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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洪散文的诗思禅机

时间:2024-07-2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一个人的山顶谈马云洪的散文艺术特色由于对沈从文、汪曾祺、阿城的共同偏爱,更由于对福克纳、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共同偏爱,我与马云洪交往甚笃。就像夜星轻敲窗扉一般,读马云洪的散文,总会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感动和心灵的慰籍。构思严谨,立意清奇,文法自然,是马云洪散文的第二大特色。

马云洪散文的诗思禅机

一个人的山顶谈马云洪的散文艺术特色

由于对沈从文汪曾祺阿城的共同偏爱,更由于对福克纳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共同偏爱,我与马云洪交往甚笃。在我的最初印象里,马云洪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的小说创作功底不凡,但我慢慢发现,他的散文创作更见“火候”。

抑或由于对“正典”的酷爱,对当下“流行文字”的阅读,我是基本不在场的。尽管标称“新散文”“最小说”之类的写作者头顶诸多桂冠,但我总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用人们评价保罗·莫里哀的话说:“他的音乐好听,非常之好听,也许它欠缺一点内涵。就像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人,欠缺一点思想、甚至没有灵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论包装得多么奢华的钻饰,它也只是一颗石子,即便被工匠手打磨得冷艳夺目。直到读过马云洪为我提供的一些“散文蓝本”,我才找到曾经失去的阅读美感。从这些“散文蓝本”里,我们不难看出,马云洪不是一个“向陷阱里注入秘密”的写手,而是一个“推着石头上山”的旅人,他一次次重临起点,挖掘时间的碎片,又一次次满载着厚重的、近乎“中庸”的现代与历史人文底蕴,让文字的灵魂穿越肉体与石头,穿越乡村与城市,爬上一个人的山顶。

渗透在马云洪作品里的,是浓烈的怀乡意识和生命意识。作者生长在荆楚大地,对河流、土地有一种特别本真和敏锐的感悟,而这一感悟经过南粤大地改革大潮的洗礼,经过乡村与城市沧桑巨变的催发,就自然而然转向以作家内心为中心的“精神诉求”。因而,对于马云洪来说,写作只是一种自我信仰。他试图以作品来阐释生活,诉说心愿,感召世人。罗曼·罗兰在评价莫扎特时说:“他的音乐是指向心灵的。”我们不妨套用这句话。解读马云洪,也只能从他的心灵入手。他的作品所呈现的,不是作家惯有的某种生存与生活状态,而是他的内心与灵魂——高贵、超脱、达观。作家总是以最灵性的文学语言,最真切自然地袒露自己对生活和生命、对故土和异乡的热爱,从而最直接地向读者传达出某种信心和力量。

当沉浸在马云洪构筑的个性化散文世界里感动不已时,我深深地体会到,作家宽阔的写作视域,早已超越了他的个人潜力,他在文学方面的造诣,也早已超越了他的社会名气。我并非在此渲染作家的傲人天赋,而是他那些才情横溢的佳作不得不让人叹服。就像夜星轻敲窗扉一般,读马云洪的散文,总会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感动和心灵的慰籍。

当我对马云洪的“散文蓝本”进行综合性梳理,发现其作品有着独特的文本厚度与质感,概括起来,特色有三:

随意偶发,以小载大,淡中见浓,是马云洪散文的第一大特色。本类作品以《我们是时间的亲人》《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等,最具代表性。

任何一个作家只有对生活进行全方位的体验后,才能创作出意蕴丰厚的文学作品。而生活体验的本身,就与“随意性”与“偶发性”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关系。随意性的偶发行为其实就是作家创作中的灵感,灵感就是创作过程中的奇思妙想与天马行空。而这“奇思妙想”与“天马行空”,对马云洪的散文创作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魅力,他就是在这种无形魅力的驱使下,繁衍出了新的语言符码和表现形式。

在《我们是时间的亲人》里,作家让文学创作的本质状态回归生活的必然性,从而发现更多的碎片——时间中的碎片。而“时间本身就是碎片的创造者”(《鲁斯特与符号》)。当“风格成了视点,语言整合了碎片”,时间所承载的生活也成了过去,作家的写作只是运用表意——文字的方法,随意偶发,以小载大。

《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是淡中见浓,趋向多元化和思辨性的作品。作家以渊博的学识,趣味的思维,幽默精致的文字,为我们带来了一场新的阅读盛宴。

前面说过我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是错误的,至少是局部错误的,我还在一家单位做着一份文字的活儿,每天花上两三个小时,看报纸,看文件,看通知,然后把生动的中国文字写成毫无趣味和美感的文章交上去了事。我甚至写过追悼词,当然更多的是讲话稿,各类总结。起草过无数的合同,开据过无数个证明。然后我的头发就如秋风中的落叶纷纷坠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三分钟可以抵达,我却花了近十年的功夫,至今仍在走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完。

