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心域的画布上评蓝紫组诗《与蓝紫的一场偶遇》
蓝紫绝对是个情绪工程师,她站在心域的画布上设计的词语盛宴是不可复制的。许多诗人的作品蒙上了名字就不知道是谁写的,而抹去蓝紫的名字,你仍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读蓝紫的诗,总感觉有种东西怯生生地扎进了骨肉,但那决不是古怪的异物,就像张弛有度的针灸,打通了人体的任督二脉,瞬间的痛、胀、麻、痒过后,是彻底的通透和释然。当诗人端坐黑夜、端坐痛苦的云端,把内心深处的缱绻虔敬地奉献给世人的时候,她也在不断地和自己邂逅,真正认识并试图超越自己。在诗人一咏三叹、几近绝望的嬗变过程中,你读到的不是女性的柔媚与和风细雨,而是蓄积在她生命意识里的闪电和风暴。
蓝紫就像一只哀怨的狐仙,独自在灯火阑珊处歌舞,衣袂飘飘、如泣如诉,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极具诗性张力,这样的张力在于意象乖戾及旋律起伏、在于字与字、词与词间跌宕、也在诗人和诗人身体力行的世界互为参差的缝隙里流淌。一旦读者进入被诗人诗化的境界,心底沉淀已久的复杂情绪会被重重搅动,或许你会感动莫名,或许你会痛哭失声,或许你会毫无头绪地狂乱迷惘。但绝不会装作无所谓地平静下来,低身吮吸尚不曾退隐的伤痕。
我时常以虔诚而感恩的心去与蓝紫相遇,去触摸她的诗歌。她很少像哲人一样摇头晃脑地思辨,而是以她不可预见的悟性和感知,引动行云流水般的诗思,明晰而又不流于平淡。初识蓝紫的诗,我以为那只是一杯清灵的白开水,当我把自己变成胖大海或者别的什么药草融入这杯水,与诗人在同一个杯子里浮沉,随着杯中物的慢慢膨胀,我渐渐品出了这杯水的滋味,那就是痛,除了痛还是痛。但痛苦也有它的美丽,痛苦也可以显露出一张可爱的脸。在这张脸的背后,我们尾随诗人“悄悄回到这个夜晚/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体里最纯净的一滴血/被四散的群风吹碎”。实际上,人虽然作为一个肉身存在于这个现实世界,但灵魂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蓝紫作为一个矛盾的复合体,她的灵魂和身体在现实与梦境中穿梭游离,沉重的肉身悲苦到极致,灵魂却开启惊悚之门层层飞升,欢乐到极致。真实的蓝紫和虚拟的蓝紫在悲与喜中觥筹交错。刹那间,你就不由自主从“有我之境”进入了“无我之境”,诗意地狂欢,尽管你干涩的眼帘早已泪光闪现。
天空被什么擦亮
在哪里,能找到这么深邃的背景
我仿佛看见
一只蝶的飞翔
仿若你萦绕的背影
我徒然伸出了双手
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拥抱不了任何激动(www.xing528.com)
蓝紫,这个冬季
我透过唐诗颓废的屋檐眺望
你离我到底有多远?
依然是古典与哽咽诘问的混合,依然是厌世与悲天悯人。无太大的异化与突破,无惊世骇俗与矫揉造作,但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诗歌。虽然我们希望我们可以通过诗来让人们勇于面对真正的自我,或者更深地了解自己的内心,通过这些暗示让他们明白真实的世界,或者释放被压抑的精神世界。然而那不可能,因为人们总是自以为是,他们永远无法摆脱在他们脑中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与时代精微的疏离,不断地追问自己:“你离我到底有多远?!”在找寻自己的路途上艰辛地飘零,把苦难当成文化的恩惠,用忧郁元素构筑贵族的城堡,流亡的诗人兀自在夜深沉的时候缝合被岁月的利刃切割过诗心,你会在《与蓝紫的一场偶遇》里战栗,甚至失语。
你说过,花是一种植物
没有眼泪与灰尘
没有我的苦涩与沙哑
我虔诚地种下,渴望它生根、发芽
长出蓝色的叶子
开出紫的花
画布上的手指纤细而透明,一个活脱的“花蕊夫人”跃然纸上。性灵的花卉换喻成一颗古朴、荒凉的心,在语言的神力中悸动。穿白色裙裾的诗人,将文字一次又一次带离它原始的意义,在月华如水的倒影里,完成了自己对自己的抒情,生命的暗流里顿时波光潋滟、般若飘香。尽管蓝紫一直没有找到消解苦痛的钥匙和方式,诗思魑魅而消极,但这也是压抑持续状态下的一声声低鸣,就像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天外之音。随着最后一声余韵的敛去,你感到一场虚幻的史剧刚刚落下帷幔。夜空是如此璀璨,以至于你觉得应该为从前忽略了它的皎洁和唯美而忏悔。时光仿佛在倒流,就停泊在你与蓝紫偶遇的路口,她依然坐在空旷的草地上,眼睛温暖而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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