴福堂、裴仁兴、赵金保3人手持短枪,把左伯良“迎接”到常州青云坊32号赵永耀家里。白天打麻将,晚上有人陪同看戏,看电影,吃住全由赵家招待,不能离开赵家半步,以坚定左伯良投赵永耀的票,防止投陈鸿年的票。(www.xing528.com)

4.最后一票,赵永耀败北

第二次选举是1947年4月20日下午,在常州中山纪念堂举行。有严密的保安措施,外面有警察站岗。保代表们整队入场,外人不得擅自入场。候选人都回避了,双方都很紧张。

选场上设课桌两张,摆好笔墨纸砚,党团各自的头头亲自出马当监票人。团方是武进分团主任尹祖烈,党方是党部执行委员童家驹。选举方法十分特别,先由司仪叫号,每叫一次,两名代表依次上前写票,同时投票,同时回到自己的座位,气氛森严。选举人应到34名,缺花福成1名,实到33人。表面说是无记名投票,但阵营分得清楚,大家眼睛雪亮,当投到32票时,赵、陈各得16票。最后一人是庄鳌写票投票,庄鳌上前坐下写票,大家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只见他拿笔的右腕向下直竖,分明是“年”字的最后一笔。这时全场瞩目,团方代表气得直跺脚,党方代表扬眉吐气,欢呼胜利。团方代表垂头丧气,哀,卫失败。庄鳌却吓得躲东躲西,几个月不敢回家。

选举结束后,赵永耀又拾起张持甫的代表资格问题大做文章,向武进地方法院申请“判龙窟、塘桥两乡选举无效”。法院传有关方面参加审理此事,县政府派民政科科长带了保民请愿书到庭,说明张持甫的代表资格有效的,法庭驳回了赵永耀的申诉。

武进县政府为了缓和党团双方紧张空气,根据参议员陈鸿年、吴根祥、苏洪馀的建议,将龙窟、塘桥、济宁、大德4乡合并为尚德乡,委任未参与党团斗争的中立者潘秋阳任乡长,朱福荫、万胜海、赵水耀任副乡长。乡公所设济宁乡朱家祠堂。不久即由朱福荫任乡长。三青团方面是反对4乡合并的,派左伯良到镇江去向江苏省政府请愿,要求恢复原建制。省政府派员做了一番劝说,不了了之。1948年又恢复原建制。

5.生死搏斗五人丧生

团方屡遭失败,恼羞成怒,扬言要开杀戒。当得知庄鳌是周焕章拉过去的,就把矛头指向周焕章、承志新。武进县的刑警队长葛孝刚是三青团的区队长,有侦察捕人之权。他们搜集到周换章的卫兵俞三保、王春富曾参加过新四军,是共产党派来的情报员,抓住周焕章“通匪”的把柄,向驻守在龙虎塘的江苏省保安司令部镇常丹扬“清剿”指挥部大队长叶逢春告密,将周焕章及其部属全部缴械,逮捕了周、王、俞,移解西夏墅“清剿”部队某团。3人坚不屈服,于1947年6月9日晚上被杀害。解放后3人被追认为革命烈土。

周焕章3人被杀后,赵永耀罗织罪名,《武进正报》以整版篇幅公布周焕章的“罪状”。其中就有“控制参议员选举”一条。矛头所向,不不言而喻。一时乌云压城,一片白色恐怖。赵永耀曾两次持枪恫吓承志新。承怕遭不测,卖掉两亩半田,乘飞机往昆明子女处躲避,解放后病死于昆明。

周焕章牺牲,许云龙随即向郦琴报告。郦琴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按计划,于1947年9月13日夜里,带领许云龙等人赶到赵家塘,镇压了反动乡长赵文英。此举打击了反动派的气焰,对附近各乡反动势力起到一定震慑作用。但却激起了赵永耀的进一步反扑,使陈鸿年的支持者被陷坐牢、遭倾家荡产的有10人之多。

那个带领保民上城请愿,反对非法罢免张持甫保代表的农民吴焕大,害怕受株连,逃到嘉兴,躲了一阵,回来看看还在抓人,急忙到常州乘火车去苏州再转船去嘉兴,到了苏州站车未停妥就往下跳,被卷入车轮碾死,丧身他乡。

