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克思主义人的本质理论的形成
马克思主义对人给予了特别的重视,马克思恩格斯在吸取了人类思想史上一切优秀的文化成果,特别是吸收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和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合理内核,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提出了关于人的本质的科学论断。同时对人的本质做了科学的说明,这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理论成就。
1.“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
人的问题是20世纪以来马克思主义和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斗争的主要问题之一。马克思主义的批判者无不指责马克思主义不关心人,其理论只讲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没有人的地位。然而他们如果不是无知,便是心怀恶意,不顾起码的事实。实际上,只有马克思主义才给了人和人类以真正的关心,才对人的作用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科学的说明。
在人类历史上,剥削阶级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人和人的命运,尽管他们有时也大谈人和人的幸福,但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谈论他们自己而已。广大劳动人民是处在他们的关心之外的。在奴隶社会,奴隶主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似乎把人的意义抬得很高,但同时他们又认为占人口大多数的奴隶只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像牲畜一样,在市场上被公开买卖。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对工人不再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可资本家眼中的工人是“仅仅作为劳动的人的抽象存在”。马克思指出,“把人贬低为一种创造财富的‘力量’,这就是对人的绝妙的赞扬!资产者把无产者不是看做人,而是看做创造财富的力量。”[1]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社会,主宰社会的不是人,是资本,资本家是人格化的资本,工人是资本增值的工具。至于在封建社会,无论西方还是中国,作为最高存在的是“上帝”、“天理”,任何人都是微不足道的,中国历史上理学家们的“存天理、灭人欲”之说就是很好的证明。
相反,马克思主义的特点,决定了它必然把人摆在高于一切的位置上,主张“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毛泽东指出:“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2]
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理论。无产阶级深受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无产阶级革命的出发点不是对物质享受和剥削者地位的追求,而是对人的关心,对资本主义制度不人道现象的反抗。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3]。无产阶级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革命运动。以往的社会革命,只是以新的剥削者取代旧的剥削者,所关心的始终只是少数人的利益,而“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无产阶级,现今社会的最下层,如果不炸毁构成官方社会的整个上层,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4]。由于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目的是要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而共产主义意味着人类彻底摆脱了人剥削人的历史,是全人类的解放,所以无产阶级所关心的还不仅仅是自身的或多数人的利益,而是整个人类的命运。
综上所述,作为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自然也就是一种对人和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对它而言,人不是工具,人的解放是全部马克思主义学说的中心。那些攻击马克思主义不关心人的资产阶级学说把“人”这个词叫得震天响,可实际上它们都在维护资本主义,所关心的不是人,只是人当中的少数剥削者和他们的财富的增加。反之,马克思主义讲阶级斗争,讲无产阶级专政,但由于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是通向人类解放的必由之路,所以只有马克思主义才真正把人摆在了高于一切的位置上。
马克思主义重视人,还因为它特别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用,把人看做历史的创造者。在人类历史上,有些人似乎特别重视人,一味强调人的主观因素的意义,甚至把外部自然界的存在也说成是人的意识的产物。这些人是主观唯心主义者。他们好像抬高了人的作用,其实正是贬低了人的作用。因为他们否认物质世界及其规律的存在,把人的种种努力引入歧途,成为盲目行动,其结果必然使人处处碰壁,事倍功半,沦为偶然性的奴隶。在历史上也有一些人强调物质世界及其规律的客观性,却没有看到人的主观能动性及其巨大作用。这些人是唯物主义者,但其理论是一种庸俗的、机械的唯物主义,对他们说来,人和物没有什么原则性的不同。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是人类思想史上的革命性变革,很重要的一条是因为它第一次把唯物主义和人的主观能动性在实践的基础上结合起来了。在马克思主义刚刚诞生的时候,马克思就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感性的人的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因此,和唯物主义相反,能动的方面却被唯心主义抽象地发展了,当然,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5](www.xing528.com)
马克思主义认为,无论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有着自身的客观规律。人类面对这些客观规律并不是无能为力的,是可以认识它们并利用它们来实现自己的目的的。毛泽东曾就战争问题说过:“指导战争的人们不能超越客观条件许可的限度期求战争的胜利,然而可以而且必须在客观条件的限度之内,能动地争取战争的胜利。战争指挥员活动的舞台,必须建筑在客观条件的许可之上,然而他们凭借这个舞台,却可以导演出很多有声有色、威武雄壮的戏剧来。”[6]事物的发展变化必须有一定的条件,但我们不能做机会主义者,静等条件成熟和机会到来,而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地创造条件,促使事物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转化。十月革命和中国革命都是因共产党人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创造条件而取得成功的。如前所述,作为一种带有“意识形态”先行特点的革命,离开无产阶级的能动创造,科学共产主义运动根本就无从谈起。
2.马克思主义高度重视人,但它又和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有着原则性的区别
人道主义:起源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一种思想体系。提倡关怀人、尊重人,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把它具体化为“自由、平等、博爱”等口号。它在资产阶级革命时起过反封建的积极作用。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出现是对奴隶社会的兽道主义和封建社会的神道主义的批判与否定,是历史性的进步。它以天赋人权的形式给了人以追求自己的物质利益的自由,适应并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然而现实生活很快显示出了它的狭隘、虚伪和不科学性。
首先,资产阶级人道主义所说的人,是脱离了任何现实规定性的抽象的人,是哲学意义上的“人的一般”,事实上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存在着的只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之中的个人或人的集体。
其次,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表面上关心每一个人的幸福,高唱“自由、平等、博爱”,但由于资本主义社会本身是划分为尖锐对立的阶级的,因此它所说的人权,实际上只是资产阶级的特权;它所说的自由,实质上只是资本家剥削工人和工人出卖劳动力受资本家剥削的自由;它所说的平等,只是抽象的、形式上的平等,实际存在的是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它所说的博爱,是抹杀阶级矛盾的赤裸裸的欺骗。一旦资产阶级的利益受到威胁,他们就会把“‘自由,平等,博爱’这句格言代以毫不含糊的‘步兵,骑兵,炮兵’!”[7]马克思的这一名言已经被巴黎公社等历史经验所反复证明。
再次,资产阶级不懂也不可能弄懂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因此他们根本找不到人道主义的现实途径,他们对人道主义的宣扬成为一种空洞的说教,而且往往会模糊劳动人民的视线,麻痹劳动人民的斗志,因而是一种十分有害的说教。
马克思主义对人的重视与关怀有两个鲜明的特点。第一,它所说的人总是指具体的人、现实的人,在阶级社会里则指划分为不同阶级的人,坚决反对任何关于抽象的人的说教和欺骗。第二,它对人的关怀以及它关于人的问题的全部理论,以揭示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历史唯物主义为基础,因此它找到了实现人的幸福和人类解放的现实途径,找到了人作为历史的主人而发挥作用的科学依据。总之,马克思主义是对人的真正的关怀与重视,是对人的问题的唯一科学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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