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壁画与美国壁画：美洲壁画艺术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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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洲壁画

■张敏杰

　　美洲大地孕育了底蕴深厚的墨西哥壁画，衍生出新颖活跃的现当代美国壁画，这两种壁画艺术的共生、交融为壁画艺术在人类生活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紧密的道路。无论是墨西哥还是美国的壁画运动，都使得壁画这种艺术成为人们改变生活、抒发情怀的表达方式，使得公共空间成为艺术与人类沟通互动的载体。在壁画艺术的发展革新中，也反映着人类的精神物质需求和审美情趣倾向。墨西哥壁画和美国壁画为世界现当代壁画艺术的发展贡献了巨大的力量。

　　美洲壁画主要包括墨西哥壁画和美国壁画。墨西哥在美洲有着悠久而古老的历史，而墨西哥壁画更以其高深的造诣和艺术贡献，成为人类壁画史中的一枝奇葩，被誉为“壁画之国”。闻名世界的“壁画三杰” 埃戈·里维拉、大卫·阿尔法罗·西盖罗斯、何塞·克莱门特·奥罗兹柯在20世纪时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墨西哥壁画运动”，引领了世界壁画艺术的发展，对中国近现代壁画艺术的发展也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美国的壁画艺术主要体现在近现代的壁画作品上，以其综合材料和表现手法的多元性在世界公共艺术领域独树一帜，使得当代公共壁画的功能性与艺术性的结合发挥尽致，并开创了许多壁画的新形式，为世界壁画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

　　墨西哥是古代美洲最发达的地区，其玛雅文化是美洲新大陆最发达的文化，是美洲印第安文化的摇篮。玛雅壁画以博南帕克壁画闻名于世，它是美洲唯一保存完整的古代壁画。代表作《凯旋》非常精彩，壁画画风写实，构图平面化，技法采用工笔重彩勾线平涂画法，色彩绚丽。此外提奥蒂华甘壁画也较有特色，大多画在神庙、宫殿、府邸的墙壁上，代表作特潘蒂特拉壁画，横带式构图布局，直线造型，高度的程式化，色彩鲜明。印加壁画也是美洲古代壁画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指依附其建筑的装饰艺术和浮雕艺术。库斯科的太阳神庙被称为黄金花园，该神庙不但建筑非常宏伟，全部用巨石砌成，其装饰也是金碧辉煌，墙角、过道、门皆用黄金装饰。

　　16世纪时，西班牙征服了墨西哥，带来了欧洲西班牙文化，使墨西哥历史进入近代。从此之后，墨西哥壁画不断受到欧洲艺术风潮的影响并发展开来。随着天主教的传入，墨西哥建起了多达1200座天主教堂、修道院，这些教堂都用雕塑和壁画装饰起来。特拉亚卡潘小教堂壁画和阿克托潘修道院壁画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分别受了意大利拜占庭艺术和哥特式艺术的影响，壁画描绘精细，色彩鲜明。17世纪欧洲巴洛克艺术传入墨西哥，教堂壁画大量用金，装饰繁缛，如普韦布拉州圣多明戈教堂壁画和罗萨里奥教堂壁画等。18世纪之时，墨西哥出现了公共建筑壁画和住宅建筑壁画，并将欧洲艺术与本国传统艺术结合起来，题材也由宗教内容扩展到表现本民族生活情趣。欧洲19世纪新兴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等思潮又不断涌来，墨西哥壁画在受到影响的同时，强调继承本民族艺术传统，认为壁画应表现本国的风土人情，在此时出现了要求壁画变革的新思潮，及至20世纪时掀起了以宣传革命、鼓动人民为目的的震撼世界的“墨西哥现代壁画运动”。(www.xing528.com)

