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古巴：岛国之美、历史抉择

真诚的古巴

位于神秘的加勒比海西北部的古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岛国之一。它由4000多个岛屿组成，总面积11万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1100多万。最大的古巴岛有10万平方公里，岛上绿树成荫，沙滩连片，碧波荡漾的加勒比海环绕四周，景色异常宜人，是天然的旅游度假胜地。这个国家是中国人最感亲切的国家之一，由于路途遥远，有机会到那里的中国人并不多。最近，我有幸受古巴国家广播电视委员会的邀请，到古巴作了一次访问。

踏上古巴的土地，我们就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社会主义气息：许多建筑物上都飘扬着蓝白道相间衬底、红色三角嵌白色五角星的古巴国旗；哈瓦那市的美国代表处旁的一个小广场上，林立着上百根不锈钢旗杆，顶上全悬挂着黑色的旗帜。导游陆海天告诉我们，这个广场叫反帝广场。每逢重要的日子，古巴群众都会在这里聚会游行，表达他们反对美帝国主义的决心。不远处的海滩上，竖着一块巨型广告牌，上面画着三个漫画人头像：布什、拉登，中间还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面目狰狞的人，布什与此人之间有一个加号，此人与拉登之间有一个等号。陆海天告诉我们，此人是古巴恶名昭著的恐怖分子，曾炸毁过古巴航空公司的飞机，伤害了许多无辜平民。这幅画的意思是，布什加这个恐怖分子，等于恐怖大亨拉登。

陆海天和他夫人马莉亚均属于古巴的干部子弟，20世纪90年代初都曾在北京大学留过学，中文讲得很好。他们在古巴编译局工作，马莉亚长期担任卡斯特罗的中文翻译，陆海天则主要为政府部门工作。陆海天对古巴的历史颇有研究，在陪同访问的过程中，给我们详细介绍了古巴的古往今来。

自1492年哥伦布航海抵达古巴后，西班牙人就开始陆续来到这里。1511年，古巴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1868年至1878年，古巴爆发了反对西班牙殖民统治的第一次独立战争。1895年2月，在民族英雄何塞·马蒂领导下，又爆发了第二次独立战争。1898年，美国占领了古巴。在美国的扶持下，1902年5月20日虽然成立了古巴共和国，但仍被美国控制。1903年，在美国的要求下，古巴被迫与之签订了“互惠条约”，让美国强行租占了两处海军基地，其中有至今仍在美军手中的关塔那摩基地。1906年，美国直接出兵镇压古巴人民的起义，并对古巴实行了三年军事占领。随后，美国在1912年与1917年又两次出兵“教训”不听话的古巴政府。1933年，亲美的军人巴蒂斯塔通过政变上台，实行军事独裁，美国才减少了对古巴的干预。

1959年1月1日，菲德尔·卡斯特罗率领起义军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权，成立了革命政府，宣布开始社会主义革命。立即遭到了美国的仇恨。1961年4月，美国中央情报局策划组织了一支雇佣军，在吉隆滩登陆，入侵古巴，但很快被古巴革命军击败。美国不甘心失败，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策划了一次又一次颠覆古巴革命政府，暗杀卡斯特罗的行动，均遭遇失败。美国还对古巴实行了长期的经济封锁。与美国相比十分弱小的古巴革命政府，却顶住了美国的巨大压力，克服重重困难，一直屹立在加勒比海上。古巴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虽然遭遇了不少困难，但从1993年开始已逐步进行改革，并取得了一定成效。在1997年召开的古巴共产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首次提出了把经济工作放在优先地位。现在，已经能看到古巴的一些变化，但古巴目前实行的基本上仍然是计划为主的经济体制，大部分物质要凭票供应。外国人来古巴，要将外币兑换成外汇券，才能买到东西。

陆海天告诉我们，他们这些在中国留过学的人，在卡斯特罗访问中国后，也曾大胆提议，古巴应走中国式的道路。卡斯特罗微笑着倾听他们的意见，不置可否，最后说了句：“古巴也有自己的实际情况！”看得出，他是在认真考虑古巴今后的走向。

