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英勇抗战两周年：凯丰文集

中国人民英勇抗战的两周年

中国人民为自己民族的解放和独立，反对日本法西斯侵略者的英勇抗战，已经进行了两周年。中国的抗日战争不仅是中国民族解放战争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自卫战争，而且也是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战争历史上最伟大的民族自卫战争。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解放运动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被侵略的国家和被压迫的民族能够像中国一样，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反对外国侵略者，进行这样长期的战争与外国侵略者作战，而且在战争中表现这样伟大的力量，表现这样不可征服的力量。

一个有四万万五千万人民和一千一百万平方公里领土的巨大的国家，一个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民族，曾经长期地受尽帝国主义侵略者的欺凌和剥削、压迫和宰割，现在高举起了保卫祖国争取中华民族独立解放的抗日战争。在中国民族解放战争的历史上，在对外战争中曾经有过1840年的鸦片烟战争，1860年的英法联军之役，1894年的中日战争，1900年的八国联军之役及因满洲事件而引起的1932年的上海战争，这些是在中国对外战争的历史上几次较大的战争，但是在这些战争中都因为中国遭受失败，结果中途妥协订立不平等条约赔款割地而告结束。在这些战争中都因为当时中国的政府没有抗战的准备，没有坚持抗战的决心而遭受了失败，同时这些战争也都还是局部的对外战争，没有成为全国大规模的对外战争。正是因为在这些战争中暴露了中国的懦弱无能，守旧腐败，更加增长了帝国主义对中国的轻视侮辱，增长了帝国主义对中国的贪欲无厌。现在中国的抗日战争，是远远地超过了过去中国的一切对外战争的纪录。这一次抗日战争是全国的大规模的对外的解放战争，全国人民一致地团结，坚持抗战到底的决心，抱定抗战胜利的信心。帝国主义应当知道，不仅不受抵抗而取得中国土地的时期已经过去，而且像过去那样结束中国对外战争的时期也已经过去了。中国人民以自己的血肉和重大牺牲的代价来保卫自己国家反对日本侵略者，是要求得最后的胜利，达到中华民族的彻底解放。

中国抗战尤其有特别重要意义的，是在于反对世界反动势力在东方最野蛮的看门狗——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用这样卑鄙野蛮的战争，用这样大规模的侵略战争来进攻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国家。

这次战争不仅在中国民族解放战争的历史上是最大规模的一次，而且在日本对外的侵略战争历史上也是最大的一次。日本从明治维新后曾有过1894年的中日战争，1904年的日俄战争，1916年以参加世界大战为名进攻青岛之役，1931—1932年进攻满洲及上海战争。其中以日俄战争为最大的一次。在日俄战争中日本动员在前线的军队是13师团包括43万人，在现在动员在中国前线的军队（满洲不在内）是将近36师团包括将近100万余人。在当时日本全国的动员是110万人，在现在动员的已超过200万人。在当时日本的死伤是20万，在现在两年战争中日本总共的死伤约60万到70万人。在当时日本的战费支出是17亿日元，在现在两年战争中总共约用去90余亿日元。在现在日本动员在中国作战的飞机将近1000架，但日本总共只有2700架飞机，到1938年底止，在战争中损失的飞机是785架，1939年1月至5月损失138架，损失航空员是1064人。日本动员很大一部分海军封锁整个中国的海岸，参加沿海和沿江的战斗。在两年中日本损失将近150艘军舰和运输舰。日本在侵略中国的战争中把自己的现金和原料的积蓄都用枯竭了。日本在侵略中国的战争中是不会有前途，想成为中国的主人是不可能的。虽然日本是东方的一个强的帝国主义，军事技术优于中国，但是在中国人民坚决地抵抗之下，日本帝国主义受到了严重地打击，毫无疑问日本的力量是在向下降落，而中国的力量则在向上发展。

然而这并不是说中国人民在战胜日寇的前进路上没有最大的困难。不是的。在我们战胜日寇的前进路上，还有许多严重的困难，要求中国人民要用更加百倍的毅力来克服这些困难。当我们纪念英勇抗战的两周年时，我们回忆两年来所经历的英勇斗争和艰苦路程是如何地令人兴奋。我们应当冷静地仔细研究这两年抗战的经验和教训，应当光辉地发扬两年抗战的英勇精神，应当清楚坦白地认识我们的困难，应当勇敢地艰苦地克服我们的国难，以继续坚持抗战，求得抗战的最后胜利，达到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建立民主自由幸福的新中国。

一、中日战争的特点

当着我们研究两年抗战的经验和教训时，首先我们认识中日战争的时代性及其特点，对于我们了解中日战争中所产生的全部问题是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因为中日战争的特点及其所处的时代性正是决定中日战争的性质及其发展前途的出发点，同时也是确定中国抗战所应采取的对内和对外政策的基础。这次中国抗战所处的环境与过去中国历史上一切民族解放战争不同，与欧美各国历史上的民族解放战争也不同。认识中国抗战的特点及其时代性，正是能够帮助我们去正确地认识中日战争发展的规律。

中日战争的特点，可以从两方面来观察：（甲）从中国和日本两国的关系上来说，中日战争的特点是什么？（乙）从中日战争对国际的关系上来说，中日战争的特点又是什么？

（甲）从中国和日本两国的关系上来说，中日战争的特点：

第一，最基本的特点，就是以自卫战争反对侵略战争。站在战争的一方面——战争的发动者是日本帝国主义。它所进行的战争是野蛮的侵略战争，非正义的战争，其目的是在灭亡整个中国，奴役整个中国民族，其目的是在独霸东亚，排斥列强在远东的权益；它所进行的战争是违反日本人民的利益，破坏远东和世界的和平；因此战争在日本方面是侵略的野蛮的退步的非正义的战争，这就必然遭受日本人民反对，世界爱好和平人士的谴责。

