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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常州:澄西党政军北撤与留守坚持

时间:2024-09-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紧接着迎送苏浙军区主力渡江北撤以后,1945年10月16日苏中五地委开会研究北撤与留守坚持问题。然后到四圩港澄西县政府报到,随之北撤。除奸按上级党的统一部署,为有利于留守人员坚持原地斗争,并使群众少受危害,由各区提出名单,经县政府批准,对极少数民愤极大的反动分子,坚决进行镇压。

解放常州:澄西党政军北撤与留守坚持

三、澄西党政军北撤与留守坚持

1945年10月1日,中共中央指示华中局:“苏南主力北撤后,留相当一部分力量在原地坚持活动。”党和新四军在苏南有长期斗争的历史,有广大根据地群众作依靠。只要留下较坚强的干部领导,只要与群众保持良好的联系,主观上又不犯大的错误,完全可以就地坚持,而且可能得到大的发展。

紧接着迎送苏浙军区主力渡江北撤以后,1945年10月16日苏中五地委开会研究北撤与留守坚持问题。中共武进县委书记陈寒、县长顾维衡,澄西县长俞迺章参加了会议。地委负责人分别传达了党中央及区党委和地委的指示,并对地方党政干部和武装随新四军主力北撤作了具体部署。会后各县立即传达贯彻,并积极进行北撤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1.澄西党政军北撤

澄西地区的北撤是在10月中下旬开始的。北撤的对象包括县直机关工作人员、区乡干部200多人,县总队100多人,各区大队200多人以及面孔已红、身份已暴露的乡村干部、党员及家属,另有军工烈属、荣残军人和受害群众400多人,也必须作适当安排。同时还有征粮、运粮、兑换“抗币”等任务,均十分紧迫艰巨。特别重要的要将北撤的道理公开明碗地向澄西人民作交待。迅速准确地做好北撤的准备工作。

思想准备

党内党外的干部群众对北撤的意义认识不足,普遍思想不通,不愿意将经过浴血奋战而取得的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国民党,也有人不愿离开家乡,澄西人民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弟亲朋离家远走。为此,地委会议刚结束,俞迺章立即从段家桥赶回澄西,传达北撤任务,一直传达到乡级。先后在三河口、郑陆桥、焦溪、西石桥、利港等集镇分地分批传达。同时召开各界人士参加的各种座谈会、群众会,讲清形势,宣传北撤意义,使大家认识到新四军是为了避免打山战,争取实现全国人民渴望已久的和平、民主而主动撤离苏由的,如果国民党继续打内战,在全国人民面前就输了理。

在提高干群对北撤意义的认识基础上,认真从事北撤的各项准备工作。

指定集结地点分批撤离

上级指示,地委北撤高邮,澄西县委北撤兴化。为做好北撤人员的思想组织工作,县委决定以靖西凹圩港朱大圩一带作为临时集结点,分批撤离澄西。

第一批把曾经锄奸或镇压过反动分子的乡以上干部和家属全部撤走,把他们的子弟山一同带走,王正同志的两个儿子只有10多岁,连同家属动员过江。第二批县级机关干部和区乡干部。第三批,由县长俞迺章带一部分干部和精干武装处理完各项北撤事宜,最后撤走。

所有人员集中后,康迪作动员,讲形势,讲任务。凡北撤的人组织起来去兴化。凡留下的人分别妥善安排。

武北办事处的同志们听了戚拯传达的北撤指示后。说,武北地区是我们从日本侵略军和汉奸手中,拼着生命夺回来的土地,人民群众刚刚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本来是要进城参加接收的,却要撤到长江北边,离开家乡。大家思想转不过弯来。通过学习党的指示,反复讨论,提高了认识,统一了思想。接着一个乡一个乡地召开群众大会宣传动员。

10月间,澄西县委决定,武北地区郦琴、许云龙等同志留下坚持革命斗争。留守的同志举行了秘密欢送会,流着眼泪致欢送词,盼望北撤的同志们早日回来,并表示服从和支持郦琴的领导,继续作好党的工作。

