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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族释读:回族话中的阿拉伯语词及语言学分析

时间:2024-09-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这些阿拉伯语也有相当一部分保留或流传在回族的日常生活用语中,本节仅举数例后再作一些语言学分析。

回族释读:回族话中的阿拉伯语词及语言学分析

第三节 回族话中的阿拉伯语词及语言学分析

一、阿拉伯语词及汉译与例举

回族话中存留有大批阿拉伯语词,这一方面是因为1400多年前回爹汉妈中的“爹”多是阿拉伯人,另一方面是回族一直信仰的伊斯兰教和《古兰经》及其去清真寺礼拜的主要语言大都是阿拉伯语。这些阿拉伯语也有相当一部分保留或流传在回族的日常生活用语中,本节仅举数例后再作一些语言学分析。

二、上述回族话中阿拉伯语的语言学简析

回族话中的阿拉伯语词和其中的回式汉语词一样,有一个外来语进入回族话的改造、消化和“换算”的过程,这其中带有闪含语系屈折语特征的阿拉伯语留在或进入汉语回族话中,必然要按汉藏语系孤立语类型的汉语来改造、消化,从而达到无缝连接式地融入。下面我们对前举阿拉伯语词一一进行一点语言学简析(文中使用汉字译音词,必要时结合阿拉伯语的拉丁字母转写来论述)。

“卧尔兹”,阿拉伯语wa‘dh中的dh是一个特殊的舌尖中送气顶音,汉语没有,译出相近的舌尖中塞擦音ts,阿语原义是动词“宣道、劝诫”,到了汉语回族话中今天已变成名词,经常作为“阿訇讲卧尔兹”来使用。

“伊玛尼”,在阿拉伯语Imān本词的舌尖中鼻音尾n后面加元音i,使双音节扩成三音节,符合了汉语的音节组合规律。

伊玛目”,此词的音变改造同“伊玛尼”,只是阿语双唇鼻音词尾之后再加元音i,由阿语的Imām双音节变成了汉语回族话的三音节。

“古尔邦”,阿拉伯语原文qurban是舌尖中鼻音尾n,初进汉语首受西北汉语方言舌根鼻音尾-ng的影响,变成了“邦”bang音。阿语的r舌尖中颤音汉语没有,按相近音对译原则译为“尔”,等于是把一个颤辅音扩大为一个er音节。

语义上“献牲、宰牲”的内容没变,但具有了伊斯兰文化宰牲献祭之节日、更多的穆斯林来会礼的词义。

“麻搭”,是阿拉伯语masat的中间音节脱落,然后又在塞音尾t后增加元音a,成为另一个双音节词mata,t也变成了不送气音,语义没有变。

“伊斯兰”和“穆斯林”都是表示“和平、安定、顺从”,但前者是形容词,后者是名词。前者的阿拉伯语Islām,把双唇鼻音尾m变到了汉语的舌尖中鼻音尾n。s也是阿语只是一个辅音,到汉语扩成了一个si音节。i是舌尖前展唇元音。

“穆斯林”的阿拉伯语muslim,也是前一音节s尾加上i(实际是舌尖前展唇元音),增音节,后一音节双唇辅音m尾变成舌尖鼻音n,改造成了一个没有-m尾的三音节词,更像北方汉语了。

“讨白”,阿拉伯语的taubah,保存在汉语回族话时声母尾音h脱落,又把元音a发长,形成复元音ai,完成了汉语对阿语的改造,成为新的双音节词taubai,语义上因为是很专业的宗教词,意思没有变。

“穆民”,这个词没有大的语音变化,但在汉字译写时却有从“穆敏”到“穆民”的变化,把“敏”字按汉语音近义通的原则换成“民”,代表的是信仰伊斯兰教的人民、人们。

“哈吉”,阿拉伯语原词为hajj,但实际上发有舌叶音色彩,所以西北回族还有写成汉字“哈只”的,现代回族话由舌叶音变成了汉语最习惯的舌面前音即“吉”的声母。

“主麻”,首音节阿拉伯语jo变成汉语回族话的ju,约定俗成“主”这个汉字。语义上阿拉伯语本义是“汇集、聚众”,后引申为是星期五聚礼日,现在在回族话中成了回族聚礼聚会的日子,节日气氛也比较浓厚。许多上班工作的回族平时不来清真寺,只在周五来清真寺参加包括礼拜的各种社会活动。

