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是欧洲最出名的河流,也是流经匈牙利最主要的河流。它养育了欧洲许多国家,更哺育了匈牙利的文明。多瑙河的干流,从匈牙利的西北部入境,到南部出境,流经匈牙利的土地有417公里;它的一条主要支流蒂萨河,在匈牙利境内长达598公里,蜿蜒穿越匈牙利的大平原,最后也到达南部,在塞尔维亚共和国境内汇入干流。说多瑙河是匈牙利的“母亲河”,一点也不为过。到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我就明白了多瑙河对匈牙利的意义。
位于匈牙利中北部多瑙河两岸的布达佩斯,是欧洲名城之一,素有“多瑙河玫瑰”、“多瑙河明珠”之称。该城面积达525平方公里,人口200多万,占全国人口五分之一。蓝色多瑙河在布达佩斯穿城而过,河西岸的城区叫布达,东岸的城区叫佩斯。其实布达又分为老布达与布达两部分。顾名思义,老布达就是布达旧城,公元1世纪时就已有宫殿城堡;布达是老城后来扩建延伸的部分。如今,有9座样式不同的大桥飞架在多瑙河河上,将布达和佩斯连为一体。西岸地势较高,宫殿房屋皆依山傍水而建,东岸地势平坦,街道楼宇由河边一直向东延伸。多瑙河两岸的景色各有特色,但都绚丽如画。
在市区观光时,导游唐先生边走边告诉我们,可以说匈牙利是欧洲最独特的国家,布达佩斯也是欧洲最独特的都市。自称马扎尔人的匈牙利人,至今未有人能说清他们的来历,布达佩斯则被人称作欧洲最安静的城市。到匈牙利的人都会感到,和欧洲其他国家的人相比,匈牙利人在相貌、性格和生活习俗上有明显不同。
马扎尔人究竟来自何方?至今没有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由东方进入欧洲的游牧民族中的一支,他们和欧洲其他民族明显不是同类。从文化、艺术、音乐等方面看,匈牙利人有东西文化融合的痕迹,但他们的语言、习俗、外貌仍始终保留着本民族的特征。有的历史学家认为,他们或许是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被中国军队击败而西迁的匈奴部落中的一支。但此说的证据也不充分。
自公元896年开始,原先散居在乌拉尔山一带的马扎尔人,在首领阿尔巴德带领下,西迁到这一地区后,他们在历史上的记载才变得清晰起来。他们与早前居住在这里的民族经过长期的融合,才逐渐演变成今天的匈牙利人。他们刚到这片土地时,仍带有游牧民族的特性,喜欢马背上的劫掠生涯,四处发动掠夺性战争,不断向西南扩张。在多瑙河以西,他们一度甚至打到了法国境内。955年,在一次战役中,他们被德意志国王奥托一世的军队打败,当时的首领阿尔巴德的曾孙盖佐才清醒起来。他意识到,要想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必须改变这种游牧劫掠生活,结束与周边国家为敌的状况。于是他将各个部落联合起来,创立了匈牙利王国,并与西边的国家签订了和平协议,与东方的拜占庭帝国也结束了敌对关系。
公元1000年,盖佐的儿子伊斯特万继位后,主动按罗马教会的仪式受洗,加冕为王。他在位41年,积极推广基督教,使匈牙利成为一个基督教国家,逐步走向强盛。他去世后,他的后代为争夺王位,使匈牙利一度陷入混乱。1077年拉斯洛一世继位,才结束混乱状态。在拉斯洛一世和他的继位者卡尔曼一世统治时期,匈牙利巩固了私有制,形成了封建社会制度,并开始向外扩张。到11世纪末,匈牙利已成为东南欧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但连年征战使军事贵族的力量得到加强,国王的权力被渐渐削弱,导致了国力和国际地位的下降,给了国际敌对势力可乘之机。1526年8月9日,奥斯曼帝国苏丹苏莱曼二世率八万精兵,在莫哈奇大败匈牙利军队,匈牙利王国就此终结并被瓜分。
