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社会资本
古典社会学家迪尔凯姆(Durkheim)的集体意识、齐美尔(Simmel)的互惠交换、韦伯(Weber)的强制性信任为社会资本的思想萌芽,社会资本的产生是建立在社会网络研究的基础之上关于个人的社会网络与其拥有的社会资源的关系的研究。
当代对社会资本的研究是从G·洛瑞(Loury)、P·布尔迪厄(Bourdieu)、J·雅各布斯(Jacobs)、J·帕瑟仑(Passeron)等人的研究开始的。20世纪70年代后期,经济学家洛瑞从社会结构资源对经济活动影响的角度出发,首次提出了与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相对应的一个崭新的理论概念——社会资本。在他看来,社会资本是诸种资源之一,存在于家庭关系与社区的社会组织之中。洛瑞虽然使用了“社会资本”这一概念,但他并没有对此进行系统研究,因而也没有引起学界的重视。自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率先对社会资本进行系统分析以后,“社会资本”这一概念才逐渐被社会学者所接受,到20世纪末,社会资本研究成了社会学界的热门课题。
5.1.1 社会资本的定义
1980年,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发表了题为“社会资本随笔”的短文,正式提出了“社会资本”这个概念。20世纪90年代以后,R·普特南(Putnam)(1993),J·科尔曼(Coleman)(1998),A·波茨(Portes)(1995)等人将这个概念和分析方法进一步完善,使“社会资本”这一概念引起广泛关注。对于“社会资本”概念,理论界有着多种认识。国外学者在“社会资本”概念的界定与表现形式的探讨上,以科尔曼、布尔迪厄和布坎南为代表。
科尔曼(1988)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人拥有的表现为社会结构资源的资本财产,它们由构成社会结构的要素组成,主要存在于人际关系和社会结构之中,并为结构内部的个人行动提供便利。在科尔曼看来,社会资本有六种表现形式:①义务与期望,A为B提供一定服务,并确信B会为此而对自己承担特定义务,A就拥有了一种社会资本,相当于持有一张可以要求他人在一定时期内偿还的“义务赊欠单”;②信息网络,个体可以从他的社会关系网络中获取对自己行动有用的信息,这种社会关系构成社会资本;③规范和有效惩罚,某一社区内的有效规范能够通过内在和外在的惩罚,引导和制约人们行动,从而成为对个人行动有影响的社会资本;④权威关系,这种社会资本帮助人们解决共同性问题;⑤多功能社会组织,指因一种目的而创建的社会组织服务于其他目的的现象;⑥有意创建的组织,指行动者投资的直接产物,最突出的例子就是金融资本家为获取利润而建立的商业组织。
布尔迪厄(1980)认为,社会资本是资本的三种基本形态之一,是一种通过对“体制化关系网络”的占有而获取的实际的或潜在的资源的集合体。这种“体制化关系网络”是与某个团体的会员制相联系,获得这种身份就为个体赢得“声望”,并进而为获得物质或象征的利益提供保证。
普特南(1993)认为,社会资本是一种组织特点,如信任、规范和网络等,像其他资本一样,社会资本是生产性的,它使得实现某种无它就不可能实现的目的成为可能。如在一个农村社区,一个农夫可以得到他人捆好的作为饲料的干草,他所有的农具会经常被借走,他可以完成超出他所有的农具和设备所能完成的工作。
国内学者代表性的观点有以下两种。张其仔(1999)认为,社会资本从表现形式上看就是社会关系网络。边燕杰、丘海雄(2000)等认为,社会资本是行动主体与社会的联系以及通过这种联系摄取稀缺资源的能力。
尽管对社会资本的各种表述在形式上存在较大的差异,但都包含了以下内容:社会资本是关系网络的价值;关系网络本质上是互惠共同体,它具有信任和规范的机制;个体的社会资本是其调动网络资源的能力。
5.1.2 社会资本的特征(www.xing528.com)
首先,作为一种资本形态,社会资本具有一般资本的特点:如增值性、可积累性、生产性、规模效应性、价值的可转换性和需要不断更新。
同时社会资本具有不同于物质资本的一些特征:
1)无形性。物质资本以物质形式存在,是有形的,而社会资本表现为社会结构要素,是无形的。
2)社会资本促进合作与团结。社会资本在本质上是网络中参与人重复博弈积累的声誉,同样也是参与人选择声誉的方法。它能够克服经济生活中的机会主义,避免囚徒困境的产生,通过弥补不完备合约与正式制度的不足,保证契约的自我实现。
3)社会资本不能离开特定的个体而存在,只存在于个人与个人之间、个人与组织之间和组织与组织之间,它离不开个体,但又不完全依附于个体。
4)不可转让性,尽管社会资本具有使用价值,但其不能如经济资本一样可以分割与转让。社会资本是与具体的行动主体与活动相结合,某一社会资本若离开了某一个人往往就不复存在,同一社会资本对某种行动有利而对其他活动无用甚至有害。由于具有不同程度的排外性,过于稠密的网络有自我锁定的可能性。
5)社会资本在使用上具有互惠性和外部性。社会资本的有效使用,可以使网络中的相关环节共同受益,达到互惠。由于社会资本具有明显的外部性,其作用的发挥不仅体现在生产价值上,而且也体现在对共同体的维持和促进上,因此,虽然社会资本有其所有者,但是其利用的效果往往更具有社会性,收益更具有扩散性。由于信任资本具有正的外部性,社会从中所得收益大于个人和企业获得的收益,因而导致任何社会对于社会信任的投资都是缺乏效率的,是不充分的。
6)社会资本具有可再生性,并且可以重复使用,具有“用进废退”的特性:它不会因为使用而枯竭,反而会由于不使用而枯竭或者加速折旧。
7)部分公共物品性质,有些社会资本一旦形成往往就不是一种私人财产,就会作用于相应结构中的所有人。作为社会资本之一的社会网络是半公共物品,而且它一旦形成,只能存储于特定的群体之间。但是,普遍的信任作为社会资本则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质。
8)社会资本价值的实现离不开对社会资本的工具性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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