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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道堂:西北回族社会内部差异性初探

时间:2024-08-0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一)选题及其目的本书所有论述是围绕西道堂在历史和现实中的实践而展开的。近年来,对于它的研究是中国伊斯兰教研究中一个备受关注的热点。选择研究西道堂之目的,是为了对理解西北回族社会内部差异性,作一个初步的尝试。对于西北回族社会的了解,一般都是从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和一些文学作品中间接获得的。这是敏教长及其随员带给会务组,散发给大家的。

西道堂:西北回族社会内部差异性初探

(一)选题及其目的

本书所有论述是围绕西道堂在历史和现实中的实践而展开的。近年来,对于它的研究是中国伊斯兰教研究中一个备受关注的热点。西道堂的建立始自甘肃临潭回民马启西1890年开设的“金星堂”。其后追随者不断增加,逐渐成长为中国西北回族社会中一个“教派性”的群体。从人数上看,它的规模不大,[1]但在宗教理念和实践上的独特性,它却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而令学者颇感兴趣的有三个方面:首先,其创始人不是阿訇出身,而是科举秀才出身。其次,在宣讲伊斯兰教教义上,其创始人主张用汉语经典译著来讲解。再次,在历史上,它的教生曾经集中起来,过供给制式的集体生活,一直延续到1958年。在既往研究中,这种形式,曾经被视为是“新社会的模型”,这在中国伊斯兰教史上,也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创举。然而,该集体的建立和发展,曾经一再遭到来自社会各种力量的排斥,但作为一个宗教群体,它并没有消失在多重压力中,而依然保持一如既往的活力。

我最初选择研究西道堂,并非仅仅被其特点吸引,而是和自己的兴趣有关。1994年以来,我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回族历史和文化。在研习中我感到,由于中国社会中地方性差异的大背景,以及回族自身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格局,不仅造成了回族内部的显著差异性,[2]同时,还造成了回族内部的隔阂。这种情形经常会出现在关于回族历史和文化的学术讨论会上。于是,回族内部的差异性,一直是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而要理解回族内部的差异性,就必须有对中国各地区回族的田野经验,以此来认识不同地区的回族如何在日常生活实践中,展现他们的认同。选择研究西道堂之目的,是为了对理解西北回族社会内部差异性,作一个初步的尝试。

过去,我接触的回族人多是来自中国东南、华东、华中和华北等杂散居地区的,很少接近西北回族,也没有深入过西北回族社会。对于西北回族社会的了解,一般都是从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和一些文学作品中间接获得的。而印象较深的是,西北回族社会是教派众多和关系复杂的社会。要理解西北回族社会,必然不能忽视教派研究。如果鲁莽地跨越了这个领域,那么对中国境内回族认同的多元性,就无法获得深层次的理解。

关于回族社会中的教派,既往的研究一般都以“历史的重建”为主,部分学者认为他们在展现“真实的过去”,但对于这些“过去”应该如何解释,却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重视。不仅如此,就连最起码的一个问题——西北回族社会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教派?——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释。结果对理解西北回族内部的差异性,也没有提供有益的借鉴。就目前状况看,教派研究被认为是十分复杂和敏感的。甚至有人警告我,这可能是出力不讨好的工作,结果导致研究趋于表面化,非理论化,致使大家对西北回族社会中教派的产生和延续,只能得到模糊和肤浅的认识,也使我们对教派格局,回族内部差异性的理解难以深入。

基于此,一直以来,我希望自己能够深入到中国西北地区回族社会中,用人类学田野调查方法,参与当地人的生活,观察他们的日常生活。而选择研究西道堂,则是缘自1996年“全国第九次回族史讨论会”在郑州召开时的一次偶然的邂逅。记忆中,参加这种讨论会的人一般多是来自学术界和政府部门,很少有宗教界的人士。但这次我遇到了西道堂现任教长敏生光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来自西北回族中的宗教界代表人士。在这次会议中,我收到很多关于西道堂的历史材料。这是敏教长及其随员带给会务组,散发给大家的。这些材料的整理和编辑,均是西道堂人自己的努力。在一次会务休息期间,我在会议室的门口,尊敬地向他老人家道了一声“色俩目!”他微笑着回一句问候,紧紧握住我伸出的手,很客气地说:“欢迎你们年轻的回族学者有机会到我们西道堂看看!”这句简短的问候,虽然没有让敏教长记住我,却使我对西道堂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会议结束后,我就开始搜寻关于西道堂研究的材料,在阅读中,对西道堂有了初步了解。(www.xing528.com)

田野工作开展前,我一直希望能和西道堂人建立联系。幸运的是,2003年秋天,我结识了西道堂青年小敏,在两次调查工作的联系和安排上,小敏及其家人都以极大的热情,为我进入田野开展调查,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同时,我也得到来自西道堂发祥地——临潭城关的回族青年学者小丁的无私帮助。就宗教身份而言,他不是西道堂人,而属于另一个门宦。小丁带领我拜见来北京开会的敏教长,向他介绍了我的身份,着重说明了我的目的。敏教长表示可以给予协助,还提及了很多到西道堂研究的学者,都受到了西道堂的热情款待。在两次下田野前,小敏帮助我联系了敏教长的长子敏承喜——兰州西道堂管委会负责人。我分别于2003年10月25~11月15和2004年6月25日~7月25日先后到甘肃省临潭县,对西道堂进行了两次将近50天的调查。

每次在兰州下火车,都是敏承喜亲自接待的。第一次,由于敏教长比较繁忙,不敢叨扰,于是在敏承喜的安排下,前往临潭。他安排了敏生元先生作为我的向导,陪同我一起到达临潭县城关,随即受到临潭西道堂管委会的马忠维先生和韩清一先生的接待。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对城关西道堂故地教生[3]的家庭进行了户访,观察和参与了西大寺斋月的宗教活动,参加了西道堂教生家中纪念亡人的仪式等。另外,我还走访了临潭县境内,西道堂教生比较集中的卓洛、太平寨、尕路田和油坊等地,并就当地西道堂人的来源和生活做了调查。第二次调查,我主要是发掘日常生活中族群认同的表达和区分。因为时逢西道堂创始人马启西90周年的忌日,西道堂人举行了历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纪念活动,这是令我极为兴奋的,也给我考察西道堂人集体意识和认同的表达,提供了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所以,对于这个仪式全过程的观察和访谈,则是这次调查的主要收获之一。

在田野中,我没有像以前诸多研究者那样,侧重发掘“记忆中的历史”,而是更加关注日常生活中集体意识、教派之间的区分和互动。对宗教群体研究的田野工作,只靠提问和应答很难完成。因此,我更加注重参与、观察和交流。在田野中,我和西道堂教生一起封斋,一起在海乙寺中礼拜,一起上拱北,一起游坟,一起参加家庭纪念亡人的尔麦里,也亲历了西道堂最为重视的大型尔麦里。通过和不同成员的交流,使我对它的认识由浅入深。在关注群体内部的同时,我也对当地其他门宦的人和清真寺作了访谈,以探求他们彼此间在宗教和生活实践上的区分和差异。

而且,在对临潭地方性历史和现状有了充分理解和把握后,我对西道堂的认识也就逐渐明晰,对它的理解愈加深入。当自己的田野工作记录和既往研究相互对话时,西北回族社会中内部差异性也逐渐变得可以理解和解释了,而这也是本书撰写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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