此后的150多年,是匈牙利历史上是被列强瓜分的最黑暗的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都处于最困难的境地。1699年,奥地利帝国打败奥斯曼帝国,匈牙利又沦为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附庸国。19世纪中叶,受欧洲革命浪潮的影响,匈牙利爆发了争取独立自由的革命运动,在著名诗人裴多菲领导下举行了“佩斯起义”。这场起义虽遭遇残酷镇压,但也给了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极大的震撼。1867年,哈布斯堡王朝签署奥匈协定,将统一的奥地利帝国改组为奥匈二元帝国。匈牙利这才获得了较大生存空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奥匈帝国与德国组成的军事联盟被英法俄等国的军队击败。匈牙利脱离联盟,于1918年宣布成立共和国,经过四个世纪,终于获得了真正的独立与自由。
不幸的是,共和国政权很快落到了法西斯独裁者霍尔蒂手中。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匈牙利走上了与德国法西斯结盟的道路。匈牙利共产党在战争期间崛起。二战结束后,1948年6月,匈牙利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合并,改名为匈牙利劳动人民党,并于1949年根据匈牙利宪法宣布匈牙利是人民共和国。这年秋天,政府由多党联合执政转变为一党执政。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开始积极探索建设社会主义之路。但由于当时党的领导人拉科西盲目照搬苏联经验,片面强调发展重工业,要把铁矿贫乏的匈牙利建成“钢铁国家”,结果产业比例严重失调,造成供应紧张,人民生活水平下降。加上拉科西作风专断,清除异己,引起了人们的普遍不满。最终引发了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导致了苏联的干预,给匈牙利带来了严重损失。事后上台的领导人卡塔尔意识到,不提高人们生活水平,就不可能有国家的稳定。从第二年开始,国家调整了经济结构和产业比例,加快发展轻工业和农业。到20世纪70年代,匈牙利经济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恢复和发展,粮食、肉类、蛋类的产量上升到世界第五位,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匈牙利引起了东西方世界的共同关注,它的发展经验被人称作“匈牙利模式”,它也因此被西方国家视为“消费者的天堂”。
选对航路,照说不难抵达目标。遗憾的是,在西方敌对势力的干预和苏联东欧解体风潮的影响下,匈牙利的政体也发生了变化,由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演变为资本主义制度。一度也影响了经济发展。
唐先生对我说,在欧洲,匈牙利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和其他国家的人比,他们不如日耳曼人、斯拉夫人高大,但目深鼻高,深棕色眼仁,头发呈亚麻色,身材匀称,人显得很剽悍精干。他们能歌善舞,爱好骑马,有游牧民族遗留的特征。他们长期在异族的包围下生活,面临很大的生存压力,对他们的性格与习惯也有很大影响。他们不畏强权,敢于斗争,但又灵活多变,能接受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们善于学习其他民族的长处,将其融入本民族,为本民族所用。他们接受基督教就是一个例证。
在匈牙利逗留参观的日子里,所见所闻使我对他的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布达佩斯市区许多美轮美奂的建筑物,都明显带有中世纪欧式风格。多瑙河上九座风格不同的桥梁,可以说是匈牙利人善于向别国学习的例证。这九座桥,除了最南最北的两座铁路桥外,其余都是公路桥。祖先是游牧民族的匈牙利人,过去肯定不会建桥。他们占领这片土地后,原先古罗马人在多瑙河上建造的一座石桥已经被毁坏。他们在居留的最初几百年,也从未想过建桥,两岸交通一直靠船摆渡。过了一段时间,才出现了由小船连接成的浮桥。但浮桥冬季常常被浮冰冲毁,两岸往来很不方便。
