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音乐经典《舞蹈组曲》-贝拉·巴托克

第38部　舞蹈组曲

贝拉·巴托克（匈牙利1881～1945）

★20世纪音乐史上的杰作

★匈牙利十大名曲之一

★一首近乎完美的乐曲

《舞蹈组曲》是一部富于联想和意象的作品，它借鉴了文艺复兴时代和巴洛克时代音乐的一些结构，运用了浪漫主义音乐的许多成熟的技巧，给人带来了新鲜的、从未听过的音乐感觉，令人叹为观止。

——法国著名小提琴家　卢克·伍德

20世纪前半叶继德彪西之后的3位大作曲家是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与巴托克，他们都是坚强的个人主义者，也是杰出的改革者。如果说斯特拉文斯基代表音乐的逻辑与精准，勋伯格代表打破调性的藩篱，跨入音乐创作的全新哲理，那么巴托克就代表了民族乐风糅合19世纪音乐思想所形成的强劲有力的表达方式。如果从音乐内容上划分，巴托克似乎又应当与斯特拉文斯基属于相近的派别，这两位大师的音乐都以民间音乐为素材，在创作中大量融入现代音乐的和声手法，造成一种“原始性的神秘色彩”，后人也将这两位大师的作品归于“原始主义音乐”范畴之内。

巴托克还可与穆索尔斯基并称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民族作曲家。在他的所有作品里，莫不充满匈牙利民族音乐的风骨精髓。他并非以发明或引用民谣旋律为能事，而是因为他诉求更深邃的内涵。既然身为众所皆知的人种音乐学巨擘——巴托克对民族音乐的学术研究已然载誉国际了，其祖国匈牙利的声音、节奏与音乐，自然成为他血液中的一部分，而他所欲表达的无非是此种真实未经稀释的思想。活跃于19世纪的大部分民族主义者，都擅用琢磨润色过的民谣体裁，巴托克却愿意正本溯源，回归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洪蒙时代所流传下来的民歌素材，他往往为这些素材加上由西方音乐主流推衍而得的形式。巴托克全然超脱于19世纪的公式之外，他变更奏鸣曲和其他形式以配合自己的要求，也以新潮大胆的方式运用民谣素材。

作为巴托克代表作之一的《舞蹈组曲》就充分展现了他在音乐上的诸种创新性尝试。在《舞蹈组曲》中，巴托克成功地运用了他所亲自搜集、整理过的匈牙利、罗马尼亚和阿拉伯的音调和节奏，重新进行创作，并且把这些民间音乐的因素和他精湛的富于独创性的艺术技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绘声绘色地展现了民间节日的欢腾场面，使这部作品成为20世纪音乐发展史上一部无法逾越的稀世杰作。

旷世杰作

KUANGSHI JIEZUO

《舞蹈组曲》是巴托克受布达佩斯市议会的委托，为纪念布达佩斯和奥布达3个城市合并50周年而创作的。这部巴托克第一次受委托而创作的作品于1923年11月19日由布达佩斯爱乐乐团第一次演出，由多那尼伊指挥。事实上，自1912年以后，由于舞剧《奇异的满大人》遭各方阻挠一直未能公演，巴托克放弃了再写管弦乐作品的想法，一停就是10年，是匈牙利政府的这次庆典活动和他个人生活中与迪塔·帕斯托莉的邂逅和相恋促成了这部杰作的诞生。

此曲由6个乐章组成。第一乐章到第三乐章是从中速到活泼的快板，它们组成了整个组曲的第一大部分。第四乐章是个慢板乐章，是整个组曲的中部。第五乐章和第六乐章又回到快板。此外，在第一、第二、第四乐章末尾和第六乐章中间，还穿插着一个固定的主题以及它的变奏。它是不同风格的各乐章之间的桥梁——这使我们想起了穆索尔斯基的《展览会上的图画》中“漫步”主题的运用。

第一乐章是一段中速的2／4拍阿拉伯风格的舞曲。整个第一乐章的音调，是以小二度的进行为特征的，主题的主要部分音域只有小三度，但是为这个简单旋律做伴奏的和声却十分别致。在第一乐章与第二乐章之间，出现了由小提琴演奏的匈牙利风格的主题，它的情绪明快，结构方整，是一个歌曲式的旋律。第二乐章是一首匈牙利风格的粗犷的舞曲，速度是很快的快板。这一乐章的素材不是真正的匈牙利农民歌曲，而是一种由城市通俗歌曲作者创作的匈牙利民间风格的创作歌曲。整个第二乐章始终是由一个三度跳进的音调组成的。第二乐章的配器和第一乐章有所对比，即始终由小提琴演奏旋律，弦乐其他各声部伴奏。管乐各声部只是重叠弦乐、加强弦乐各声部的力度。原来连接第一乐章和第二乐章的过渡乐段，又出现在第二乐章和第三乐章之间，不过，这里只用了这个乐段的补充部分，通过倒影和移位，最后停留在降b小调的主音上。

