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真理哲学之路
自从有了人类,人们就一直以“真理”为自己最高的和最终的追求目的,尤其是具有闪光智慧的哲学家,不满足于既得的名利,毕其终身在寻求完美自身的力量,享受着无限的哲学快感。虽然在不同的哲学家中,真理的所指和名称不尽相同,但共同的却是认为一切美好的称呼都是用来所指真理的。即使精神主义哲学本身,对真理的理解也不尽相同,甚至大相径庭。但追求绝对真理是哲学家们最终的愿望。正如古人所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毕达哥拉斯哲学
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公元前580—前500),青年时离开家乡到埃及、巴比伦等地游历、求学,据说他的智慧主要是从东方人那里获得的。40岁左右才回到母邦,后来又离开家乡到意大利南部,定居并招收了许多门徒,创办了一所政治、伦理学园。在学园中他追求并坚信着他的“数”为万物之初的哲学思想,他的宗教式的哲学思想难以为自然主义者所理解,正如罗素所说,他是“历史上最有趣而又最难理解的人物之一。”[5]在学园中他过着简朴的、宗教式的生活。认为一切事物和现象的后面,一定有着一个神秘的真理存在,这一存在的真理被称为“数”,一切事物都是按照数与数的联系与比例结构组成的,是数决定着事物,而不是事物决定着数。认为数构成世界并统治万物,从而使万物的构成及其变化有序不紊。认为一切事物的关系都是数的关系,从星体的运动到丝弦之音的和谐、悦耳,都与数的比例密切相关。
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所追求的绝对真理是“数”,认为“万物的本源不是物而是数”。其思想大约有以下零星的记载:认为“数”是“一”,并且是“唯一”,也就是哲学所讲的“一元”。从“一元”产生出“二元”,“二元”是从属于“一元”的不定的质料,“一元”则是原因。从完满的“一元”和不定的“二元”中产生出各数目;从数目产生出点,从点产生出线,从线产生出平面,从平面产生出立体,从立体产生出感觉所及的一切物体,产生出四种元素:水、火、土、气。这四种元素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相互转化,于是创造出有生命的、精神的、球形的世界,以地为中心,地也是球形的。在地面上都住着人。在地球上光明的部分和黑暗的部分是相等的,冷与热、干与湿也是相等的。热占优势时是夏天,冷占优势时是冬天,干占优势时是春天,湿占优势时是多雾的秋天。最好的季节是这些元素均衡的季节,清新的春天是卫生的季节,日子一天比一天短的秋天是不卫生的季节,在一天里,清晨是清新的,夜晚是浑浊的。
他认为下界的空气是不动的,不卫生的,浸沐在其中的一切都会死亡。上界的空气则相反,永远是运动的,是纯洁的,卫生的,浸沐在其中的一切是不会死的,因而是神圣的。
太阳、月亮和其他星辰都是神灵,因为在其中占统治地位的是热元素,热元素是生命之源。月亮从太阳取得它的光。人类与神灵是亲戚,因为人类分享了热元素,神灵之所以眷顾人类,原因就在于此。
他认为一切都服从命运,命运是宇宙秩序之源。太阳光穿过冷元素和浓厚的元素,也就是空气和水。这些太阳光一直穿透地球的深处,在地球上创造了生命。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分享着热,所以植物也是活的。不过所有的生物都没有灵魂。
灵魂是由热元素和冷元素组成的一个部分,它与生命不同,因为它是不死的,它是由不死的元素构成的一个部分。动物借受精而繁殖,从土中是不能产生什么的。
精液是一滴脑髓,包含着热的蒸汽。精液进入子宫后,就生出淋巴液、体液和血液,从而生出神经、肌肉、骨头、头发,并且生出整个身体。热的蒸汽产生出灵魂和感觉。婴儿身上有各种生命的缘由,这些缘由都是根据和谐的规律联系在他身上,每一个缘由都在规定好的时间显现出来。
毕达哥拉斯把人的灵魂分为三部分,表象、心灵和生气。动物有表象与生气,只有人有心灵。灵魂的位置是从心到脑。它的在心理的部分是生气,心灵和表象是在脑子里面。各种感觉就是这两个部分的点滴。灵魂的理性部分是不死的,其余的部分则会死亡。灵魂从血液取得养料,语言就是灵魂的嘘气。灵魂是形成语言的元素,是与语言不可分的。灵魂的纽带是血管、肺和神经。当灵魂精力充盈并且在其中集中了其余一切时,反省和运动便成了它的纽带。当灵魂为暴力所迫,击倒在地时,它便在空气中逡巡,好像幽灵一样。