站在战争的另一方面——抵抗战争的发动者是中国政府军队和全国的人民。我们所进行的抗战是自卫的解放战争，非侵略的正义的战争，其目的是在保卫自己的祖国、自己的人民不受外寇的侵略和奴役，其目的是在维持远东和世界的和平；我们所进行的抗战是符合全国人民的利益，而且也符合于世界和平的利益；因此战争在中国方面是反侵略的自卫的解放的进步的正义的战争，这就必然取得全国人民一致地拥护，世界爱好和平人士的援助。

从这一个特点中就产生中日两国对战争的两个完全不同的政策。日本帝国主义为着进行侵略的战争，必然要实行一个反动的政策。中国民族为着进行解放的战争，必然要实行一个革命的政策。

第二，最基本的特点，就是以弱国反对强国的战争。日本是一个帝国主义的国家，是远东一个强的帝国主义国家，具有比较发展的工业和军事技术，经过长期的准备，并在中国保持有侵略的据点和布置有关间谍网。但是在帝国主义国家中比较起来，日本是一个弱的帝国主义国家。日本是一个小国，是人少兵少，财政困难，资源贫乏的国家。

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工业不发展和军事技术比较落后，但是中国是一个大国，土地之广仅次于苏联，人口之多为世界第一，物产丰富，粮食自给，地大物博，人多兵多。

从这一个特点中，我们就可看到中国抗战在开始的时候，必然要遭受严重的挫败。但是中国有着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伟大力量和必要条件，然而要求得速胜是不可能的。中国抗战必然是艰苦的持久战，经过中国自己政治的进步，力量的加强，在长期抗战中战胜日本帝国主义。

（乙）从中日战争与国际关系上来说，中日战争的特点：

第一，中日战争的爆发是与1937年下半年开始的资本主义新的经济危机同时进行。当着其它资本主义国家美英法逃出1929—1933年的经济危机而进入新的经济危机时，日德意并没有逃出上一次的经济危机，而把它们自己的经济在战争的基础上加以改造，因而它们在战争狂的过程中已消耗其现金准备和原料储藏，这将使日本进入更深刻的危机时期。同时日本在中国的战争，正在破坏广大的中国市场，使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商品没有沾染的余地，因而更加深新的经济危机，同时也就加深帝国主义在远东的矛盾，首先是日美、日英间的矛盾。

第二，中日战争的爆发不是在普通的时候，而是在新的帝国主义战争已经开始的时候，但是新的帝国主义战争的特点，正像斯大林同志所说，“还没有成为全世界的战争”，“带着片面的奇特性”。战争是由侵略国进行的，损害非侵略国的利益，首先是英美法的利益。而英美法却逐步退让，不断让步，一再向侵略者妥协，让日本占领外国资本在华的中心——上海，让日本占领英国在华南独占势力的中心——广州，让日本占领远东航线的要道——海南岛，让日本包围和轰击香港，让日本占领斯巴特莱群岛，让日本进攻鼓浪屿租界，让日本进攻上海公共租界，让日本封锁天津和汉口的英法租界。这样就必然加激整个帝国主义系统的矛盾，同时英美法的退让政策也必然放任侵略者纵容战争。

第三，中日战争的爆发不仅是存在一般的帝国主义国家，而且存在建立了法西斯专政的帝国主义国家。成立了侵略国集团，资本主义国家一切黑暗的反动力量都团集在法西斯主义的周围。这样就不能不加强各国无产阶级和人民反法西斯的运动，而这种运动正是给中国反对日本法西斯以援助。

第四，中日战争的爆发是在帝国主义重新重分世界，不仅以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国家为对象，而且也以欧洲的一些弱小的独立的国家为对象，因此在这些国家内不能不重新发生反法西斯民族解放战争为独立自由的正义战争。这样也就帮助着中国的反对日本法西斯的解放战争。

第五，中日战争的爆发是在苏联完成了第二个五年计划的时候，苏联力量的强大成为世界和平力量的堡垒，成为世界无产阶级解放的灯塔，成为被压迫民族解放的朋友。

中日战争的这些特点，说明中国抗战是处在一种复杂的国内和国际的环境之中。这种环境说明中国抗战有着战胜日寇的内部的和外部的有利条件，同时也说明在抗战中可能遇到许多严重的困难。

二、日本在两年侵略战争中所受的打击

两年来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使中日的力量之间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方面，这种变化就是指明日本向下降落的过程日益加激，日本的疲惫日益增加，而日本国内的矛盾也日益尖锐地对立。这样就使得日本帝国主义内外的困难日益增加，这样就更加证明全国人民所抱定的信念：“敌人在长期战争中将愈战愈难，愈战愈弱，一直到最后失败”（《中共六中全会的决议》）。

另一方面，这种变化指明虽然敌我力量的悬殊，但是中国能够支持长期抗战，中国能够在长期抗战中增长自己的力量，中国能够在长期抗战中改变中日力量的对比。这样就更加证明全国人民所抱定的信念：“我国在长期抗战中将转弱为强，转败为胜，一直到最后胜利”（同上）。

