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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我的湖》:童年的纯净与诗意

时间:2024-05-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说:“原始民族和儿童有着共同的心理思维。”江南之忆,童年之镜王禹微“童年”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词,提起它,多数人会想到一张张稚气未脱的笑颜和一段无思无虑的慢时光。青年学者赵霞博士在其首部儿童散文集《我的湖》中,用纯粹清澈的笔调诗意书写她的童年光华。

童书《我的湖》:童年的纯净与诗意

书写独龙族的纯真童年

刘晓倩

地域文化能给予艺术创作以生命力。一直以来,云南儿童文学作家吴然都以他清新淳朴的美文展现着独具云南地方色彩的魅力。从《歌溪》到《赛马三月街》,从《走月亮》到《珍珠泉》……那些朴素而灵动、纯真而清澈的文字,如同一个个干净明朗的音符,生动地跳跃着,在纸上生成一曲曲放飞心灵的民族歌谣。

这些动人的歌谣,是吴然埋在心灵深处的云南情怀的抒写。在彩云之南神秘而美丽的山川大地上,安放着作家的诗意年华。他曾经这样说道:“因为我从小生活在云南的山村,受到美丽的云岭风光的熏染,我的心性似乎更接近于自然。每当我吹着高原的风在太阳下旅行,在自然保护区采访,心中便升腾起歌唱大自然歌唱故乡土地的欲望。大自然的宏富与伟丽,云南边地独具特色的山水人情,使我童心跃动,情不自禁拿起笔来。”这份情不自禁让他创作出一篇篇常读常新的边域美文,也正是这份情不自禁,让他在耄耋之年不顾路途艰辛和长途跋涉,再次走进独龙江——这个深藏在云南怒江地区大山深处的秘境,去探访,去倾听,并创作了这部长篇纪实儿童文学作品《独龙花开——我们的民族小学》。

独龙江流淌在高黎贡山与担当力卡山两座大山之间,高原大山险峻而封闭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与世隔绝、原始神秘的独龙文化。独龙族人千百年来刀耕火种,结绳记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20世纪,文明的大门敞开,这个原始的民族突然认识了世界,世界也突然认识了他们。从原始社会“直过”到了现代社会,历史的断裂就如同两座大山之间的峡谷,深得让人目眩。

在历史的断裂面前,吴然的《独龙花开——我们的民族小学》就如同一条溜索,连结起了原始和现代的两岸。让我们在如同“过溜”一样的阅读中,感受快乐,感受惊险,感受独龙江两岸的如画风光,感受独龙江奔跑的脉搏与心跳。

“奔跑的独龙江不睡觉,夜里照样流着,波浪追赶着波浪,又唱又跳。清晨,白而蓝的雾气在江面上飘飞着,在给独龙江洗脸呢……”作品一开篇跃然纸上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景象是跳跃的、灵动的、欢快的、自然的,就像拉开帷幕,让我们看到一个孩子,单纯、快乐、充满精力、活力与生命力。作者没有因为高山峡谷的险峻、独龙文化的原始让作品体现出莽荒和神秘之气,也没有因为其与现代文明的差距而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猎奇,而是心平气和地敞开心扉,用一种孩童式的纯真去诗意地描写与叙述。从第一个识字的独龙人孔志清,到永远在路上的老县长高德荣;从经历过将近一个世纪的文面奶奶到以校为家的中心学校校长梅西子;从认真学织约多的木琼花到怀揣篮球梦的龙金……这里的人们过着朴实的生活,他们和所有人一样,在前进的道路上努力着、探索着、改变着。于是,作品不仅仅在写孩子,它写的是一个民族。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说:“原始民族和儿童有着共同的心理思维。”孩子的成长也是民族的成长。作品中体现出的精力、活力与生命力汇聚成了一股成长之力,这力量绚丽如同阿普芬头上的花环,鲜艳如同木琼花织出的约多,深刻如阿木支面对漫天繁星流下的泪。

