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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族释读:丰富汉语民族语汇,助力普通话发展

时间:2024-09-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三章回族话对丰富汉语全民语“族言”及其对普通话的贡献回族话对国家普通话的贡献就像回族对祖国统一和中华文化有过杰出贡献一样,它也对我国的语言文字方言尤其是汉语普通话有了重要的丰富和补充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回族话为汉语全民语创造了一种民族言语变体,这是回族话对汉语的重大贡献。

回族释读:丰富汉语民族语汇,助力普通话发展

第三章 回族话对丰富汉语全民语“族言”及其对普通话的贡献

回族话对国家普通话的贡献就像回族对祖国统一和中华文化有过杰出贡献一样,它也对我国的语言文字方言尤其是汉语普通话有了重要的丰富和补充的作用。

一、“小儿锦”创造了用阿拉伯语符号记录汉字汉语的方法

汉语汉字的历史上,用别的语言符号来记录汉字汉语的还鲜为人知。我国古代用“直音”“直言”等给汉字表音,汉代后,由于印度佛教传入,梵语悉昙学使对汉字的注音用了“反切”法,但一直到清末仍然是用汉字作为字母,出现了《切韵》《唐韵》《广韵》和《中原音韵》《洪武正韵》等韵书,其字母仍然是用30字母、36字母等汉字作字母来注音,直到民国时出现国语罗马字运动,才有了注音字母,后来又用拉丁字母,但真正科学地给汉字汉语注音是新中国成立后的1958年创立的《汉语拼音方案》,这是用拉丁字母拼读汉字汉语,但它仍然是汉字转写工具的一个辅助手段,没有人把汉语拼音作为独一无二的文字符号来转用书面汉语。

回族话的“小儿锦”(也叫“小儿经”“小经”“消经”,回族习称阿拉伯文波斯文为经文)就不同了。它是在元末明初随着回族经堂用语的产生和盛用后,首先在明代经堂教育的满拉不识汉字而用阿拉伯文(也有波斯文)符号记汉字发展起来的,“小儿锦”是用阿拉伯文拼音式字母完全转写汉字汉语,它不是拉丁字母的汉语拼音,而是阿拉伯文字的汉语转写。几百年来,大西北和云南及少数内地的回族,尤其是妇女文化程度低的男子一直在用“小儿锦”作为自己的书面文字。因为汉字对他们来说太难学好、学全,他们干脆把“小儿锦”作为自己的汉语回族话的文字,不仅记经堂教育内容,也用来记事、记账、通信、撰文和翻译等。至今这种回族准书面文字体系还在不识汉字的回族中间使用,近年来我国各地回族聚居区也陆续发现了一些用“小儿锦”文字符号写成的汉语内容的信件、书籍和碑铭。

目前世界上除了用汉字和辅助的汉语拼音作为汉语的书面语外,用别的文字符号记录汉语的只有“小儿锦”(阿拉伯语文字符号)和斯拉夫文字符号(转写中亚汉语,苏联称东干语),这是回族语言文字对汉语书面语的重大贡献,应该让这个鲜为人知的事实昭示于世。

二、回族话作为与“方言”不同的“族言”,成为记录中国特色伊斯兰文化的独特工具

汉语的下位类型研究长期以来一直注重方言研究,分成北方话、吴、湘、赣、客家、闽南、闽北、粤八大方言,北方话又分为东北官话(也称北京官话)、狭义北方话(华北方言)、下江官话(江淮方言)、西北官话(西北方言)、西南官话,对八大方言最近又有学者分出安徽皖南的徽方言,南方的平话、山西省和陕北的晋方言等,但对汉语的少数民族语变体却注意不够。

普通话作为全民语的变体,首先是地域变体的方言,还有行业语的社会变体,但这种变体不成规模和系统,只有全民语的部分少数民族语变体已构成形式系统。例如,满族从东北进北京入关定鼎成为清朝大本营的旗人话,这种话有北京、全国各地驻防旗城的旗人在使用,它的变体主要特征是有丰富的满式汉语,即与满族习俗和文化、信仰等有关的汉造词。比如“捅楼子”(三字全是汉字汉语,但造词起源却是女真人和满族在清初关外村里中间盖二层楼子,上面供有祖宗牌儿位,小孩儿不知道去捅楼子,义为惹大祸)。“抓辫子”(三字全是汉字汉语,造词起源也是因清初满族尚武,青年人摔跤,首先是护住自己的大辫子,因为被别人抓住辫子就输了,义为抓住要害部位),旗人话中还有些满语词和蒙古语词,这些再加上口音共同构成了旗人话的变体特点。回族话和旗人话有相似性,以回式汉语词为主,以阿拉伯语、波斯语突厥语为辅的特色词和随地就音等特色音支撑了回族话成为汉语全民语民族言语变体的依据。

汉语全民语中有地缘性的方言变体,也有旗人话和回族话这样的族缘性民族言语变体,正像经济界全国公认的四大商帮:晋商、徽商、温商、回商,前三个是以地方为特征命名,后一个是以民族为特征命名的一样,语言界有汉语以地方变体为特征的八大方言,也有以某一少数民族的汉语言语为特征的“族言”,由满族、蒙古族、汉军组成的旗人并说的以满式汉语为主、满语底层词为辅的旗人话是一种族言,由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和汉人结合的后裔说的以回式汉语为主,阿拉伯语、波斯语、突厥语词为辅的回族话也是一种族言。从这个意义上说,回族话为汉语全民语创造了一种民族言语变体,这是回族话对汉语的重大贡献。(www.xing528.com)