在北撤过程中,澄西县委对没有北撤的党组织实行单线领导,暂停活动,有的动员自谋职业,对既不宜北撤,又不利坚持的少数干部,动员他们投亲靠友,资遣到大中城市隐蔽,保存力量,等待时机,配合反攻。其中有杨益山、胡裕生、周彤法、许林生等同志。杨益山转移到上海立足,继续进行一些革命活动。到1949年4月解放以后,组织上安排他们相应的工作。同时,对一度北撤,滞留在靖西江边的干部家属,亦经动员教育,分别陆续回江南本家。

征收公粮保证给养

为了减轻苏北人民的负担,补充给养,澄西县政府通过乡保长向富裕农户按田亩限期征收公粮,租田的公粮由佃户先缴,以后扣交租粮。全县收得公粮数万担,除了留下一小部分给留守人员作坚持经费之外,其余粮食全部运往靖西澄西县政府统一上交。人民群众对共产党新四军有深厚的感情,踊跃参加运粮队,他们肩挑手推,运粮队伍络绎不绝,夜以继日地运到江边港口存放后,组织船只运往苏北。

三区区长陈新和戚振芳等在景贤乡、夏伍乡、舜山乡、滨江乡、崇文乡、申港镇、发动群众交公粮上万担,在10月下旬分批运往靖西。然后到四圩港澄西县政府报到,随之北撤。

丁桃乡乡长马纪章在三圩港组织船只运公粮,正吃饭时,群众来报告:“土匪钱老四来了!”马纪章丢下饭碗即刻开船,钱老四赶到江边,见船已离岸较远,大喊:“靠岸!”马纪章不睬,催船工快开,扯起船篷加速前进。钱老四见船不靠岸,就开枪,船被打了几个洞。马纪章叫船工躺下,用脚钩住船舵,待船开到枪打不到的地方,才站起来开船。马纪章把粮运到夹港水汪桥朱永昌家,再由朱永昌把粮过到另一条船上运往目的地。马纪章来往运五六次,才把集中的公粮运完。

由于敌情紧张,急需北撤,来不及把收缴的公粮全部运往苏北靖江,便发动乡长和积极分子将粮食拿到市上卖掉了再换成黄金银元带走。

申港镇住申港口村的宋坤法,开设渔行,掌握有七八条渔船,日伪“清乡”时期,与地下党俞迺章、王正等同志有联系,曾乘渔船出入之便掩护地下党干部往返长江南北。沿江尚未运出的公粮,恐落入敌手,宋坤法以贩猪为名,用粮食向农民收购生猪,贩运无锡、上海出售,先后三趟,出售后的钱兑换成黄金约20两,还有少量的毛线、干电池等日用品,冒险送到苏北生祠堂交给俞遒章。

兑换抗币

抗战后期,各县抗日民主政府在根据地发行流通的“抗币”。北撤后蒋管区禁止使用,持有“抗币”的群众,不但经济上受损失,政治上还可能受迫害,遭致杀身之祸。澄西县政府和其他县一样,用粮食、布匹或其他物品,兑换群众手里的抗币,保护群众利益,维护党和新四军的政治影响。

除奸

按上级党的统一部署,为有利于留守人员坚持原地斗争,并使群众少受危害,由各区提出名单,经县政府批准,对极少数民愤极大的反动分子,坚决进行镇压。县政府直接镇压的就有“忠救军”大队长赵福金、周苟大等反动土匪头子。

