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宣传工作的重要性及效力，凯丰文集中有力证明

抗战中的宣传工作

宣传工作在抗战中的重要和作用，已为十个月来抗战的实践所证明。同时，抗战的实践，也说明我们的宣传工作无论对国外或对国内都做得不够，没有充分地使用宣传工作的武器，没有充分地发挥宣传工作的效能。中国的抗战是被压迫民族争取独立自由解放的自卫战，是为保卫祖国和保卫和平的自卫战正义战，因此中国人民是站在理直气壮的方面，更能把握客观的真理和事实来发挥宣传工作的效力。而日寇侵略者所进行的强盗战争，不但在国内陷于孤立，遭受日本人民的反对，而且在国际上也陷入孤立，遭受全世界人类正义的谴责，因此日寇侵略者是站在违背人类正义的方面，它不得不制造各种的谣言和挑拨以企图掩饰它的残暴兽行。

正是这样，中国人民反对日寇侵略的自卫战争是光明正大的，获得社会舆论的同情。而日寇侵略者所进行的强盗战争却是违背正义，遭受社会舆论的制裁。

斯大林曾经说：“我认为爱好和平的人们的阵地是巩固着。他们可以公开地活动。他们依靠于社会舆论的威力。他们掌握有像国际联盟一类的机关。这也正是爱好和平的人们的优点。他们的力量，是在于他们依靠人民群众的意志以进行其反战争的活动。世界上没有哪一国的人民愿意战争的。至于敌视和平的人们，他们就不能不秘密的活动。这也正是他们的弱点。但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决意从事战争冒险以作最后之挣扎。”（与霍瓦尔德的谈话）

法西斯侵略者在鼓吹战争中，他们是处于秘密的活动。在发动战争后，他们的这种弱点还是存在。爱好和平的人们，在反对战争中，在抵抗侵略者的自卫战争中，他们都能站在理直气壮的方面。

正是我们在抗战中占有这种优势，就应当把握着这个优势，尽量来发挥宣传工作的效力。我们要问，在抗战中宣传工作的方针和目的是什么？就是说在抗战中的宣传工作应当根据什么原则来做，应当达到一种什么结果？

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周佛海先生在就职视事的谈话中提出了今后宣传方针的四个原则，即是：甲，以民族精神对抗强敌；乙，以民主制度集中国力；丙，以国防计划建设经济；丁，以科学原理健全思想。我们认为这些原则是对的，应该成为抗战中一般宣传工作的方针。

就发扬民族精神来说，应当是抗战宣传工作的中心内容。因为中国的抗战是被压迫民族求解放的自卫战争，要争取抗战的胜利，达到独立自由幸福的中国，必须唤起全国的人民都起来参加抗战，要动员他们参加抗战必须提高民族的觉醒，提高民族的信心，坚固民族的团结。唯有民族觉醒的提高，才能使全国人民热烈地参加抗战；唯有民族信心的提高，才能使全国人民相信自己奋斗事业的前途；唯有民族团结的坚固，才能使我们最后地战胜日寇侵略者。

怎样来达到发扬民族精神呢？我们必须用每一个具体的事实来作为宣传材料，应当在一切文字的或口头的宣传上揭露日寇一切的残暴兽行，激发每个中国人民对日寇侵略者的民族仇怨，用革命仇怨态度来教育每一个中国人民去对付日寇侵略者。发扬中国抗战中每一个英勇的事迹和胜利，激发每个中国人民的民族热忱，用忠实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来教育每一个中国人民，使他们抱定为保卫祖国流最后一滴血的决心，使他们抱定中国抗战胜利前途的信念。解释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每一个进步，使全国人民一致地为巩固为扩大民族团结而努力，使任何破坏民族团结的行动都遭受全国人民的谴责，这样来达到民族团结的坚固。因此发扬民族精神应当包括民族觉醒、民族信心和民族团结的内容。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用民族解放的思想来教育全中国的人民。

就发扬民主的精神来说，这对于抗战中宣传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要使得抗战中宣传工作顺利地进行，普遍地发展，必须使从事宣传工作的团体、机关、报纸、刊物有享受民主的权利。在抗战宣传工作中发扬民主的精神，大体上可包括两方面：一方面即是“无论抱何种思想，皆当集中于民族抗战一点”，“共同努力”。（均见周先生谈话）这就是说在抗战中的宣传工作，应当使各方共同努力，使各党派共同合作。无论对国内或对国际的宣传工作上，如果能达到共同努力，共同合作，则所收的效果必然更大。另一方面就是使全国从事抗战宣传工作的机关、团体、报纸、刊物和出版事业获得民主的权利，获得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之自由。在抗战建国纲领中说：“在抗战期间，于不违三民主义最高原则及法令范围内，对于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当予以合法之充分保障。”我们认为，这条纲领的实施，中央政府必须还有明确的办法及具体的方案。最近表示出来的现象，就是对于书报的查禁，影响抗战的宣传工作非常重大。如果不及早设法调整，将要妨碍抗战宣传工作的进行。我们对于充分保障言论出版自由提供下列意见：