巴托克的《舞蹈组曲》以大家都能理解的音乐语言组织出一层生活中的诗意和人类感情中风流迷人的成分，风格严谨、规整，注重情感的表现与激情的发挥，力求用最直接的抒发个人感情的方式，来表达最有普遍意义的东西，因而能触动人们的心灵。

——荷兰现代舞团艺术总监　罗尔·沃林索尔

巴托克的《舞蹈组曲》善于将富有穿透力的民间音调巧妙地融入传统音乐中，而且管弦乐的效果也很丰富，尤其能以音乐绘声绘色地表现出人的欲望、性格、内心世界，因之具有强烈的感人力量，使之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乐曲之一。

——法国启蒙时代艺术团指挥家　德斯蒙德

第三乐章是活泼的快板。这个乐章是整个组曲中结构最完整、最具独立性的乐章。它是采用传统的回旋曲式写成的混合了匈牙利、罗马尼亚和阿拉伯风格的舞曲，回旋曲中部的主题是匈牙利五声调式风格。第四乐章是整个组曲中唯一的慢板乐章，表情标记是：非常安静地。这是一段由五声调式风格的持续音和弦与阿拉伯风格的无伴奏歌腔反复交替的音乐。接下去的第五乐章和第六乐章可以看作是一个乐章，组曲中最短的第五乐章实际上是最长的第六乐章的引子。第六乐章是前面各乐章主题材料的综合展开。这个乐章形象丰富、手法多样、结构庞大。在和声手段上，它综合运用了前面各乐章使用过的多种技法，特别是不同种类的调性叠置的技法。它贯穿在整个第六乐章中。

经典赏析

JING DIAN SHANG XI

民间音乐创作的里程碑

人们通常把巴托克的艺术创作分为两个大的阶段，而这两阶段的分界线，或者叫做“弧形的顶端”就是这部《舞蹈组曲》，这说明这部作品在他一生的创作道路中是起了转折作用的。从这一时期起，用匈牙利音乐学家萨伯奇的话来说，巴托克开始了“将民间音乐基本素材扩大和分裂，并取得了新的意义”的阶段。

在《舞蹈组曲》中，原始风格的曲调和高度发展的个性化的和声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表现出极其丰富的色彩。巴托克曾说：“在原始风格的曲调中是找不到与三和弦有任何刻板的联系的。没有这种联系也就没有这种限制，没有这种限制，也就是对于那些善于运用的人提供了更大的自由。正因为没有这种限制，才容许我们以最丰富多样的手法来润饰这些曲调。由此我们可以使用不同调性的和弦，有时甚至可以使用调性互相矛盾的和弦。”巴托克的这一段话，可以作为我们研究他的和声手法的一把钥匙。

19世纪末，民间音乐再度冲击专业音乐创作，许多作曲家先后不同程度地把本民族民间音乐的营养注入专业音乐创作中，产生了新的现代的民族乐派，而巴托克的艺术正是现代民族乐派的卓越典范。巴托克的道路，对于具有丰富民间音乐遗产的民族来说，尤其具有重要的意义。这样的民族，一旦将本民族的音乐传统和现代的科学的作曲技法相结合，是一定会产生出具有独特风格的专业音乐艺术的。像匈牙利的巴托克所做的那样，西班牙、亚美尼亚、罗马尼亚、巴西、墨西哥等这些具有独特民间音乐传统的民族，都产生了为世界乐坛增辉的作曲家和音乐作品。在《舞蹈组曲》中，巴托克不仅把匈牙利的民间音乐和欧洲的专业作曲技巧相结合，他还广泛地吸收多民族的民间音乐营养，这非但没有影响他的作品的民族性，反而使他的作品更加丰富多彩。在世界各民族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的今天，这也是我们要向他学习的地方。

巴托克的《舞蹈组曲》是形式与内容最完美的结合，乐曲对歌唱技巧的要求、声音美感的标准等都无一例外地说明了这点。旋律流畅、典雅，富有动感，有着更为深刻的内涵，充分体现出巴托克本人那独特的优雅、明朗和令人陶醉的单纯。

——美国著名乐评人　罗德里克(www.xing528.com)