护送留守干部王子达去路南

俞迺章率胡兆金的一个排在靖西四圩港,完成了上列任务后,又接上级电报:“原地待命,有紧急任务。”不几天,武南县委书记王子达来了。他是北撤到黄桥,部队在集中时接到苏浙皖特委的电报,要他带几支短枪、几支步枪、一挺机枪约一个排的武装回武南原地坚持留守。因长江已被封锁,“镇波军”正在江南“清剿”,由俞逆章负责将他们送到江南,送过铁路。俞迺章先与江南的秘密交通员马根根联系,到横林去找“黑头”(先天道)。他听说新四军武装要回去,高兴得得了,表示:“一定做好保密工作和接应工作。”马根根又与夏港大路村的老交通员徐祥荣取得了联系。1945年11月间,在马根根引领下,俞迺章率部送王子达过江,宿营在今武进县的黄岸桥附近。“镇波军”从东北面的宋家圩和武进县的郑陆桥、塘铁桥包围过来,俞迺章立刻派徐祥荣带路,向东从鹅鼻桥穿过南闸在四河口东面的殳桥刘炳德家会合,再往南穿插。敌人看到俞部有两个排的武装,吃不透情况没敢贸然冲上来,于是王子达安全到达路南。

捉放江阴县伪公安局局长卞家宝

送走王子达后,俞迺章仍回到殳桥住在刘炳德家。那天侦察到原汪伪公安局长卞家宝乘轮船去无锡,俞迺章率部在秦望山东打伏击。轮船经过,一阵机枪扫射,轮船停靠,俞迺章命人上船搜索。船上有不少人认识卞家宝,把卞抓住。俞迺章对卞说:“你过去的罪恶深重,今天不杀你,给你和你儿子留条后路,你今后多做点好事!”卞感恩承诺,便把卞家宝放了。

澄西县党政军人员的北撤,任务重,时间紧,因而俞迺章和赵逸平、王正等最后北撤到达兴化时,已是12月20日了。

2.王文生留守坚持斗争

1945年10月16日五地委会议提出留人留守的问题时,便作出决定:成立丹北中心县委,由陈云阁、康迪、高俊杰3人组成,陈云阁为丹北中心县委书记,康迪分管组织,高俊杰分管军事,属苏中二地委领导。中心县委对外称“新四军江南留守处”,陈云阁任主任;警卫大队,由澄西、武进、丹阳三县的军事科正副科长为教导员和正副队长。大队长马文钦,教导员李顺之,副大队长顾正清。丹南县张堰区委书记吴健为部队支部书记。警卫大队从军分区选留一个短枪排,澄西选留一个排,武进、句容各留一个警卫班,其余各县选留三五个人为短枪班骨干,共百余人。另设一个警卫班,还组建一个长江交通组,由原扬中县的长江交通干部何锦培、陈少荣、姚焕文3个人组成。原五地委交通站仍留下,站长为张长寿,交通通讯员为戎清成、魏长明、朱良孝、张昭昭。中心县委管辖原苏中五地委所属镇江、丹阳、武进、澄西、扬中、镇句6个县,各县均设特派员,澄西为王文生,各个县一般都配备10人左右的小型武装队伍。会后,地委书记金柯交待陈云阁,待地委北撤后,留守人员名单和组建体制,限期做好有关干部和武装集中的一切工作。陈云阁立即离开了地委机关,回到工作地点。

接着议定了各县的特派员和联络员的人选名单,其中澄西县各区有李汉平、郦琴、汪明、陈新、赵逸平、张兆生,还有一支小型武装工作队。

还规定了中心县委成员分别配警卫员和通讯员各一人跟随活动,县特派员也配置同样人员跟随活动。留守坚持敌后斗争的方针是:“坚持斗争,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争取胜利。”任务是要所有留守的领导干部选好自我坚持阵地的隐蔽支点(布置极可靠的村庄、可靠的人家,挖好地窑或砌好密室),继续动员规定北撤的干部和基层脱产人员北撤,收兑“抗币”;迅速安排好抗日群众团体和民兵组织中的积极分子就地转移隐蔽;认真争取团结抗战有功的中上层爱国民主人士;收藏好未及时北运的公粮、军衣、武器、弹药、布匹等军用物资;密切注意国民党潜伏特务在丹北地区的行动,同时把地委敌工部情报科长朱顺义留下负责侦察情报工作,发现敌特,即予以打击。

