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 大地之歌
古斯塔夫·马勒(奥地利1860~1911)
★最具震撼力的交响曲之一
★马勒的绝笔之作
★欧洲十大交响乐之一
马勒这部“最个人化的作品”是交响乐文献中非常独特的一部。作曲家从中国的唐诗而不是他更熟悉的欧洲文学中找到了与自己心境契合的因素:对自然的体悟和热爱、对人生的苦难以及尘世生命短暂的慨叹。当马勒预感到自己的生命正接近终点时,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从这些古老的诗篇中得到强烈共鸣,并让其与20世纪壮丽的交响音乐融为一体,在表达悲观惆怅的情愫的同时,亦展现了极度的凄美之境。
——德国著名乐评人 莱昂内尔
据说,只有在马勒的音乐中,你才能听到交响乐团全部可能的威力。作为卓越的维也纳交响乐大师行列中的最后一个,他的交响曲在形式上具有构思宏伟、规模庞大的特点,只有巨型的交响乐队才能演奏。在风格上,他力求发展维也纳古典交响乐的传统,作品形象鲜明,题材渊源于维也纳民间风格音乐,而且,除《第一交响曲》外,他的交响曲都加入了人声合唱,大大丰富了交响乐的表现力,对20世纪音乐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作为晚期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之一,马勒深受贝多芬、瓦格纳、布鲁克纳的影响,其创作源泉常来自传统的艺术遗产与奥地利民歌,其作曲技法已预示了20世纪作曲家所要采用的各种基本方法。马勒的音乐是与人生密切相关的,他把对整个人类美的希望、人生的思考都融入了音乐之中,并企图用宏大的效果与纪念碑式的雄伟来精确地传达他的博爱思想。他的音乐打破了西方音乐的表述方法,将当时西方的时代精神很好地表达出来,那就是焦虑、彷徨和过分的敏感。然而最宝贵的是除了以上这些情绪之外,马勒还将希望写进了音乐之中。他本身所具有的宗教感与对人类的爱,引导他为人类找到一条出路。他用自己的人格与内在的朴素而又真诚的爱为我们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精神避难所。
在西方的作曲家中,马勒是唯一与中国古典文学有着某种神秘渊源的一位。他根据中国唐诗的意境创作的大型声乐套曲《大地之歌》是东西方文化交流、融合在音乐领域留下的不朽结晶,是享誉世界的精品。作为马勒最重要的作品,《大地之歌》有着中国古诗的凄伤、哀婉,深具哲学构思和幻想意味,可谓诗与歌的完美结合。不绝如缕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旋律线,因为有饱满的和声的支持而更显丰富、更有力量。
马勒是一个智者,他看到了藏在诗句背后的哀伤、柔弱之美,又以一种深入而又纯粹的方式,让听众丝毫感觉不到这二者之间的矛盾和差异,遂使《大地之歌》成为西方音乐史上绝无仅有的交响乐经典。
旷世杰作
KUANGSHI JIEZUO
《大地之歌》共6个乐章,歌词分别来源于7首中国唐诗。第一乐章“尘世苦难的饮酒歌”首先以大地开始,乐曲一开始就充满悲壮之情,“生是黑暗,死也黑暗”的唱词多次出现,最后以悲苦无奈告终。在这里,大地的永恒和人生的苦短有极强对照,马勒接受了“不要天堂,只要大地”的信念后,感受到生命价值的失落,更感叹人生短暂的悲壮情怀,这一乐章的歌词源自李白的《悲歌行》。
如果说第一乐章是悲,那么第二乐章“寒秋孤影”就是怨了。此曲虽然具有普通交响曲的慢乐章性格,但是却并非形式音乐,而是一种内容很深的诗。悲凉的木管和凄苦的女中音演绎着辛酸、忧伤的情绪,催人泪下,但是马勒还是希望爱情的阳光能晒干痛苦的泪水!乐曲结束在疲惫、怅惘的气氛中。最近国内学者确定歌词源自钱起的《效古秋夜长》。
第三乐章“青春”是一首青春的颂歌。在悲苦的人生旅途中,青春总是美好的,年少轻狂、饮酒赋诗的豪迈让人感觉心旷神怡。音乐表现了马勒对美的追求和向往,以及借酒消愁、设法逃避尘世的一种厌世思想。原诗是李白的哪首诗还有待考证。
第四乐章“美人”源自李白的《采莲曲》。这是爱情的诗篇,在春光明媚的景色中充满无限的遐想。中国风味的木管旋律与歌曲互相交缠,乐章末尾则留下了神秘的大提琴与竖琴的泛音。
