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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学诗》:宋真宗的古人读书生活

时间:2024-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这句话是出自皇帝的“金口”,是正儿八经的《劝学诗》的一种。是的,这确实是一位皇帝即北宋真宗赵恒所写,收在《古文真宝》一书的卷首,原文叫《真宗皇帝劝学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不管宋真宗的《劝学文》在鼓励天下读书人应举取功名方面有多少消极作用,但它客观上使宋代读书人的读书劲头更大了,虽然这种读书带有强烈的功利目的。

《劝学诗》:宋真宗的古人读书生活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一句话,是以前读书人的口头禅,有时人们开玩笑时也会用这句话互相调侃。但是,如果我告诉你:这句话是出自皇帝的“金口”,是正儿八经的《劝学诗》的一种。你恐怕就要不相信了。是的,这确实是一位皇帝即北真宗赵恒所写,收在《古文真宝》一书的卷首,原文叫《真宗皇帝劝学文》: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以皇帝向士人鼓吹读书做官,真是够坦率的,比起唐太宗那句名言“天下英雄入我彀中”更加明白,更有号召力。读过《儒林外史》,对“范进中举”故事熟悉的人可以体会到宋真宗的这首诗一点也不错。因为生活社会中的人总是“趋利避害”的,既然朝廷提倡大家去读书去应科举,有了功名就有了一切,那么广大老百姓当然是“翕然从之”了。所以“君看为丞相,必用读书人”成为人人熟知的诗句。所以,当代有的教育史家评论宋代文化时说“科举支配学校”是宋代的一大特点,两宋读书人之多在中国历史上是空前的,宋代读书和科举已结下不解之缘。宋人洪迈的《容斋随笔四笔·卷五》里谈到,饶州风俗,“为父兄者,以其子与弟不文为咎,为母妻者,以其子与夫不学为辱”。从中央官学的国子学、太学到地方府州军、监和县设立的学校,以及书院、私塾,从京城到边远地区,无不强调读书应举,许多名儒硕士也到处讲学,蔚为壮观,极一时之盛。譬如宋代的太学生生活非常清苦,简直就像吃素的和尚,所以有“有发头陀寺”的雅号。但人们都愿意进太学,太学名额有限,每年补选一部分学生,待补选时,人们往往趋之若鹜,特别在南宋,参加补选的士人,动辄有上万人,竞争非常激烈。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要进太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因为太学的课程和科举考试要求完全吻合。此外,太学地处京畿,既有名师授业,又可获得考试的最新信息,而最重要的是参加考试的名额多。宋代参加考试由州郡解送,一般数十人解送一人,而太学生则每十人中送三人。关心当今教育的人,只要看看全国名牌大学和省市一级重点中学为何门庭若市,就会明白当年宋代为何大家争上太学的原因。经历过当今高考激烈竞争的学生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情景往往有怨言,而考上大学的人也往往心有余悸地回顾那“黑色的七月”,但是如今的学生比起宋代来真是幸运得多,那时才可谓真正的“独木桥”。然而,宋人依然读得有滋有味。北宋诗人晁冲之有首《夜行》诗是这样写的:老去功名意转疏,独骑瘦马取长途。孤灯到晓犹灯火,知有人家夜读书。这是讲荒凉的村落也有人在读书,唐代名臣、书法颜真卿《读书诗》写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他描绘的情景只有到宋代才真正成为每一个士子的座右铭。宋人朱长文写过一篇文章《学校记》,讲到苏州“虽濒海裔夷之邦,执耒垂髫(种地的小孩),孰(谁)不抱籍缀辞以干荣禄,褒然而赴诏者,不知其几万数”。说明沿海地区读书盛况空前。

宋代科举远比唐代公正,选拔了不少贫民子弟进入社会上层,这也促进了教育特别是乡塾村校的发展。例如宋代著名人范仲淹欧阳修等都是从社会底层考出来的,他们父母虽或为官,但远不是贵族。北宋初年政治改革派的先驱王禹偁,小时候是“磨家儿”,家里较穷,后来“总角之岁,就学于乡先生”,在乡先生教导下最后得以登进士第,真宗、仁宗两朝名臣吕蒙正、张齐贤、王随、钱若水等小时候曾经跟随洛中乡先生郭延卿学赋,最后才考上进士。有名的“宋初三先生”孙复、石介、胡瑗是中国教育史上的名人,他们以私人讲学著称,他们的学生出去应举,大多能考中,成为一时美谈。

到了南宋,入乡塾读书的人越来越多。著名词人张孝祥考取状元,他十八岁居建康(今南京)跟从乡先生蔡清宇学习,这位清宇先生的弟子有百数人之多。当时有位永嘉人叫陈鹏飞的,“自为布衣,以经术文词名当世,教学诸生数百人”。福建侯官有位古灵四先生的弟子多达上千人。(www.xing528.com)

在这种社会风气下,不但父兄师长督促自己的子弟读书,如上所述连母亲妻子也督促自己的儿子丈夫读书,北宋与王安石同科考上状元的杨寘的母亲自己也能读书作文,她教育两个儿子杨察和杨寘念书,非常严格,儿子们读书作文稍微不符合规矩她便要动手打。大儿子杨察参加省试,考中第二名。当报告消息的人来到她家时,她还睡着,听了消息以后,非但不高兴,而且发怒,转过身来向着墙壁说:“这个小孩没出息,让别人压住了,使我丢面子。等到二儿子考,一定压住别人。”杨察到家后,母亲很长时间不跟他说话。后来小儿子杨寘果然考中状元,她才高兴起来。可见,读书做官出人头地成了每户人家光宗耀祖的第一要事,也是乐事。

当然,金榜题名的人毕竟是少数,这种“乐趣”也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到。“读书者一生之精力,埋没敝纸渝墨之中,相寻于寒苦而不足”(黄宗羲天一阁藏书记》),“头悬梁,锥刺股”式的读书往往失去了读书的乐趣,也使不少人感到害怕,连陆游那样通达饱学之士也要教育他的子孙们:“家塾读书须十纸,山园上树莫千回。”所以实际上读书乐的背面还有读书苦。然而正像陆游所说的:“名场未捷宁妨学?史限虽严不废诗。”(《示子聿》)读书求功名确实是一件苦差使,但不苦何来甜?况且读书开始时苦,将来必定能化为乐。中国从古到今留名的文人学者哪一个不经历过“读书苦”的阶段!更为重要的是:宋代重视科举带动了教育和文化的发展,社会上形成了一种读书的风气,促进了各种文化事业的发展,就像唐代考试要考诗赋、书法等,在客观上促进了唐诗和唐代书法的发展一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宋代的科举比起唐代来要公正得多,平民百姓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处境。

不管宋真宗的《劝学文》在鼓励天下读书人应举取功名方面有多少消极作用,但它客观上使宋代读书人的读书劲头更大了,虽然这种读书带有强烈的功利目的。因而把宋代称为读书人的黄金时期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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