一件偶发的不幸事件,才激发了他们在多瑙河上建桥的冲动。传说冬季的某一天,贵族塞切尼伯爵收到了父亲在维也纳病故的消息。他立即动身准备去参加父亲的葬礼,不料浮桥被浮冰冲断,船只也无法渡过浮冰奔流的多瑙河。无论塞切尼多么悲痛焦急,也不可能立即到达河对岸。悲愤交加的他站在河边发誓,一定要在多瑙河上建一座冲不垮的桥梁。他从其他国家请来桥梁建筑专家,拿出自己整整一年的收入,花了10年时间,终于使匈牙利境内的多瑙河上,有了第一座永久性的桥梁。1859年桥梁竣工之日,全城欢庆。为不忘塞切尼的功劳,此桥也因此被人们称作“塞切尼链子桥”。(www.xing528.com)
我们徜徉桥上时发现,历经一个半世纪风雨的塞切尼链子桥,依然十分坚固,桥上各种车辆川流不息。桥两端各有一道石砌桥门,门前都有一对威武的守门石狮。唐先生笑着说,由于这两对狮子较高,人们在下面看不到它们的舌头,于是好事之徒编出了歇后语:“链子桥的狮子——没舌头。”布达佩斯的男人们为让多嘴好说的女人闭嘴,也常说,再啰嗦就让你像链子桥的狮子,没舌头。连接布达与佩斯的第一座桥引起的关注,由此可见一斑。
十几年后,多瑙河上又出现了第二座桥玛尔吉特桥。这座桥连接了多瑙河上的美丽小岛玛尔吉特岛。这座岛位于纵穿布达佩斯的多瑙河水域的北端,原先是座无名荒岛。传说在蒙古人入侵欧洲的年代,匈牙利国王贝劳四世准备出兵抗击强大的蒙古军队,国内一片悲壮的气氛。贝劳四世的小女儿在父亲出征前夕向上帝祈祷,祈望他保佑父王胜利归来。如能达成此愿,她将终身侍奉圣主。贝劳四世如得神助,果真凯旋而回。玛尔吉特谨守对上帝的承诺,放弃王位继承权和所有荣华富贵,出家到这座岛上当了修女。这座岛也自此被人称作玛尔吉特岛。这座岛如今绿荫如盖,像座大公园,是布达佩斯人散步休闲的场所。玛尔吉特当年生活过的修道院早已被大火焚毁,但漫步岛上,仍可在草丛中寻找到它的断壁残垣。连接玛尔吉特岛的这座桥,造型优美,它不是直的,而是在岛上折了一个150°的角,被分成东西两部分。从高处看,仿佛是小岛的一对翅膀。
随后修建的是一对夫妻桥,伊丽莎白桥和费兰茨桥,以奥匈帝国的皇后与皇帝的名字命名。前者就是人们熟知的“茜茜公主”。伊丽莎白桥是多瑙河布达佩斯河段上最短的桥,二战中曾被炸毁,现在见到的是重建的新桥。费兰茨桥后来被改名为自由桥。接着又相继修建了裴多菲桥和多瑙河上最长的阿尔巴德桥,后者横跨多瑙河上的玛尔吉特和老布达这两座小岛。最后修建的是拉吉玛纽士桥,它建成后没几年,匈牙利就改变了颜色。
布达佩斯的名胜古迹主要集中在多瑙河西侧的老布达,这里是古老的旧城区,也被称作布达城堡。这里的建筑物都依山而建,因而又被称作城堡山。城堡靠多瑙河有座城门,叫维也纳大门。进入大门,便可看到布达城堡内最有代表性的一系列古老建筑:老国会大厦、老市政厅、大主教宫、旧剧院、国家档案馆、音乐博物馆、军事博物馆、商业博物馆、药房博物馆、马提亚斯教堂、渔人碉堡、宰相府、王宫及中世纪留下的一些古建筑遗迹。这些楼馆宫殿无一不是哥特式、巴洛克式或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
老布达的中心是马提亚斯教堂。它建于1255年至1269年间,过去被称作圣母玛利亚教堂。教堂呈哥特式建筑风格,屋顶有绿色哥特式尖塔,屋内有三个厅堂。教堂建成后,很快成为国王加冕与结婚的场所。1458年至1470年,马提亚斯国王对这座教堂进行了大规模整修,并增建了一座钟楼。这次整修,除塔顶外,全部采用了巴洛克式建筑风格,这座教堂自此便被更名为马提亚斯教堂。重建后,马提亚斯国王也在这里举行了婚礼。
马提亚斯教堂靠多瑙河一侧,有一座七个尖塔的堡垒状建筑,叫渔人碉堡。唐先生告诉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建碉堡的地方,中世纪时是卖鱼的集市。碉堡上所以建了七座尖塔,是用以象征最早西迁的马扎尔人的七个部落。