　　墨西哥现代壁画一方面继承古代印第安壁画场面宏大、色彩鲜明、富有装饰性的传统，一方面又吸取欧洲绘画的长处，并加以变化，以适应革命宣传的需要，适应建筑装饰的需要，从而创造出歌颂历史、歌颂人民、气势恢宏且装饰性很强的现代壁画。世界艺术史中出现了自意大利文艺复兴以来规模最大、数量最多、最富有民族特色和激情的壁画艺术运动，被誉为“墨西哥文艺复兴”。墨西哥现代壁画运动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直到50年代，持续了30多年。闻名世界的“壁画三杰”——里维拉、西盖罗斯、奥罗兹柯，这三位壁画家在民族主义、民间艺术和传统文化的熏陶下，结合欧美现代派艺术，大胆创新，各有特色。

　　里维拉的《创世纪》（1922）是墨西哥第一幅现代壁画，吹响了墨西哥现代壁画运动的号角，在墨西哥壁画史上有着重要地位。他的代表作还有墨西哥国民宫壁画《墨西哥历史》、墨西哥城美术宫壁画《人类正处于十字路口》、墨西哥城普拉多饭店壁画《阿拉梅达公园星期天下午之梦》、墨西哥城起义者剧院马赛克镶嵌壁画等等。他擅长以勾线渲染画法描绘全景式的画面，场面宏大，构图饱满，色彩鲜明，描绘精致，装饰性很强，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西盖罗斯的代表作有墨西哥电业工会大厦壁画《资产阶级的肖像》、墨西哥城美术宫壁画《新民主》、墨西哥大学校长办公楼彩色浮雕壁画《大学为人民，人民为大学》、墨西哥城历史博物馆壁画《反波菲里奥专制的革命》等。西盖罗斯的壁画充满激情，构图宏大，纵深透视，线条粗犷，色彩浓烈，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和震撼力。同时他还是一位壁画理论家，重视新观念、新材料、新技术的运用，强调壁画艺术的实验性。最后一位被誉为“墨西哥的戈雅”的奥罗兹柯，画风奔放，用笔粗野，用色浓烈阴沉，充满动感，富有戏剧性。代表作品主要有《萨帕塔游击队》、墨西哥美术宫壁画《卡塔尔西斯（净化）》、瓜达拉哈拉市政府壁画《为自由而战》等。

　　在“壁画三杰”的深远影响下，当代墨西哥壁画在继承前人优秀成果的同时，通过更多的思考和艺术语言，开拓着更多元化、更开放和更国际化的墨西哥文化艺术。

　　同时墨西哥的壁画艺术也如浪潮般影响了美国的壁画发展。美国是一个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国家，早期只有一些印第安人壁画和从欧洲传入美国的教堂壁画。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壁画才作为一种公共艺术真正进入人们的视野，到20世纪40年代风格渐渐形成。从20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80年代，掀起了全国普及性的壁画运动，产生了大量的壁画作品，给美国社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力和影响。美国的许多城市，如洛杉矶、纽约、芝加哥等，都有各自独特的壁画艺术风格，手法多样，有受墨西哥现代壁画影响的，也有当代商业广告画法的，以及照相写实主义壁画、视错觉壁画、涂鸦壁画等等，其多元化的表达方式使得美国壁画在世界公共艺术领域备受瞩目。代表画家有托马斯·哈特·本顿、威廉·沃克、朱迪斯·贝卡、理查德·哈斯、肯特·特威切尔、约翰·普等，他们的作品再现着美国社会与文化的变迁，反映了美国的时代精神和文化主张。

　　综观美国现当代壁画特征，其一突出特点是壁画材料和表现技艺的拓展与丰富，丙烯、油画、玻璃、金属、瓷砖、马赛克、木料、丝、麻、毛等材料的运用开发，结合了现代化的表现手段；其二是壁画家力图使壁画形式更好地与建筑特征契合起来，使得壁画的装饰成为建筑整体效果的一部分，深刻影响着当下建筑美学的走向，两者相辅相成，互为推动。美国的当代壁画在其浓厚的当代艺术氛围影响之下，以其独特的语言开创着公共艺术的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