巴托克在1928年所写的自传中阐明了自己的艺术理想：“用一种新鲜的尚未受几世纪创作影响的农民音乐的因素，去使专业创作的音乐获得新的生命。”巴托克实现了自己的艺术理想。他以自己的方式把东欧民间音乐和高度专业化的丰富的作曲技巧结合起来，创造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独特的巴托克式的现代音乐，它们在现代世界音乐文化中独放异彩，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热爱。巴托克做了一件“成功地联合起这两个分裂的世界”的工作。如果没有匈牙利丰富的民间音乐，就产生不了巴托克，如果没有帕列斯特利那到德彪西以至斯特拉文斯基的欧洲专业音乐，也同样产生不了巴托克。一手伸向民间音乐宝库，一手伸向欧洲专业音乐宝库，在这样的基础上，创造自己民族的新音乐文化——这就是巴托克的《舞蹈组曲》以及他的全部艺术对我们最重要的启示。

（鲍元恺）

音乐里的童年

在我听过的音乐里，有那么一种，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和它有一种微妙的默契，就像一个陌生的水果摆在面前，我只看到它的表皮，可是却能感知里面的甜味，预想到我会爱吃，无需考验，而且我知道得到它将是我莫大的幸福，真正的幸福是别人偷不走的，巴托克的音乐就是这样。

也许是舞蹈在作怪，一开始听《舞蹈组曲》，我并不十分清楚听到了什么，直到被那音乐带得要跳起舞来，你才知道那些舞蹈的音乐是多么让我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跳舞，更因为不知道我的舞步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一切都让我好奇，像是一场童话，我将它们写成了故事，可听得多了就发觉那不仅是童话，这一点令我很吃惊。穿插在童话里，我居然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真实：那一个个在太阳下独自跳皮筋的下午；和一群孩子在废弃的煤厂里一次次不成功的探险；月光下的小空场布满水洼，我们在那里玩“人贴人”，跳房子；我不小心踢落到湖里的小凉鞋；透明的，毛毛虫一样飞舞的杨树花，还有树干上所有的眼睛，它们盯着我看……那些曾经因为赌气、因为大意而被我丢在童年角落里的宝贝被拾回来了!它们就这样回来了，甚至没经过我的同意。

一直深深埋在我心里，只偶尔出现在我的眼神和手势里的童年，被巴托克复活。他又带着童年的我去了很多地方，看浓烈的南欧色彩，去阿拉伯的国度漫步，欣赏吉卜赛姑娘的舞蹈，总之是些奇妙无比的地方。比起那些普通的海滩和山峦，他好像更喜欢某个隐秘的小树林、神秘的古堡这种地方，有什么像《舞蹈组曲》里所描绘的地方一样诡异？我在敲击的节奏中感受飞翔，没有翅膀的时候就随着风游动，征服了脚下的黑森林和奇怪的山洞。

我，一个缓慢成长的女孩，一动不动地坐在狭小空间里，足不出户，却在神游大地。可他从没有因为这样神奇的威力而像个万能的大人物一样让我感到透不过气，他其实是那么轻柔、调皮，还经常怪模怪样地学别人说话，这时候，他就像一个无所不知、观看世界的孩子。我不能确定，有时他更像一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老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有办法把一个存在了那么久的世界变成我们第一次所见的样子，处处藏满惊奇，让我们去找，而他自己，就在这充满乐趣的世界里观察、玩耍，不因忧伤而哭泣，也不因爱而张扬，他把它们小心地藏进水里、镜子里和音乐里了。

记得一个诗人说：“至高无上的爱，存在于作品之外。”爱只是停留在作品的旁边，并不移植进去，就像塞尚的画，他一心面向大自然，能够抓住对任何一个苹果的喜爱，永远放进他所画的苹果里去。

音乐，是人类的第二语言，是人类的智慧结晶。巴托克给我们的，不再是查尔达什式的切分乐曲，也不是伤感缠绵的曲调。他已经回游到匈牙利民间歌曲和舞曲的源头，并以他自己的方式再创造。让我们用心去聆听，去体会音乐中无穷的意境。相信，世界一切的最美，尽在巴托克的音乐中。

（佚　名）

大师传奇

DASHI CHUANQI

巴托克1881年3月25日生于匈牙利的纳吉圣米克洛斯，6岁随母亲学习钢琴，9岁开始作曲，10岁登台演奏自作钢琴曲。1903年巴托克毕业于布达佩斯音乐学院，1907年任该院钢琴教授。1905年他与科达伊到农村采集民歌，开始从事匈牙利民歌的收集、整理、研究工作，并将研究范围扩大到东欧各国、北非和土耳其，收集民歌达3万首以上，并对民歌的结构来源作了科学的分析，写了三部论著和数篇文章，这对他的创作产生了强烈的影响，形成了以民歌特点为主，充满节奏活力与丰富想象的独特风格。

