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度创新不足，需提高国际制度创新能力

三、制度创新不够

经济增长方式按其动力可以分成三个层次：资源投入、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制度创新是最高层次的经济增长方式。良好的制度能够大大提高资源的使用效率，促进技术创新的热情和技术成果的运用。经济增长是这样，国家间竞争也是如此。对于国际合作来说，合理的制度安排能使所有行为体都按照公认的标准开展对外行为，可以确立稳定有效的未来预期，降低相互背板的可能，国家间的交易成本也因此相应降低。对霸权国来讲，利用规则标准来谋求利益远比武力征服更加有效和稳定。

美国霸权就是典型的制度霸权。在经济发展上，美国正是依靠其源源不断的制度创新能力，在危机中开创新路，迅速适应挑战，并以新制度不断激发技术革命的活力，保持科技领先优势。更重要的是，在现代经济条件下，制度本身成了生产力，甚至可以赚取比技术优势更庞大的超额利益。美国麦当劳式的连锁制度、沃尔玛式的仓库零售制度和福特式的流水线制度极大地改变了现代经济的基本形态。在全球领导上，美国更是一改过去赤裸裸的武力征服，通过建立看似公正的国际制度为自己谋取特殊利益。比如，通过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贸易组织，美国在世界金融和贸易领域中建立起了合作收益的分配机制——参加合作的国家都会有收益，使得世界各国都自愿合作，而美国则获得其中最大的一份霸权收益。实际上，美国用制度的“软手段”打开了以前英国靠枪炮才打开的市场，得到了英国靠枪炮都没能得到的合作和接纳，这大大减缓了国际矛盾的积累和激化，增强了美国霸权体系的稳定性。这是世界霸权前所未有的崭新模式。^［5］(www.xing528.com)

资源投入是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主要的经济增长方式。正是物质资源的高投入和体制活力的释放，保持了中国经济的高速稳定增长，使中国在全球贸易格局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成为家喻户晓的“世界工厂”。然而，不可否认，资源投入型的增长方式带来了资源短缺、环境恶化、生态破坏等一系列负面效应，增加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本。在新世纪新阶段，随着创新型国家口号的提出，中国开启了发展方式转变和产业结构调整的经济战略转型，进而加大了对战略产业和新兴产业的扶持。在电子信息、航天航空、纳米技术等高新技术领域，中国都在全面追赶甚至超过世界先进水平，使中国在全球产业链条的中游日益建立起牢固的优势。

然而，客观地说，中国的制度创新能力显得不够。在国内，中国面临着如何通过制度创新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增长，建立规范的利益表达渠道，以及处理既有体制与新兴社会力量的关系等重大难题；在对外关系上，中国到目前还是以融入和参与现有国际体系为主，政治话语权和国际行动能力严重不足，国际制度创新能力亟待提高。中国参与国际事务的经验和能力仍然不足，难以灵活运用公认的国际规则和程序，这就使得中国只是被动应对外部世界的指责，而不能主动塑造其期望；只是疲于在各个问题上“四处救火”，而难以掌控“火灾”的时间和地点。西方规定了什么叫负责任，就要求中国承担那样的责任，这都是中国制度创新能力缺失的表现，如何凝聚国际社会的共识并用中国方式加以制度化是中国外交值得注意的主题。合理的路径可以是在既有的制度体系内，中国和新兴大国一起推动国际秩序的渐进变革，争取更大的利益份额和发言权，如国际金融体制改革。同时，在新出现的问题领域，中国需要积极参与、主动塑造，构建起兼具自我利益和他者共赢的新模式，如正在进行的国际气候变化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