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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于他:文学报2017年4月

时间:2024-05-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小说于他,更像一种文字的“织物”,语言、叙事、主题都在“织物”的过程中呈现。

小说于他:文学报2017年4月

孙智正:小说是文字的一种“织物”

本报记者 何晶

在当下的年轻写作者中,孙智正有一点特别。他热衷于将平白的语言、现成的字句放在一起组成一个新鲜的“使用”,从而故事得以呈现。小说于他,更像一种文字的“织物”,语言、叙事、主题都在“织物”的过程中呈现。

孙智正的很多小说是日常的“发明和发现”,“去抓住和写出当时的感触,也许这个感触人人会有,但没有凝视、注意、放大、固着过”,作家独有目光的凝视让日常具有了新鲜感。然而正如评论者彭剑斌所说,艺术高于生活显然不是孙智正的追求,他的小说与日常是贴合的,他“对意识流的无主次运用(思路的流水账),对细节描写和事件叙述的匀速处理,对主题和意义的不事追问”,让一切日常都弥散在小说里。

孙智正有一个特殊的作品《句群》,以“日记”的形式将每天想的东西记录下来,从而形成一种不能以已有文体来概括的文字,他称之为“句群”,即是一些句子组成的群落。这与他对文学的界定相关,也与他写作强调数量相关,“对于写作,我只发现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唯手熟尔’”,“在写作中产生的问题才是问题,这些问题在持续的写作中会‘自动’解决,不断地练习,直到发现、出现新东西”。

记者:你的写作有一点特别,不管是《鸿鹄将至》《她走了》还是更特别的《句群》里都有反映,似乎小说内涵、主题用句子章节有意的组合构造就可以呈现了。正像你创作谈里所说的,“小说平静地把一些字句排列在一起,也许会有一个‘故事’以方便排列,然后静静地散发着世界观、人生观、语言观和叙事学”,小说是字句的组合,它们的排列凸显小说的样貌。

孙智正:我这样说可能有点“极端了”,不过每个人的意见都只能是一种“偏见”。我只是想说,也许不要直接把你的想法告知读者为好,因为读者当然是要比作者更“聪明”的。另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如果作者明明白白地说出想法,一方面是对读者的束缚,同时也是一种偏狭。就像世界一样,世界从来都不说话,每个人都可以对世界有看法,形成某种“世界观”。小说也可以说是一种“物”,一种文字的“织物”,也可以说是一个世界。所以我希望它学习真实的世界,只是呈现在那里,静静地散发出“物美”。当然作者不可能没有想法,只是我建议把它尽量深潜在文字后面。如果我能组合出一些新鲜的文本,那么结构和写法本身就是我想法的呈现,也是一种“观点和知识”。

记者:你的小说很大程度上像一种日常生活观察,这里也并无多少新鲜事,但作家目光的凝视,会让它现出一点新鲜感。这种新鲜感在我看来,是你笔下的生活日常似乎贴实,但你处理的方式和视角让它有别一种样貌。以《她走了》为例,这是一个参加跳楼去世的女孩的殡仪的故事,但一切的开头不过是我寻常的一天,孩子吵闹着问些问题,殡仪的场面也没什么特别,一切都平缓地进行。你叙事的语调和节奏,使得一切重大的事件都弥散在日常生活里。

孙智正:你的问题让我想起作家司屠的一个说法:(日光底下无新事,但)目光底下有新事。我尽量真实地呈现我的看法和想法,只要它足够“真实”,那它很可能就是“新鲜”的,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是,我尽量让我的叙事和语言,显得普遍、准确、朴素,同时又是特殊和新鲜的。

我把“重大的事件都弥散在日常生活里”是因为可能我一直在用写作“模仿生活”。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的,偶尔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大部分时候都是重复的、反复的碎烦的日常。生活繁富,我只能“取一瓢饮”。这样的小说方式也是我的“生活观”的体现。

记者:彭剑斌评论你的小说“对意识流的无主次运用,对细节描写和事件叙述的匀速处理”,他指的是,你小说里细节的发展和事件的推进是同一种速度,因而小说也不会突出主题。意识流在你的小说里时有体现,从日常里突然进入另一层空间,但你很快会拐回日常生活里,因而小说的整体节奏依然是匀速的,没有突出主题也由此造成了。为什么偏向这种叙述方式?