1940年，欧洲纳粹势力猖獗，对政治风吹草动极其敏感的巴托克，眼见纳粹如野火般的扩散为祸，而感到惊惶失措，遂流亡美国。他逃到美国之后，哥伦比亚大学提供给巴托克一个职位，他便继续埋首于民歌的整理工作中。除了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固定工作外，巴托克一面作曲，一面举行了几场演奏会。名指挥瑟其·库塞维斯基也登门造访，以1000美元委托他撰写一首管弦乐曲，《管弦乐协奏曲》从而诞生，成为巴托克一部耳熟能详的作品。他为梅纽因创作《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也为爱妻创作《第三号钢琴协奏曲》。他也埋头为威廉·普瑞若斯谱写《中提琴协奏曲》。不幸的是，虽然美景在望，但他的健康却变坏了。1943年春天，贫病交加的作曲家终于在哈佛的演讲中病倒了，他连日高烧38度，当一位医生在医院里邂逅这位神情黯然的旧相识时，他简直不敢确认对方就是巴托克。随后，闻讯赶来的热心人得知作曲家患的是不治之症白血病，他们立即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尽可能地给予他来自悲惨世间的最后一片温情。可是作曲家显然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不相信任何事情，甚至对别人讲：“既然到处都是一个样，还不如回到水深火热的家园。”然而音乐家的愿望终究未能实现，最后于1945年9月26日卒于美国纽约。

巴托克的创作受里夏德·施特劳斯的影响较大，另一个则是匈牙利民歌。在欧洲，动人而又丰富的民歌首先使人想到的是俄罗斯，其次是东欧地区，特别是匈牙利。马扎尔民族早期曾在亚洲生活过，后来又受阿拉伯及土耳其音乐的影响，尤其是吉卜赛音乐，因此她的民间音乐极为丰饶。巴托克谢世后不到几年，就成了最常被人提及的现代作曲家之一。他的《管弦乐协奏曲》不仅跃升为流行曲目之一，也几乎让《彼德罗希卡》（斯特拉文斯基作）和《古典交响曲》（普罗柯菲耶夫作）瞠乎其后。

总的说来，巴托克的音乐给人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听这样的音乐，仿佛口中含着一枚风干的梅子果，尽管只剩下果核，它依然甘之如饴，令人不舍得把它吐出来。他的音乐不热衷表达感知性的东西，却表达了音乐以外的种种寓意。他晚年的那些弥留之语分明信守了他26岁时向盖耶许下的诺言：“如果我曾在胸前划过十字，那只是以自然、科学和艺术之名。”

悠扬清音

YOUYANG QINGYIN

巴托克的《第一钢琴协奏曲》首演于1927年7月1日法兰克福的国际当代音乐节上，指挥是威廉·富特文格勒。

第一乐章为有节制的快板，引子部分由定音鼓以弱奏反复一种节奏开始，接着圆号奏出另外一个旋律。展开部用以上的素材为基础，之后进入再现部。再现部先由乐队呈示，后来接以钢琴，最后进入尾声结束。

第二乐章为行板。此乐章为三段体，这个乐章的奇特之处是省略了乐队的弦乐部分，而打击乐的固定音型的节奏却像浮雕似的显现出来。

第三乐章为很快的快板，较自由的奏鸣曲式。由第二乐章不停顿地进入，开始时还是用固定音型的节奏，展开部用了赋格手法，遵循巴洛克传统，并有新的主题出现，再现部省略了第三主题，其他主题出现时亦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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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托克的《第二小提琴协奏曲》共分3个乐章。第一乐章为不太快的快板，奏鸣曲式。开始时由6小节竖琴的三和弦拨奏的引子导入颇具狂想曲风格的主题，这个由主奏小提琴奏出的主题，不仅是第一乐章的基础，同时也是略加变化后成为终乐章的基础。第一主题经过简短的发展，进入对比性的第二主题。

第二乐章为安静的行板，变奏曲形式，由主题与7个变奏组成。主题旋律是明显地带有民族风格、具有哀伤情调而又动人的旋律，最后，在高八度上重现主题，结束这个乐章。

第三乐章为很快的快板。这个乐章用了奏鸣曲式。其主题材料都源自第一乐章的主题，虽然节奏不同了，而且更为活泼，但只要注意听，便会发现一些内容似乎在前面听到过。展开部中有主奏小提琴优美的旋律。再现部的华彩乐段较短，然后进入高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