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三首诗作评析: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百定安

三首诗作评析: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百定安

时间:2024-07-2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百定安的三首诗作评析百定安被评为“广东大沙田诗歌奖”获奖诗人,是实至名归。百定安在他的新作《精神病院》里,首先提及“非理性”一词。诗人百定安同样遇此难题,并从其诗作中寻找突破口,实现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现实中的百定安总是纠结于理性与非理性、遮蔽与呈现的矛盾之中,有时还不能自拔。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百定安的诗常以探究生命和人生为主题。

三首诗作评析: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百定安

理性与现实的和解百定安的三首诗作评析

百定安被评为“广东大沙田诗歌奖”获奖诗人,是实至名归。多年来,百定安苦苦坚持他的探求方向和创作姿态,在诗歌文本上建树颇丰,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与以往的纯感性创作不同的是,他的近期作品趋于理性。我仅以其《精神病院》、《我一生的漫游从此开始》、《葬礼》为例,进行评析。

“许多人走出精神病院。在这个非理性的生存里/精神病人同样感到了不适。”百定安在他的新作《精神病院》里,首先提及“非理性”一词。

其实“理性”成为批评界的关键词后,人们对“非理性”的关注也逐渐接近某种非理性的极限。心理学界早已束之高阁的精神分析学说,仍在文学领域里大行其道,“弗洛伊德”这个名号也愈来愈趋近精神鼻祖地位。这是因为天才们常常具有平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方式,给历史上的非凡人物,贴上了种种精神病态的标签,他们在生活细节里留存的相关证据,日益成为作家和诗人们潜意识的偏好。

我记得有这样一句铭言:“极致聪明的人都是极端癫狂的”。自从精神病成为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文森特·威廉·梵高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精神病”与“精神病院”便引起了艺术家们的追捧。意大利精神病学家塞拉·隆布罗索在19世纪就指出,在那个世纪,波德莱尔、陀斯妥耶夫斯基等文学大师,正不断受着藏在身体里的“内魔”缠绕,也正是这些摆脱不掉的“内魔”,成就着他们最那些最富“传染性”的文本。

如是对人类阴暗晦涩且不明了不确定之探索的兴趣,正是我此刻评阅百定安《精神病院》的缘由所在。在我的印象中里,精神病如同“Dead Can Dance”的幽深那般,在一条暗霭的时间隧道里,四处弥漫着声色各异的意象。每个堕入隧道的人在里面都被激发出比臆想更为激烈的脑电波,这电波有时候让文人才俊痛不欲生,有时候又迫使他们灵光乍现。

我常以为,精神病不仅仅是官能上的症状,精神与灵魂休戚相关——精神跳起舞来,是可以令灵魂出窍的。当神经系统的流变与代表灵魂的精神之间,发生各种各样的碰撞与摩擦时,也是作为人最脆弱失控的时候,这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遇上的“麻烦”。在这压力沉重的当今时代,我们想“诗意地栖居”甚或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都近乎异想,对此,百定安为我们开出了这样一个全身而退的特权:

应该造出更多的精神病院

供人安坐休息持斋冥想发疯裸奔

让人看到病理挤兑和其中的来由

手术刀人手一把解刨自己

血的混浊度因哀号而变形的表情

让所有的病人解开所有的扣子露出所有完整的肌肉

再上些药,让所有的病人在麻醉中手足舞蹈

再制造点糖,或者水果的液汁,或者蜜蜂甜腻的尾针

恍然如梦,苏醒时已不可救药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病得不轻——

——其实每个房间都是病房,躺满亟待医治的病号——

——其实我们并没有走出,我们只是继续走着,沿着

病理绘出的道路——

把一个天才关在某个未知的角落,用一堆条条框框束缚在他身上,他将会怎样?沿着这个思路,美国人曾拍出了《肖申克的救赎》、《重见天日》和《越狱》。而诗人百定安,却为我们勾勒出了一个“雅致的精神病院”,虽然这样的地方在并不存在,但我们依然可以试图“沿着病理绘出的道路”继续行走,从此开始我们一生的漫游:

我一生的漫游从此开始

起点并不需要太高

不需要从教堂的尖顶寻找捷径

不需要一只脚踏着一条河流

而另一只踏着另一条;

