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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洁民的散文:新时期卷

时间:2024-07-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六节陈洁民的散文陈洁民,河北省武邑县人,原名陈福贵,1946年正式改名陈洁民。陈洁民在晚年终于进入文艺队伍。在全国第四次文代会上,他被选为全国文联委员,后又被选为天津市第九届人大代表。在天津工作时期和离休后,他又写作了小说、散文200多篇,出版有《友情集》《陈洁民散文选》。陈洁民陈洁民的创作,以散文作品为主。

陈洁民的散文:新时期卷

第六节 陈洁民的散文

陈洁民(1920—2003),河北省武邑县人,原名陈福贵,1946年正式改名陈洁民。小学毕业后,报考师范学校,在校读了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等人的新文学作品,受到很大影响,对文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原期望做一名乡村教师,可是没到毕业,就发生了卢沟桥事变。1938年,他18岁,在两位地下党员的引导下,参加了八路军,投身抗日救国的战斗行列。最初,到深县(今深州市)报考抗战学院民运院,听过孙犁讲课,毕业后,被分配到冀南五分区政治部,随军打游击。1939年,被调到中共五地委作油印科科长,编印党刊《持久》,1940年到《冀南日报》当记者,不久即主持编辑《冀南青年》,又编《冀南群众》,1942年到《群众报》负责记者工作,又主编《苍鹰文艺》,1945年春到《鲁西北日报》任主编,冬天转到《冀南日报》任编委,主编文艺副刊。在长期的战争年代,他在做好新闻工作之余,开始了诗歌、散文的创作,诗歌《悼亡父》、报告文学《劫后的马头》等,在当地都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1949年夏,他随军进入保定市,参与创办《河北日报》,先后曾任副总编、代总编,以及河北省文化厅副厅长,河北人民出版社党组书记、社长等职。这期间,他写了大量社论、随笔杂文、散文等作品,文笔细腻、清新、质朴、自然,情真意切,富有感染力,发挥了很好的宣传教育作用。在十年浩劫中,他无端遭受残酷迫害,1968年后,被关进“牛棚”、监狱,长达八年之久。1978年,他从河北省调到天津市,先担任市委驻《天津日报》工作组组长,为恢复、重建遭受“四人帮”被坏的新闻工作,做了大量艰巨的工作;不久,他被调到天津市文联担任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主持日常工作,为平反冤假错案做了深入、细致的工作,推动文联、作协恢复正常活动。

陈洁民在晚年终于进入文艺队伍。在全国第四次文代会上,他被选为全国文联委员,后又被选为天津市第九届人大代表。在天津工作时期和离休后,他又写作了小说、散文200多篇,出版有《友情集》《陈洁民散文选》。

陈洁民

陈洁民的创作,以散文作品为主。其取材完全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事物,所激发出的美好情愫,以及所感悟的人生哲理。在《无路可走》一文中写在晚年时,回顾他的家世,和日本侵略者使他失学而走上革命之路的过程,更结合自己五十余年的坎坷遭际,而迸发出来自心底的话语:“……只有一点可资‘骄傲’的,就是坎坷而又不幸,屡遭诬陷,四次入狱,在革命的亲密大家庭里生活战斗了50年,几次在死亡线上挣扎,而侥幸化险为夷,我不为我的一生不幸而悲伤,相反,我认为我活得值得,活得幸福。弄潮者总是不怕惊涛骇浪的,而革命的路也从来不是径行直遂的,就是受诬陷坐牢,或受迫害致死,我从来认为我走的路是对的,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写这篇散文时,已是他离休后了。陈洁民个头不高,身材单薄,面容清癯,眼镜后面有一双睿智的眼睛,闪着光辉,与人交谈时,总是微笑着,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丝毫没有老革命、领导干部的架子。他是农民子弟,历史清清白白,战争年代十几年都做文字工作,手无缚鸡之力,又从未伤害任何人,而他几次遭到厄运,蒙受不白之冤,竟以他的瘦弱身躯抗了过来,靠的是什么?读了上述一段话,不难明白:他有崇高的人生理想,有坚定的革命意志,有宽阔无比的胸怀。这是非常难得,非常宝贵的品性。