“色瓦布”,把阿拉伯语的thawab改造成汉语回族话的sewabu,前一音节a变成e,词尾b加上元音u使原词扩为三个音节。语义没变。

“泰斯比哈”,阿拉伯语原词tasbih,也是到了汉语回族话改造语音,首音节a变成有汉语复元音特点的ai,词尾h又加了元音a(有的地方是e)。首音节尾s也加了舌尖前元音,使阿语双音节词变成汉语的四音节词。语义上由本义的“念珠”到“赞颂词”再到“赞颂真主词”,在回族话中显示出对此词的越来越重视。

“乜贴”,阿拉伯语niyyat,到汉语回族话又有了一些语音改造,n后把单元音变成复元音ie,中间a也高化为e,然后如前所述,词尾辅音t加了一个复元音ie,成为nietie,有的地方又把首音节n-省略。本义是“举意”,是一种心理上的决定,回族话中变成了一种物质的东西,通常的“散乜贴”就是要施舍物品,如牛羊肉等。

“法谛哈”,阿拉伯语原词是fatihah,在汉语回族话中音变较大,ti变成te,hah中ah变为ai,因为-h不符合汉语语音规则,脱落后使a复化成ai,更像复元音发达的汉语。语义没变。通过这个宗教词和以上几个同是宗教意义比较专一的词的语义没变看,阿拉伯语留用过来给回族话的宗教词,由于比较庄严、神圣,变化是很少的,回族人尽量使语义保留其纯洁性。

“色俩目”,阿拉伯语不同方言也有salam和saliam两种发音,前者在汉语回族话中音变成“色兰”,后者变成“色俩目”,前词主要是-m变为-n,后者主要是-m后加元音u。“平安问候”在这里也当成名词来使用,“色俩目”成了“道”“说”的宾语。

“尼卡哈”,阿拉伯语原词niqah,到汉语回族话-h后增加元音a,由阿语双音节词变成汉语三音节词。回族人一般都不说“结婚证书”而普遍习惯于用“尼卡哈”代替,有的地方把改造后的ha又脱落,把qa加上儿化,成为新的越变越像汉语的双音节儿化词。

“都哇以、都哇儿”,阿拉伯语原词为du‘a’,有的汉语回族话音变为“都哇以”,有的把‘a’儿化,成为“都哇儿”。语义上是祈求、祈求的经文,但现在通常把两音都当做名词使用,常以接“都哇以”(或“都哇儿”)来组合使用。(www.xing528.com)

“可番”“卡凡”,阿拉伯语原文是kafan,语音上没有大变化,语义上已不是简单的“裹尸布”,而是缠有三丈六尺白布的回族宽衣,各地回族不愿说“裹尸布”,普遍都用阿语词汇。

“者那则”“者那孜”,这样专业的阿拉伯语词到了汉语中是很难翻译的,因为汉族没有“亡人穿上卡凡,入进塔布后要在大殿广场举行送葬人站着列队听阿訇主持殡礼祈求安拉宽恕亡人,感赞安拉宠召亡人返璞归真”的这一丧葬习俗,回族通常以“站者那则”来表达这一丧葬习俗。

“尔麦里”,阿拉伯语原词为amal,进入汉语回族话仍是改造元音使其适合汉语的韵母和辅音尾后加元音构成新音节的规则,成为ermaili。语义没变,因为是宗教专业词汇。

“安拉乎”,阿拉伯语allah在汉语回族话中有两种音变改造,一是首音节a加n后,后一音节-h后出现增音,成为anllahu,一是首音节a加n后,后一音节-h减去即脱落,成为anlla。都是对真主的敬称。

“依扎布”,阿拉伯语原文为ijab,汉语回族话只是在词尾b后增加了u元音,由双音节扩为三音节。由于与宗教有关,语义仍没变。

“满拉”,这是一个最通行的回族话阿拉伯语保留词,指的是学习者,在早期道堂、后来的清真寺里向阿訇学习教义的学生。

“拱北”,阿拉伯语原词gubba变成汉语回族话的gungbei,前后两个音节都按汉语的元辅音组合规则来改造,改造后的听起来像汉语式的阿拉伯语,只是与阿语语音相近而不怎么相同了。语义上也有变化,原义指的是圣徒墓。现在变成了名人墓、英烈墓,甚至有钱人家给老人修的墓地也叫拱北。

“热孜给”“肉孜”,汉语回族话的发音与阿拉伯语原词rizg的发音差别较大,但也能看出音变改造的规律,把元音i按汉语复元音改造成ou,然后把辅音z变成zh后加汉语的元音ou,又在辅音g后加汉语复元音ei,而“肉孜”是干脆把g词尾脱落了。语义因与宗教有关,没有变。