第五乐章“春天里的醉汉”是酒的篇章,这个乐章以音乐华美而著称。古典音乐中有很多能和酒联系在一起的篇章,比如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如酒神般的癫狂。这个乐章能让你感受到马勒在这首曲子中借酒消愁、逃遁世俗的态度。
第六乐章“告别”是整部作品的重中之重,也是全部6个乐章中最长、最优美的音乐,甚至可以说是马勒对现世的告别。这是一首悲观主义者对现世的厌倦、对彼岸的憧憬和赞美大地的最后颂歌。这里的歌词用了两首诗,分别是王维的《送别》和孟浩然的《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至》。只有在这里才体现出马勒对“不要天堂,只要大地”的豁达!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宿命,但是这里已经不是对死的恐惧了。马勒在《第八交响曲》之后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以前所有的预感马上就要变成现实,这反而让他更加充满了矛盾——惧怕死亡却又渴望死亡。对生命的眷恋,人与自然的和谐,从早期作品中对死亡的恐惧到这里对死亡的豁达,从对天堂的追寻到明白人最终还是归于大地!在乐章的前半部分是对爱、永恒和生命的美好追忆,连接两部分的是长长的间奏,这长长的连接部由英国管凄伤的独奏行进,然后是离别尘世的哀叹,最后的结尾是马勒自己写的歌词,而终结是在一连串的“永远”中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此刻就如同圆寂的高僧般,不带一丝痛苦地进入极乐世界。
经典赏析
JING DIAN SHANG XI
旷野上的呼声
马勒的《大地之歌》使我想起在我这些年幽微的记忆中不时闪烁的一个词:旷野呼告。或者说在马勒的音乐中我看见了这个词,重温了这个词所链接的一系列形象,或者对于我来说,马勒的《大地之歌》就是旷野呼告。以前我相信有这样的呼声,在心灵中听到了它,现在它就在我身边,我的耳朵听到了它。
然而,在又聋又哑的上帝面前呼喊的音乐家只有马勒自己。詹姆斯·列文说马勒终其一生都在写着同一部作品,这同一部作品指的就是对个体存在始终如一的追问,它贯穿在马勒的所有作品中。一位朋友告诉海汀克说,他去音乐会听马勒的《大地之歌》交响曲,他坐在那里,一直从头哭到尾。海汀克叫道:“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音乐吗?我们是去进行精神分析治疗吗?我当然是马勒的热心崇拜者,但有时我担心人们过分沉溺于这种音乐是由于误解。”什么是音乐,什么是误解?人们确实从音乐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激情,它就埋在自己心底,自己无力表达,甚至不敢注视,害怕它会将自己引向疯狂和毁灭。当人们发现这种不能言说的痛苦被表达出来时,还有什么样的堤坝不能被这悲喜交集的泪水摧毁?
就马勒个人来说,《大地之歌》是告别世界的安眠曲;对西方浪漫音乐传统来说,这是歌曲交响化和标题音乐发展的最高成就;对世界文化来说,《大地之歌》象征着东西文化精神的交流与沟通。
——著名钢琴家 马切伊·皮库卢斯基(www.xing528.com)
在音乐史甚至是整部艺术史上,马勒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物,他一生留下无数传世佳作,那首《大地之歌》正为艺术界放出万丈光芒,至今为止仍鲜有能出其右者。乐曲所表现出来的音乐灵感简直是一个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水源,随时随地都有甘泉飞涌,飞涌的方式又那么自然、安详、轻快、妩媚,从而为19世纪的音乐艺术形式树立了一座光辉的纪念碑。
——爱丁堡国际乐团团长 达德利
马勒是一位深入到人类不敢涉足的险境、在旷野里作为上帝的质问者和命运的反抗者、与上帝和命运对峙的人,他返回人间后对人们讲述着自己的亲身体验。这位勇敢者为了说出我们难以想象的雷电轰鸣和亘古沉寂,他动用一切身体的、本能的、直觉的、记忆的、认识的各种因素,使我们感受到那压倒一切、冲破界限以及平衡、理性的极端体验。他的作品的长度也一样,是被他巨大的内容撑开的:两分钟之后,他的乐思才刚刚展开,我们听到那些宽广的音符伸展开来,慢慢落下,就像在《大地之歌》的第四乐章,最后的离去持续那么长,是如此恋恋不舍,如此渴望抓住最后一刻。有些人说他的一生在《大地之歌》中获得了大团圆,而实际上这是与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和贝多芬的《合唱交响曲》完全不同的结局,没有欢乐颂,只有一个为自我存在奋斗了一生的个人离开人世时的恋恋不舍。