孙智正:有时你会在生活中跑神,但很快你就会回过神来。这样的叙述方式是我在写作练习中慢慢形成的,可能它对我刚好是合适的。我希望写出来的东西呈现一个整体的形态,没有“金句”“警句”“工句”,没有某个句子格外显眼,没有“点题”的句子,“主题”弥漫在叙述的氛围中,呈现在字里行间。

记者:《句群》是你创造的一种书写方式,这与微博、微信和日记相关。一组句子的群落表达了对日常的感悟、观察,很难界定它的文体,但写作似乎更自由、更敏感也更切入生活的纹理。为什么对这种方式感兴趣?在我看来它表达了你对小说写作或者说对小说句子的理解。

孙智正:《句群》最早跟现在已经没落的博客有关,不过博客背后的一种行为也就是记日记可能永远不会没落。每天写点儿,日记是一种简便的从日常生活中抽离出来的出神的方式,也是一种自我记录和对时间的怀念。日记里的“日”和“记”代表了时间和行为。我想是不是可以说,无论你写什么,不管你是写剧本、诗还是小说,只要你每天写一点,也许都可以理解为“日记”。《句群》是因为我想找到一种新的方式,它是这一种“全新”的文体,可以更快捷地对日常的感触和思索作出反应,它既是一部“作品”也是一场练习。另外,“句群”这个词比较中性,又是现成的不是生造的,比较适合指称这种写作方式。我希望这个新的名字能给自己和其他写作者一个激励。当然,句群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新的“日记”。

记者:你在创作谈里有几个关键词我觉得很重要,一者是之前几个问题里都有涉及的叙事和语言,还有一者是数量。你似乎很强调写作的数量,好奇的是为什么是数量?写作的惯性与思考、灵感在你这里如何进行?

孙智正:我比较相信两句话:1.拳不离手,曲不离口;2.无他,唯手熟尔。其实说的都是不断的练习,既然练武、唱戏,连倒油都需要不断练习,为什么写作就不需要呢?在有些朋友那里,写得多是有原罪的,意味着写得水、不假思索、惯性写作。按照这样看问题的方式,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写得少就意味着写不出来?搜尽枯肠绞尽脑汁,也许在写作方面缺少天分?写得多还是写得少因人而异,原因很复杂。我们应该善意地看待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对我来说,写得多就是练习,不断地写就是不断练习。如果你一直沉浸在写作里,其实你一直在思考着,或者以写作者的方式在感触着,你会不断遭遇“灵感”,不用担心枯竭,只会担心写不过来。另外,写作的数量也有文本体量上的考虑,有些想法字数越多呈现得越准;水池大海树林和森林、围墙长城,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写作的惯性不用刻意去避免,不断的重复中会出现新意。就像写字的字迹,每天都写字,看上去今天写的和昨天写的差不多,但你隔几个月去看,发现字迹差别已经很大,其实你的字每天都在变化。最后想重复一下,写多写少都不是问题,只是对我来说写多是更“好”的。(www.xing528.com)

新锐出发

短评

彭剑斌

孙智正在35岁时已经写了两部长篇小说——《青少年》和《南方》。尽管正如有人指出的那样,他的长篇小说是不需要你从头至尾读完的,每次随意翻开随意读上几页是对它们最正确的阅读方式;因为这些长篇小说无所谓开头或结局,孙智正的写作意图或者说他小说的面貌均衡地溶解在整部小说的每一个句子当中。

