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心愿：希望尼罗河更清澈，鲜花更艳丽

拉马旦的心愿

孕育过灿烂文明的埃及，一直是我向往的古国。但一踏上这片土地，一种说不清的感受，就始终伴随着我。

我是经迪拜换乘阿联酋航班，抵达埃及首都开罗的。在开罗机场进关时，因同行的几位团友所持的普通因公护照要办一个简单的补签手续，海关的一个胖警察足足让我们等了三个半小时。接我们的埃及导游默罕默德对我说：“主要是这个警察又笨又贪，但他在这里官最大，他不点头，你们别想走。我已经习惯于和他们打交道。”

陪我们由香港来的导游小陈领会了他的意思，悄悄给那个胖警察塞了点美元，他这才给我们放行。出机场上旅行车后，我们又等了将近半小时。原来汽车启动也要门口的警察批准，结果又靠美元帮忙，我们才获准离开机场。

默罕默德在车上告诉我们，在埃及无论干啥，都得给小费，连拉开抽屉盖个章都得给钱，否则，抽屉拉了一半就停了。埃及贫富悬殊严重，普通公务员平均工资每月才相当于六七百元人民币，没其他收入，日子很难过。所以兼职的人很多，腐败也盛行。人们对此已习以为常。

默罕默德是前几年由开罗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中文讲得还不错。他还笑着说，他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字，叫沙漠王子。

他的热情与坦率，冲淡了我们进关时的不快。到我们下榻的苏菲酒店，时间已晚。所幸这家酒店条件尚可，类似休闲山庄，庭院宽敞，花木繁茂。我们入住时，正好遇见一对新人举办结婚仪式，场面十分热闹。喜庆的气氛，别有韵味的阿拉伯音乐，才让我们恢复了兴致。

随后在开罗的日子，的确是新奇而又愉快的，埃及悠久辉煌的历史，奇特灿烂的文化，使我大饱眼福。为了便于交流，从第二天起，旅游公司给我们增加了一位导游。默罕默德带他上车后，他便自我介绍说：“我叫拉马旦，取了个中文名字叫高智明。我也是开罗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不过我还专门到你们国家的南京市去进修过一年。”

怪不得他的中国话讲得比默罕默德还流利。他当中国旅游考察团的导游已有五年时间，和中国人相处得都不错。他很熟悉埃及历史，告诉我们，埃及在世界上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国家，它位于欧、亚、非三大洲交界处，地跨亚、非两大洲，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埃及国土面积不小，有100多万平方公里，但只有4万多平方公里的地方适宜人类居住，其余都是沙漠，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沙漠之国。

埃及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5000年时，古埃及人就已在尼罗河谷放牧、捕鱼与农耕，并进入定居的社会形态，有了由很多村社联合组建的约40个城邦，这可以说是国家的雏形。城邦之间经过长期的战争与兼并，形成了南北两个较大的王国。公元前4240年前后，埃及北部王国打败了南部王国，实现了埃及历史上的第一次统一。公元前3200年前后，南部王国的国王米那又征服了北部王国，建立了埃及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米那把首都建在了现在开罗南郊的孟夫，古希腊人称其为孟菲斯。米那建立的王国被称作第一王朝。从那时开始，至公元前332年，埃及共经历31个王朝。历史上称此为法老时期。“法老”原意是指国王的宫殿为“伟大的住宅”，后来演变成了国王的尊称。

由于埃及战略地位重要，加上尼罗河水资源丰富，河谷两岸土地肥沃，所以一直受到周边国家的觊觎。埃及几千年历史，可谓饱经沧桑，历尽磨难，经常遭受外来入侵与蹂躏。法老时期，亚洲的游牧民族喜克索斯人、利比亚人、努比亚人、亚述人和波斯人都曾先后侵占过埃及。

公元前332年，希腊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在东征途中，击败当时占领埃及的波斯人，也正式终结了法老制度。亚历山大大帝在埃及北部地中海海滨建了一座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城市。他去世后，他的部将苏特尔在埃及建立了以亚历山大市为统治中心的托勒密王朝。自此，埃及进入了由异族直接统治，并逐步异化的漫长历史阶段。

拉马旦叹了口气，接着告诉我们，被异化后，埃及的苦难仍未结束。300年后，罗马帝国的大将屋大维打败托勒密王朝的末代女王克里奥佩特拉和她的情人罗马大将安东尼，干脆把埃及并入罗马帝国的版图。克里奥佩特拉和安东尼双双自杀。

