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勒夫尔和查尔斯·里维尔
事实上,19世纪爱尔兰残酷的现实可以归咎于两个都柏林作家作品的流行,他们就是塞缪尔·勒夫尔和查尔斯·里维尔,他们在小说中从不真实地描写爱尔兰,而是一味追求轻松娱乐,他们刻画出来的爱尔兰人都只是存在于舞台上。美国学者莫里斯·弗朗西斯·伊根曾经这样写道,勒夫尔展示了“俯视爱尔兰人的习惯”,“其小说的主要缺陷……在于他们是从英国读者的角度来写的,是按照英国读者期望的那样让爱尔兰角色去做事(Egan 329)”。从勒夫尔的《罕迪·安迪》(Handy Andy 1842)中选取的一段文章,滑稽可笑,却也准确阐释了“舞台上的爱尔兰”式对话:
“你现在感觉膝盖好些了吗,先生?”英国同伴问墨菲(Murphy)。
“好多了,谢谢你;威士忌估计是治疗淤伤和脱臼的最好办法了。”
“我不信,先生,”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他第二十次提出自己的合理怀疑来打断墨菲各种不切实际的高谈阔论,但是他的打断只是让墨菲更起劲地吹嘘。
“你说的是你们烈性的都柏林酒,先生;但是我们国家的威士忌跟牛奶一样温和,非常有益健康,而且我们的清新空气可以让病人不用看医生就好了一半。”
“我不信,先生!”那个小个子男人说。
“我向你保证,先生,去年春天我的一个朋友拄着拐杖从城里来到这儿,他就坚持每天喝点儿威士忌,并开着窗户睡觉,只过了两个星期他就能够跳舞了;至于我的膝盖伤,尽管很烦人,但绝对是微不足道的。”
“你是怎么伤着的呢,先生?难道是你的马——或者马具——或者马车——或者——?”
“都不是,先生;是女鬼。”
“女鬼!”小个子男人说,“女鬼是什么东西啊?”
“是一种古怪的超自然生物,在我们这儿很常见,先生。她就蹲在路边,我的马受了她的惊吓,这个精力充沛的小东西试图跳过沟渠,但是天太黑了,没跳过去。”(www.xing528.com)
“跳过沟渠,还拉着马车吗,先生?”小个子男人问。
“是啊,这在我们这儿是司空见惯的事啊,先生;白天它能轻而易举地跳过去呢,但是在黑暗中它无法估量距离,结果就嘭地一声掉沟里了;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我一年都能碰到四五次。”
“那你还能活到现在!”小个子男人满腹狐疑地说。
“在我们这儿想要我们的命可不容易,先生,我们都习惯各种事故了。”(Lover 221)
勒夫尔跟里维尔相比,对爱尔兰的情感还是要更深厚一点,但是他们两个都以剥削爱尔兰农民而著称,而且他们都从不担心现实。埃奇沃思和(后来的)卡尔顿都深感这一点的危害:勒夫尔和里维尔的小说只是增加了英国读者对爱尔兰的偏见,而当时真正需要的是引起这些读者对一个迅速衰落的社会的关注。
查尔斯·里维尔1806年出生在北斯特兰德,就在现在亚棉街35号。很多传记作家都认为他的父亲是一个木匠,但是事实上其父詹姆斯·里维尔是一个建筑工人,在当时,建筑工人和建筑师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他和弗朗西斯·约翰斯顿密切配合建造了爱尔兰邮政总局,并将议会大楼改建成了爱尔兰银行。里维尔母亲的家族受益于克伦威尔的土地掠夺,查尔斯从小到大都站在托利党和新教徒的一边,很少考虑其他党派。他是一个聪明而顽皮的孩子,很善于讲故事,他的朋友们在回忆中提到他特别喜欢丹尼尔·奥康内尔。在都柏林的学校里,大家都知道他老是游手好闲,然而,尽管他讨厌读书和学习,却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赢得了很多老师的欢心。1830年左右在圣三一学院,他对城里没有社团深感失望,于是就组建了青年协会(Burschenschaft),一个愚蠢的俱乐部,他们装模作样地追求知识、穿着傻乎乎的德国服装,还自封了一些怪诞的头衔,像“木勺的世袭继承人”等。里维尔被选为他们的“大喇嘛”,在他的领导之下,俱乐部不是忙着探讨才智美德,而是整天喝酒。