赵永耀派人到陈鸿年家,送去一张名片,约陈鸿年到他家去谈话。陈鸿年迟疑不决,便去问童家驹、李渺世,童家驹劝他去,到时童去接他。陈硬着头皮去赴“鸿门宴”。到了赵家,赵永耀还很客气。倒茶送烟之后对陈说:“我父亲被人害了,做儿子的要为父报仇,你是他的学生,也要为他报仇。凶手已找到了,你不要帮凶手说话。”陈鸿年说:“我是他的学生,他遭不测,我也很伤心,应当为他报仇。”谈了一阵话,童家驹来,说是路过顺便看看,寒喧几句,告辞要走。陈鸿年乘机也说有事,与童家驹一起离开赵家。

赵永耀找陈鸿年谈话,无非是在动手之前,先稳住陈鸿年。

6.诬指乱攀十人入狱

赵永耀为父报仇,以通匪杀人为由,诬指乱攀,编造理由,指控许多无辜群众,矛头最终指向陈鸿年,先后被捕入狱的有张持甫、张瑞金父子、周焕清(周焕章弟)、曹焕金、汤大生、吴阿福、顾寿林、钮铨生、万荣林(周焕章徒弟)、朱玉宝(周焕章妻)。有的是在家里抓去的,有的是逃在外面追捕回来的,时间有前有后,案情也不断变化。

第一批被抓的有张持甫父子、汤大生、吴阿福、顾寿林、钮铨生等6人。编造的罪名是“通匪杀人”。说顾寿林是探听赵文英行踪的,张瑞金是架船渡送的,汤大生是提供方便的。有人看到张持甫也在场。赵永耀软硬兼施,欺骗说承认了,马上放你们回去。这些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自然招不出什么供来。哄骗不成,就施以酷刑,拳打脚踢,上吊鞭打,坐老虎凳,灌冷水,打一阵骗一阵,个个被打得遍体是伤。张持甫四肢被打断。张瑞金一口牙齿被刑警队人用钢丝钳个个拔动,但没有得到一点口供。

7.诬陷陈鸿年

事隔半年,刑警队在上海抓到万荣林、朱玉宝和周焕清。在回常州的火车上,赵永耀威胁欺骗万荣林说:“只要你说出杀我父亲是郦琴、许云龙策划,陈鸿年出钱买通的,就没你的事。”万荣林怕受酷刑,到刑警队后就依赵永耀的话,胡招供词,说陈鸿年出多少担稻买通了去杀赵文英的。《武进正报》马上以通栏标题刊载:“参议员陈鸿年竟是杀人主使犯。”于是舆论哗然,众所瞩目。刑警队要抓陈鸿年,当时陈鸿年正在参议会开会。国民党政府规定参议员在开会时不能逮捕。除非经议长批准。刑警队副队长葛孝刚捧着万荣林的供词去见副议长童家驹,童家驹不同意,赵永耀打电话给警察局长张焕荣,要求把陈鸿年扭送警察局,遭到拒绝。

参议会开完,陈鸿年到警察局投案。那天晚上,下着濛濛细雨。到警察局时已有几十个记者在采访消息。审判员问:“你来做什么?”陈答:“报纸上说我和赵文英一案有关,前来投案。”问:“认识郦琴,许云龙吗?”陈答:“不认识。”又问:“周焕章夫妻你认识吗?”陈答:“同乡人,认识的。”问:“你出钱买通万荣林去杀赵文英的吗?”答:“完全是诬告。”审判员没有再问,要陈回去找两家殷实铺保。

此案转到武进县政府,县长翁柽派法警传陈鸿年当晚8时开庭。陈到庭时已有10多名记者在场。军法官刘鉴问案,问了一阵之后,不明不白地走了。原来他在案卷上批:“押送镇江保安司令部讯办。”看守长郭子良对陈鸿年说,上级命令我没办法,不当你犯人,今晚陪我睡一晚,明天早晨到镇江去吧。新闻界的人士和童家驹在与翁柽交涉,放陈鸿年出去,翁不同意,最后经李渺世交涉,翁才同意将陈鸿年当晚放回家去。

8.钱法交易,官法交换

案子送到镇江保安司令部以后,一面等待传讯,一面不惜代价活动。龙虎塘有个名叫焦南溪的在镇江保安司令部工作,托他去活动。他说,你们回去准备钞票,办法一定有的。陈鸿年借70担稻钱,装满一提包钞票,由张持甫的儿子张瑞兴送去。谁知焦南溪将此钱打首饰、买手表,挥霍一空,根本没有去接头。