他还认为整个空气里充满着灵魂,我们称之为精灵和英雄,就是它们给人带来梦境,以及身体健康或有疾病的征象,不但带给人,而且带给所有羊群和所有的牲畜。
在人身上最有力的部分是灵魂,灵魂可善可恶。人有了好的灵魂便是幸福的,他们从不休止,他们的生命是一个永恒的变化。
他认为美德乃是一种和谐,友谊就是一种和谐的平等。
由于毕达哥拉斯的哲学思想只是散见于一些别人的记述和假说之中,这与他办的学园是不相称的,作为一所个人开办的“学校”,他肯定有一些系统的思想,只是由于当时的记载条件所限,并没能传承下来,错误在所难免,为系统地研究带来了困难,就如基督教产生之后当时并没有记载,在后来的整理过程中,僧侣们把当时科学所能达到的思想收入到基督教典籍之中,导致后来当科学的发展达到新的阶段时,所遇到的情况一样。事实上除了少数的典籍如《古兰经》等之外,许多典籍的部分内容并不是原始状态的,很难寻找到一部原始状态的古典史书。既然如此,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后人对其思想的理解肯定是不系统和不完整的,因此以自然主义态度严厉批判古人,是自己的哲学思想过于幼稚的表现,尤其是以今天政治的需要和个人的意见给古人作出判断,在一定意义上就违反了历史主义的科学态度,因而就显得过于极端和轻薄。对于毕达哥拉斯而言,仅就其以上所散见的思想看来,其哲学就已经是不可忽视的了,尤其是其数是“唯一”的一元论思想,对后来真理观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www.xing528.com)
苏格拉底哲学
苏格拉底(Sokrates,约公元前469—前399)“被公认为是一个有全面教养的人,受过当时所需的一切教育。”[6]他在雅典教育青年,但不收学费,参加了伯罗奔尼散战争,据说作战十分勇敢,还冒死营救了几个战友。后由于政治的原因,被法庭判处死刑。在狱中他有机会逃走,但他嘲讽这种懦夫的行为而不愿被营救逃跑,最后在狱中饮毒自尽。黑格尔说:“苏格拉底是种种美德的典型:智慧、谦逊、俭约、有节制、公正、勇敢、坚韧、坚持正义来对抗僭主与贫民,不贪财,不追逐权力。苏格拉底是具有这类美德的一个人——一个恬静的、虔诚的道德形象。”[7]他的主要命题是“自知己之无知。”有人也把他比作中国的孔子。大家可以试想,一个像孔子一样“受过一切所需教育的、具有完美德性”的人,尚知“己之无知”,而今那些没有受过任何哲学教育的、餐桌上经常把自己灌大的纵欲主义和自然利己主义者,更是缺乏对哲学和人生的认识。批判“具有完美德性的人”时,需要科学、谨慎的态度,否则显得有点多余和渺小。然而遗憾的是,许多具有完美德性的古人恰恰受到了来自非理性的和非哲学方面的批判。古之圣贤往往都带着许多非常美好的愿望来设法使社会有礼仪,尊人伦,不加选择地批评圣贤伟大的人格和德性,不仅是社会堕落的行为,是十足无德和无礼的体现,而且这种批评可能还会导致古代文明的失落。如果今天对这一观点还有异议,那就可以从今天社会在大力推广的文明礼貌用语中多少还可以得到验证,那些受过许多良好教育的所谓文人和大量的成年人,整天必修的课程便是学说“谢谢”和“对不起”几个用语,这与礼仪之邦无论如何也是不相称的。
苏格拉底认为,人性的美德来自于哲学的追求和对真理的信仰,他所追求的是神学目的,以神学目的论来反对从米立都自然主义开始的对自然和自然规则的信仰。他认为自然界的一切都是神按一定的目的安排的,只是他认为研究自然及其规律是对神的干涉,是亵渎神的。对这一点人们有不同的主张,有些人认为这是他的不可知主义,也有些人认为这是他看到了人在自然面前无能为力,无论如何,他认为哲学的对象不是自然而是人,对自然的研究是劳而无功的,得不出任何结果来,哲学的目的就是教人怎样过道德的生活,而要实现这一任务,首先就要对永恒不变的普遍的道德概念,对真正的善有所认识。
从苏格拉底的哲学中可以看出,精神哲学和伦理学在他的思想中占据着中心的位置。尽管苏格拉底的思想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其精神伦理学对其人格完美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后来他的哲学被他的学生、更伟大的哲学家柏拉图承载了下来。