从上面这段“自传体”文字中,我们读到了“马云洪式”的幽默。与其说幽默是一种文学语言,不知说是作家的个人素养。生活在一个现代化程度非常高的工业区里,作家不畏浮云遮望眼,保留了自己的那份稳健持重,其作品理趣横生,富有幽默感。“我从没见过一个缺乏幽默感的人能理解辩证法”(贝尔托特·布莱希特语)。幽默是什么?康德认为幽默是理性的“妙语解颐”;黑格尔认为幽默是“丰富而深刻的精神基础”;文学家们认为幽默是一种被文学所孕育的智慧,是人类智慧、自由和仁慈皆有余裕的产物。对马云洪来说,幽默是一种“性之所致、率性而为”的自由心境,是一种“随时、随性、随遇、随缘、随喜”的人生状态,是一种智慧的显现。

构思严谨,立意清奇,文法自然,是马云洪散文的第二大特色。本类作品以《贞节巷》《回老家上坟》等,最具代表性。(www.xing528.com)

在诗人们“清醒地让所有感官错乱”的时候,在“解构主义”泛滥的当下,文学作品的内容与形式走向更深分裂。而马云洪依然固执地、富有创建性地坚守着即将远去的散文文风,他的作品构思严谨,立意清奇,文法自然,内容与形式紧密一致无可比拟。

贞节巷在我所居住城市的南边,是这个城市老区的一根神经末梢。从我的住处出发,走上十来分钟,就可以到达。贞节巷是一条古旧的巷子,自然也是一条破败的巷子,被一大片旧式建筑挤成一条长200米左右曲里拐弯盲肠一样的的形状。这里的建筑们就像过冬的庄稼一样一年四季萧瑟冷寂地立在那儿,象征着城市的昨天,与不远处城市新区周遭富丽堂皇的楼宇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条巷子建于何朝何年已不可考,因为里面没有花白胡子老人告诉我。

——《贞节巷》

读这样的开场白,我们就会发现,马云洪的书写方式非常的别致。对于一般读者来说,乍看《贞节巷》这样的标题,就会勾起这条巷子的过往,联想这条巷子背后那些曲折的故事——在清风里,在残阳下,向人们轻诉着一段段如泣如歌的往事。而作家却绕开这些沉重的话端,独自徘徊于贞节巷之间,犹如拂去岁月的尘埃,聆听着历史的足音,看到了今天生活在沸腾的场景里那各色人等:“我在巷子里打捞现在的时光和过去的时光。时光均匀地漫过富人的别墅,富人的脸庞、心情和梦想,也同样照在穷人的茅房,穷人的脸庞、心情和梦想。”

《回老家上坟》以缜密精巧的构思,把“上坟”这样一个严肃的话题,沾上一点尘俗之恋,读来亲切自然。

感情真挚,笔调舒缓,行文细腻,是马云洪散文的第三大特色。本类作品以《理想的蛰居》《故乡的时间深处》等,最具代表性。

马云洪的散文语言平实厚重。作家以独到的语言驾驭能力,将自然与人性完美地融合,其感情真挚,笔调舒缓,行文细腻。在马云洪的笔下,一切物事都显得凹凸有致,雅趣无穷,让人感觉在平实的语言之下,那种在文字间跳动的情感是多么的真切。

在《理想的蛰居》里,长期蛰居闹市,为喧嚣所困扰的作家,渴望着“找一间小学教书”,“和山民交往”,甚至与“与虫鸟交朋友”——特有的思维视角,表达了他对自然生命的向往。

我在老屋场行走或呆立了大约半个从钟头,然后我就离开了,下一次相见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陪伴它们的,只有时间了,和由时间衍生出来的阳光、雨水、暮色、雪霜、寒暑以及一切可以想象或不可以想象出来的东西。

在这舒缓的笔调里,马云洪为我们捎来了久违的、故土的消息。在《故乡的时间深处》——每一亩田地、每一块泥巴、每一间寺庙、每一座石桥和老屋都在诉说一个历程,一种命运。无论是在白天或黑夜,我们总会在蜗居的城市一隅,想起故乡的点滴来。漫步在故乡的记忆里,是一种沉醉,亦是一种苍凉。故乡,不在眼前,它一直飘在远方,躲在时间深处,即便我们“心临”其境。故乡,是朦胧而又飘渺的,当我们靠近时,它便远了。当我们远离时,它又近了。那种感觉就像抬头看天空中纷飞的云朵,淡而悠远。

纵观马云洪的散文作品,有一种“平凡中透露深刻,宁静中渗满哲理”的艺术感觉,每篇散文都会给我们一种心灵的震撼,一种发于内心的共鸣。尽管“世界之大,美景之多,恐怕把一千个人的生命合起来也看不完”(《兰波传》)。但我们读马云洪的散文,还是可以从我们狭隘而逼窄的生活空间出发,进行一趟难忘而深刻的心灵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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