第二天上午，陆海天带我们访问了古巴电视台中央教育频道。频道总监、副总监，外事局正副局长，先陪同我们参观了办公室、编辑部、演播厅、会议室和机房，边走边由总监向我们介绍请况。我们看到略显陈旧的大楼，在中国已过时的办公设施、机器设备，开始还有些感慨他们的落后，但听了总监的介绍，不由得肃然起敬。他首先告诉我们，这个频道也播放介绍中国的节目。原先是25分钟，现在是45分钟，很受观众欢迎。原因是古巴人民对中国人一直怀着十分友好的感情。古巴很早就有华侨居住，他们也和古巴人一样，坚决反对西班牙的殖民统治，有的华侨还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古巴特地为他们建了纪念碑。古巴历史上还出过三个华裔将军。

他介绍说，这个频道是在思想斗争中成立的，但目的也是为了发展教育事业。古巴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普及了高等教育与全民医疗保险的国家之一。电视台在大学普及化过程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个频道每天为学校播放15小时的节目，主要都是教育方面的内容。只有9小时是别的内容。至今已播出了六年。节目用地下光缆传送，目前也正在进行数字化改造。全国1300平方公里的范围都可收到这些节目。该频道还承担了为拉丁美洲其他国家制作节目的任务。根据两国政府的合作协议，为委内瑞拉制作了不少节目，其中的扫盲节目很受欢迎，有150万人通过这个节目学会了看和写。古巴的医疗水平在世界是得到公认的，古巴政府每年都会派出60多支医疗队，到拉丁美洲各国的贫困地区巡回医疗，救死扶伤，深受拉美人民的欢迎。为了从根本上提高拉丁美洲国家的医疗水平，哈瓦那医学院这些年一直在免费为拉丁美洲国家培养医生。目前在哈瓦那医学院读书的拉丁美洲留学生多达一万余人。教授他们的课程也都是在这里录制的。教育频道只有300多人，想不到他们承担的任务这么繁重。他们为古巴与拉丁美洲人民尽心尽力服务的精神，令我们深为感动。

随后，我们来到古巴广播电视委员会的招待所，它设在一栋两层楼的西班牙别墅内，建筑有些陈旧，但样式美观，四周还有一个花草繁茂的小院。看得出这是古巴革命胜利后从富人手中没收的产业。古巴广播电视委员会主席洛佩斯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声音洪亮。8月下旬他曾到广东访问，我接待他时就已得知，他是古巴革命军的将领，是早年追随卡斯特罗的革命者之一，也是卡斯特罗最信任的下属之一。他要在此设宴招待我们这些来自中国的客人。

宴会开始前，他让大家围坐在小院里，专门抽时间给我们介绍了古巴的有关情况。他告诉我们，由于美国的封锁，外界对古巴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很多，有的方面还有些误解。古巴的工资水平的确不高，平均仅二三百比索，但美元与比索的官方兑换价是一比一。古巴国内物价较低，加上鸡蛋、牛奶、面包等主要生活用品都凭票供应，价格很便宜，教育与医疗又全部免费，住房也是按需要分配，所以，整体的生活水平还过得去，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困难。古巴领导人的工资待遇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贫富悬殊的问题在古巴基本不存在。卡斯特罗和政府的部长们，都和普通居民一样，住在国家分配的住宅里。当然，古巴也在向中国学习，正在稳妥地进行改革，以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

作者与古巴广电委员会主席洛佩斯交谈

接着，他希望广东的广电部门能在技术设备等方面，给古巴广电机构以支持。他还提出，希望古巴的电视节目能在中国落地。我们表示，回国后一定向有关部门反映。(www.xing528.com)

宴请结束后，陆晓天带我们在哈瓦那市内参观，先后到了雪茄烟博物馆、朗姆酒博物馆。雪茄烟和朗姆酒是古巴的两大特产，历史都十分悠久，所以专门建了博物馆来纪念展示。古巴的雪茄举世闻名，没想到它最好的品牌至今仍要靠手工生产。陆海天告诉我们，古巴的雪茄，大量都已靠机器生产，但最名贵的，仍要靠人工搓制，靠机器，无论如何都加工不出那种品味。他笑着说，外国都传说，古巴最好的雪茄都是在少女的大腿上搓出来的。这种说法并非没有根据，但搓制雪茄的，也不可能全是少女。