两年来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不仅一般地打破了日寇所夸耀的“皇军”的威力，不仅一般地打破了日寇“以华制华不战而胜”的阴谋，不仅一般地打破了日寇“速战速决”的企图，同时也不仅一般地打破了“恐日病”、“中国无力抗日”、“三天亡国论”的汉奸理论，而且在事实上证明给全世界的人们看：在两年的战争中，日本的力量降落到什么程度，日本如果继续两年的战争将要走到什么地步去。

中国两年的抗战给了日本什么样的打击呢？日本在两年的侵略战争中受到怎样的消耗损失呢？

第一，有生力量的消耗。卢沟桥事变一发生日本就动员八个师团增调平津，“八一三”上海战争发生日本又增调五个师团于上海，并开始动员东京以东的兵力约三十个师团。在徐州战争时日本动员在中国作战的军队一共是25个师团，在武汉战争及进攻广州时又增5～6个师团。在两年的战争中日本动员多少人员的补充，是没有确实的数字。因为日本始终没有宣布过。除卢沟桥事变第一次动员50万，第二次动员30万～50万大约知道的外，以后动员的详细数目就无从了解。这里或者是日本把动员秘而不宣，或者是把动员变为经常化，这两种情形都可能存在。但是这里不难知道日本动员的大概。在卢沟桥事变日本共有军队是36万～38万人，到1938年春据一些军事专家的估计约有100万～120万人。如果加上这时期在中国作战的死伤，那么这就是说在1938年春日本已动员了一百万以上的兵员。但是日本在中国的死伤，1937年7月—1938年7月的死伤是30万～35万人，而武汉战争到南昌战争的死伤是28万人，那么在两年的战争中，日本至少要消耗60万～70万的有生力量。据军事专家的估计日本的后备军是300万，最高限度能够动员到500万～600万人，到这种程度日本几乎要把壮丁都动员完了。而在中国两年的战争，日本已动员了可能动员的三分之一以上。照现在的情形日本的动员已超过了东京以东可能动员的兵力。以日本这样一个国小人少的国家，这样的动员已经是给日本很大的一个打击。无怪乎日本已感到兵员补充之困难，而在日本部队中夹进大批的伪军……，这更足以证明日本兵员来源之困难。

第二，战斗力的削弱。日本在中国两年的战争中大批的军事技术人才被消耗了，有较好战斗准备的部队也在长期的战争中逐渐消耗了，而补充来的是新兵，何况许多的师团是新编成的。这些军队既缺乏较有训练的军事干部，也没有较长期的战斗准备，因此不能不使日本军队的战斗力一天一天削弱下去。但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补来的兵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日本的农民。这些农民在战争中因苛重的负担、贫困的状况，在未加入军队以前，他们已厌恶战争，在强迫加入军队后，将使他们的愤怒情绪更加增长。这不能不影响日本军队的政治情绪和战斗力。因此使日本军队不得不完全依靠残酷的军纪、疯狂的武士道来维持，以及用空前的恐怖来镇压任何不满情绪、反抗情绪以及任何革命运动的象征。从最近日本军队的反抗运动，厌战反战，拒绝开拔，哗变暴动的事件中可以明显看出，同时也可从俘获日本士兵的家书信件中明显看出，在前线的战斗中为我国的将士所公认的事实，就是日本军队战斗力大大地削弱，无论战术的动作上，或者战斗的意志上都是大不如初期的战争了。列宁曾说：“我们俄国的国际主义者，照1905年—1917年的经验，懂得革命生长的标志最令人感觉得到的莫过于军队的起义。”日本军队中的反抗运动的增长，一方面说明日本军事力量的消弱，另一方面也说明日本革命运动的发展。

第三，财政经济的困难。日本在中国两年的战争费支出已用去90余亿日元，平均每天军费是1500万日元，单就临时军费一项而言，1937年总共临时军费是25.38亿日元，1938年临时军费是48.5亿日元，这两笔临时军费到1939年春已用完，1939年4月1日起至1940年3月底止的临时军费是46.01亿日元，总计临时军费是119.9亿日元。一般会计预算1937—1938年是28.72亿日元，1938—1939是35.14亿日元，1939—1940是48.04亿日元。

日本军费的庞大和预算的增加，以日本经济力量并不雄厚的国家，是万难担负得了的。单以119.9亿日元之临时军费靠公债维持的就占108亿日元。因此日本为筹足这笔战费，只有增发公债和滥发纸币之一途。日本公债增加的一般情形：

续表：

日本预计在1939—1940年内要发行75.92亿日元公债，将要打破200亿公债的记录。日本故藏相高桥曾说：“日本国债总额增至100亿元时，即将破产亡国。”而现在竟已超过200亿元，即是说已超过日本整个一年的国民收入，由此可见日本财政之枯竭。

公债发行急激的增加，影响公债市场的消化，而公债之购买，又以金融机关为中心，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走向加深通货膨涨（胀）。日本银行纸币的发行额1937年8月止总数为166亿日元，1938年8月止则增至307亿日元。但是日本的通货膨涨（胀）是在生产缩小的情形下进行的，这将使情形更加严重起来。日本的主要工业——棉织工业的生产很厉害地降低了，1939年1月较之1938年1月棉纱的出产减少37％，人造丝的生产1938年上半年只有1937年同期的30％。

棉织品和人造丝又是日本的主要输出品，因此不能不影响日本对外贸易的低落。棉织品的输出1938年较之1937年降低30％，人造丝的输出因抵制日货运动而大大地缩减了，生丝和丝织品共减少7530万元。输出的降低，不能不影响日本所必须的军需原料输入之缩小。1938年上半年从美国输入的废铁不及1937年同期之半，同时1938年夏季的几个月从美国输入的机器是值25万美元，而在1937年同期则为300美元。因此日本对外贸易的总额大大地缩减，1937年上半年的输入是223.8亿日元，1938年同期则为147.9亿日元；1937年上半期输出是159.8亿日元，1938年同期则为112.84亿日元，即是说输出的减低20％，输入减低34％。