在《信念》一文中,详细、生动地描述了在他经历两年“牛棚”、六年牢狱之苦后,找上级要求工作的曲折经历。在只有粉碎“四人帮”后,他才获得工作,最后,他抒发了“历史在前进,党的光辉将照亮一切”的坚定信念。正是这种信念,支持他决心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放射出能够放射的人生光彩。

此外,在《亡父愿》《遗产》等篇什,他倾注了自己的真情,不但颂扬人间最纯真的挚爱,而且尽情地讴歌了老一辈人的善良、勤劳,特别是他们爱家乡、爱祖国的忠诚之心。他们的心声:“不能只看针尖般远,没有国,哪有家。”“对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倾注最伟大纯真的爱,用生命去拥抱故乡、祖国和亲人,当祖国需要的时候,宁愿为之献出一切,包括自己最亲爱的儿子。”这都是劳动人民非常朴素又非常高尚的品德。在《指路人》中,他深深地怀念自己的五叔、五婶;是五叔的亲情厚谊,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点破迷津,引向正路,此后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这是他终生不会忘却,永远铭记于心的事。在《可爱的童年》《冬姑》中,表现了他对故乡的爱是那样深沉、那样执著,他甚至说,“即使一贫如洗,也令人眷恋”。这是不忘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人所独有的感情,丝毫没有愿故乡永远贫穷之意。他在祖茔、父母坟地前祷念之时,告诉曾经渴望着,“这片云彩下雨”的亲人,家乡的面貌已有了很大的改变,不是他个人的力量,而且新的政权、新的国家,领导人民改天换地,建设欢乐、幸福的新生活。在《可爱的童年》中,他还特别深情地怀念和善、真诚、朴厚的祖父,他教导自己“做一个好人”的话,永远在耳畔回响;“在人生的旅途中,我虽经坎坷,但对于要‘做一个好人’始终不悔。”在《扶桑牡丹》《老伴儿》中,写出他们夫妻之间纯真、深厚而坚贞的爱,相濡以沫,感人至深。他们是烽火遍地的抗日时代相识相恋的,壮年并肩战斗,老来相依为命,可是由于丈夫的屡遭不幸,却愈发彰显了他们之间患难与共、生死不渝的真情。

在漫长的生命旅程中,更离不开集体、战友们的革命情谊。在《告别农村》一文中,表现了他对老区、抗日根据地人民群众的无限依恋之情。他说:“想到十几年相濡以沫的那些堡垒户,给我做过被褥、鞋袜的大娘、大嫂们,救过我性命的那些恩人们,甚至在农村的一草一木,我都爱得深沉,如今乍然离去,实在无限依恋。耳边还响着西范庄霍大娘的话:‘可不能忘了娘啊’,儿子哪能忘了娘呢。相信我吧,哺育了我十几年的土地,将永远埋在我的记忆里。”这都是发自肺腑的语言!至于在革命队伍里,同志的爱给了他更多的亲情和温暖。《我的两个老首长》,写的是有一次在老乡家里,老首长让他钻进一个被窝,共度寒夜,让他倍感幸福和无比亲切。《天涯共明月》等篇什怀念当年一起战斗的好友,《故乡佳话》又记叙了劫后与战友相聚的欢乐。在《柔情与蜜意》《看守》等篇,对从未相识的那些人却给了自己这个“囚犯”关照和抚慰,表达了钦敬与感激之情。在《一片爱情的飘叶》中,把战友的牺牲写得是那样的壮烈与圣洁,“在滚滚流动不尽的洪流里,立刻浮现起一个圣洁的身躯,像一朵盛开在水面的白莲,鲜红的血在这白莲花的四周浸漫着,像一面红色的旗托着她,向广阔的大海漂去……”这是多么鲜明、形象而感人至深的情景啊!