1945年10月29日,地委召开丹北中心县委和各县特派员会议,金柯主持会议。首先讲明当前国内形势和在丹北坚持斗争的方针、任务和坚持留守必须遵守的原则、纪律,强调坚持原地斗争的领导干部必须坚持原地活动,在万不得巳时,经过批准可暂时转移到预先联系好的地点立脚,俟情况好转及时返回原地。

当日傍晚会议结束,各县特派员立即返回本地。遵照中心县委的规定,王文生选定周金大为警卫员,下属一个武工队,队长黄鸣岐,副队长陈元度,队员有葛太芳、钱锡兴、陈展技、韩福大(以上为党员)、姚鞋宝、韩焕大等。黄鸣岐任支部书记,钱锡兴为党小组长。武器配备有快机4支、卜壳枪1支、马枪3支、手榴弹每人4个,穿便服,在正副队长率领下,活动在澄西全境。(www.xing528.com)

各区的留守坚持人员为:李汉平在戚墅堰路段北,衡根兴在焦溪北,郦琴在武北留有许云龙、黄盘林、邵生大等同志,刘伯铨、羌金苟、潘宝生在郑陆桥一带,张兆生、江顺大、薛培青在利港一带。上述人员一律带短枪,着便服,留守在各自阵地上隐蔽活动。

所有人员的生活费,按照抗战时期的标准,每人每月折大米6斗,其中伙食费4.5斗,余为零用钱,作为肥皂、牙膏、草纸等费用,衣服鞋袜由公家统一定期发给。

留守组织对外统称“新四军澄西留守处”,主任王文生。留守处的任务,公开宣传执行的有三项:一是保护不能撤退的伤病员和烈军属的安全,照顾他们的利益,安定生活;二是与一批抗战时生死与共、患难相处的朋友和群众保持联系;三是处理一些大军北撤后的未了事宜。

留守处建立单线领导的秘密党组织,除李汉平、郦琴、衡根兴继续领导各自在抗战时期留下的党组织之外,余由王文生直接掌握。由于北撤前基层组织大都公开了,北撤后很不健全,王文生根据保存的名单亲自审查整理,按照实际情况重建组织关系。

3.康迪率部去丹北

澄西县委书记康迪把“陶纵”送过长江以后,又接通知到丹北大成桥,在段家桥附近与金柯联系,金柯告诉他:五地委已改为丹北中心县委,陈云阁任中心县委书记,你任组织部长。又交待办好三件事:一是布置澄西坚持留守的组织机构、负责人员等;二是在澄西县总队挑选一个排的精干武装带去中心县委;三是其他人员都交给俞迺章带领上兴化。康迪立即返回澄西把事办好。挑选一个排的武装,排长陆汝耕,3个班25个人。机枪班长邓锡坤,步枪班长陆定芳和徐顺正,每班8人;事务长朱绍良,战士有曹桂生、陈佩度、钱锡林、张岳明、黄木金、陈金生、张仁坤等。

康迪与李顺之谈到留守坚持的时间问题时说,不是三年五年,也不是十年八年,而是更长的时间,要作长期坚持的思想准备。李顺之和爱人谢承蕴是在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后带着一个10个月的男孩从苏中调到澄西工作的。经康迪淡话后,李顺之感到这一别可能是长期分手了,在月光朦胧的长江堤岸上,对妻子来说,这种突然变化,思想情绪影响很大,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李顺之对她说明这次分别可能是长期的,而且江南环境险恶,生死难卜,再三嘱咐把孩子带好。妻子谢承蕴深深体会丈夫心意,表示完全理解,一定作好长期打算,带好孩子,等待胜利重逢!次日,李顺之即随康迪和陆汝耕排奔赴丹北集中,与武进、丹阳、扬中来的部队编成警卫大队,随中心县委行动。