老布达最引人注目的建筑,当然非王宫莫属。坐落在多瑙河西岸城堡山的布达王宫,始建于13世纪,当时采用的是哥特式建筑风格。后来历代国王都对其进行过扩建和整修,但基本没有改变原有的建筑风格。直到19世纪中期的那次规模较大的整修与扩建,才改造成眼前这组宏伟的巴洛克式建筑群。它们分为宫殿、城堡和御花园三部分。宫殿面西朝东,正对着多瑙河,宫殿前有一座雕饰精美的巴洛克式风格的门楼,门前有通向河边的上下缆车。这道门过去是达官显贵进出王宫的专用通道。宫殿主楼过去是国王处理朝政的场所,如今已改成匈牙利历史博物馆和民族画廊。博物馆内按年代布展,形象展示了匈牙利与布达佩斯的历史。民族画廊的两侧,悬挂与摆放了匈牙利各个时期最优秀的画家与雕塑家的代表作。主楼后面叫胡尼奥迪院,历史上曾是一个小市场。院北面有两道大门,还有一座与主楼相连的翼楼,过去是王室人员的生活场所,如今已成为现代史博物馆与路德维希艺术展览馆。西面有一座简朴的大铁栅栏门,用于供车辆进出,被人们称作“乞丐门”。南侧有一座有两尊石狮把守的大门,叫狮子门,门楣上挂着大匈牙利国徽。门内过去是王宫内院,叫狮子院,院内有一座建筑,如今是国立塞切尼图书馆。狮子院东南方有一座带天井的口字楼,过去是王宫最南端的城堡,如今已被改建成布达佩斯博物馆,也被称作城堡博物馆。
王宫院内有几座雕塑,十分精美传神。狮子院主楼前方,有一座站立在石座上的青铜骑马塑像,造型生动,战马似乎刚停下步伐,骑士在马上威武挺立。唐先生告诉我,这是当年指挥十字军联军解放布达佩斯的萨沃约依·耶诺公爵的像。以玛伽什国王的姓氏命名的胡尼奥迪院内的两组雕塑,是青铜雕塑的极品,以一面宫墙为依托的狩猎像,塑着五个表情各异的人物,旁边有猎狗与猎物,表现的是玛伽什国王与他的大臣狩猎归来的情景。玛伽什国王身穿猎装,左手叉腰,右手持弓,站在高处,眼望前方,充满自信。四位大臣围在周围,露出崇拜或谄媚的神情。狩猎像前有一组牧马塑像,这是匈牙利著名雕塑家久尔基依据东部霍尔托巴基草原的牧马场景雕塑的,生动展现了匈牙利民族早年的风采。
在北门内,我还看到一座很精致的鹰的青铜雕塑,它目光锐利,正在展翅飞翔。唐先生介绍说,这座雕塑,是1896年为纪念匈牙利人迁居多瑙河畔1000周年专门立的。这只鹰就是匈牙利民间传说中的神鹰“图鲁尔”,据说匈牙利人是跟着这只飞翔的神鹰,才来到这片土地的。
到多瑙河河湾的小城圣安德烈,我迷上了多瑙河畔的景色,也才明白,以游牧为生的马扎尔人,到此处为何就再也不愿离开。位于布达佩斯北部多瑙河旁的圣安德烈,是一座历史悠久、风光迷人的小城,人口仅两万多人。这里是中国旅游者最喜爱的景点之一,中国人于是便根据匈牙利语的谐音,给它取了个中国名“山丹丹”。早在石器时代,这里就已有人类的踪迹。伊利里亚人、凯尔特人、罗马人都曾在此居住。14世纪后,一些塞尔维亚人为躲避奥斯曼帝国的迫害,来到这里,并建起了东正教教堂。自此,这里便融进了塞尔维亚文化。最令人吃惊的是,小城内竟有24家博物馆,各个民族不同的文化艺术与风情,均在此争奇斗艳。最有特色的是塞尔维亚东正教博物馆、酒博物馆、民俗博物馆和民间陶瓷博物馆。圣安德烈艺术画廊其实也是一间绘画博物馆,不过展示的是现代派艺术家的作品。城内还有许多陶瓷等艺术品作坊和民族纪念品商店。从19世纪末开始,这里就是匈牙利艺术家们聚集的地方,所以艺术氛围十分浓郁。在石砌的小街两侧的艺术品商店里,游客可以看到现代派画家与艺术家许多代表作,价格也很合理。
小镇的小街两侧,树阴下有不少露天酒吧,游客逛商店累了,便可在此喝杯啤酒,小憩片刻。我坐在一家临河的酒吧,沐浴着穿过树叶的灿烂阳光,望着从我面前经过的衣着光鲜的各国游客,听着多瑙河轻柔地拍打堤岸发出的哗哗声,追忆着马扎尔人的历史,深感他们是一个识大局顺时势的民族,他们才是真正盛开在多瑙河畔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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