不需要从一条格言出发

也不需要设计回时的路

我一生的起点离一个苦难

一个精神病院

或一座荒芜的花园最近。

我一生的漫游从此开始

不带去粮食地图和指南针

不带去雨水干涸和迷人的酒精

那些东西所有的路上都有

所有的路上我都用哭泣的风景养育我自己。(www.xing528.com)

因而,我一生的漫游布满玄疑

它抵达的地方也将不为人知

我走过的,每一条道路都是解刨大地的尖刀

一条条河流如血液奔流无法凝固

在我经过的每一条村庄

女人怀抱回忆和现实,像怀抱两个猝死的婴儿

终有一天,所有活着就是所有死亡。

我苍凉的嚎叫;

我腐烂的爪痕;

我通身的枷锁;

我反复的行走和倒退

都像死亡一样死亡:黑暗例外

精神病,这个富有浪漫气息进而富有现代气息的词汇,在诗人百定安那里,代表的是某种“精神”。是的,“活着”,真的是一个很艰涩的过程。于是很多人以精神的崩溃,疾病,暴力,来谋取所谓“极乐世界”的通行证,但是有些很多人一生都不愿离开,因为人们发觉世俗社会里有他们充足的存在理由——“死”纯属私人事件,而“生”才是万众瞩目、不可规避的公众事件。

阿尔贝特·史怀泽在《敬畏生命》中有这样一句话:“一切精神生命都离不开自然生命”,因此,只有像诗人百定安这样能够体验生活欣赏世俗的人,才能成为一个自足的生命体。如果“日常生活”指的是人世以“饮食男女”为中心的“活着”的状态,那么,诗人百定安用他的这首《我一生的漫游从此开始》告诉我们,优秀的诗歌文本是“现实”的而非“日常”的。

真正优秀的诗歌文本,是我们走进诗人精神世界的甬道。雨果指出:“文学是一种社会需要,诗是灵魂所渴求的东西”。因而,诗人才凭借对诗性精神的弘扬而拥有一份重要的文本意义。庄子人生面临三重困境:生与死、命与礼、情与欲。诗人百定安同样遇此难题,并从其诗作中寻找突破口,实现理性与现实的和解。诗人身上有着独特的人文气息,且深得诗经老庄遗风,他游心物外,将我们引进诗之内核,让我们轻而易举地触摸到一种诗歌精神。

现实中的百定安总是纠结于理性与非理性、遮蔽与呈现的矛盾之中,有时还不能自拔。那是因为追求诗与生命的永恒情结一直舔舐着他——这个看似刚强,有时却异常敏感的灵魂。他的《葬礼》一诗,基调就是如此:

抬棺材的人爬上了半坡

死亡很重。

我抬着我自己的棺材

悲欣交集。

时光走在前面

汗流浃背。

时光的唢呐,自制的幡,风的火焰。

上好的风水我已看过

巫师清点着我所有的陪葬——

气喘吁吁的年少、风驰电掣的当年

庚寅、虎、本命年

还有提前放置的余年;

长长短短的诗句是我唯一的平仄遗嘱

我抬着我的棺材爬上了半坡

孤独很轻

而死亡很重

压垮了我身下半壁江山。

《葬礼》这首诗,或多或少可以认为是百定安对已逝事物的一种怀念。秘鲁作家略萨认为:“对作家而说,怀念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因为怀念引领我们沉入情感的积淀,走向更为广阔的生命体验。

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百定安的诗常以探究生命和人生为主题。“死亡很重。我抬着我自己的棺材”,这么一个新奇的意象,把我们领进一个孤独的诗性守望者的激越情怀。“生与死乃生命的最高命题——我们活着的目的,其实就是完成由生至死的全过程。生,即人之有机体存在。可感觉。死,即机体的消失,意识亦不复存在。因此,人的生没有任何主观成份,诚如人的死,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生死,乃人在一定时间范围衍生的概念。”百定安在面对一次葬礼时,有了如是人生的感悟,写出如是诗句,这是震撼人心的。或许,诗人要证明的正是生命存在的意义——任何存在都将成为化石而永恒。诗人现实的生存状态,就是我们的生存状态。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