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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然诗集》:诗与思的自留地

时间:2024-07-2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泛诗时代的圣殿骑士《杨然诗集》散论“宛如九寨沟和龙泉驿某处久违的涧水,滴滴金纯、啖啖清冽。整部诗集深沉幽远,沉稳洗练,昭显出了诗人锋利的、尖锐的和坚毅的、执著的个性!”当我夜以继日,手不释卷读完沉甸甸的《杨然诗集》,便迅疾写下这样的读后感。《杨然诗集》的每一首诗都是生命的礼赞、激情的歌咏、睿智的独白,是情感的丝线串连起珍珠般散落的事件。

《杨然诗集》:诗与思的自留地

泛诗时代的圣殿骑士《杨然诗集》散论

“宛如九寨沟和龙泉驿某处久违的涧水,滴滴金纯、啖啖清冽。整部诗集深沉幽远,沉稳洗练,昭显出了诗人锋利的、尖锐的和坚毅的、执著的个性!”当我夜以继日,手不释卷读完沉甸甸的《杨然诗集》,便迅疾写下这样的读后感

在现今的数字时代,泛诗性写作模式席卷而来,大有狂风喧嚣、波涛汹涌之势。一些码分行文字的人一夜之间就被网络和媒体忽悠成了“著名诗人”,甚至还冠以“大师”的头衔。而像杨然这样早期的先锋诗人却趋向沉稳的创作期,我们依然可以读到很多大气、睿智、冷静,耳目一新的穿透之作。正是像杨然这样呈现在当代的某种程度上显得古典质朴的民族诗人,以其精致沉稳的汉语的声音,唤起人们直面人生的崇高本能。如果说当前的诗歌写作步入了泛诗时代,那么,杨然的写作风格自然是属于纯诗时代的。纯诗时代的诗人好比辽阔草原上的骏马骑士,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草原上享受着阳光和大自然;泛诗时代的诗人就好比高速公路上的跑车赛手,驾驶法拉利飞驰在公路上感受着极速的紧张和快感,你能因为骏马不如跑车快就断言骑士不懂追求快乐吗?你能因为跑车没有生命就咬定赛车手感觉不到驾驭之乐吗?显然,他们都很快乐!这两种感觉没有丝毫的矛盾。但我们也得承认,将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与“写诗的人”相提并论的确不妥。

当我们展读一面是才华横溢,痴心不已的诗人;一面是沉稳儒雅、教过数学、当着校长的杨然,光芒虽然没有泛诗时代的诗人那么耀眼夺目、咄咄逼人。我们却能够听到来自诗人内心剧烈的心跳,感受着诗人汹涌的情感波澜!平静的语词到了诗人的手中,仿佛一颗颗跳动的沸腾的心。诗人淋漓尽致地直抒胸臆,那内隐、复合的情感,以及诗意中飞扬着的、非凡的气势,牵引着读者的心,令人为之倾倒!

《杨然诗集》的每一首诗都是生命的礼赞、激情的歌咏、睿智的独白,是情感的丝线串连起珍珠般散落的事件。让我们追随这位泛诗时代的圣殿骑士驰骋的轨迹,在纯诗的疆域作一次曼妙的心灵之旅,同诗人一起演算一部现实与理想不对等的方程式,我们就会在韵语的背后“诗醉”一回。从这部语速延宕而又不失张力、情绪集中内敛、略绵密而肌理清晰细腻的《杨然诗集》中,我们不难发见:杨然是少数几个形成了自己鲜明语言风格的诗人,诗人旨在主张诗歌语言的革新,无奇异意象,只选取质朴、自然的人和物象入诗,素净大气的语言背面,充满诗人对生存本质的/诗性的体验。“诗性意义之于诗,恰如灵魂之于人”,通常意义上的“诗意”乃是一种因高贵而稀少的品质,但它同时却也有一种脱离世俗生活的涵义。把握“诗意”的一大困难,无疑在于其具有一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特点,以及在价值谱系上表现出的亦此亦彼的正负两面性。用捷克诗人斯卡塞尔的话说:诗人并不发明诗/诗在那后面某个地方/它存在于那里已经很久很久/诗人仅仅是将它发现。杨然就是这个“发现者”,诗人把持住了无形之“诗”的有形的存在方式,他是现代知识语境中抓捏“冷诗意”的圣手。

阅历和知识的积淀,给予了诗人独特的视角和不同常人的审美意念。从这个意义上来言,是诗人成就了一处处风景,风景成就了一批批诗人。千年的蓉城,以其沉稳的姿态叩问着千年的历史。走在载着厚重岁月的芙蓉锦江之畔,仿佛每一块城墙的背后都有一个驿动的诗魂,是杨然将久经洗练的沉寂与安详还原到了极致,当铅华褪尽,浮尘散落,一个品尝了世间的酸甜苦辣、智慧的英年诗人笔下的文字更富有神韵。于是,那些灵动飘逸的《寻找一座铜像》、《森林狂想曲》、《梦幻咏叹·太阳·土地》、《给唐人写首诗》、《从河这岸望过去,小麦仍然是青的》便轻轻地撩开了斜江村、大道义和铁扒寺的栅栏鱼贯而出,定格为杨然的诗路尘缘。