尽管如此,里维尔后来的作品中出现的很多滑稽民谣和歌词都是在这一社团中首次发表的。1831年,他获得了医学学位,在塔尔博特街他父亲家里开了一个私人诊所,但是几乎没有看过病,也没有什么收益。1832年西部霍乱大流行的时候,里维尔和很多医生一样也被召去帮忙。值得赞扬的是,他接受命令,去了克莱尔,勇敢地与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去治疗的疾病做斗争。他挽救了一些患病者,自己也并没有感染,这在当时是很神奇的了,大家都说他的幽默诙谐和昂扬斗志是他幸存下来的关键因素。他在克莱尔的所见所闻后来都成了他的小说素材。也许,考虑到幽默在他的个人生活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没有道理怪罪他以无可救药的快乐来对待爱尔兰生活。
19世纪30年代后期,里维尔开始向都柏林的各个杂志投稿。他一生创作了30部小说,他的处女作《哈里·洛瑞克》于1839年在《都柏林大学杂志》上连载。1842年,他成为该杂志的编辑,同年,他搬到都柏林南郊著名的坦普尔奥格大厦居住。据传这所房子老是闹鬼,说国王詹姆斯博因河之战大败的当晚曾在此避难,还说在此之前房子是坦普勒骑士的圣殿。里维尔在那里只住了几年,1845年离开杂志社和都柏林远走意大利,后来只是偶尔回到爱尔兰。
勒夫尔是一个股票经纪人的儿子,他出生在格拉顿街60号,之前他一直计划子承父业从事股票经营,后来,画像和微型画吸引了他,他开始想要成为一名画家。他曾经独居在德奥莱尔街9号,在那里,他汇编了一卷名为《爱尔兰传奇故事》的爱尔兰民间故事集,并亲自绘制了插图。这些故事都没有任何负面色彩,但是其中的角色大多都是滑稽搞笑的。他还很有歌唱家的天赋,并擅长创歌词和民谣。与他的小说相比,也许歌曲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名气(他写了300多首歌)。1835年之后,他在伦敦把民谣《罗里·欧默尔》改编成了一部小说,又把小说改编成戏剧,该剧在伦敦的阿德尔菲剧院上演,引起轰动。在此之后,勒夫尔又写了一些小说,但是随着年岁增长,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役入到舞台事业中,还曾经远赴美国巡演《爱尔兰之夜》,该剧是轻松的爱尔兰民间故事、歌曲和音乐的完美结合。
奥兰治党
奥兰治党1795年成立于北爱尔兰,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奥兰治的威廉及其100年前博因河之战决定性的胜利。该组织是新教徒对天主教徒的政治组织的回应,特别是“爱尔兰人联合会”及另外一个曾经的秘密组织“守卫者”。这些天主教组织积极推进议会改革,争取天主教徒的权力,在18世纪末期,还推进立法领域改革,取得胜利。18世纪90年代中期,英法战争鼓舞“爱尔兰人联合会”乘胜追击,国内反叛此起彼伏,统治集团朝不保夕。1795年夏,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的武装组织在阿马发生冲突,这就是历史上的戴蒙德之战。战后,为了保护新教徒和王室的利益,奥兰治党成立。成立之初,奥兰治党只是一个秘密社团,但是很快就遍及爱尔兰,甚至发展到了英格兰。现在,大多数英语国家都有奥兰治党的集会处。
200多年之后,奥兰治党仍然是一个颇具争议的团体。他们不顾谴责,每年7月12日仍然坚持举行丰富多彩的游行活动,以纪念威廉战胜了天主教徒,很有促进宗派分歧的嫌疑。有时候,他们的游行队伍甚至从天主教徒聚居的社区穿过,在共和国时代,游行一般都是毫无争议地顺利结束。在北爱尔兰,1972年之前都是由北爱尔兰统一党执政,奥兰治党就是其固有的组成部分,直到最近才与其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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