又过了600多年，来自阿拉伯半岛的阿拉伯远征军大将阿慕尔·本·阿斯率军攻占了埃及，自公元642年开始，将其置于阿拉伯伊斯兰统治之下。期间虽然它曾先后隶属于不同国家，但几百年后基本上被同化为阿拉伯伊斯兰国家。

16世纪初至20世纪初，埃及又被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统治了近400年。这一阶段，英国和法国也曾先后侵占过埃及。1914年，英国干脆宣布埃及为其“保护国”。1922年，在埃及人民的强烈反抗下，英国才被迫承认埃及独立，但仍保留对埃及国防、外交等的处置权。

拉马旦告诉我们，直至1952年7月23日，以纳吉布少将和纳赛尔为首的“自由军官组织”在开罗发动革命，埃及末代国王法鲁克一世被迫宣布逊位，埃及才真正获得了独立。

埃及独立后走过的道路也很不平静。埃及共和国第一任总统纳吉布任职仅一年多就遭软禁，中止总统职务。第二任总统纳赛尔任内，国内外局势一直很错综复杂，为对抗以色列的需要，1958年2月，埃及曾与叙利亚合并成立阿拉伯联合共和国；1961年，因意见分歧，叙利亚又退出联合共和国。1970年9月纳赛尔去世，10月萨达特当选为总统。由于实行了较务实的内外政策，埃及一度获得了一定发展。不幸的是，1981年10月6日在举行一个庆典的阅兵式上，萨达特惨遭伊斯兰极端分子枪杀。穆巴拉克继任至今，虽然没出过太大的问题，但各种社会矛盾加剧，贫富差距悬殊，贪污腐败盛行。群众要求变革的呼声很高。(www.xing528.com)

拉马旦气愤地告诉我们，世界上很多国家特别是西方国家一直以为埃及很穷很落后，其实埃及经济并不差，仅苏伊士运河管理和旅游这两项，全国每年就可以有800多亿美元的收入。但令人痛心的是，这些收入，大部分落到了奸商与各级贪官污吏的手里，广大民众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拉马旦忧心忡忡说，这种现状，使许多爱国的埃及人都很担忧，大家都有一个心愿：希望尼罗河水更加清澈，河畔鲜花更加艳丽，埃及人个个面带笑容。听得出，拉马旦他们祈求的是埃及政治的清明，社会的稳定，大众的安康。

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开罗解放广场北面的埃及国家博物馆。拉马旦对我说，开罗是中东博物馆最多的城市，2000万人口，有30多家博物馆，埃及国家博物馆是其中最大也最值得去的一家。参观过程，我深感他所言非虚。埃及博物馆是一幢两层楼高的宽大砖红色建筑，正前方有一个长方形池塘，中间的花坛里种着埃及的国花莲花与国草纸莎草。古埃及不同时期的许多珍贵的石雕像，随意摆放在博物馆四周的草坪上，任其日晒雨淋。在其他国家，这种轻视傲慢的态度简直不可思议。进馆我才发现，博物馆珍稀的古董宝物，实在太多了，可谓汗牛充栋，数不胜数。拉马旦向我介绍说，博物馆内收藏了埃及史前时期至希腊、罗马时期的30多万件珍贵文物，如果在每一件面前都停留一分钟欣赏的话，要用九个月时间才能看完所有展品。来到一楼展厅，我便感到，一股浓郁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层陈列的是公元前二十七世纪至公元五六世纪的埃及古文物，展品按年代划分，分古王朝厅、中王朝厅和新王朝厅。展厅内的布置简单而陈旧，摆放也十分杂乱，除了一些精致的小型文物被放置在玻璃橱窗内，大一点的都随意搁在台上，有些有文字和浮雕的石板，竟被堆放在墙犄角。但文物之丰富与珍贵，却令人不得不叹服。

