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环境关系的循环与危机分析

三、人与环境关系的循环及环境危机

1.人对环境关系的循环

通过上节分析，不难发现人与环境交往就存在于社会生活的生产过程之中，人与环境分别构成了生产的两个方面，在生产的运动中，对人来说，生产表现为人为了实现自己，创造环境：环境为了实现自己，又创造了人。人创造环境，环境又创造人，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中介着环境，环境又中介着人，双方相互依赖，任何一方脱离开自己的对方都不能存在。假如说到互为中介，相互依赖，且仅仅说到互为中介，相互依赖，人与环境的关系同其他生物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生态中心主义所强调的东西，但是有一点被生态中心主义所忽视了，即人是和自然相对立的存在，是在对自然的否定中建构自己对环境的互为中介、相互依赖的关系的，环境是人依照人的需要经过再生产的自然，是人化自然，是人的无机身体，人对环境的关系是为我的。人所创造的环境是属人的自然，是人的无机身体，也正因为它是属人的，人的无机身体，才能将人自身再创造出来，使之成为与人共存的东西。人之外的生物则不同，它是利用自己的存在影响环境，引起环境变化，在变化了的环境面前，在环境的作用下，改变自己的机体结构和新陈代谢类型。它无我，也不同自然相对立，而是与自然相互适应或相互顺应的，它与环境是另一种性质的互为中介、相互依赖，而不能与人对环境关系同日而语。

2.人对环境关系的平衡不平衡和环境危机

人和环境交往是在社会物质生产过程中进行的，是一种社会性的交往。在生产过程中，人创造环境，反过来环境又创造人，这就是人和环境交往的现实。人和环境作为共寓于同一过程中的两个方面，彼此区分，一为人的有机存在，一为人的无机的自然存在；它们外在形态不同，各有自己的规定，在每一个生产周期中，各自所实现的东西也不同，它们之间的矛盾是经常发生的，它们之间所谓和谐亦即平衡只能在克服矛盾中去实现。矛盾的克服可以看做一种平衡，但随着过程的发展，这种平衡要被打破，产生出新的矛盾。在这里，人和环境的平衡和谐是相对的，而不平衡不和谐是绝对的。不平衡并不可怕，关键是针对人对环境矛盾的具体性，创造条件，克服矛盾，创造出新的平衡，不能像某些生态中心主义者一样，只是消极等待，更不能让社会倒退，倒退是没有出路的。

人们经常所说的人与环境的平衡，这种平衡是指什么？在我们看来，只能是人在实现自己过程中能完全地将环境作为自己的对方创造出来，反过来，环境在实现自己时，也能完全地将人作为自己的对方创造出来，这是一种人对环境关系的理想状态。假如出现了的话，也只能是暂时的。因为人是发展的，人在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会提出新的需要。马克思说：“已经得到满足的第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8]这新的需要用新的物质产品来满足，而新的物质产品的生产需要新的生产条件。新的需要产生了，而新条件、新环境尚不存在，矛盾就发生了。同样，假如在生产中，环境的损耗并没有及时得到补偿，那么它就会成为生产继续进行的障碍，这也是矛盾。事实上，人们在生产中会经常提出一些具体任务，它们不是从满足人的需要方面，就是由环境方面提出来的，两方面的任务经常同时摆在人们面前。而任务就是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矛盾。执行任务就是要解决问题，克服人与环境的矛盾。人们天复一天、年复一年地解决问题，也就是天天地、年年地解决人与环境中的问题，克服人与环境的矛盾。

只要人与环境的交往在进行，人与环境的矛盾就存在，环境问题就存在，只是因时代不同，条件不同，矛盾的性质范围不同罢了。人对环境矛盾具体情况是千差万别的，这千差万别的矛盾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局部的、暂时的，另一类则是全面的、全球的、持久的。前者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环境问题，而后者则是所谓环境危机，也就是当前人类所面临的人对环境的矛盾。

在环境学的著作中，虽然重点是研究环境危机，但并没有把作为人对环境关系全面的、全球性的、持久性的不平衡的环境危机同作为人对环境关系的局部的、暂时的不平衡的环境问题作出明确区别，仿佛一提到环境问题，提到人对环境关系的不平衡就是环境危机，这是不正确的。其实，人对环境关系的局部的、暂时的不平衡是经常发生的，人们的社会生产就是克服这种不平衡，同时又创造出这种不平衡的过程，环境危机这个人对环境关系全面的、全球性的、持久性的不平衡，是我们这个时代特有的现象，历史上还不曾有过。为什么会如此呢？这是我们下面两章所要回答的问题。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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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三卷［M］.人民出版社，1972年9月，第201—202页.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上册）［M］.人民出版社，1979年7月，第167页.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第383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三卷［M］.人民出版社，1972年9月，第621页.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第372页.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第329页.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二卷［M］.人民出版社，1979年9月，第97页.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人民出版社，1960年12月，第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