柏拉图哲学
柏拉图(Platon,公元前427—前347),生于一个贵族家庭,父亲阿里斯顿是雅典早期国王高德鲁的后代,母亲柏里克蒂娥尼是雅典著名政治家梭伦的后代。柏拉图少年时期受过良好的教育,20岁时拜从年逾六旬的苏格拉底为师,受到苏格拉底的极大影响。苏格拉底死后,他离开了雅典,先到麦加拉,在那儿研究爱利亚学派的哲学,又到北非的希腊殖民地城市昔仑尼,就教于昔仑尼学派的著名数学家德奥多罗,后来又到埃及学习天文学等。40岁回到雅典,不久又去了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受到僭主狄奥尼修一世的优待,想推行其政治主张未果,但结识了一些毕达哥拉斯学派的门徒,受到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影响。公元前386年,他在雅典近郊凯菲索区的阿加德穆圣堂附近开办了一所学园,被称作“阿加德米”学园,他在这里执教达40年,直至去世。
在这里我们用这么多的文字介绍柏拉图是因为他的确不是一个一般的哲学家,他的哲学对后来世界范围内的精神主义哲学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甚至对信仰主义也有过重要影响。他是古代最伟大的哲学家,他的思想影响了欧洲千年,后来的哲学从他那里吸取了许多的养料,并因此成为不朽。
柏拉图认为,认识自己一无所知,就是人们改善心灵,培养道德的第一步,他的这种谦虚本身就是一种美德,这也是他完美自身人格的重要源流,因为他认为道德的知识实际上就是宗教信仰,并认为伦理学就是神学。实际上,他所谓的改善心灵、培养道德、主持正义等就是他的信仰,是他所追求的真理,他把这一真理称之为“理念”。一切存在物都是理念的外化或理念的“分有”,这是他的哲学宗教主义的部分。这种思想对于古人来说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一切宗教首先都是完成道德的,一切宗教的德行除了对创造者的认识以外,更注重完成对创造者和对人的道德行为。尽管自然主义者可能认为这是一种多余,因为在自然主义看来,以神的名义完成道德形式,还不如以人的名义直接完成人与人的道德形式。但实际却恰恰相反,在人们的自然主义哲学水平不高和科学文化不发达的情况下,要人们自觉地完成对自身完美和对他人的道德,如果没有一种精神信仰指导和追求,往往只能是一种比宗教更具乌托邦的理想。这主要是道德的源自性的不同,因为自然主义道德的完成主要靠社会的外部形式,但真正对自身和对他人的道德却在于自我的完善和教育。而自我的完善和教育要靠内心的信念,它有着不同于后天的形式,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一种自我的约束力量,这是法律和其他形式所不能做到的约束力量,也就是不能把一种模式化的理想、或把一种个人或政党或阶级的理想推行给不同等级、不同理想、不同地域的人,这本身具有形而上学性。
柏拉图认为,如果没有一个正确的、理性的心灵来指导,人的一些优良品质不仅不能使人为善,给人带来益处,而且很可能给人带来害处。因此,在他看来,给人带来益处的唯有知识。“道德就是知识”。自然主义在思考柏拉图这一句话的时候,往往认为这是他在为奴隶主作辩护,但实践证明,自然主义哲学述评中所套用的这种人为的“分析方法”,是一种明显的政治主张而不是哲学的精神,也是被实践所证明的不成功的教条,它应该具有一定的适应范围,而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这一套用许久的教条对于古人而言,既不公平,又不尊重,是割断文明历史的一种手段,因此它是民族虚无主义的重要来源之一。这种分析方法最大的问题在于破坏了古代的文明,以今天政治的标准来衡量古人的哲学文明。由于这种行为打碎了旧有的文明,甚至由于割断了历史,从而既容易滋生虚无主义,又容易滋生个人主义,这是我们的社会所证明了的失败的行为,也是我们必须防止的。