输出的减低就引起入超的增大，因此就破坏对外贸易的平衡。而日本去年输出的40％为伪满，因此去年日本对国际纯输出额减少39.7％。全年入超将近6亿日元，加上大宗没有宣布的军火的输入，去年的入超将近10亿日元，这样就使得日本的存金大量的向外输出。在1937年8月日本银行共有存金估计约12.62亿日元。《泰晤士报》载1938年1月至8月日本输入美国3.46亿日元。美国商务部发表1938年8月至12月输入美国5.32亿日元，合计8.78亿日元。除此而外运往其他各国约3亿余日元。日本每年产黄金值2亿日元。因此日本在两年的战争中几乎把战前所存的黄金用尽。

输出的降低和现金的缺乏，影响输入的缩小，因而原料的饥荒和军事原料的缺乏。日本为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主要的原料铁、钢、铜、煤油、棉花等等都是依靠输入。战前的储藏，早已在战争中消耗了。

因为通货澎涨（胀）的急增，生产品的缺乏和原料的饥荒，就使得国内市场物价的高涨，在日本两年的战争中增发纸币将近一倍，而生产量则降低30％，必然影响物价的腾贵。据《东方经济学者》杂志1938年6月止东京批发物价指数增加30％，其中纺织品60％，金属80％。虽然零买物价的增加较之批发物价落后，但是也有很大的增加。据日本银行的统计最低生活费指数在一年中增长13％，燃料增加24％，服装增加31％，食品增加19％。

在农业方面因为日本没有现金输入磷酸盐，因此缺乏肥料，但是日本的农业没有人造肥料是不能希望有平常的收成的。1936年米之收获量为6730万担，1938年则已降至3410万担。同时因为动员兵役，乡村人口减少，抽去150万至200万的农民，使农村劳动力降低，因为日本军阀掠夺农村的骡马，在第一年战争中日本农村减少25％的骡马。

在两年的战争中，日本在经济方面受到的打击最为严重。虽然日本已经把自己经济转放在战时的基础上，但是战时经济并不能挽救日本财政经济的困难，而且只会加速日本财政的破产，加速日本的经济危机，这正如斯大林同志在联共十八次代表大会上所说：

“至于那些已经将自己的经济在战争的基础上加以改组的国家，如像日德意，由于他们的军需工业的加紧发展，所以还没有达到生产过剩的危机阶段。虽然他们正接近这个阶段。这就是说，当那些经济上强有力的非侵略国家将开始从危机时期摆脱出来时，侵略国家因为在战争狂的过程中，已消耗其现金的准备和原料的储藏，必然将要进入最深刻的危机时期。”

因此在两年战争所引起的日本的疲惫和经济的困难，不得不使日本统治阶级更加紧进攻日本工农劳动群众及日本殖民地人民的生活水准，增重他们对战争的负担，这样更加激起日本国内及其殖民地人民的反抗运动和革命运动。

第四，日本国内阶级矛盾的加激。日本军阀在中国的两年战争使日本工农劳动群众的状况极大地的恶化，使他们陷入死亡、失业、饥饿、贫困的状态之中。将近两百万的日本工农劳动群众被动员参加法西斯的侵略战争。他们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离开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被送到中国的火线上来，为日本法西斯军阀当炮灰。他们之中数十万的人已经在中国的战争中死亡了残废了，而日本军阀在国内的动员并未中止，还在继续地强迫征调壮丁。这就相应地加强了日本人民对战争的不满情绪，如逃避兵役，自己伤害身体，出征家属之索夫团，以及烧毁军事仓和工厂等等。

在中国作战的部队中，反战运动更是迅速地发展。初期的也多表现在消极地反抗，如厌战自杀，畏战潜逃及在火线上的自伤等等。但是从初期的消极反抗，很快地就走上积极反抗的行动，如在日本国内拒绝开拔，在中国的哗变和暴动。但是这些积极的反抗行动还都是带自发性，而缺乏有组织的行动，因此很容易被日本军阀镇压下去，而遭受失败。但是这种运动的发展，经过日本革命者的努力，必然要走上大规模的有组织的行动上去。

日本军阀对中国的两年战争，给予日本国内人民的打击是极大的。单以临时军费一项而论平均每人的担负额为171元，但这里还没有把普通会计预算支出计算在内。在甲午中日战争时每人每年平均担额是一元八角，在1904年日俄战争时每人每年平均负担额是五元八角。公债每人平均负担额为260元，公债利息每人每年平均负担额为13元。

不制造军需品的工业企业，已有数万家关闭，失业工人已达两百万，而工人的工作时间无限制的延长。在军事时期的藉口之下剥夺了工人的一切自由，就连工人的身体自由也受限制，而工人的实际工资却因通货膨胀和物价腾贵而降低了。

农民的状况也在恶化，马匹被征去了，直接税间接税都增加，而农民的剩余农产品又受政府的统治价格而强迫出卖，但农民所购买的日常必用品价格却比农产品价格的增长来得更加高。