就在临死前,伯恩斯坦说:“离开人世的最悲哀的事情之一,是再也听不到马勒的《大地之歌》了。”我想活着的人们可以对自己说:活在人世的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是可以反复聆听马勒的音乐。
(雷武铃)
我喜欢的《大地之歌》
不再敢自称是马勒迷了,因为已经多年不听《大地之歌》,虽然曾经笃定那是今生的最爱,也许那是青春期对马勒的误读吧!那时我看见人生的所有悲哀和苦闷在他的音乐里声嘶力竭地撕扯和打滚,好像见到了救命恩人,恨不得拜倒在他的足前,或者干脆把自己的魂魄塞到他手心里。依我看,他才是当年的“愤怒青年”,将真血真肉打碎了在音乐里绽放,孤独和绝望漫成一片豪华,同时跟美丽的旋律扶摇直上,比现在那些哭嚎着的摇滚乐更有杀伤力。我知道,不论我的情趣和心情多么古典,马勒的血气和动荡永远像甜蜜的毒药,在漫长的思念和隔离之后,仍能让我因之颓唐、战栗,昏然不醒。
仍然不可救药地把《大地之歌》列为最喜欢的交响曲。你听那黏稠忧郁的琴声,当真是马勒啊,气质如同幽谷之兰,霸气鬼气都在,声音又漂亮得醉人,什么叫“磅礴”,什么叫“氤氲”,大概这就是了。那富丽的管弦乐声一如既往,费力地跨着八度向高处攀爬,然后撕裂、捣毁,把残余的美丽冲洗干净。精简成钢琴上的敲击后,音响一下子变得清空新奇,那线条冒出不规则的轮廓和尖角。虽然华丽仍在,可是内声部一片神经质的离乱之音,好像一把碎琉璃在万花筒里转,让我想象着,感动不已,总是想到“魂兮归来”,叹息和怀念在怀里依偎生热。马勒的歌曲能让我如痴如狂。我在冬天的风里兀自沸腾全身骨血,听着六首歌组成的《大地之歌》,只听到那燥热的音乐却配合着哀婉的歌词,这个世界于是颠颠倒倒地现出荒诞的色调,让人没有办法,只好被“感动”。细细追寻音乐跟歌词之间的联系,可以看到敏感的马勒对诗歌的独特感觉。
对我来说,犹太人马勒的音乐和他这个人浑身都是文学的质地。他自己的生活就像一首惨淡的长诗,源头是犹太人的艰辛生活和伤感、早慧的童年,中间备受排挤的指挥家生涯如同音乐中嘶哑黯淡的收尾,而他的死亡,倒像走向天国的豁然。著名的马勒传记作家拉格朗日曾经试图追寻马勒的童年碎片,比如他眼中的家、集市、教堂会所、学校,以及手足夭亡给他留下的创伤,这些大多可以在他的《大地之歌》中找到回应。据说这些印记对马勒有着象征性的意义,它们塑造了他看世界的眼光。他会很热烈、外向,也可以很安静,又可以在谈话中像个孩子似地笑出眼泪。他的性格充满矛盾,细腻的爱和偶尔的粗鲁有时伤人也伤己。
马勒的《大地之歌》就是一首意象繁复的诗,充满了暗喻和象征。不论今夕何夕,诗总会冷藏着乱世里的伤心。我读马勒的时候,他是那些充满细节的巨大交响曲;不读的时候,那魂灵暗栖某处,手指在钢琴上幽幽地敲打,引领我走进谜一般的梦幻世界。
(佚 名)
大师传奇
DASHI CHUANQI
犹太裔的音乐大师马勒1860年7月7日出生于波西米亚,他是一个酿酒厂老板的儿子。10岁那年,他在家乡举行一场钢琴独奏会,隔年,他被送到布拉格念书,但念了两年就因为身体虚弱而休学返家。1885年,一位听过马勒演奏的农场经理觉得他的天分非凡,便建议且带他至维也纳音乐学院接受钢琴指导,但他在获得学校钢琴比赛的冠军后,反而想转往作曲方面发展,同时也在维也纳大学修读哲学课程并私下研读布鲁克纳的文章。两年后,他在学校一面教授钢琴,一面在为他的第一个作品写剧本,而这第一个作品就是《悲伤之歌》。
马 勒(1860~1911)