陈洁民的散文,真正是文如其人,在他的字里行间,无不展示他的善良、祥和、忧国忧民;却从无顾影自怜,自我陶醉,自我扩张。所以,他的语言是朴实的、坦诚的,平易近人,实实在在的,他的行文,如同与读者当面叙谈,娓娓道来,话家常,谈见闻,绝不居高临下,也不夸夸其谈。《霍大娘》一文中,洁民在霍大娘的掩护下,躲过了日本兵的追赶,他们之间有了鱼水不分的深厚感情。

我要离开方庄了,大娘和一家人送我到村口。大娘像有什么心事,皱着眉头。

“大娘,有啥事您说吧。”我说。

“你叫我……”大娘没再说下去,但从她的神色,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喊一声“娘”。可是,我张了半天嘴,也没叫出来。

我离开了方庄。先是到太行山,继而又辗转来到冀鲁豫,戎马倥偬,关山阻隔,我再也是无暇回到那个红杏夭桃的方庄,无法探望霍大娘了。(www.xing528.com)

解放后,我打定主意去看大娘。临行前,我写了一封信给她。不久,我收到了回信。不过,信是她儿子写来的,信上说,大娘已经去世了。临死她还念念不忘,想见见你。

我捧着回信,热泪盈眶,遗憾和内疚涌上心头,我在默默地说:“霍大娘,日后我一定要到您长满青草的坟上献上一束鲜花,发自肺腑地喊一声:‘娘!’”

在战争的日子里,霍大娘特别喜欢抗日的小青年,愿做他们的娘,而作者当时认为革命不能认干娘,那是封建社会的东西,所以叫她一声“娘”的话,难以说出口。现在感到遗憾和内疚,愿到她坟前喊一声娘,是发自肺腑。这种感情的变化,完全用白描的手法表现出来,不仅真实可信,而且催人泪下,激动不已。

孙犁说:“散文取胜之处在于理。它从具体事物写起,然后引申出一种见解、一种道理。这种见解和道理,因为是从实际出发的,就为人们所承认、信服,如此形成这篇散文的生命。”又说“散文的这种哲理,不是凭空设想,而是从现实生活中体验得来”。陈洁民的许多散文,在平易近人,质朴无华的叙事、抒情中,蕴含着朴素的生活哲理,突出了这些散文的思想价值和艺术品位。如《秋虫夜夜鸣》,写“四人帮”猖獗时,他被投入监狱中的一段心路历程。在熬过了六年的囚室生活后,肉体折磨、人格污辱、精神摧残,瘦小枯干的躯体又染上肺结核,已是气息奄奄,朝不保夕,凶多吉少,自己觉得生命之火燃烧不了多久了。但是,就在阴冷、潮湿、黑暗的牢房里却栖息着一窝蟋蟀,它们顽强、坚忍、生意盎然地活着,它们不知疲倦地奔波、觅食,使他在颓然中精神为之一振,获得极大的启迪:“我从蟋蟀一家领悟到,生活是要靠顽强的精神方能继续下去的。‘遗书’搜走了,但却向我提示,不能老是想到死,而要永远想到活,要顽强地活下去,为了人类最壮丽的事业——共产主义,是应当永远想到活的……”这不是“蝼蚁尚且贪生”的苟活,而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而拼搏的活。从芥子般小事中,获得一种宝贵的见解,并使之升华,赋予这篇散文崭新的意义,令人振奋,昂然向上,也给读者留下极深刻的印象,永难忘怀。

【注释】

[1]姚启荣:《手掌集》论,《“九叶诗人”评论资料选》,王圣思选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09页。

[2]姚启荣:《手掌集》论,《“九叶诗人”评论资料选》,王圣思选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210页。

[3]辛笛:《我与诗》,见辛笛《梦馀随笔》,凤凰出版社,2003年,第160页。

[4]也斯:《从辛笛的诗看新诗的形式和语言》,王圣思选编:《“九叶诗人”评论资料选》,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79页。

[5]叶维廉:《我和三四十年代的关系》,转引自也斯:《从辛笛的诗看新诗的形式和语言》,王圣思选编:《“九叶诗人”评论资料选》,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85页。

[6]辛笛:《我与诗》,见辛笛《梦馀随笔》,凤凰出版社,2003年,第162页。

[7]辛笛:《辛笛诗稿》自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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