知识分子自由职业者的状况也在恶化。日本军阀连日本国内最后一点自由主义的残余也被扫除，没有任何的民主自由，而大批的教授和学生经常地因不满战争而遭逮捕。

在两年的战争中，使日本国内阶级矛盾日益尖锐化，日本人民的反战运动正在发展，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也在加紧。一位欧洲的记者在观察日本战时的社会状况后，发表了一篇文章。虽然这位记者对日本社会的不安现状，作了一些掩饰，但他终竟不得不对日本的统治者和欧洲的帝国主义者提出这样的警告：“日本共产党的组织非常薄弱，它在社会上被迫得异常隐秘（密），连有经验的警察都不易找到他们的踪迹。初期的社会变乱一定是无组织的，自发的，像欧洲大战后的食粮风潮一样，到以后，社会革命的现象或会依着共产主义的路线渐见开朗，但这种革命，或许会遵循合乎日本传统及心理的道路进展，我觉得这方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侵略战争，不仅不能挽救日本帝国主义的崩溃，而且将要加速日本帝国主义的死亡，中国人民的坚持抗战和中国抗战的胜利，正是加速日本帝国主义的死亡的到来。

三、中国在两年抗战的力量的生长

两年来中国人民的英勇斗争，不仅给了日本帝国主义以严重的打击、消耗和损伤，因而使日本帝国主义的力量逐渐衰弱下去，使日本国内的矛盾日益加激，使日本帝国主义的崩溃更加接近，而且中国自己力量也在抗战中锻炼起来了，逐渐地加强起来了。中共六中全会在总结十六个月抗战的经验时曾对中国抗战作了这样的结论：“十六个月来的抗战，是我中华民族发展中的伟大历史事件，造成了我中华民族空前未有的团结和进步：长期受外敌压迫的民族抬起头来了，分裂的国家政权统一起来了，对立的党派携手合作了，互相斗争过的军队变成统一的国民革命军了，国家政治制度开始走向民主化了，穷苦的民众大批地起来参加民族解放运动了，在敌人后方空前规模的游击战争发动起来了，中华民族的英勇苦斗已为世界所同情所钦佩了。在抗战烈火中，旧的阻碍进步的和分裂国家的屏障是在破坏着，团结四万万五千万人民为一个统一力量的过程和民族自强的新生命是在生长着。”

中国两年的抗战，有些什么最重要的经验和教训，中国的进步和新的力量的生长达到了什么程度？

第一，在坚决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中生长了自己的力量。两年抗战的过程，正是中国力量生长的过程。中国要强盛起来，要自己的力量生长起来只有在坚决反对外寇侵略的斗争中才能求得，中国民族的独立解放只有在实行坚决地抵抗侵略者的斗争中才能求得。中华民族有抵抗外寇不可战胜的力量，在两年的抗战中完全证明了，一个向来被侵略、被压迫、被蹂躏、被侮辱、被屠杀、被剥削的民族，在反对东方最野蛮的最强的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中，表现了它有不可战胜的力量。

日本帝国主义者相信它在两三个月内就可以征服中国的梦想，由此打破了。资产阶级帝国主义者某些政客们相信日本的这种梦想，也由此打破了。

中国的亲日派恐日病汉奸为日本的这种梦想所恫吓，也由此打破了。

一向被人轻视的民族，一向被人看作没有抵抗力的民族，不能不使心怀这种成见的人们改变他们对于中国的观念，不能不使他们看到中国并不是没有抵抗外寇的力量，过去只是这种力量没有组织起来，没有发挥出来。

在两年战争中，中国力量的增长首先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军事力量的增长。

中国军队在抗日战争中锻炼和壮大起来了。原来缺乏训练和技术装备的中国军队，在抗日战争中受到了实际的训练，受到了战场的锻炼，在与技术占优势的敌人作战中学得了怎样去反对敌人的近代军事技术，并武装自己以近代的技术。

中国军队虽然在抗战中有很大的牺牲，但是由于中国人民对于保卫祖国的热烈参加，有源源不断的新兵补充，在数量上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日本帝国主义企图消灭中国主力军队的目的始终没有达到。中国主力军队始终保存着，而且正加强着。

中国军队在两年的抗战中，不仅数量增加，而且质量上提高了，战斗力提高了。无论在相对的意义上或绝对的意义上中国军队的战斗力都是提高了。在相对的意义上说，即是在日本军队战斗力削弱的条件下，相对地增加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在绝对的意义上说，即是中国军队本身的战斗力较之抗战以前或初期抗战的时候也是提高了。(www.xing528.com)

中国军队的政治意识增强了和政治工作改进了。在两年的抗战中提高了军队对国家民族的观念，增加对国家民族的认识，改变过去中国军队当作个人工具的传统观念。一个被压迫民族的武装部队没有强烈的民族观念，要进行真正的民族自卫战争是不可能的。由于部队新的成分的增加，即是从抗战动员中来的工农成分的补充，由于战地的实际经验与其他部队的影响，以及由于政治工作的改进，军队与人民的关系更加改进了，军队精神上的团结，官兵的关系也有了改善。

在两年的战争中，实际作战经验给与（予）军事指挥的改进以很大的推动，在战略战术上有了很大的进步，战略上的机动增大，运动战的开始采用，以及在战术上军事技术的提高。

中国军队原来是炮兵很弱而且完全缺乏机械化部队，在抗战中炮兵增强了，机械化部队开始在建立。

中国原来是空军很少很弱的国家，但是在这次抗战中空军表现了英勇的战绩，屡次击败日本空军。虽然今天中国空军的数量还较日本少，但是中国空军的战斗力以及空军将士的英勇牺牲精神，则较日本为优。