马勒是个勤奋的音乐家,除了忙碌于乐团与剧院的指挥以外,其余的时间均用于作曲,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他的指挥生涯是从1880年在奥地利北部的小剧院开始的。1883年至1885年他又换到另一个地方,在这里他与一位女歌手有一段没结果的恋情。他黯然离开后到布拉格工作,这时他还为这位歌手女友写下一组歌曲,连歌词也是他写的。而在布拉格时,他演出莫扎特及瓦格纳的歌剧深获勃拉姆斯的赞赏。在31岁时马勒便担任了汉堡歌剧院交响乐团指挥,之后又曾在莱比锡担任当时最负盛名的指挥家的助理指挥以及维也纳歌剧院的指挥达10年之久,而这10年是他一生中最灿烂活跃的时期。马勒大胆发挥他的独创性,促成了莫扎特、贝多芬和瓦格纳歌剧许多具有历史意义的演出。他在歌剧指挥中对保守的陈规俗套进行了斗争。在10年的斗争中,马勒不断遭受反对派的阻挠与打击,终于不得不离开维也纳歌剧院。1909年他获聘为纽约爱乐交响乐团指挥,同时也指挥大都会歌剧院。后来他因为心脏病加重,1911年2月回到故乡。同年5月18日因心脏病而导致严重的血液感染,马勒在维也纳与世长辞,安葬在格林青格公墓。
马勒对前辈音乐家非常尊重。1875年,著名交响乐作曲家布鲁克纳的《第三交响曲》初演,当时的布鲁克纳还没有后来那样大的名气,乐队成员并不十分欣赏交响曲的作者,故整场演奏充满了“敷衍了事”的味道,初演的失败也就可想而知了。演出过程中,观众的嘘声四起,口哨不断。最后,台下的听众仅剩下25个人。当时年仅17岁的马勒,就在这25个人中。演出结束时,他们起立鼓掌,向布鲁克纳表示祝贺。
马勒的交响乐气势磅礴,使这一音乐形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宏大。在交响乐发展史上,马勒是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物。他的交响曲,100多年来一直上演率极高,有人甚至认为马勒是继贝多芬之后最伟大的交响乐作曲家。但很多乐评家认为,马勒的作品虽然宏大,却处处渗透着悲观、厌世的情绪,每首交响曲都像是悲歌。这一说法不无道理,音乐的确是作曲家本人世界观的一种反映,马勒的一生并不顺利,而是充满了坎坷、失意与不幸。他与弗洛伊德的友谊,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命运多舛的马勒,被生活中的种种苦恼所折磨,为此他求教于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当时,正是弗洛伊德的理论遭到人们误解的时候,弗洛伊德对于有人前来求教,自然喜出望外。两人谈得十分投机,弗洛伊德发现,马勒对于精神分析学的原理,竟能够十分迅速地予以领会,这使他惊讶不已。
目前现存的交响曲中最长的几首都是马勒的作品,他的《第三交响曲》便有6个乐章,而第一乐章就有45分钟长。《第八交响曲》有“千人交响曲”之称,因为当时在慕尼黑首演时台上就是这么多人。
悠扬清音
YOUYANG QINGYIN
《复活交响曲》是马勒《第二交响曲》的别名,作于1890年至1894年。c小调,共5个乐章。第四乐章采用其歌曲集《青年的魔角》中的一首歌曲《原始之光》,第五乐章以女高音、合唱与乐队谱写了德国诗人克洛普施托克的诗篇《复活》。作者与德国音乐家彪罗相处友善,曾将此曲的草稿交彪罗过目,受到热情鼓励。作者写末乐章时,苦于不得要领。1894年彪罗逝世,作者在葬礼上听到《复活颂》的合唱音调,蓦然领悟,顺利写成末乐章,故名全曲为《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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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交响曲》是马勒交响乐作品中编制最小、结构最简单的一部,与第二、第三交响曲并称为“少年魔角交响曲”,歌词和主题旋律的一部分均取材于《少年魔角之歌》民歌集。这部民歌集所描述的内容,包括中世纪的传说、30年战争和7年战争中神怪、讽刺的故事,主角不是在炼狱中受罪的人,就是饱受饥饿、等待枪决或被放逐的人。这些故事令马勒激动不已,他似乎在这部民歌集中找到了自己的根。这部乐曲采取了将重点集中于第四乐章的形式,在主题性上也将前面的乐章与第四乐章保持了关联,运用诗与音乐表达出天堂的喜乐。而且这部交响曲的管弦乐编制规模比以往的更小。从外表上来看,乐器编制中没有使用长号或土巴号等音响沉重的乐器,因此具有水彩画般的淡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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