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径
仁义河川,宽阔的南峪公路从南关汾河桥一直向东,直抵石膏山下。车过西许,路边树林中露出一爿铺面,高高的立箱式广告牌上,赫然写着“千里津酒家”几个大字,古时千里径由南而北就从这里过仁义河,尽管一晃而过,但它总算把有关千里径的话题又重新提起。
千里径古道,实指从平阳府霍州经灵石县东山西麓,到汾州府介休的一条捷径。南北朝及隋唐之际,常因韩信岭驿道的控制权争夺异常激烈,这条生死攸关的军事要道,西临汾水,已成天堑,只有在东山脚下另辟蹊径,才能取得进退的机动。据《读史方舆纪要》解说:“北周建德五年(576),周主自将攻晋州军汾曲,分遣宇文纯守千里径。志云:径极高险,每大军往来,甚苦之。后魏平阳太守封子绘尝请别开一路,旬日而就。盖自霍山北出汾州,径指太原之道。或谓之十里径。”
从以上记载看,所谓千里径,就是经过灵石石膏山西麓的这一段,石膏山为霍山北脉。名曰千里径,有比喻山高谷深、跋涉艰难之意。实际上这段路并不太长,南从霍州的歇马滩、龙泉翻过柏树洼入灵石境,经乔家山直下仁义河西许村,再从圪塔上官家卯,历恒河,过东岭,出军寨,北达介休张壁,也就是数十公里而已。它之所以被载入史册,主要原因还是与历代战事纷争有关。
北齐“武平七年(576),齐主纬闻平阳陷,乃自晋阳分军向千里径,又分军出汾水关,自率大军上鸡栖原,周人引还是也”。齐人由北向南迎战北周于临汾地区,从兵力部署上分三路前进,前军走千里径,直抵霍县城东,造成兵临城下之势;后军守汾水关南的韩信岭一线,以作后盾;中军过韩信岭南下至灵石与霍县交界,就是现在的郝家铺至师庄一带,这里地处高垣,视野开阔,道路畅通,居高临下,夺取霍县城如探囊取物。周人已知尽失地利,只好退却,这次战役有韩信岭驿道重兵威慑,是从千里径出奇兵所致。
隋“仁寿末(604),杨素击汉王谅,谅遣将屯高壁(即韩信岭)以拒之。素令诸将引兵临之,而自引奇兵深入霍山,缘岩谷而进,遂败谅军”。这一仗与前战类同,不同的是由南向北进军。隋朝末年,诸侯蜂起,汉王谅窃据太原,尽占河东。隋将杨素领兵进击,被汉军阻于韩信岭,杨素派数将佯攻,亲领一支骁骑,自仁义逆河而上从西许入千里径,北向马和军寨,折南破汾水关而断其后路,南北夹击,汉军大败。(www.xing528.com)
“大业十三年(617),李渊率义师至霍邑,隋将宋老生屯兵据险,师不得前。乃傍山取径,去城十余里。老生逆战,败死。盖即千里径也”,这又是一次由北向南的进军。战事一开,右军攻陷汾州,占据阴地关。唐军进至仁义时遇连阴雨,给养跟不上,就在进退两难之时,李世民受神使,从西许入千里径,南向霍县与宋老生战于城东。打败隋将宋老生是李渊父子在军事上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标志,所以史书就此把李唐皇帝的牌子亮了出来。
唐“天复元年(901),周德威逼晋、绛,为汴军所败。汴军长驱围晋阳,德威收余众,依西山还晋阳”。这次战争依然是由北向南进军,后唐大将周德威攻到临汾以南,遂遭败绩,溃不成军,鼠窜而逃。退兵时取近道走千里径,先一步逃回太原。
五代“周广顺初(951),北汉主刘崇攻晋州,不克引还。周兵追之,及霍邑,霍邑道险,汉兵坠岩谷者甚众。周兵追者不力,乃得度”。北汉刘崇在太原作乱,整个灵石沦为匪地。汉军在临汾地被后周太祖郭威所败,逃到霍县,难以摆脱周军追击,只得避开驿道,急趋千里径。周兵不敢冒进,刘崇侥幸得以逃脱,由于山道崎岖,人马拥塞,损失相当严重。
这条山野小径不独为军事所用,自古就便于山民采药放牧、串亲访友。金、元乃至明、清,方圆州县,经常有灾民经此去尖阳山公主圣母庙敬香。东西走向的灵沁古道与纵贯灵石河东的千里径在西许村交汇,民间山货毛皮、荆篓苇席、倒骡子贩马等物资交流也在这里集散,带来西许村经济文化的繁荣昌盛,留下周天子手植槐的久远传说。
乔家山村有座金代泰和元年(1201)始建的可汉庙,庙内有通大元至正年间(1341—1368)重修碑记,铭文:“河东要于西北霍之属邑,越灵石东有径名千里,而乔山直其冲,有庙曰可汉。”千里径经过灵石的方位走向,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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