在敌人后方游击运动的发展和抗日根据地的建立。在两年中由于日寇的进攻以及敌我力量的悬殊，我们暂时地退出了一些省区，损失了许多的大城市和交通线。但是在这些退出的省区内敌人始终只能占领交通沿线及较大的城市，而广大的地区和人民则仍在中国政府和军队的控制之下。在这些区域内发展了广大的游击战争，并建立起一些抗日根据地。在华北在江南在广东以及在黄河长江之间的广大地区都发展了大规模的游击战争，坚持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配合全国的抗战。在这些区域内组织和武装民众，摧毁敌伪政权，破坏敌伪军队，阻止敌人在这些区域的开发，分散和牵制敌人大批的兵力。在长期艰苦的斗争中削弱和消耗敌人，在不断与敌人斗争中生长自己的力量。

两年来八路军在华北，新四军在大江南北在敌人后方坚持抗战上在发展游击运动上已起了模范的作用。在冀察晋边区、晋西北、晋东南、冀南、冀东等地的抗日根据地已经建立起来了。在反对敌人屡次的“扫荡”中，击破了敌人的“扫荡”计划。两年来中国军队和人民在敌后坚持游击战争保卫了广大的地区不受日寇的侵略，收复了一些被日寇占领的区域，破坏敌人的交通线，阻止敌军的前进，增加了敌人在中国作战的困难。

第二，在坚决反对妥协投降分子的斗争中坚持了两年的抗战。两年抗战的过程，不仅是中国反对日本的艰苦斗争过程，而且也是抗战力量反对妥协分子的艰苦斗争过程。从抗战开始后妥协投降分子就在反对抗战破坏抗战，企图引导中国在日寇侵略之下毫无抵抗地向日本屈服投降。妥协投降分子每利用中国抗战遭受极大困难的时候，就公开出面散布和平妥协的空气，散布悲观失败的情绪，进行反共的阴谋，挑拨国共两党的团结，企图破坏抗战破坏团结，以求达到向日本投降的目的。

在上海南京徐州武汉失守时，以汉奸汪精卫为首的和平妥协分子，每次都利用大城市的失守，企图动摇中国的抗战。但是这种企图都被全国人民坚持抗战的决心所打破了。汉奸汪精卫看到从抗战内部来破坏抗战的企图不能达到，于是公开叛卖民族，离间抗战的营垒，公开跑去当日本的走狗了。但是和平妥协的思想并没有根绝。

如果没有不断地坚决地反对妥协投降分子的斗争，要想坚持两年的抗战是不可能的；同样如果没有不断地坚决地揭破妥协投降分子，直至完全的孤立，完全的破产，要想中国抗战的胜利是不可能的，要想中国抗战不遭受中途妥协的危害是不可能的。

两年来的抗战证明中国人民能够揭破妥协投降分子的阴谋，但是同时也说明妥协投降分子的阴谋还没有最后地被揭露。因此他们看到目前抗战的困难时又在抬头。我们要坚持抗战和争取胜利，必须继续不断地进行反对妥协投降分子的斗争。

第三，在两年坚持的抗战中，中国的政治有了进步。抗战的烈火，是我们民族一切有生力量的巨大锻炼。在抗战的烈火中我国的政治正表示朝着进步的方面前进。

从抗战开始以后，我国政治上一个最大的进步，就是国家政权与一切军队的统一正在完成中。在抗战中锻炼成了统一的国民革命军，全国军队都在一个统一的指挥统一的目标之下进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在抗战中把过去分裂的各种政权都统一起来了。这更加证明中国民族统一的过程，必须在民族自卫战争中才能求得，只有争取中国民族独立解放，才能把中国的一切力量团结起来。

从抗战开始后，中国政治开始了某些民主化的趋势。旧的数千百年来障碍中国进步的屏障被破坏着，抗战的烈火正在改造旧的黑暗势力，尤其在与日本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在敌后在战线上中国政治的进步更加来得快。

在抗战中民众的政治觉悟和积极性空前地提高了，在抗战中他们受到了政治的教育。同时由于民众的政治觉悟的增长和民族解放运动一般的高涨，民众的组织也有发展，民众的力量也增强着。

从抗战开始后，人民的民主自由权利也有相当的进步，抗日救国的言论出版自由较之过去扩大了，集会结社的权利也较之过去扩大了。

两年来的抗战证明着：只有中国自己政治的进步才能生长自己的力量，才能战胜日寇。中国政治的进步，是中国伟大力量的原动力。没有政治的进步，就不能把中国潜在的伟大力量发挥出来。

为着加速我们自己力量的准备，为着真正保证抗战的胜利，政治的进步成为我们全国人民努力的中心，同时也是决定解决中国抗战中一切困难的中心。

第四，在抵抗侵略者的进攻中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并证明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抗战胜利唯一的保证。

在两年抗战中全国人民达到空前未有的团结。分裂的国家政权统一起来了，对立的党派携手合作了，互相斗争过的军队变成统一的国民革命军了，全国人民一致团结起来拥护政府和蒋委员长坚决领导抗战。

在抗战的烈火中，全民族的团结正加强着，中国民族统一的过程正在完成着。两年来的抗战，正是证明抗日民族自卫战争具有伟大的力量来团结中国民族。

正因为全民族团结的加强，所以中国的力量也空前地增加了。在两年抗日战争中正表现了中国人民这种团结的力量。没有全国人民的团结，要进行坚决的抗战是不可能的。没有全国人民的团结，要战胜日本帝国主义是不可能的。只有团结全国人民的一切力量来进行伟大的抗战，才能保证中国抗战的胜利。

在两年的抗战中，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已经成立起来了。中国国家政权与一切军队之统一已在完成中。这些正是两年抗战中的伟大的收获，同时也是全国人民进一步亲密团结的基础。

