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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味儿-林希小说中罪魁祸首的审美元素

时间:2024-05-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罪魁祸首之一,就是“津味儿”这个标签在林希小说浩繁的审美元素中喧宾夺主,人为框定、绑缚了受众对林希的认知路径和考察视角。要说味儿,首先是文学味儿,其次是民族味儿,再次是中国味儿。7年前,我在《上海文学》发表过一篇反映天津生活的小说《碰瓷儿》,有专家爱怜地劝导我:“你把一帮依靠碰瓷儿坑蒙拐骗的天津混混儿们写活了,但不够‘津味儿’。”这话显然自相矛盾。

津味儿-林希小说中罪魁祸首的审美元素

不能让“津味儿”成为林希的紧箍咒

秦岭

在我看来,文坛对林希小说的研究分明是走样儿了,至少在研究的理念和方法上死钻牛角,人云亦云,以至于林希在中国文坛的定位像是雾里看花,绰约不清。罪魁祸首之一,就是“津味儿”这个标签在林希小说浩繁的审美元素中喧宾夺主,人为框定、绑缚了受众对林希的认知路径和考察视角。小说百味,却被其中一味乱了嗅觉。

文学创作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表明,对一个在创作上有较大格局或者大格局的作家硬性套上某种标签,并不完全是好事情。林希的《找饭辙》《买办之家》《蛐蛐四爷》《天津闲人》《相士无非子》《小的儿》《高买》《婢女春红》等大量小说如峰峦叠嶂,小桥流水,既能囊括各类高端奖项,又能在海外风靡于案头枕尾,此异数也!他的小说、话剧多以中国近代史的缩影——清末民初的天津为背景,精雕细琢地反映了中国一个时代的都市生活和风情。“津味儿”是其小说中鲜明的文学特征之一,恰是这个众口一词的“津味儿”,分明是对林希爱错了主向。这就像当年小聪明的评论家非得给天津作家蒋子龙的城市工业题材冠以所谓“改革文学”,干涉和误判了小说格局,影响了小说丰富的历史反思和批判精神的传播。要说感情是相恋的唯一条件,恐怕谁也不信,否则纷攘红尘中不会有那么多的劳燕分飞,同床异梦。

有意思的是,作为一个对全国文坛谱系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的写作者,我发现天津人对“味儿”尤为刻意。我并不是研究天津文学的专家,但就我对中国文学的考察经验判断,一位优秀作家的作品至少在审美理想、主旨抵达和精神提供层面是跨地域的,或者说与地域只是主食与调味品的关系。一方水土之味儿,与呈现一方水土之文学味儿固然骨头连着筋,但骨是骨,筋是筋,本质上不完全是一回事。地域是作者呈现内心的背景而不是文学本身,更不是文学的全部。比如“津味儿”,它不光是地理意义的“津味儿”,更大程度上是作者人文情怀和思想原则的“津味儿”。我上世纪90年代在甘肃天水生活时就阅读过天津作家的一些作品,看好林希作品中那种都市各色人等心灵博弈中弥足珍贵的道德考量,对世俗社会真诚与伪善的层层剥离与呈现,对特定历史时期众生相的精雕细刻,对文学传统的继承、注入和对文学精神的呵护、坚守,这是小说中最沁人心脾的、回肠荡气的“味儿”,这“味儿”是跨区域、跨肤色、跨人种的,它饱满、硬朗、厚重、通彻、诗性、精微、贴切、锋利、鲜活、柔中带刚、兼容并蓄、腾挪有致,完全穿越了读者的心灵。要说味儿,首先是文学味儿,其次是民族味儿,再次是中国味儿。有这种味儿的作家,放眼全国文坛,到底能拎出多少,我不好妄言,但不是心中没有底数。