作为“另一个”小说作者,我认为我和孙智正还是趣味相投的。虽然我们的写作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我们对小说的理解也相去甚远,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一样都看重各自对小说的理解,对小说面貌的(毫不偏离内心的)呈现。如果你选择了写而且准备继续写的话,这是多么重要,因为小说已经被边缘化到了这样的地步,你需要用小说来告诉别人,什么是小说。

集中地阅读孙智正的作品,你会觉得惊讶——作为小说家,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有权利去虚构。当然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他的内心促使他选择了反其道而行。虚构不仅仅是指编故事,孙智正的小说里也有一看就是编造的桥段;“虚构”更深的含义指的是对生活原始风貌的人为加工,对人类的故事中大量与故事主旨无关的细节——不管是身体行为、感官感受还是内心活动——拙劣的隐瞒、不予披露(请注意,当故事在人类身上发生时,他们并没有抱着“我要让如此这般的一段故事发生”的目的去主导或配合故事的发生,他们仅仅是在生活而已)。虚构是先欺骗性地给你一些偶然,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你接受早已准备好的必然。但孙智正实在是真诚得可爱,他不会给你来这一手,所以我说他努力克服的正是艺术和生活之间的距离,两者之间没有谁高谁低一说。

以前读孙智正的小说,总以为和他所写的内容相比起来,他的写作方法更具有观赏性。但后来读了《鸿鹄将至》等一批短篇小说,尤其是读了《句群》之后,我才觉得二者同样重要,同样有意义、有意思。就我所知,在中国,还没有小说家敢如此贴近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生活去写作,还没有人有如此勇气敢让大家去认识这样一个几近赤裸的全方位的自己,去认识以自己为代表的这么一群活生生的人。

“文学史视野中的中国现代作家茅盾”论坛举行

本报乌镇讯 今年是茅盾逝世36周年,“文学史视野中的中国现代作家茅盾”2017年乌镇论坛暨《起步的十年——茅盾在商务印书馆》首发式日前在浙江桐乡举行。

论坛上,与会专家表示,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茅盾研究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对茅盾的评价。过去对茅盾作品的评价主要侧重在历史价值,其小说是现代中国的编年史,但对他作品的美学关注不够,茅盾对小说艺术的贡献、他的艺术经验、技巧都需要好好研究。事实上,有专家指出,相较于许多热门的现代作家,茅盾被冷遇了,茅盾研究也面临着断代的尴尬,这些年来根据茅盾小说改编的影视剧也没有引起大的反响。这些是当下茅盾研究面临的新问题。

当日,《起步的十年——茅盾在商务印书馆》一书首发,该书由中国茅盾研究会顾问钟桂松所著,介绍了茅盾在商务印书馆的十年中(1916年—1926年)所从事的编辑工作和革命活动,生动再现了茅盾因缘际会进入商务印书馆工作,逐渐从一位进步青年蜕变为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编辑大家的成长过程。本报记者  何晶

第十三次国际丁玲学术研讨会举行

本报常德讯  由中国丁玲研究会、清华大学中文系、湖南文理学院主办的第十三次国际丁玲学术研讨会日前在湖南常德举行。来自海内外的丁玲研究学者共同探讨丁玲在当代文学中的价值与地位。研讨会提交论文近50篇,研究者采用新视角,拓展新思路,围绕“丁玲与新时期”及“丁玲研究的回顾与反思”等探讨丁玲对中国当代文学的贡献;从革命情结、女性文学等方面考察丁玲一生的成就与现代文学的联系。

第10届丁玲文学奖颁奖暨“永恒的记忆”纪念丁玲音乐朗诵会同时举行,13件作品获丁玲文学奖,40件作品获丁玲文学奖提名奖。颁奖后的音乐朗诵会上,文艺工作者和朗诵爱好者们用舞蹈、歌曲和诗朗诵等多种形式,缅怀追忆这位知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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