塘里湾战斗

警卫大队的主要干部大都是抗战前期参加革命的,班长、战士是抗战后期经过武装反“清乡”和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大反攻战斗考验的,武器配备也比较好,丹北根据地人民也热爱支持在江南坚持的子弟兵。但他们是在紧张时刻从各县抽调而来,相互不熟悉,亟待整顿训练,相互了解。11月上旬敌情日趋严重,大队驻地连日看到蒋军主力部队自南而北急速过境,警卫大队不得不转移上山隐蔽。对整个敌情变化,领导上并不了解,也无法主动掌握,整顿警卫大队的工作难于进行,大队的行动也陷于被动。

11月中旬,康迪和高俊杰带领警卫大队在武进的西夏墅,丹阳的窦庄庙前的艾庙、胡家桥,镇江的黄墟等地转了一圈,帮助县区干部研究坚持阵地的工作。11月24日到黄墟东面山梁西坡的塘里湾村宿营。中午部队正在休息,哨兵跑来向陆汝耕报告,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时哭时笑,像有神经病,想上山来,被哨兵抓住了。哨兵话刚说完,山脚就传来枪声。高俊杰立即命令部队紧急集合,部署战斗。利用山坡、竹木树林的掩护,居高临下,奋力抗击来犯敌人。抓住的装神经病的敌探又乘机跑了。

敌人气焰嚣张,武器精良,以数倍之众向山上围攻。在敌众我寡、火力悬殊的情况下,部队往北山撤退,澄西排担任掩护。当撤退到半山时,曾桂生小腹上挨了一枪倒下了,不久战士钱锡林也牺牲了,徐顺正最后一个越过山头时,见排长陆汝耕背上中枪倒下。澄西排一连撤过两个山岗,敌人才停止攻击。

战斗中,敌军不断增援而警卫大队则处于后方无补给劣势,而且伤亡渐多。康迪当即下令撤出战斗,转移到花木孙家村。这次战斗警卫大队牺牲4人,重伤7人,被俘5人。国民党曾炫耀其“清剿”战果,将战斗牺牲的警卫大队战士的头颅砍下,悬挂在丹阳城头示众7日。

警卫大队分散活动

陈云阁在扬中布置工作后,从八桥区迅速回到江南,11月24日晚住济宁乡的永祥庄。第二天即派通讯员到镇澄公路两边打听康迪、高俊杰的活动情况。下午听到西北方向机枪声大作,并很快看到国民党军队从白龙寺向埤城华山方向推进。陈云阁派人扩大侦察面,分路与康、高联系,傍晚接上了头,约定当夜到背岗村西会合。

陈云阁与康迪、高俊杰会合后,弄清了在塘里湾与敌“常德”部队发生战斗的经过情况,知道该部是新来镇江驻辛丰的七十四军主力,全是美式装备。同时又发现从西南向东北埤城方向前进的敌主力部队也是美式装备。又听了警卫大队指战员的汇报,立即进行讨论。小心县委一致认为警卫大队不宜集中行动,必须把各县调来的干部和武器返回原县坚持斗争。扬中县来的耿龙根,镇江县米的聂老虎,澄西县来的李顺之,丹阳路南来的吴健和短枪队员当晚就分头准备回本县。重伤员由马文钦、顾正清两人负责找担架抬到荫沙口,找到一条交通船送往江北,马、顾两人就此留在苏北工作。余下的一个短枪班和部分机枪、步枪人员50~60人由高俊杰带领在镇丹交界沿山一带活动。各县的武器也分散活动,依靠当地群众和革命骨干,深入了解敌情,掌握敌情变化,坚持斗争。

根据当时敌情,澄西排武装人员已无法回澄西,由陈云阁安排,所有武器交给当地干部严生福收藏,班长及战士则分散隐蔽,合法立脚。徐顺正被分配到一家南货店当了店员,张岳明到一所小学校当了教员,邓锡坤到乡长家当长工,陈佩度被派到一所庙里做香火杂工,陆定芳在一家药店当学徒。他们白天不动声色干活,晚上联系活动。起初几个月工作尚顺利。忽然一天晚上,乡长急急忙忙地奔来告诉他们说,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今晚要来抓你们,请立即离这里。当晚几人离开了立脚点,由于没有证件,只好白天住在老百姓家里,晚上出外联系找组织,原来的关系都已不在了,一连几天找不到组织,眼看身边的钱即将告罄,生活难以维持,大家商量,觉得还是回家后再说。于是一同回到澄西老家。邓锡坤找到陈元度当了武工队员,徐顺正联系上汪明,当了汪明的联络员,陆定芳到上海谋取职业,但仍与陈元度有来往。