当这一切审美之后的之后,我们得暇思考小说地域特征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会想到小说浓郁的另一种味儿——“津味儿”。林希的“津味儿”首先是林希的味道,然后才是天津的味道。这种味儿不是天津与生俱来的,而是林希个人对天津的赋予和呈现,此当一功,功莫大焉!可悲的是,学界对此味儿的研究偏偏掉了个儿,天津先之,林希后之,好比进得花园,你不是在赏花,而是在惊叹花下的泥土;好比举杯邀月,你似乎忘了月在酒中,只顾把玩杯子……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中国文坛早就清醒了,但许多专家对“津味儿”的研究反而含混不明,有人甚至大包大揽地把作家在生活、题材、语言、叙事、叙述、表达方式以及掌握天津人生活常识的多寡作为是否具备“津味儿”的参照,这是一种怪诞的自找罪受。如果冯梦龙前辈循此法写《东周列国志》的“列国味儿”、罗贯中前辈循此法写《三国演义》的“魏蜀吴味儿”,那就很是搞笑了。老舍的《四世同堂》、《茶馆》等部分作品有浓郁的“北京味儿”,但你如果用这顶帽子扣了他的全身,便不甚恰当了。即便当下文坛,随便拎出一大堆儿经典作家的作品,都是很好的证明。莫言笔下《红高粱家族》中的高密,并没有完全依靠齐鲁大地的文脉遗风,而是借助于马尔克斯文学精神的动力和现代主义技法,洋为中用,把一个真实、生动、丰富的高密乡和盘托出,没有人会清浅地冠以“高密味儿”;陈忠实受俄罗斯文学和欧洲文学现实主义手法的滋养,在《白鹿原》中把关中农民的人间烟火描绘得淋漓尽致,没有人会草率地强加“关中味儿”。要我说,林希用林希之法真实描绘了文学的天津,那种难以效仿的排他性和独立性,让弥散其中的所有味儿都汇成了一个标志性的味儿,那就是“林希味儿”。同样的道理,沈从文之所以成为沈从文,汪曾祺之所以成为汪曾祺,完全因为他们在众香国里异香扑鼻。大观园里,牡丹是牡丹,芍药是芍药,凌霄是凌霄,水仙是水仙,但大观园只是大观园。

史界考察中国近代史以天津近代史为样本,这是上帝赐予天津文学界丰厚的文学“乡土”,是天津作家之荣幸和庆幸。但是,当庞大的天津作家群都冲着地理概念的“津味儿”而去,必然阵脚大乱,迷失方寸。7年前,我在《上海文学》发表过一篇反映天津生活的小说《碰瓷儿》,有专家爱怜地劝导我:“你把一帮依靠碰瓷儿坑蒙拐骗的天津混混儿们写活了,但不够‘津味儿’。”这话显然自相矛盾。如果我用卡尔维诺、博尔赫斯之法描绘天津,是不是算张冠李戴呢?如果我用老家的秦腔演绎狗不理包子和天津大麻花,是不是偷梁换柱呢?旗袍穿在欧洲洋妞身上,你千万不要认为人家不够中国味儿,社火里掺和进芭蕾,你也不要嫌不够欧洲味儿。“味儿”是吗?说了算的是舌头,不是眼睛。形式和内容永远是对立的统一,非得在形式和内容之间画等号,那不是小说家的做派。

天津有句话倍哏儿,曰:“活鱼摔死卖。”意思是好东西人为折了价。林希自己在“林希味儿”和“津味儿”之间更倾向于哪种味儿,我管不着,但我相信,林希对孙悟空的第一印象,必然是七十二变而不是紧箍咒。

摘掉林希头上的“紧箍咒”,必然会有新的还原和发现。

艺术能否借“网”醒来

林森(www.xing528.com)

2017年3月7日,豆瓣首款付费音频产品“豆瓣时间”推出,首期节目是一个颇有意味的词——“醒来”。豆瓣向来是所谓文艺青年的聚集地,这次推出付费音频产品更深层的意义,显然并非是想在102期128元的收费上有多大的利润创收,而是要以诗歌之名,重塑、或者说强化“豆瓣”的形象。以诗歌开场,扩散到小说、散文甚至电影、音乐美术等其他方面,把文艺青年们的“衣食住行听看闻”都一网打尽,或许才是豆瓣的目的。