陆海天还带我们来到革命广场。漫步在何塞·马蒂纪念碑前，远望国防委员会大厦和东侧装饰着格瓦拉霓虹灯塑像的工业部大厦，我不禁浮想联翩。古巴作为至今仍屹立在加勒比海上的世界上不多的社会主义国家，当年卡斯特罗领导的起义成功，曾在世界上产生过多么巨大的影响啊！卡斯特罗和格瓦拉至今在拉丁美洲受到广泛景仰，绝非偶然。卡斯特罗与格瓦拉，他们与中国老一辈领导人一样，无疑都是真诚的革命者，想的全是解放被压迫被奴役的劳苦大众，建立一个公正公平的社会。但建立政权后，社会主义国家推行的计划经济为何成效都不显著？发展为何都比较缓慢呢？真诚的愿望为何会带来相反的结果呢？在我们国家，我亲身感受过短缺经济带来的困难。古巴比我们当时的情况好，但如果不改革，恐怕很难走出困境。

陆海天一边陪我们参观，一边与我们探讨古巴未来走势。他告诉我们，卡斯特罗生病之后，一直是由他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在主持工作。劳尔经卡斯特罗同意，已在古巴实行了一些较开明的措施。古巴群众过去不准用手机，除了电视，也很少有其他电子产品。现在，这方面已基本放开。只要有钱，都可以随意购买。古巴人跟中国改革开放之前一样，每个人都是单位的人、集体的人，不得从事个体经营活动。如今，这点也已经解禁，只要不影响组织分配的工作，个人也可适当从事个体经营活动。当然，目前主要还是集中在服务业。他希望古巴今后进一步改革开放，能像中国一样，走出一条有本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晚上8点多，新华社哈瓦那分社首席记者殷永键来酒店找我，我们在大堂吧边喝啤酒边聊天。他是学葡萄牙语的，原本应派往讲葡语的国家。因不久前卡斯特罗突然得病，才临时被派到讲西班牙语的古巴来。他到任还不到三个月，但对古巴的情况已十分熟悉。他告诉我，他也懂西班牙语，所以过去对西班牙语国家的情况也一直很关注。古巴现在的情形，很像我国文化大革命结束到改革开放前夕那两年。旧体制的弊端，已充分显现；如何突破，还看不清方向。一批开明的官员有较强烈的变革愿望，但卡斯特罗还没有下决心。他几次到中国都有所触动，但仍强调古巴有古巴的国情。据他身边的知情者透露，卡斯特罗其实内心认为中国搞的不是社会主义，所以一直在犹豫。卡斯特罗得病后，劳尔正在逐步接掌权力。他虽然比卡斯特罗开明，但要想让他彻底摆脱哥哥的影响，也很不容易。古巴未来走势，只能拭目以待。这也正是新华总社派他来的目的。

隔天一早，我们驱车由哈瓦那往东，行驶了150多公里，来到世界著名的海浴圣地——有“人间伊甸园”之称的巴拉德罗海滩。浴场入口处，是一长溜售卖旅游纪念品的摊档，卖的大都是贝壳、珊瑚制品，还有遮阳帽、遮阳伞和文化衫。我注意到，文化衫上，有不少印着木刻格瓦拉头像，不少拉美游客竞相购买。由此看出古巴和拉丁美洲人对格瓦拉的崇敬。陆海天看出我们对一般纪念品不感兴趣，便带我们来到一家规模稍大的摊店，用西班牙语和店主说了几句，店主立即从隐蔽的角落取出一个玻璃箱，拿出几条黑色的项链和手链。陆海天告诉我们，这是用加勒比海特有的黑珊瑚加工的，十分难得。由于黑珊瑚日渐稀少，国家已明令禁止采捞。有的渔民为利所诱，不时会偷偷采捞一些，卖给熟悉的手艺人，再加工成工艺品出售。因数量少，所以十分珍贵。在他的劝说下，我们中有人忍不住买了几件作纪念。

穿过卖纪念品的摊档，我们来到巴拉德罗海滩浴场。这个浴场据说是世界最好的海滩浴场之一，古巴革命前，一直是美国和古巴的富豪们消暑度假的地方，如今也是欧美游客来古巴的首选之地。百闻不如一见，到这里我们顿时明白，为何巴拉德罗海滩举世闻名。位于古巴岛北海岸哈瓦那东部的这片海滩的确得天独厚，宽达数十米的细沙在海岸绵延几十公里，在阳光照耀下像一条金灿灿的巨大长地毯，踩踏其上感到十分松软舒适。走进海水中，水底的沙滩仍很平缓，离岸一公里多的地方，水深也才一米多。海水清澈见底，经常可以看到小鱼从我们身边游过。我们在海里游了一个多小时，又在沙滩上沐浴了一阵阳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片迷人的海滩。