作品让我们在纯真之中感受成长的力量,这力量源于满满的自信,这是孩子的自信,也是一个直过民族的自信。独龙族这个“直过民族”的精神就如同孩子的童心。当原始的独龙秘境被外来者打开时,面对发达的新世界,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始与莽荒而恐慌和自卑,而是充满了自信。这种自信是民族文化给予的,民族文化精神是一个民族成长的根基和源泉,就如同纯真而健康的童心是一个儿童成长的养料一样。

作者没有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去描述,去观看,而是以纪实文学的方式,以客观的视角去表达。他让我们看到的独龙江不是一个失语的、被观看的独龙江,而是带着自信,在大胆地自我表达、自我思考的独龙江。我们看到小导游龙雨飞活泼风趣地给外来的游客介绍自己的家乡,看到校长梅西子在学校门口挂上“追梦,我们的民族小学”的标语,看到“小小梦之队”在西安高唱着“我们是独龙兰卡的孩子”……在这些表达中,我们看到他们并不是想象中那深山峡谷里的莽荒民族,而是努力进取、拥抱未来、充满希望的民族。他们的内心透露着浓浓的人文主义情怀,充满了丰沛的情感

丰沛的情感始终贯穿在作品中。这情感来自作者诗意的叙述。在作者的笔下,大自然的风光、生活的快乐、劳作的辛苦等都充满诗意的情感。作者让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独龙江今天的样子,更是独龙族孩子和大人丰富的感情世界。他们的精神是饱满的,他们的内心是充实的,他们的眼睛是明澈的,他们的明天是充满希望的。这样的精神和情感让人动容。

的确,作者没有描写一个大山深处原始民族的历史和今天。他举重若轻,把深沉的内涵赋予到一群纯真的孩童和教育工作者身上,以最轻盈和欢快的形式表达出来,让历史的沧桑变成了纯真的童年书写。这是作家的云南情怀与童年情怀,这样的情怀与云岭大地的山山水水同在。

儿童文学是“从高处向低处的攀登”,在轻浅的语言中表现思想的深度与厚度。吴然用一生的创作在实现他的理想,这是一位充满情怀的老作家在白发盈头的晚年最诗意、最美的抒写。(www.xing528.com)

(《独龙花开——我们的民族小学》吴然/著,晨光出版社2017年4月版)

江南之忆,童年之镜

王禹微

“童年”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词,提起它,多数人会想到一张张稚气未脱的笑颜和一段无思无虑的慢时光。“童年”又是一个相当疏远的词,帕斯卡尔认为,是智慧把我们带回童年,当我们尝试追忆童年时,便意味着这已然是逝去的一个概念。青年学者赵霞博士在其首部儿童散文集《我的湖》中,用纯粹清澈的笔调诗意书写她的童年光华。在真切传神的描摹功力之上,她以独特的学人身份融入了“有学术的思想”,为儿童体验和成人视角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

书中的童年情境以白马湖为中心素笔晕染开来,洇润着旧日江南水烟的恬美与清丽,水光云影、流动的船只、湿濡濡的青石板街、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微凉的细雨和木叶轻落的沉寂在此相映成趣。刘绪源先生曾提出,以绍兴为代表的浙江文风俗极而雅,不避俗事俗物,谈乡间小事却深藏书卷气,有一种“高雅的土气”。在赵霞的儿童散文里,这种“高雅的土气”常常是清浅素雅的乡土之气:草子头“是从乡村的粗粝风土里长出来的作物”,与其学名“紫云英”的雅致意蕴并非一码事;又裹挟了些许世俗的鬼魅气息,“村中村尾的两棵大樟树,树龄已逾百岁。老年人讲,这樟树本有三棵,年岁久了,树里都住着精怪,最常见的便是筷仙”,迷幻缥缈的国度在此摇曳生姿。清清切切间,狭窄逼仄的乡土童年泛发奇异的文彩与特殊的流光,酝酿出一种诗意的秘语。