古王朝展厅中吸引我的是已有数千年历史的那些雕像：哈夫拉金字塔中发现的哈夫拉王坐像，面相平静，不怒自威，目光直视前方，神态栩栩如生；石灰石雕像书记官，造型生动传神，他似乎在凝神倾听国王的训示，随时准备记录；村长像形态悠闲自在，仿佛马上就要走下展台；王子拉霍特普与王子妃诺夫勒特双人像，表情生动，镶嵌了宝石的眼睛，目光闪烁如生。这些活在数千年前的人物，肉体虽早不复存在，但通过古埃及艺术家们的创造，他们的灵魂却依然不灭。中王朝展厅的塑像，比古王朝的又有了明显的进步，雕塑工艺更为精细，造型更为逼真，色彩也更为鲜艳。新王朝展厅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入口处正对着游客的是哈特谢普苏特女王头像，她头戴王冠，下巴上套着假胡子，像是男人的扮相，但她秀媚的双眼，嘴角漾起的微笑，却泄露了性别的秘密。展厅内还有一尊她的全身坐像，也是一身男妆，然而雕塑表现出的典雅高贵的气质，同样在暗示她的女性身份。坐像左侧有一尊抱着女童的男子雕像，拉马旦告诉我，这是女王情人谢年莫特的雕像，怀抱的是小公主。他生前的正式身份是小公主的家庭教师。他与女王真心相爱，活着时却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后人或许是出于同情，死后将他们的雕像并列在一起。新王朝展厅正对面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展厅，展出的是十八王朝法老埃赫那吞的有关物品。这位法老13岁登基，30岁病亡，在位建树不多，但却因一场宗教改革而留名后世。在他之前的古埃及，信奉多神教，祭祀各种神灵的庙宇遍布全国，好吃懒做的神职人员多如牛毛。埃赫那吞为改变这种状况，划时代地提出一神论的主张，要求所有臣民只信奉一个神灵，这就是他创造的太阳神阿吞。这个决定遭到了一直信奉多神教的埃及人的强烈反对，但埃赫那吞一意孤行，坚持推行一神教。他倡导的新教，只得到了他美貌妻子涅菲尔提的支持。为拉拢民众，他们两人一起站在宫殿的窗前，向拥戴者赠送金项圈。在推行新教的同时，他们还提倡了一种新的阿玛尔那艺术，这种艺术突破了以往僵化死板的风格，宣扬人文精神，赞扬自然与生活中美好的一面，有明显的进步意义。埃赫那吞死后，他倡导的一神教即被人们抛弃，连突破旧框框的阿玛尔那艺术，也只剩下博物馆中留存的这些艺术品。

二楼正对的是木乃伊展厅。这个不大的展厅，陈列着十一具法老的木乃伊。最出名的是拉美西斯二世，还有图特摩斯一世到三世。这几具木乃伊的亚麻裹尸布已打开，看到这些经过特殊处理留存数千年的干尸，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木乃伊展厅右侧，是博物馆最出名的图坦卡蒙展厅。这个展厅较大，陈列着1700多件珍贵文物，参观的人也最多，厅内不时可以听到有人发出惊叹的声音。看到图坦卡蒙精美如新的黄金面具，我也为埃及人几千年前的精致工艺叹服。图坦卡蒙是埃赫那吞法老的后代，登基时9岁，逝世时也仅19岁，没有留下后代。关于他的死因，考古学家一直在进行研究，多数人认为他是被他的继位人谋害的。他的继位人试图抹去人们对他的记忆，很长时间让他陵墓的位置也被人遗忘，结果却使得他的陵寝完整地保存下来。1922年他的陵墓被发现时，在里面发掘出了5000多件珍贵文物。展厅内仅展出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展厅的中央放着图坦卡蒙生前用过的御座，这张木底靠背椅装饰华丽，镶嵌着黄金、白银、宝石和琉璃，帮上饰有羚羊首，扶手上雕着护卫神狮子的头像。椅背有一幅图坦卡蒙和王后安克赫森阿蒙的浮雕像：两人头戴王冠，一身盛装，前者坐在王位上，后者在左侧，右手搭在丈夫左肩，两人似乎是在聊天，神情亲昵放松。展品中还有一盏精致的雪花石膏小灯，点燃时灯罩上会显现图坦卡蒙夫妇相互依偎的亲热场面。这两幅生动自然的画面，显然都是他父亲提倡的阿玛尔那艺术风格的产物。

图坦卡蒙展厅，最吸引人的，是黄金棺材和黄金面具。黄金棺材是一套四副，大的像座小房子，最小的也比普通棺材大，出土时图坦卡蒙的木乃伊就存放其中。重达11公斤的黄金面具，被陈放在1米多高的玻璃展柜里。它由纯金浇铸而成，上面镶嵌着蓝玻璃、水晶石、黑曜石。额上雕着象征上下埃及的秃鹰和眼镜蛇，据说它们能喷出火焰，消灭法老的敌人；下部装饰着代表王权的假胡子。面具制作精细，没有任何锈蚀的痕迹，宛若新制。