李顺之扬中脱险回澄西

李顺之遵照陈云阁的指示回澄西坚持武装斗争。根据需要挑选机枪手党员陈金生和张仁坤携带短枪一同回澄西。鉴于敌情紧张,直接去澄西无法通行,决定渡江到扬中,再到江都,沿长江经泰兴到靖西,再南渡去澄西,但三人路径不熟,又无向导,不这样又无其他妥善办法。当晚动身赶到扬中,天已亮了。

三人想到前面村庄去打探情况并问路。忽见村人惊慌四逃,是蒋军部队自南而北蜂涌而来,持枪搜索。三人急速随群众出村躲避,瞥见小路边有三间草屋,蒋军又在后面追赶群众。三人无奈,便掩人隐蔽,屋内无人,设置简陋,只有一张竹床挂顶帐子,芦笆隔墙,泥土已经剥落。只得躲到竹床后和芦笆隔墙的夹缝里,从芦笆孔洞里可看到门前的一条狭小草径,屋后是一片竹园。三人刚藏好,就见一队蒋军持枪而过。有一个士兵持枪站立草屋门口,脚跨进门向内探望,见屋内简陋,猪圈内猪粪气冲鼻难闻,掉头掩鼻便走。待敌人走过,村人也三三两两回村,三人才走出来探听关于渡江的情况。村人告知长江渡口已被封锁,无法过江。时间已是太阳落山时光,三人心情不由紧张起来。黄昏时一位村人来告知,有一位区干部有船要过江去,是本区北撤的最后一条船了。三人央求他带领找到那位区干部,乘船渡江。

船到北岸,天色将明,告别区干部登岸沿江东行不几里路,遇上扬中县长施光前和县委书记吴翼等40余人北去。三人随之一起行动。得知他们是奉华中二地委之命进入扬中。12月19日从江都县嘶马过江进入扬中,当晚宿营于封头坝。20日凌晨5时与国民党四十军二十六师一个团遭遇,发生战斗,向泰兴县永安洲转移。

李顺之等随施、吴同行不久,即分道沿江人泰兴县境后,又巧遇武进县特派员蒋建乔及徐敏等同志,当晚住在抗战时期的朋友国民党军官、地方实力派张嵩山的家中。两天后,即奔赴靖西四圩港,当时,王文生等多人也在四圩港,李顺之将陈云阁的介绍信交给王文生。

在四圩港的几天中,李顺之开始接触在江南坚持的留守的干部李汉平、郦琴、陈元度等,还有立脚在江阴北门春申镇的薛逸,大家一见如故。根据陈云阁的信,王文生与李顺之谈明,澄西的武工队和统战工作由李负责,相互密切配合行动,坚持斗争。到1946年的1月23日晚,李等三人和李汉平、郦琴、陈元度、陈展技等一行7人从四圩港渡江至芦埠港口仁和墩登陆,进入澄西坚持阵地。

4.白色恐怖的澄西“蒋管区”

新四军主力和地方党政人员渡江北撤后,蒋介石国民党的军队接踵而至,军事“清剿”和政权控制双管齐下,对抗日进步力量实行法西斯式的统治,一片白色恐怖笼罩苏南地区,澄西和丹北自然毫无例外。

军事“清剿”

1945年10月23日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汤恩伯下达的《沪战字第一九三号命令》说:“一面受降,一面清剿。”