回到哈瓦那，我们登上莫罗城堡，眺望哈瓦那全景。莫罗城堡位于哈瓦那湾入口处，是哈瓦那港口前三座古堡之一。耸立在山岩上的这座城堡，始建于1587年，1630年才建成。莫罗城堡城墙高大宽厚，非常坚固，城墙外有一条20多米长的护城河，进出城堡必须经过城门口的吊桥。城堡内有一条幽深的隧道连通各处。1762年此城堡曾被英军占领，至今城堡的墙上仍可看到累累弹痕。1845年，城堡旁修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灯塔，灯塔点燃时，几十公里外都可看到它耀眼的光芒。陆海天告诉我们，莫罗城堡和它旁边的灯塔，如今已成为哈瓦那的城标。自19世纪中叶起，莫罗城堡一度成为西班牙殖民者囚禁革命志士的监狱，现在被改建成了海洋博物馆，供人们参观游览。

与莫罗城堡相邻的是卡瓦尼亚城堡，它比莫罗城堡晚建100多年，是一座利用囚徒修建的城堡。城堡周围有一条深达12米的护城河，进出也必须通过吊桥。城堡内四周都设有火炮。殖民统治与独裁统治时期，这里一直是要塞兼监狱。古巴革命胜利初期，这里曾被古巴革命领导人格瓦拉当作起义军司令部。20世纪90年代，变成武器和城堡博物馆，格瓦拉当年的指挥部与卧室也成了纪念馆。至今，卡瓦尼亚城堡还保存着殖民统治时期晚上9点整打炮的习惯。当年，这是关闭关口的信号，炮声一响，哈瓦那港狭窄的入口处就拉起了铁锁链，禁止船只通过。如今，铁锁链已不存在，船只可以自由进出，炮声已成为告诉人们夜晚9点已至的信号。

与上面两座城堡相对的港口另一侧，是建得最早的拉富埃尔萨城堡，它是1558年至1577年建成的。这座城堡呈四方形，每一个角落都有一座垛楼。最引人注目的是西边垛楼上那尊手持神杖的希拉尔迪娅铜像，她是哈瓦那的象征。古巴名牌甘蔗酒“哈瓦那俱乐部”的商标上就印着这个铜像。这座铜像的寓意，有两种说法：一种说她象征着胜利；另一种说她是古代西班牙总督埃尔南多·德索托爱妻希拉尔迪娅的像，她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是盼望远征佛罗里达的丈夫早日归来。

在附近，我们还看到了格瓦拉故居，是一栋白色的独门别墅。格瓦拉在古巴可说无处不在。钥匙链、文化衫、瓷挂盘等各种旅游纪念品上都有他的木刻像；在哈瓦那街头他的肖像随处可见；他战斗、工作、生活过的地方，也都辟为了缅怀场馆；古巴的书店和旧书摊，有关格瓦拉的书，都被摆在最醒目的位置。

格瓦拉是现代拉丁美洲的一个传奇人物，被誉为“红色罗宾汉”、“共产主义的堂·吉诃德”。1955年初夏，在墨西哥城的一所小公寓里，格瓦拉第一次见到了古巴革命领导人卡斯特罗，交谈后两人真有相见恨晚之感，共同的理想使他们走在了一起。经过周密的准备，1959年元月，他们率远征军推翻了古巴亲美的巴蒂斯塔独裁政权，建立了革命政府。格瓦拉担任了首任工业部长。格瓦拉是个理想主义者，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他在1965年毅然辞去党和政府的所有职务，先后到刚果（利）和玻利维亚去开展游击战争，为解放那里的受压迫的人民而奋斗。1967年10月，在与玻利维亚政府军交战时，受伤被俘，10月9日被杀害。他虽然牺牲已40多年，他在拉丁美洲的影响却至今不衰。他的忌日或周年，古巴和拉丁美洲各地的群众，都会自发举行悼念活动。

陆海天告诉我们，只要世界上特别是拉丁美洲还存在压迫奴役和贫富悬殊现象，格瓦拉真诚为劳苦大众着想，不惜献身牺牲的精神，便永远会被人们怀念。真诚的革命者，他们的确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