万耀祥又托他表弟朱载福去保安司令部走门路,当权者认为参议员一定很有钱,要价很高。军法官提出第一庭不要陈进去,先交8000万元。陈鸿年算算,官司打结束,田地房产全部买光.都不够。万耀祥说,不管化钱多少,只要问题解决,并答应代他去筹划经费。

正当陈鸿年犹豫时,吴翔送来一笔交易。吴翔在农民银行做事,到宜兴去发放贷款时,顺便看望老同学许士霖。许是江阴篁村人,在宜兴法院当审判官。有个叫蒋近安的案子,案情很重,要判无期徒刑,他的弟弟蒋瑶,是镇江保安司令部军法官,请假回宜兴由律师陈培芝陪同到许士霖家去求情,要求从宽发落蒋近安。吴翔也正在许家作客,就问蒋瑶:“武进参议员陈鸿年的案子是否知道?”蒋说:“这个案子就在我手中办。”陈培芝出个主意:搞案件互换,许士霖从宽发落,改判蒋近安3年徒刑,蒋瑶为陈鸿年开释,宣判无罪。钱由陈鸿年出。代价为五两黄金。陈鸿年觉得比原来花费少得多于。请吴翔为中间人,钱如数送交,并请陈培芝为辩护律师,成为陈鸿年与蒋瑶之间的联络人。

事情刚安排妥贴,忽然又起变化。陈案本是送保安司令部的,哪知又改由镇江特种刑事法庭审理。原因是:“通匪杀人”案改“危害民国”案,归特种刑事法庭审理。检察庭开始审理,检察长蒋邦梁,陈鸿年没走他的门路,而赵永耀却辗转托人与蒋邦梁挂上钩。

检察庭开庭前一天,陈鸿年提前到达,拿万耀样的信去见孙丹忱,孙已提升为江苏省视察。孙丹忱叫陈鸿年去开庭,有事再找他。孙丹忱知道赵文英死与陈鸿年无关的。所以蒋邦梁劈头问陈鸿年:“可是共产党员?为何买通人杀赵文英?”陈鸿年回答问题时,用手比划着申辩了自己的理由。蒋邦梁突然一拍桌,喝道:“新四军杀人还讲道理,你别以为是参议员,在法庭上指手划脚!”庭谕:在中正路找两家铺保才能放他回去。靠孙丹忱的面子,找到铺保,没有关押。庭毕,陈鸿年当夜乘火车回常州。而《武进正报》却登出:“陈鸿年已被关押”的假消息。陈鸿年也写了一条消息:“庭毕,陈鸿年已当夜乘火车返常云”,登在《武进中山日报》的“简讯”栏。

检察庭对吴阿福、钮铨生几个人提出公诉,在审理时审判官是一个长胡子老头子,陈培芝告诉陈鸿年,指在旁边做记录的黑矮胖子就是蒋瑶,他们都是一气的,这庭转到那庭,转来转去,实际上仍是这些人。出庭作证的有赵文英的两个侄儿,要他承认看见张持甫杀人的。两人良心未泯,都说没有看见张持甫在场。赵永耀娘庄氏,哭哭啼啼跪在庭前诉说亲眼看张持甫杀人的。法官问她是怎样看见的,她诉说那天是亮星夜,有月亮,在楼上月洞里看得清清爽爽,张持甫在场。法官说,出事那天是阴历七月二十九日,哪里会有月亮呢?庄氏语塞。

到了镇江以后,万荣林没有再咬陈鸿年。陈也多次买东西去探望他。凡在押的人也骂他,弄得大家死路一条。再乱说,就要对不起他了。万荣林从此不敢胡说八道。

1948年阴历年底,镇江特种刑事法庭判决:万荣林、朱玉宝各判徒刑10年,其余人无罪释放。

在此案判决之前,蒋瑶回宜兴经过常州,还到陈鸿年住处对陈说:“张持甫、张瑞金两人的问题还不能解决,还要花一笔钱才能把判决书发下来。”陈鸿年又出售稻谷50担,可恶的嗜血苍蝇,就是这样贪得无厌!

1949年2月间,解放在即,国民党遣散在押人犯,万荣林,朱玉宝被放回家,这场官司才算不了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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