两年的抗战完全证明中国只有团结才能抗战，抗战才能生存；只有团结才能加强自己的力量，加强自己的力量才能战胜日本帝国主义。中国人民处在日寇侵略的下面，除了全民族伟大的团结坚决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而外，别无其他方法可以挽救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救中国的唯一道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抗战胜利唯一的保证。

由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展，中国实行了抗战。由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成立，中国增强了自己的力量，坚持了两年的抗战。

日寇、汉奸、妥协投降分子所害怕的再没有比中国民族团结更厉害的了。因此他们用尽一切方法攻击和破坏中国的团结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首先是挑拨国共两党的合作，制造摩擦，进行反共的各种阴谋。他们正利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许多弱点进行破坏中国的团结。他们知道要破坏中国的抗战，首先必须破坏中国的团结；要破坏中国的团结，首先必须破坏国共的合作。

四、两年抗战的经验与教训

从上面的叙述中，绝不能得出结论说：日本已经崩溃了，再无力进攻了，日本自行会失败下去；同样也不能得出结论说：中国的力量已经够了，没有什么困难了，中国自行会胜利下去。

日本在中国的侵略战争，虽然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和极大的困难，虽然日本的力量已经开始削弱和疲惫，但是敌人不会自然而崩溃的，也不会自然而停止进攻的。相反的，敌人愈是遭受困难的时候，愈将会采取更凶恶更毒辣更阴险的手段来进攻中国。

日寇在战争中受到严重打击和极大困难之后，它也受到了教训。在与军事进攻、压迫屠杀、奸淫抢劫同时并行的，现在正加紧地采用（一）对中国内部的分裂政策，（二）对敌后的怀柔政策，（三）以战养战的政策。毫无疑问，日寇这种阴险的政策，相应地将要增加中国的困难。

中国在抗日战争中，虽然增强着自己的力量，加强着内部的团结，但是在坚持抗战和争取胜利的前进路上，还有许多严重的困难需待克服。不克服这些困难，不但争取胜利不可能，而且继续抗战也将发生困难。

在中国前面有些什么困难？怎样来克服这些困难？

第一，中国力量的生长还不够，还很迟缓。在两年抗战中，正如上面所说，在军事上在政治上在民众组织上，中国的力量都在生长着，但是我们不能不坦白地承认，这些力量的增长，还没有达到足够向敌人作总的反攻的力量，而且就是要真正地阻止敌人的前进的力量也还不够。如果我们不清楚地看到这一点，那么将是一个很大的危险。

因为力量生长的不够，不能不使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中日战争决定胜负的问题，还没有能够解决，即是说中国亡国灭种的危险还没有去掉。

因为力量生长的迟缓，不能不使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中日战争的持久性的问题。我们要有正确的认识，持久战要能持久，只有在中国力量的生长之下才能坚持，拖延战争并不能使抗战真正持久下去，没有力量要坚持持久战是不可能的。

因此要解决中日战争的胜负问题，要解决坚持持久战的问题，都非有中国力量的迅速地增长不可。同时要解决中国抗战中所发生的一切困难问题，也非有自己的力量迅速地增长不可。

第二，中国政治进步的不够，而且有时候还表现停滞或部分的逆流的现象。在两年抗战中，中国政治虽然有很大的进步，较之过去中国历史上任何时代都不同，但是这种政治的进步与抗战的要求相比较，是远还不够，而且中央政府许多好的法令没有真正地执行，抗战建国纲领没有完全地实行。

因为政治进步的不够，影响中国力量的生长不能迅速地增加，同时也就使我们的困难不能及时地克服。

因此要解决中国抗战力量的迅速生长，非有进一步的继续改进政治，加强政治上的进步不可。

第三，团结还不够坚固，而且有时国内摩擦益趋尖锐。在抗战中已经形成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是奠定了全国大团结的基础。但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还不够巩固，不够充实，广大的群众还没有组织起来，而国内的摩擦时常给全国人民的团结以严重的威胁。

目前巩固团结的中心问题，就是要能适当地解决摩擦问题，要使国内的摩擦缓和减弱下去，才能强固全国的团结，增强抗敌的力量。摩擦的发生当然有许多的原因，社会的原因，政治的原因，但是我们应当承认目前摩擦的发生，主要的直接原因是由反共分子的挑拨，妥协投降分子的从中作祟。因为他们总想造成目前国内不安的态度，以便达到妥协投降的目的。因此要适当地解决目前的摩擦问题，主要的是制裁反共分子妥协投降分子的挑拨行动，同时适当地解决容易引起摩擦的具体问题。

中国抗战两年的经验教训告诉全国人民，国内的团结是一件最可宝贵的东西，花费了若干的代价才取得国内的团结。全国人民爱护国内的团结如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关心国内的团结甚过关心自己的生命。因为团结则存，分裂必亡，抗战则存，妥协必亡；因为团结才能抗战，抗战必需团结。

中国抗战两年的经验教训告诉全国人民，抗战是中国唯一的出路，只有坚决抵抗侵略者才能求得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向侵略者妥协退让，不仅助长侵略者，而且要遭受整个灭亡中国的危险。只有坚决抗战到底才能取得胜利，中途妥协不仅要破坏国内的团结，而且要招致整个灭亡的危险。

中国两年抗战的经验教训告诉全国人民，中国抗战能够取得胜利，中国有力量能够战胜日寇，但是中国抗战是一个艰苦的事业，必须在持久战中才能战胜日寇，同样必须依靠自力更生的政策才能取得胜利。