参观了博物馆，我对“拉马旦们”有了更深理解：几千年前创造过如此辉煌文明的埃及，如今的现状，怎能不令埃及人担忧呢？下午游览吉萨金字塔区，更加深了我们这种印象。这里有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和三座金字塔。来到狮身人面像前的一块平地，上述景物一览无遗。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已被风霜岁月剥蚀得只剩一个大轮廓，就像粗心的石匠草草凿出的雕像毛坯。拉马旦告诉我，在古埃及，狮子是守护神，被看作力量的象征。每个法老死前都会把自己的脸雕刻在狮身人面像上，置于自己下葬的金字塔前方。因而，过去狮身人面像肯定不止这一尊。这仅存的一尊，过去也雕刻装饰得异常华丽宏伟，它头戴皇冠，额套圣蛇浮雕，下巴留长须，脖子围项圈。这一切如今已荡然无存。

狮身人面像后方的三座金字塔下，葬着4600年前的祖孙三代法老胡夫、哈弗拉、曼开拉。看到连成一线的这三座气势恢弘的金字塔，你不得不为这一建于4000多年前的巨大建筑物感到震惊。在胡夫金字塔前，仔细观察后我发现，整个建筑，没用一块木头，没打一根钉子，也没抹一点泥灰，全部用巨石严丝合缝地拼嵌起来，连接处连刀片也插不进去。工艺之精致高超，现代的能工巧匠也未必能做到。我无法想象，在科学技术还十分落后的古代，金字塔的设计师和建筑师是用哪种工具与方法，创造这举世罕见的奇迹的。据说，胡夫为建这座金字塔，花了30年时间，动用了10万工匠。当年修建金字塔时的壮观场面，可以想见。

到金字塔区游览的各国游客很多，不少埃及人牵着骆驼站在金字塔前招揽生意，游客只要付一美元，就可以骑上去摄影留念。再多付几个美元，便能骑骆驼围着金字塔转一圈。我发现，守卫金字塔的卫兵也在顺便做生意：只要给一两个美元，他们非但可以与你合影，还肯把冲锋枪借给你，任你背着挂着留影。我不知他们的枪里有没有子弹，不过这种生意看着也很危险。埃及的士兵莫非是穷疯了？

为了加深我们对埃及的了解，一天夜晚，拉马旦特地安排了游尼罗河。我们乘坐的游船宽敞整洁，中间是自助餐食品台，两侧是座位，就像一个活动的西餐厅。游客开始用餐后，船上的小乐队便开始演奏埃及民歌，歌手也随之伴唱。不一会，一对青年男女随着音乐声，开始翩翩起舞。跳了一阵，他们干脆离开舞池，在各台游转，还邀请游客共舞。船上的摄影师也各台转悠，抓拍镜头，并很快送来照片，游客可任意选购。船上的招待，给各台送饮品时，也会即兴表演几个小魔术，场面热闹异常。

我在欣赏音乐歌舞的同时，也不断在观赏船窗外尼罗河两岸的夜景。不由得想，在阿拉伯世界，埃及可以说是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也是最开明的国家。眼前这种欢乐情景，在保守的阿拉伯国家，是难得一见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有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埃及是尼罗河的馈赠。”这句话准确表达了埃及与尼罗河的关系，的确可以说，没有尼罗河，就没有埃及。尼罗河是埃及的母亲河，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埃及人，滋养了他们数千年的文明。全长6670公里的尼罗河，是非洲第一大河、世界第二大河。它有两个源头，一个是位于埃塞俄比亚高原的小小泉湖，它汇入海拔1800米的塔纳湖，又飞流直下，形成水雾蒙蒙的提西沙特瀑布，然后，穿峡谷，过森林，到达苏丹东部高原，再缓缓流经苏丹首都喀土穆。由于沿途溶解了许多含硫物质，水色发蓝，所以被人称作青尼罗河。另一个是中非布隆迪南部卡盖拉河，它流经非洲第一大湖维多利亚湖，再穿越乌干达热带雨林，由穆其森瀑布跃下，再流过苏丹南部丘陵地带，继续往北前进，也来到喀土穆。由于它经过大片沼泽，水中所含杂质基本沉淀，因而水色较清，在阳光下泛白色，故被人们称作白尼罗河。两条河在喀土穆黄土地汇合后，已不再是青、白色，而是变成一深一浅两股浊流，并行向北，又流了两三百米，才彻底混为一色。此刻，它才真正叫尼罗河。