回族话在汉语全民语中担当起了别的方言和族言甚至是普通话都无法代替的特殊交际交流的传播、表达功能,它在记录、传承中国特色的伊斯兰文化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专功,它在保存和丰富回族民族、民俗文化方面也有其不可替代的专门作用,所以,回族话也是中华民族琳琅满目的语言百花园中的一枝奇葩

三、回族话对汉语普通话的贡献

以西北回族为主的回族话由于长期以来与内地汉语的接触,对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普通话也产生了丰富和补充的作用。这方面的语言考证还没被重视,回族话中的回式汉语词像前文所举的“汤瓶”“大、小净”“大肉”“油香”“馓子”“清真”“开斋”“舍散”“寺坊”“朝觐”等,这些虽然是专指回族文化的汉语词,但是广大的说汉语普通话的人也都家喻户晓了,它们对普通话的丰富作用自不必说。

本节再分析几个通过回族话进入普通话的波斯语词、阿拉伯语词,这些的确是至今人们鲜为人知的。

鼠迷(舒迷):来自波斯语shūm,到回族话中音变为shoomi,一般用汉字转写成“鼠迷”或“舒迷”,本义是“倒霉、不幸”,后引申为“不景气”。宁夏固原写成“恕迷”,意思是“不幸、厄运”,河北大厂写成“属敏”,意思是“不吉祥”,由于各地回族话几乎都有这个波斯语词,也影响到北京汉族,现在北京口语中汉族也这样说:“看你鼠迷样儿!”也可能是“鼠迷”这两个音近义通的双音节汉字对译帮助保存、传播了这个词义,因为一看到“鼠迷”字面义,也会让人想到是“老鼠迷糊”的不景气样态。

“猫腻”:本词最初源出波斯语,发音为mani,早期音译汉字是“马腻”,借到阿拉伯语后又留在回族话中使用,汉译词变成了“玛尔尼”,但意思仍是“坏主意”,再到了也有许多聚居回族的北京话,也许是北京回族受京腔儿化太重的发音影响,把阿拉伯语的三音节变成了儿化很重的双音节,用汉字“猫儿腻”或“猫腻”转写。笔者在1993年第4期的《中国语文》上发表文章,讲应该按汉语译写外来词“音近义通”的原则把“腻”改成“匿”,后来《人民日报》上也改写成“猫匿”。这是因为“猫腻”的词义也由“坏主意”引申到“有见不得人的坏主意”之义,这就有把暗箱操作的主意藏匿起来的意思。现在说北京话的各族人民都很愿意使用这个词,也成了北京说普通话的人高频使用的语词。

礼拜”:这是一个汉语波斯语动宾(支配式)复合词,“礼”是汉语动词之义,它带了“拜”这个宾语。“拜”是源出波斯语的“闪白”,shanbe意思是“星期”,前文已列举了波斯语和阿拉伯语的一星期七天的外来语原词,“拜”是汉语按音近义通原则译波斯语“白”的汉译字,也就是说“白”对译成“拜”时已经代表了“闪白”成为了一个构词语素,即“拜”字代表了“星期”,这是义通。再从音近上看,波斯语的“白”be和汉语的“拜”bai相似,“拜”bai说快了也就读成“白”be了。

构词法上,回族话有很多由“礼”作为动词并带宾语的词例,回族研究专家都有文章考证说,元明时期新操的夹杂阿拉伯语、波斯语、回式汉语的回族话中产生了很多以汉语为动词述语,外来语为名词宾语的支配式复合词,笔者在调查各地回族时也常听说“礼时辰(在清真寺按五拜时间礼拜)”、“礼时候”(上海回族对“礼时辰”的说法)、“礼主麻”(在主麻日礼拜)等支配式复合词,它们跟“吃馕”的构词词序是一样的。那么“礼时辰”也可类推到“礼星期”,“拜”作为波斯语“闪白”(星期)的音近义通译音(或叫音译兼译),前面加上“礼”作为动词,再带上省略了“闪”的“白”,音近义通对译成“拜”,最终成为“礼拜”,这就顺理成章了。“礼拜”就是“礼星期”之义。但具体要在星期几礼拜呢?又按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七天中只有星期五是主麻日用了阿拉伯语外,其余都用了波斯语表明,波斯语的顺序对译后是“杜闪白”(一礼拜即星期一)、“斜闪白”(二礼拜即星期二)、“彻勒闪白”(三礼拜即星期三)、“盼闪白”(四礼拜即星期四)、“主麻”(是阿拉伯语,表星期五聚礼,不按波斯语顺序。)、“闪白”(六礼拜即星期六)、叶克闪白(日礼拜即星期日),波斯语的一星期内六天的词序不同于汉语的顺序,汉语在对词义不变的前提下只对词序进行了调整,就成了一礼拜变成礼拜一,二礼拜变成礼拜二,三礼拜变成礼拜三,以下类推。这样“礼拜”和“礼拜几”就都按此顺序和元明时期的构词规则及语译音近义通的原则延续下来,后来“礼拜”“礼拜几”变成回族话影响汉族话,在全国各大城市普及,就变成了今天汉语普通话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常用词。即使在今天的现代汉语普通话口语中,包括汉族在内的各民族也是多使用“礼拜几”而少说“星期几”的,老人们几乎用“礼拜几”而不是“星期几”,不管哪族人都在口语中普遍使用。这是回族话把通过阿拉伯语转来的波斯语“拜”(由“白”音译过来)暗度陈仓地进入汉语普通话的最为鲜为人知的词例,今天特在此公布于世。

此外,像“古尔邦节”(以宰羊代替献子的宰牲节)之阿汉定中偏正式词,“尔德节”(阿拉伯语“尔德”是节日,“节”是汉语节日)是阿拉伯语和汉语的节日并列互注词,也都是汉族人习惯用之而又习焉不察的,它们也是丰富汉语普通话的回族话外来语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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