中国两年抗战的经验教训告诉全国人民，中国抗战的胜利，只有在不断地改进中国的政治，增强自己的力量中才能求得，同时抗战能够帮助中国政治的进步，在抗战中能够增加自己的力量。

五、中国抗战的紧急关头

目前中国抗战正处在一个紧急关头。由于目前困难的增加，和平妥协分子又在公开抬头活动，利用目前困难的环境，企图破坏中国的抗战，企图破坏全国人民的团结。目前时局的最大危险就是和平妥协的可能。产生这种危险的主要根源有三：

第一，日本帝国主义的分化政策和诱降阴谋。日本帝国主义自占领武汉广州及近卫宣言发表后，集中主要的力量进行政治的分化，进行诱降的阴谋。日寇懂得单靠军事力量要征服中国是不可能的，要征服中国首先必须破坏中国的抗战，要破坏中国的抗战首先必须破坏中国的团结。因此在第二期抗战中，日寇用尽了一切的阴谋来分化中国。近卫的宣言虽然被揭破了，但是日寇的阴谋并未停止，而且正在加紧地进行。

日寇的这种阴谋计划是甚为广泛的，甚为险恶的。它采取威逼利诱的方法。它把这种方法不仅用之于中国，而且用之于国际上。它在表面上可以提出似乎和缓的条件，而在实际上则利用它以胜利者的资格取得征服中国的果实。

日本帝国主义是一个阴险的帝国主义。要与这种敌人作斗争，没有高度的政治警觉性，是容易上它的当，是容易为它的阴谋所暗算。中国抗战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不仅要增强我们的力量来战胜敌人，而且要善于及时地揭破敌人的一切阴谋，不要为它的阴谋所诱惑，不要中它的挑拨离间的毒计。

第二，中国内部的妥协投降分子的活动。从抗战开始以来，妥协投降分子无时无刻不在企图破坏中国抗战，企图使中国在日寇侵略者前面屈服投降。自汪精卫公开叛变后，妥协投降分子虽然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但是并没有停止过他们的投降的活动。

在武汉失守及汪精卫公开叛变以前，妥协投降分子用作公开主和的藉口，是利用每次大城市的失守作为公开主和的活动机会，甚至长沙的大火，妥协投降分子也利用作为反对抗战的机会。在现在妥协投降分子利用第二期抗战中所发生的严重困难，又在进行公开主和的活动。

在以前，妥协投降分子利用中国的每一个失败来反对抗战，但是这种企图没有达到成功，而且被全国人民所揭破了。在现在，妥协投降分子更加隐藏在反共的活动下来反对抗战，他们企图挑拨国内的团结，挑拨国共的合作，进行妥协投降的准备。反共是妥协投降的掩饰，反共是妥协投降的具体准备。

第三，国际上对法西斯妥协投降的反动力量。无论在西欧或在远东，国际对法西斯妥协投降的反动势力采取牺牲第三国，首先是弱小国家半殖民地国家来满足侵略者的贪欲。在西欧他们在慕尼黑的协商中以牺牲捷克和西班牙来满足德意侵略者，在远东他们准备造成远东的慕尼黑，以牺牲中国来满足日本侵略者。他们不愿意中国民族的独立解放，不愿意日本帝国主义的完全失败，同时他们在某种限度内帮助中国去削弱日本的力量，以便他们保持在远东帝国主义的“平衡”，保持他们在远东的权利。他们准备在适当的时机牺牲中国来结束中国的抗战。

认识妥协投降的这三个主要的根源，就使我们随时随刻应当心敌人的阴谋，当心敌人的暗算。两年抗战的经验告诉我们：要彻底地进行民族自卫战争，必须坚决地反对妥协投降的阴谋，直至完全地被揭破，完全的孤立，完全的破产。

目前时局的严重危急，要求全国人民认识目前抗战的新的环境，认识妥协投降的危险。忽视这种危险，将是莫大的罪恶，将要为敌人所玩弄。但是认识目前的危险还不够，必须尽一切的努力克服这种危险。

挽救目前时局危急的方法，就是要暴露日本帝国主义的阴谋，暴露中国内部妥协投降分子的阴谋，暴露国际反动资产阶级的阴谋；就是要加紧巩固内部的团结，打破挑拨分子的阴谋，打破反共分子的阴谋，首先是打击汉奸汪派托派分子所进行的阴谋；就是要增长中国自己的力量，用实力来停止妥协投降分子的阴谋，用实力来阻止国际反动资产阶级的远东慕尼黑的计划。

现在一般的空喊坚持抗战是不够了，谁是真心诚意地主张坚持抗战，谁就应当坚决反对破坏抗战的反共阴谋。抗战与反共是不能同时并存的，犹之抗战与妥协不能同时并存是一样，反共的阴谋就是妥协的实际准备。真正的抗战必须建立在全国团结的基础上，必须建立在国共合作的关系上。

现在一般的空喊巩固团结也是不够了，谁是真心诚意地主张巩固团结，谁就应当坚决反对破坏团结的反共阴谋。团结与反共不能同时并存，犹之团结与分裂不能同时并存是一样，反共的阴谋就是分裂的实际准备。真正的团结必须建立在战斗的友爱的合作上，必须建立在互助互让的精神上。

已经有了两年英勇抗战的中国人民，必能克服目前的危险，渡过目前的困难，增长自己的力量，巩固内部的团结。

我们已进入抗战的第三个年头。这是伟大的年头，这是艰苦的的年头。中国人民在过去的两年中创造了伟大的奇迹，将在今后的抗战中创造更伟大的奇迹，创造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把日寇驱逐出中国去！

载《群众》1939年7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