豆瓣付费音频的收费方式,并非新鲜事物。注重版权的西方人,很早就在亚马逊平台上售卖收费的电子书,而乔布斯苹果商店上销售APP甚至更早之前在IPOD上销售付费音乐,其实都是这种模式的前身。近些年,国人也越来越愿意为了优质的内容付费。很多人开始更在乎一件产品的用户体验而不是性价比,“用户体验”这个词语,不再仅仅局限在电子产品尤其是手机的使用方面,而是渗入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电子金融的席卷一切,使得为内容付费更加便捷。这几年,在网上看电影、电视剧,不再像早些年那样,随便哪都有下载链接了,取而代之的,是视频网站的会员制,以付费的方式,获得更好的观看体验。微博、微信的打赏模式,也让很多自媒体经营者,纯粹靠内容生产盈利成为了可能。

近期新浪微博上有一种“付费问答”的产品,网友可以通过付费的方式,向他想了解的网络名人提问,回答者在回答问题后即可获得收益。很夸张的是,锤子科技的创始人、网络大V罗永浩回答每个问题的价格已经高达2000元人民币,花钱提问的人仍旧络绎不绝——人们已经很愿意为自己的好奇心付费了。

就目前而言,更多的付费内容都是娱乐方面的,人们愿意花钱,把自己伺候得开开心心;当然也有不少人会反思,我们仅仅需要娱乐吗?我们还需要思考吗?我们还能为认真和严肃点赞吗?或许,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拥有大量“文艺青年”粉丝的豆瓣,在推出自己的收费产品时,不能不比别家网站要更加慎重——如果内容不那么“文艺”,或许它便会很快失去那些积累多年的“文青”粉丝。

这两三年,国家大力倡导创业——而这股创业潮中,涌进最多资本和思想的,是互联网领域。互联网产品的层出不穷,一直在挑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想象边界。在这个背景下来看“醒来”,则变得很有意思。至少,这说明,当各种同质化的娱乐产品让人们再也难以乐起来的时候,细分、精准定位必将会出现,对于那些喜欢彰显个性的文艺青年来说,为内容优质、体验美好的产品来付费,其实也是彰显身份、品味的一种方式。可以想见,不仅仅是“醒来”,更多同类的产品已经发布、或者正走在即将发布的路上。

那是不是说,真正用心去思考的艺术,会借着这股移动互联网创业潮,迎来某种百花盛开的局面呢?

这个疑问有些空泛,但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真正的艺术,需要的是艺术家躲在夜深人静的幽僻处,投入生命的思考与创造——互联网并不是这样的场所,它只是一个传播平台,一个讲故事的场所。一个有故事的人,本身就会在互联网上自带光环,比如前文提到的罗永浩。但此类的节目,真正能形成某种气候,甚至改变某种互联网规则吗?我觉得很难。

此前,出版机构“理想国”曾推出过三档制作很有品质的互联网视频节目《看理想》,分别涉及文学、美术和音乐三个方面,吸引了很多文艺青年的关注;“单读音频”“单读视频”等节目同样颇受关注。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类节目仍旧是小众中的小众,和那些凭恶搞视频就可以获得无数目光甚至巨额投资的节目相比,这些艺术类节目的关注度连零头都赶不上。而且,《看理想》和这些节目,都还是免费的,付费的豆瓣时间,要想真正形成影响,仍旧是只能走走看看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正关注艺术、关注存在的人,永远是少数,互联网之前是这样,移动互联网时代仍然如此,而万物互联、互动的时代,这样的局面仍旧不会改变多少——这是由人自身“避重就轻”的内心本质决定的,很多因为热闹而前来围观的人,仍旧会很快地散去。

说到底,这又变成了一个很老的话题,在艺术成为人们内心真正的需要之前,其他任何展望,其实都是奢谈。技术已经走到了打败人类棋手,甚至开始写小说、写诗歌的时代,可大部分人的审美仍旧停留在为了排队就打架的阶段,愿意真正为艺术付费,愿意在内心保留一方美的园地的人,毕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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