“乌巴力”,汉语回族话也是改造阿拉伯语原词wabal,前一音节a变成u,后一音节词尾-l后加元音i,成为wubali。这个词阿语本义是“严重、恶劣、后果不佳”,在汉语中语义引申以至转移成“可怜”。

“阿林”,汉语回族话只是把阿拉伯语alim的-m词尾变成-n词尾,语义也因是“与伊斯兰教知识有关的学者”而没有变。

“塔布提”“塔布”,阿拉伯语原词为tabutm,也有的书上标为tabu,应该是前者是原词,后来语音上逐渐从后脱落。这个词也由于是在清真寺举行宗教式的丧葬仪式,气氛比较庄严、肃穆,语义没变,而且回族一般都用“塔布”音译词而不用汉译。

“尔白”,阿拉伯语原词为‘Aib,汉语回族话前一音节由Ai改为er,再在-b后加复元音ai,成为erbai,与原词只是语音相近了。语义上也由“缺陷、毛病”变成“背后说人家的缺陷、毛病”。

“侯坤”,阿拉伯语原词是hukum,到汉语回族话前一音节的u变成汉语常用的复元音ou,后一音节尾-m汉语已没有,故变成了同一鼻音发音方法的舌尖中音-n尾。语义上原词有“伊斯兰教教义、教规问题”之义,到汉语中扩大为一般的“规则、规定、律例”。

“尔曼”,汉语回族话erman是从阿拉伯语ai’ama变来的,前一音节有缩(ai’a变er,三音素变两音素),有变(ai’a由低元音变成半高元音e加儿化)。语义上没有变化,但“尔曼”在汉语回族话中是加上同义的汉语“瞎”来联合构词表义的,成为“瞎尔曼”。

“哈瓦尼”,从阿拉伯语原词haiwan到汉语回族话hawani,前一音节元音由ai变成a,后一音节词尾-n后增加元音i,双音节变成三音节。语义上由阿语本义“野兽动物”也变成了汉语的“畜生、坏家伙”之骂人的话。

“呼图拜”,从阿拉伯语的khutbah到汉语回族话的hutubai,首音节的复辅音kh变成只剩下一个擦音h,t只一个音节尾扩成后面加一个元音u,构成一个新音节,bah变成bai,先是尾音-h脱落,然后拉长音,自然由a发成汉语的习惯性复元音ai。由于是“宗教演讲”的庄重义,故没有变义。

“克尔白”,阿拉伯语的ka’ba,到汉语回族话中变成ke’erbai,是阿语的a’高化、复化成汉语的e’er,ba音节复元音化成bai。语义上也是因“天房”特指麦加世界穆斯林礼拜中心的大殿而庄重得不能改变。

“鲁哈”“卢罕”,阿拉伯语ruh到汉语回族话的luha,阿语的舌尖中颤音r汉语没有,故用同部位的边音l代替,词尾-h汉语也没有这种组合,故在后增加一个元音a,使阿语的单音节变成汉语的双音节。因为回族伊斯兰宗教最重视精神、灵魂,故词义没变。

“毛提”“冒体”,从阿拉伯语maut到汉语回族话的mauti,只是在词尾塞辅音t后增加了元音i,其他音没有变。语义也没有变,因为回族人把“死亡”也看得是很严肃的事情,正如前述,中国大部分地方的回族都是用“口唤”“无常”等代替“死亡”,只有西南地区(如成都)的回族还用阿语maut的稍为变音来表达“死亡”义。

“毛拉”,从阿拉伯语mawla到汉语回族话的maula,语音几乎没变。语义上也没变,因为“导师”之义通常也是指宗教上的伊斯兰教的导师。

“马腻(马利)”,从阿拉伯语ma’ni而来(也有人说是波斯语,可能源于波斯语),语音上有n-、l-自由变体,语义上由最初的“意思、意义”变为“花招、坏主意”。后进入汉语普通话

此外,阿拉伯语一些词是通过与汉语的并列互注组词来在回族话中使用的。例如“尔德”(有的地方说成“矣的”)是阿拉伯语“节日”之义,单用“尔德”难以广而懂之,就在“尔德”后并入一个同义的汉语词“节”(日),成为“尔德节”。单说“尔曼”不大容易让大多数回民听懂,又在“尔曼”前并入一个同义的汉语词“瞎”,成为“瞎尔曼”来表义,回族人就能听懂了。再如“克尔白”是“天房”之义,但仍然有可能让人理解为是一般的“天房”,并入汉语的同义词“天房”来联合组词,成为“克尔白天房”,那就不仅能让回族家喻户晓,也能更清晰地让更多的人懂得是麦加世界穆斯林中心的大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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