11月初,国民党四十九军王铁汉部进驻常州、江阴及锡澄、镇澄公路沿线各集镇。驻申港缪家村一带的有300O多人,驻龙虎塘有一个团。11月25日,国民党八十九军七十九师进驻江阴,当天即会同国民党江阴县政府召开所谓“防剿奸匪会议”。他们到利城乡江市村捕捉新四军党政干部胡裕生、胡甫大、胡定太等同志的家属7人,绑在树上。当时国民党江阴县政府,责成乡保长要地方党政干部的家属,动员参加新四军的子弟丈夫自首投案悔改。保长胡定范、胡金棠通过乡长周和大(周和福)与王铁汉部的何营长交涉。提出“如果将家属捉去,要他们的子弟丈夫回来自首,我们就难做事情了”。营长说:“依你们要怎么办?”胡定范说:“取保释放。”何营长同意了,但国民党区长匡耀文、区队长吴锡生和倪阿乱(倪星耀)、殷根海等都是吸毒的“海鬼”,要什么费、什么费的提了许多,最后每个家属被敲诈掉一笔钱才算了事。

李顺之的老家利城乡的李家湾村,被恶徒带领蒋军多次包围,他们往往采用夜半包围,爬上围墙,放哨封锁路口,静候不动,待到天明,村人开门时,突人搜查,由于屡次扑空,才逐渐停止。

与此同时,国民党特务还配合主力“清剿”。1945年12月京沪卫戍司令无锡指挥所在常州设立办事处,军统分子王道生任主任,吴林森任副主任,两人都是当地人。吴林森驻申港、焦溪,配合四十九军在澄西各地“清剿”。1946年8月办事处撤销后,吴林森又到锡武澄三县办事处任职,带领吴永良、吴子林、华玉良、张国才等便衣特务,在澄西到处乱窜,捕捉留守坚持人员,敲诈勒索,恶行累累。

政权控制

1945年10月下旬起,国民党的县、区、乡各级政权相继成立。12月,区、乡(镇)长全部到位,恢复了保甲制。县建保安队,区、乡建自卫队,实行军政合一,由行政长官兼任保安队、区、乡自卫队的领导,另设副职专司地方“绥靖”,同时县政府及其军事科均设情报机构。江阴县政府的情报工作头目为莫振祥,军事科的情报组长为钱冬平。他们常到澄西的璜土、西石桥布置情报网,搜集地下留守坚持人员的情报。

12月,江阴和武进两县的保安队和区自卫队均告成立。江阴的保安队是“忠救军”改编的,有一个中队(连)常驻西石桥、璜土一带;武进县保安队是原保四纵队改编而来,有两个中队(连)常驻郑陆桥、羊头桥一带。两者在抗战时期即与新四军为敌,是反共特别积极的地方武装。各区、乡自卫队则在1946年上半年就普遍建立起来。整个澄西全境包括周边集镇县、区、乡三级武装据点多达41处。

12月间,国民党当局还制定了《各县区乡镇匪军动态日报办法》和《各县、区、乡镇潜伏奸匪查报办法》,加紧对留守人员的清查;还利用保甲制,实行联保联坐切结的办法,一家隐藏新四军,四邻同罪。国民党县区政权的武装人员可以任意借故敲诈勒索,鱼肉乡民,企图从此威胁群众不敢接纳坚持人员,达到巩固反动统治的目的。国民党强令甲长签字画押,保证“不通匪,不纵匪,不为匪”,并规定“窝匪者杀,济匪者杀,通匪者杀”等十余条禁令。国民党还规定:凡参加农会、民兵的人,都要自首登记,填写“自首书”,要报告武工队的活动。

与此同时,国民党当局为了支付巨额内战经费,弥补财政赤字,便搜括民脂民膏,不断增税加赋,拼命进行经济掠夺,人民群众怨声载道。社会有流言讽刺道:“天下太贫(平)”、“国民党万税(岁)”。生产停滞,物资匮乏,物价飞涨,1945年10月2日米价每石3400元,12月6日上涨至8000元,其他生活用品,也是一日三涨。

国民党的军事“清剿”和经济掠夺,对坚持留守人员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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