它仍不停地往北流，穿行在苏丹北部沙石地和丘陵之间，在瓦迪哈勒法河谷再朝北的地方，来到埃及境内。尼罗河到埃及后，依然由南向北，昼夜不息地流淌，贯穿全境，长达1530米。使河两岸形成了宽约3公里至16公里的狭长的河谷，并在埃及首都开罗以北造就了面积达2.4万平方公里的三角洲。如今，埃及96%的人口，都居住在面积仅占国土面积4%的河谷与三角洲地带。尼罗河三角洲早在一万年前就开始有人种庄稼，可以说是尼罗河使埃及人得以生存。但过去尼罗河经常泛滥，也给埃及人带来了不少苦难。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苏联的帮助下，埃及人圆了数千年的梦，在河上建起了当时世界第一的阿斯旺水坝，锁住了桀骜不驯的尼罗河，使其乖乖为人所用。水坝拦蓄成的纳赛尔水库，发挥了拦洪、发电、灌溉、养鱼等功能，在埃及的经济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这道水坝也带来了淤泥沉积，河口天然肥料、饵料减少，自然生态受到破坏等问题。但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功在千秋。

离开埃及的前一天，我们从开罗出发，乘车三个多小时，来到埃及北部的亚历山大市。这是全世界以亚历山大命名的40多个城市中，最大最古老的一座，有500多万人口。城市呈长方形，东西长50公里、南北宽10公里，城的北面是地中海。这是一座非常漂亮整洁的城市，城内的建筑物大多颜色较浅，呈现代欧式风格，庄重典雅，错落有序。建筑群沿地中海一直向东西两侧延伸，南北只有几条大街。据说，从地中海上远眺亚历山大，整座城市就像一个化妆素淡而又洋气的少女，因而亚历山大有“地中海的新娘”之称。

公元前300多年前希腊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创建的这座城市，虽然历经战乱变迁，仍留下了许多古迹。我们参观了一座阿拉伯人时代修建在海边的古城堡。拉马旦告诉我，在希腊人时代，这里有一座灯塔，倒塌后才被人改建成城堡。逗留期间，除观赏市容外，我们重点参观了亚历山大图书馆。这幢刚重建过的10层大厦，设计现代，装饰淡雅。阳光穿过钢架支撑着的玻璃屋顶和柱顶的四棱透镜，散射着柔和的光芒。它面向地中海，外部呈圆形。讲解员告诉我们，这是为了怀念古时亚历山大的圆形港口。也为了使人联想到宇宙的形状。整栋建筑的墙体，全部用2米高1米宽的石板砌成，墙上刻满了阿拉伯文和埃及古代的象形文及图案，还有阿拉伯数字符号与音乐符号，另外，也有世界各国的文字符号。象征它藏书的丰富与广泛。重建这座图书馆，共花费了7亿埃镑，目前馆内有800多万册藏书。藏书量排名居世界前列。

亚历山大图书馆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图书馆之一，它所以出名，主要因为历史上它是全世界最大最古老的图书馆之一。公元前约300年，当时的埃及国王托勒密一世，在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弟子法拉雷乌斯的启发下，拨巨款专门在亚历山大王宫内修建了这座图书馆。建成后，它很快因藏书丰富闻名于世，亚历山大市也因此成为学术文化的研究中心。可惜的是，亚历山大图书馆历史上曾两次因战乱被焚。现在我们见到的这座图书馆，是20世纪90年代重建的。

在图书馆阅览室，我们看到，许多年龄像拉马旦一样的埃及青年男女，三三两两坐在书桌前，如饥似渴地翻阅着图书，有人还不时与旁边的人轻声交谈，似乎是在讨论书中的问题。拉马旦告诉我们，埃及的青年都十分关心现实，许多人很好学，希望书中的知识能解答现实中的问题。无论他们学得怎样，埃及的未来总要依靠他们。

回国后不长时间，传来埃及发生变动，穆巴拉克被迫下台的消息。不知拉马旦他们在这场变动中扮演了何种角色，他们的愿望未来真能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