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为了生存,需要改造自然。但人们不可能无限度地改造自然,人与生态环境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人们是在处理自身同自然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中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的,从而建立自己同自然界对立又统一的宇宙观。
1.人与生态环境的对立关系
同动物相同,人也是从自然界谋取生活资料的。然而动物是直接从自然界得到食物的,而人则不是直接从自然界获得食物的。人不是直接由他的身体强制来生产的,而是根据需要来生产的。人的需要不完全由自然所直接满足,人必须改造自然才能满足自己对生活资料的需要。这是因为人的需要不仅是丰富的,而且是超过了动物需要的,动物只有肉体所需要的生存需要,而人则有不完全由肉体所支配的需要。人的这种需要不是自然可以直接满足的,人必须改造自然,使自然界得到改变,以便使之满足人的需要。
在毛泽东看来,我国人口众多,但已耕的土地不多,再加上时有灾荒[28],因而人与自然的矛盾是很突出的。要解决这一矛盾,必须实行计划生育,控制人口[29];发展生产力,解决“社会和自然的矛盾”[30],即改造自然,并提高劳动生产率。同时,我们还要灭蝗、治水、救灾[31]。这就是说,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问题,必须发展生产力,必须改造自然。
就人改造自然以满足自己的需要来说,人是自然的主人,但这也以人能认识人与自然的统一关系为前提。
2.人与生态环境的统一关系
长期以来,人们把自己看得很高大,在自然面前为所欲为。这样一来,人们便产生了藐视自然、压迫自然的观念,在西方有所谓人类中心主义观念,在中国所谓人定胜天说。在这些观念驱使下,人们盲目改造自然,不顾及无限度改造自然的后果,往往出现这样的情况:看上去人们取得了对自然的胜利,但人们对自然的破坏却足以抵消人们对自然的胜利。恩格斯说:“但是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每一次胜利,起初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又消除了。”[32]
在总结我国人民劳动经验的基础上,毛泽东要求人们认识自然,求得人与自然的统一[33]。毛泽东认为,人不能随意摆布自然,自然是一个客观存在,它与人是相互作用的,只看到人对自然的作用,看不到自然对人的作用,这不是科学。我们对待自然的态度是:人压迫自然,自然界就会抵抗。自然有抵抗力,你不承认,它就要把你整死[34]。我们要处理人与自然的矛盾,求得人与自然的统一,完成改造自然的任务,必须逐步地认识和掌握自然法则,并能比较自由地运用这些法则[35]。1959年6月11日毛泽东会见秘鲁议员团时进一步指出:“如果对自然界没有认识,或者认识不清楚,就会碰钉子,自然界就会处罚我们,会抵抗。比如水坝,如修得不好,质量不好,就会被水冲垮,将房屋、土地都淹没,这不是处罚吗?”[36](www.xing528.com)
开荒不能盲目进行,要注意不要因为开荒引起小患[37],必须注意水土保持工作,决不可以因为开荒造成下游地区的水灾[38]。
人与自然的关系既是对立的,同时又是统一的。要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需要我们在生产劳动中去不断认识。
3.人对人与生态环境关系的认识
当人还没有从动物界超拔出来之前,人同自然界是完全统一的。但人成为自己的所在是在于他能制造和使用工具,这样一来,他同自然就发生了关系,这种关系就是既相统一又相对立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们利用工具进行劳动,其实就是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但问题在于人们所进行的生产不是单个进行的,而是社会地进行的[39]。这就是说,人们在物质生产劳动中必然要发生人与自然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人们的物质生产劳动要能够持续进行,就要不断处理人与自然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人们有什么样的社会实践,便会产生对于这种社会实践的认识。在物质生产劳动中既然发生着人和自然关系以及人和人的关系,那么必须产生着人对人和自然关系、人和人关系的认识,而且这些认识是不断发展的。毛泽东同志说:“人们在物质生产活动中,产生着对人和自然关系、人和人关系的认识,一切这些知识,离开物质生产活动是不可能得到的。而且这些认识是由低级向高级阶段发展的。”[40]
当人们还不能制造和使用工具时,人们同自然是浑然一体的,因而便形成人与自然统一的宇宙观。而一旦人们“能制造较进步工具而有较进步生产,人才能逐渐使自己区别于自然界,并建立自己同自然界对立而又统一的宇宙观”[41]。随着物质生产的发展,这种人与自然对立统一的宇宙观也将是发展的[42]。在自然经济条件下,由于生产力低下,从人类总体上看,人与自然是能够和谐统一的,人们主张自然主义,甚至出现了地理环境决定论。在商品经济条件下,生产力高度发展,人与自然走向对立,人们形成了人类中心主义观念,引发了全球环境危机。在未来产品经济时代,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人们尊重自然规律,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全球环境危机问题将随着人与人对抗的消失而得到解决。
在物质生产劳动中,人们不仅建立自己同自然界对立而又统一的宇宙观,而且建立人与人彼此中介着的社会观,作为这些观念之组成部分的便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人们创立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不仅仅是为了认识自然和社会,而是为了在自然和社会中获取自由[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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