他还认为,感觉所感知的东西是经常变幻不定的、永不同一的东西,因此,感觉不能帮助我们认识真理。在哲学上,这种思想在唯心主义哲学中更容易看到,或者说这是更多的哲学精神主义的主张。但正确认识这种思想却需要更多地了解哲学精神主义。它并不是哲学精神主义所说的那么简单,这句话是说感官所感知到的事物容易改变,要从所感知到的事物中抽象出一种本质的东西,而这一本质完全不同于事物本身。正如他说:“如果我们以眼睛看着事物或试想靠感官的帮助来了解它们,我的灵魂会完全变瞎了。”[8]
当他看到当时雅典民主的四分五裂,就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理想国”。他认为一个国家应该由哲学家来统治,这就是他的著名的“哲学王”。他说:“除非哲学家变成了我们国家中的国王,或者我们叫做国王或统治者的那些人能够用严肃认真的态度去研究哲学,使得哲学和政治这两件事情能够结合起来……否则,我们的国家永远不会得到安宁,全人类也不会免于灾难。”[9]
柏拉图所追求的哲学境界并不是自然主义哲学所能够理解的,这是两种不同的哲学思维形式,在柏拉图看来,并不是拥有某种理论知识的人都能够称得上是哲学家,他所指的知识是本源性的知识,他认为本源性的知识才是哲学所要关注的根本问题。哲学家就是那些爱知识的人,但并不是所有爱好一些事物、熟悉这些事物特征的人都能称得上是哲学家。例如,有人爱好戏剧,有人知道一些事物的外部形状美,他认为这样的人不能算作哲学家,因为他所爱所知的只是美的事物,而不是美的本身。问题就在这里,当柏拉图提出本源性的“美的事物”时,自然主义却轻松地冠之以“精神主义”的结论,虽然自然主义哲学对柏拉图等精神主义哲学的所指是准确的,但对这种准确性进行批判却是自然主义哲学不能深入根本哲学问题的障碍。再如对柏拉图两个世界的批判,认为存在有两个世界,即“感觉世界”和“理念世界”。他认为我们感觉所感受到的世界是运动不息的,变幻不定的,都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东西,这些能被感觉所感受的东西是意见的对象,而不是知识的对象。知识的对象是什么呢?他认为知识的对象是“绝对存在的理念世界”。
柏拉图认为辩证法不是研究客观物质世界的,而是从一个理念到另一个理念,最后达到善的理念的方法。他的辩证法最后的结果是求得善的理念,他认为达到了善的理念,也就达到了理念世界的极限。他的辩证法有非常合理的因素,即当他肯定辩证法是认识理念的方法时,他认为在这种认识活动中,人的理性从一些“暂时的假定”出发,逐步上升到“根本不是假定的东西”,再上升到“绝对第一原理”,在达到“第一原理”以后,又回过头来把握那些以这个原理为根据的,从这个原理得出来的东西。这里所谓的“暂时的假定”是指客观具体事物,所谓“第一原理”是指理念。因为在他看来,客观事物是不真实的,只不过是一些暂时的假定,而理念则是“绝对的”真实存在。
柏拉图继承和发展了苏格拉底的思想,他不仅要求得美德的概念,而且要求得一切事物的共性。把它们变成独立的东西,并且把客观世界的一切事物说成是由它们派生出来的,他用了一个新的名称“理念”,他的“理念论”是集古代唯心主义哲学之大成而得的,是古代哲学发展的高峰。虽然他的哲学可能与德谟克利特不同,但我们不能说他们代表两种不同的阶级,人们也不能从他们的哲学中看出什么阶级的成分,阶级划分可能对他们并不合适。自然主义的联系只是一种接近于主观主义的想象,而不是科学的历史主义态度。他是古希腊最著名的精神主义哲学家,他的思想虽然承袭了古人的精神,但他的谦虚和完美的道德,也许更多地是来自他圣贤般的哲学信念以及和苏格拉底一样完美的人品。这就是自古以来许多哲学家,特别是精神主义哲学家,如孔孟、程朱、苏格拉底、柏拉图、康德、黑格尔等才能有所表现的伟大的品格。这种伟大的品格来自他们对真理的追求,而不是自然欲望的、个人式的贪念。这一知识也只有通过对已获外在自然知识的更深层次的理性思考才能得到,借用信仰主义所言,对这种知识只有通过对已获外在自然知识的更高的“参悟”才能达到所要求的哲学境界。柏拉图认为:知识并不完全是通过观察得到的,只通过观察,达不到一种本性的“理”,只是一种俯视假象的行为,因为这种人“他的灵魂是在向下俯视假象,而不是向上仰观理念。其结果是永远不会得到真理。不论他的求知途径是水道还是陆路;也不论他是漂浮着,还是仰天躺着。也就是说,感官达不到真理的境界。”[10]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