第一，在政治上，应当确定凡是不违背三民主义的原则不违背统一团结的书报，均应予以发行和出发的自由；对于学术的研究，凡是为国内或国际上公认的学说，譬如科学的社会主义，已成为全世界所公认的一种学说，应当有研究的自由。近来大批查禁抗战的书报或社会科学的书籍，这当然使言论出版就失去了保障。

第二，在组织上，应当统一书报的检查。近来检查书报即无一定的组织，又无一定的标准，甲机关可查禁书报，乙机关也可查禁书报。这种现象，当然不是有组织的现象。中央不查禁的书报，而地方又要查禁，这样使言论出版也如像遭受“关卡厘金”的重重妨碍。因此必须有统一书报的检查机关，查禁书报应当归统一检查机关负责，凡中央不查禁的书报，应当在全国各地通行，不得再受查禁。

第三，确定书报检查与著作人发行人的关系。凡被查禁的书报，应当通知著作人发行人，指出被查禁之理由，使著作人发行人得依指出之理由加以更正重新出版，或查禁之理由不适当时得依法申辩。(www.xing528.com)

这三个条件应当是保障抗战期间言论出版自由之最低限度的条件。就发扬科学思想来说，抗战期间须要加强科学理论的研究。这正是目前思想界和青年界迫切的要求，无论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目前都是迫切的需要，要发展国防经济须要有通晓自然科学的人才。要巩固民族统一战线争取抗战的胜利，须要有社会科学的理论。

从抗战发生以后，有人设想以为在抗战期间，理论的研究将会失去它的地位。但是事实恰恰证明不是这样，在抗战以后，理论书籍的销路倒反而激增。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抗战的环境，使人们的生活发生了激烈的变化。以前不问国家大事的人，现在都被战争的炮火所惊醒了，使他们不得不问政治了。平时注意政治的人们，现在对于一切事物不能不求进一步地认识。因此，一般人们对理论的研究，理论的提高，感觉非常之迫切。

至于说到抗战期间，宣传工作目的，就是要达到：第一，唤起全国民众，发扬民族觉醒，提高民族信心，使全国人民均能抱“不共戴天”的民族仇恨去对待日寇侵略者，用誓为祖国流最后一滴血的民族热情去保卫自己的国家。因此必须使宣传工作能够发生动员民众组织民众的力量。应当使宣传工作与组织民众的工作不能分离，宣传工作帮助组织民众的进行，同时宣传工作本身也就带有组织民众的性质。宣传工作要这样做才能获得切实的效果。第二，宣传工作的结果应当达到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使全国人民坚定地相信只有民族的团结才能战胜日寇的侵略。第三，唤起国际上对中国的同情，获得对我国抗战精神上物质上的援助。同时达到使日寇陷于孤立，不卖军火原料给日寇，不买日货，不贷款给日寇。

至于说到在抗战中，宣传工作的方式与态度，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要使宣传工作能发挥效力和达到目的，必须采取正确的适当的方式和态度。根据什么原则来决定抗战中宣传工作的方式和态度呢？

第一，必须根据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就是说在抗战中的宣传工作必须根据反对日寇的共同目标，集中宣传工作的火力来反对日寇侵略者。因此，在宣传工作上无论对内的宣传或国际的宣传，都应各方面共同合作，共同努力，使抗战中的宣传工作有统一的目标和统一的方向。

第二，正因为我们上面所说的，中国人民所进行的抗战是理直气壮的自卫战、正义战，我们是站在反对侵略战争的公开活动的地位，所以我们的宣传工作用不着秘密地来进行，用不着隐藏自己的政治面目，更用不着制造谣言或挑拨。我们应当根据客观的事实，光明正大地公开地进行。

第三，抗战中的宣传正是要动员千百万人民参加抗战，因此我们的宣传工作应当是对千百万群众说话，不但是对国内的而且是对全世界的人民说话。因此我们的宣传工作者，我们报纸和刊物应当时刻估计他是站在对千百万人民说话的立场，应当估计他自己所写的所说的将对千百万人民发生什么影响。应当学习对千百万人民说话的态度和方式。

第四，正因为我们的宣传工作是对千百万人民说话，应当时刻估计到中立群众的态度，不仅使先进的群众能够接受你的宣传，而且要引起广大的中立群众对你的宣传的同情，至少也不要引起他们的反感。因此不仅要说自己的立场的正确，而且要使这种正确的立场，能够用为中立群众所同情的言词表露出来。

在抗战中，在救亡运动中，所生长出来的许多新的宣传工作方式，如歌咏、戏剧、通讯等等，它能抓住广大群众的心理。我们应当把这些新的方式推广和发扬起来，使抗战中的宣传能够收到更大的效果。

我们应当把抗战中宣传工作的两方面：通俗的群众鼓动与理论的加深研究，同时加紧进行。只有通俗的群众鼓动工作做得好，才能为理论的加深研究推广和扩大基础；只有加深理论的研究做得好，才能使群众的鼓动工作更正确地进行，收到更完满的结果。因此，群众的鼓动工作与理论的研究工作是相辅相成的。应当使抗战中的宣传工作把这两方面紧密地联结起来。

载《解放周刊》1938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