正如方卫平先生所言,在童年身上,原本就包孕着一种将生活浪漫化的本能。的确,有了童年的参与,乡间人事某种程度地保留了灵动的美感和俏皮的孩子气。在密密匝匝的儿童情绪体验的表达中,赵霞坚守“儿童本位”立场,将童年生活的生趣、欢乐和韵味娓娓道来。她的童年乐事极其丰富,细数不尽且回味无穷,“春天折柳,夏天凫水,秋天钓鱼,冬天吹冰,又有摸螺蛳,采菱角,收河蚌各种乐事”,全校师生剥蚕豆卖钱、排队领取儿童节冰棍,为记录歌词四处求索、演绎天马行空的想象逻辑,还有集体野炊的狂喜、采桑养蚕的耐性、收集自来火盒的迫切、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娇羞等等。这样的童年玩得野蛮,却也体验得深刻。

事实上,乡间童年或多或少地会与某种“匮乏”产生关联,而一种珍惜的感情也会因之烙下。贪恋一小块笃笃糖的甜美,女孩情愿剪搭襻兑糖、趿拉一双拖鞋度过漫长夏天;受与身体有关的感觉的导引,“杨桃”实物教学以及“0除以0”乡土教学法带来的甜酸滋味和生动诠释,多年后都不曾离开作家的脑海。这些事件往往新鲜地留存在童年密集的印象流之中,形成整部集子中最柔软的场景细节。同样,在童年的生存感受中,书刊的匮乏更会激发强烈的阅读渴念,一个普通的连环画故事、一份外祖父订阅的儿童文学杂志带来的微光便能让简单的童年时光变得鲜明透亮,因而保持本雅明所说的“光晕”感。由此可见,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层面的某种“匮乏”,都为那时的童年赋予了更深一层的价值意涵。

正是因为倾注了深刻的生命体验,童年才会拥有特别的温度和底色。当作者写到,被姐姐戏弄却始终没有怀疑姐姐的小孩,“像守卫信仰的门徒一样守卫着我说给他听的一个小小故事”,从“一副与我同仇敌忾的样子”到“脸上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沮丧的他却能在片刻的游戏中抛却所有的不快乐,这一刻,纸上的童年似乎是脆弱无比却又是坚韧万分,读来格外惹人疼惜。一旦触碰到死亡话题,作家的笔调不由得迟缓凝重了许多,犹如长镜头聚焦在画面上,一丝一缕的情感线索都显得充沛丰盈。其中,外公的故事每每读来,总叫人眼眶湿润,这位了不起的外公为外孙女带来许多了不起的玩具,这些玩具共同组合成祖孙俩的美好记忆,当“我”流着泪想念逝去的外公时,读者又分明看到一幅祖孙弹唱的暖心画面。孩子和燕子的故事也值得思索,当燕子还能安然搭巢的时候,孩子们小心护佑家燕的巢穴,极为认真地祭奠燕子的离世,不由得让人想起门德特·德琼笔下荷兰的肖拉村,几个孩子为多年前绝迹的鹳鸟重回家乡落户筑巢付出了辛劳与努力,“要是鹳能来肖拉,我就能知道得更多”。同样,在赵霞笔下告别燕子的叙述中,我们也在逐渐丢失一个和燕子共居的家、一种有燕子来分享的生活。不难想象,越来越多的孩子不得不抱着“要是燕子能来我家”的痴想,望向楼顶那片寂寥的天空。

这便关切到近年来儿童文学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话题:童年的消逝。赵霞在写作中对童年消逝问题的关注,似乎达到了一种暗丝游动、深入浅出的境界。当一条河里没有了船,当普通的山水忽然身价百倍,当同伴之间的游戏不再热闹,当灶头蒸饭的氤氲水汽逐渐散去,童年的典型意象便弱化成为记忆的符号,从河须鬼和樟树仙的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孩子们背后,有一种生活将会永远地阖上大门。赵霞意图传达的并不仅仅是童年生活、思想和情感的原初形态,更是借由这些生活、思想和情感的回忆型书写。

“我的白马湖,仍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可爱的地方。但记忆中,属于我的那个湖,或许唯有想念了。”事实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湖,童年的回忆在其映照下灼灼其华。唯愿长大的孩子时时擦亮童年的镜子,唯愿童年的美感能够在我们的记忆里延续得更为久远些,唯愿当下的童年能够延续得更为久远一些。

(《我的湖》赵霞/著,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7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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