在春天我把眼睛画在风筝

跌得再惨总了却一个个心愿

终于看见一片片到达不了的远方

我知道结局仍然会留在原地

我把眼睛画在石头上,扔出去

使劲扔,使最大劲

呼呼呼打在阳光,很疼

打在草色打在花气,很疼

最疼是打在水的眼睛上

好去黑暗的深渊

谁敢摹仿呢,这果断的创伤

睁开并痛苦的底部

我把眼睛画在叶枝上伸进火里

看看什么是幻灭

什么是燃烧的风景

美妙的焚毁是怎么一回事

活着的灰烬又是怎么一回事(www.xing528.com)

最好让野鸟把眼睛啄去

向南飞向北飞都是同一条路

总是远方在折磨我

铁打的双脚总被传统的磁场吸引住

始终迈不出故园的牢门

灵魂却被异乡和异国呼唤苦了

感应野蜂行刺,计算云的行程

那么,虹与北极光便是新的故乡

我的眼睛分布在风里、水里与火里

眼前是自己看不见自己

这才华的瞎,灵感的聋哑者

浓缩为沉重的黑暗

在远方将如何富有?

无论风里、水里与火里

这风筝经不住粉碎的诱惑

总是跌得很惨的,跌得很惨的

在痛感最深刻触地的一刹那

我重归一切,也拥有一切

——《在春天,我把眼睛画在风筝上》

《杨然诗集》可不是要陈列在图书馆让人瞻仰的东西,而是诗人对一种最高美的向往和温情而坦然的表白,值得一读再读,玩味个中的真味与余韵。诗人这首《在春天,我把眼睛画在风筝上》是我最偏爱的一首。读这首诗时,我的心里总会交织着一些莫名的情愫,我仿佛看到:诗人拒绝一切喧嚣与低俗,把眼睛画在风筝上,我心飞翔。漂渺悠闲的生活,似在云之端。与云共语,共醉诗路尘缘!这首诗给读者带来了一种空茫亘古的意蕴,全诗充盈着悲剧色彩的壮美,意象和具象的交错几达匪夷所思的地步,沉重的肉身被诗人圆融的意境演绎得云淡风轻,立体感与空间感令人神往。每个句式和旋律均能舒缓神经末梢,使人情绪平伏,心境豁然开朗;尽管面对挑战和逆境、面对疼痛和困厄,仍能从容不迫,勇于面对,困难自然迎刃而解,从而完成生命本真的回归,步入“心素如简,人如淡菊”的境地,“我知道结局仍然会留在原地//我重归一切,也拥有一切”。而今往后,无论是在蜀都古道,还是在异域边塞,当我们仰望苍穹,看见一只只眨巴着眼睛、闪烁着诗情的风筝,我们都将认出,这是诗人杨然和他放飞的诗心。

波德莱尔认为:“诗不以真实为对象,它只是以自身为目的。一首美妙的诗可以使人热泪盈眶,但这眼泪并非一种极度快乐的证据,而是表明一种发怒的忧郁,一种精神的追求,一种在不完美之中流徙的天性,它想立即在天上获得被展示出来的天堂。诗的本质不过是,也仅仅是人类对一种最高美的向往。”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杨然的诗都是以自身为目的。诗人在诗的创作上,冲破泛诗时代窠臼,从纯诗时代的诗意中延伸出了诗人的现代情怀和情绪,而这也正是诗人诗艺探索的成功所在。因而,杨然的许多作品是不可替代、不可克隆的,如《寻找一座铜像》、《海之门》、《父亲,我们送您远行》、《东方恶之花·围观》、《下午:读马格利特一幅画》、《雪声》、《乡村最后的诗人》、《巨石和人》、《夜之瞳》、《唱海》、《千年之后》、《死后》、《二○五八年》、《写鹃的梦幻情歌》等等。当然,诗人的成功主要靠天赋。对于创作而言,每个诗人的灵感都不可替代,也不可能在其他人那里重现。诗歌的不可替代性是审美的更是精神的。我一直认为:“诗要有诗味,诗要有诗品。”而杨然的诗就像茶,就像酒,可谓有品有味。诗人在33年来的诗歌创作和诗学理论的探索过程中、创作出了一批典范性作品、创建了一个独树一帜的“杨然主义”诗学理论体系,他的这种尝试和探索也将给现代汉诗写作以新的发展和空间。

任何虚拟的奖项都不适合杨然。诗人的最高荣誉是他身体力行、孜孜不倦地在沉沦的圣殿里垒筑起了独属于自己的诗高地,打马而过,勋章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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