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新思维：拒绝褊狭主义的理性敌人

哲学拒绝褊狭主义

在思维领域和社会关系上，组成这个社会元素的就是一系列的政治的、民族主义的和庸俗哲学的偏见和狭隘主义，它是理性的敌人。每一个社会主体，在自己的专业方面经常显现一种天使般的才能，但离开自己熟知的领域，他就像是一个“夜盲症患者”，或者说他就是一个笨蛋。只是人毕竟是人，都或多或少地带有不可避免的偏见性。这种偏见并不一定是有意的，有时还可能具有不可避免性，即使是古之圣贤或西方哲人，离开了他自己的专业，并不具有权威性。科学只尊重实践的结果。虽然，真理并不在于相信的人数的多少，也并不在于代表一种权威，但毕竟当一种思想成为普遍的精神时，对它的任何忽视或轻视都显得极为愚蠢。而尤其是在哲学领域，对于不了解这种精神思想伟大性的人或者根本就没想去探究这种精神主义的人来说，对哲学精神的思想做出一种“虚无”或“无聊”的结论，本身就是有违科学精神的。可以这样说，有精神信仰者和无精神信仰者，不论其物质关系或人情交往多么深厚，但当没有进行过思想方面的交流时，人们只能将他们的友谊理解为“陌生的朋友”。何为“陌生的朋友?”即交往深厚，但只是自然的、政治的或物质利益的交易，却没有触及人的精神境界的朋友。因为在互相的灵魂深处，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哲学精神或非哲学精神的力量，或从来没有过信与非信的精神境界，因而互相的灵魂深处并非是朋友，它们之间并不可逾越，就好比是智者和弱智者不可逾越一样。或许愚钝的人并不懂得绝对真理，但同样可以批评，因为这种批评可能是一种炫耀或掩盖自己无知的最好的手段。

从根本上讲，无论如何，哲学精神主义或哲学自然主义，对待生活的态度是大不一样的。请不要误解我的思想，即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并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样，以为精神主义者始终是以消极“出世”的态度对待生活，而自然主义者却以积极“入世”的态度对待生活，这本身就是反辩证法的。如果我们对哲学家或具有哲学信仰的人，认为都是一些不务正业或生活于虚无状态中的人，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认为，那么，这就是我要说的“无知者”或“哲学褊狭主义者”。多少年来，人们已经被强制性地告知:什么是正确的和什么是不正确的，却从来没有被允许教导人们使用自己思想的权利。教导者或传播者对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哲学理念进行无数次强制性灌输和宣扬，而对于自己认为是不正确的知识却系统地分析得极少。从历史上看，这种所谓正确和谬误的划分是带有明显的政治背景的，这就是人们往往进入“偏执”的根本原因。人们的这种“偏执”也往往能够演变成为一种“极端”。而我们知道，任何极端都是违背辩证法精神的，并最终对社会带来危害。“文化大革命”就是一种极端，它带给社会的后果也是极端严重的。西方社会普遍对马克思主义存在偏见，而产生这种偏见的根本原因是一些非马克思主义者在宣传这种思想时采取了“肢解”的方法。人与人之间在大部分时间也会产生一种分歧，产生这种分歧的主要原因也是由于某些沟通和交流方面出现了“障碍”。假设“文化大革命”中人们不采取极端的思想和措施，也假设西方的非马克思主义者能够全面介绍马克思主义，人与人之间能够进行更多的沟通和交流，也许这种哲学的褊狭主义会得到某种程度的缓解，至少不至于如此严重。

同样，自然主义哲学也对精神主义哲学采取了一种“极端”的批判态度，甚至是一种变态性的“仇视”。自然主义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树立了一个不可调和的敌人。诚然，哲学就是在精神主义和物质主义的矛盾中发展的，也可能它们一开始就是在这种矛盾中产生的。但是用一种历史主义的分析态度，我们就会发现，早期的哲学或哲学家并没有明显的精神主义者或是物质主义者，人们只对世界的认识上有所“倚重”，自然主义者同时也是精神主义者，反之亦然。或者可以说，这个思想在早期只是一种“混沌”状态，并不具有明确的界定。只是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等级主义的严格区分，才产生了所谓的“劳心者”和“劳力者”等这样一种阶层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虽然这是一种不合理，但却是一种必然，因为那时人们不论是思想境界还是物质水平都是非常低下的。及至今日科学和文化水平都有长足发展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加便捷与畅通之时，世界间各民族、各阶层、各种政治和文化间的交流仍然遇到了非常大的障碍。比如西方人之不理解东方文化一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这里除却文化的背景和民族的差异以外，其实是有一种政治因素在作祟。在一定程度上，凡是有政治因素存在的文化背景里，对待另一种文化的态度毫无疑问是有一种偏见的，有时甚至于是极端偏执极其残酷的。像资本主义对待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思想，就是这样，不仅是偏执，甚至是一种变态性的“仇视”。那么在哲学上一种哲学有没有对待其他文化同样是有一种偏见呢?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褊狭和自私构成了思维的网络。正如我们所发现并被认为的那样:西方现代思想似乎曾被认为是一无是处。当然，批判也可能是对的，不能否认批判的意义和批判对哲学发展所带来的积极性，但是这种批判肯定带有哲学上、政治上、文化背景上和心理上的许多因素。一些偏见，因为一种评述事实上不可能全面介绍一种思想，也只能采取西方哲学家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同样的态度，即“肢解”的方式，将别人的只言片语拿来用一种“模式”进行注解或者用一种东方人自己的思维方式进行解释，不可避免地带有一些问题，使初学者和那些无能接触西方哲学思想的人受到蒙蔽。其结果无益于所宣扬的思想，因为，当他们知道自己是被蒙蔽了的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怀疑。有一个例子也许能说明问题:尼采哲学思想曾被认为是极其反动的，当然他的思想的确也算不上是好东西，但我们的“述评”却对其断章取义，对个别词语大加抨击，以至于人们对尼采其人“恨之入骨”和对其哲学思想“嘲笑至极”，许多人就是这样看待的。然而通读原著的人会发现，除了反动部分之外，其哲学思想整体上并非如那些“述评”所写的危言耸听。那么这算不算是一种“肢解”呢?假设，尼采其人(或者康德或者黑格尔)还活着，当他们聆听对他们所崇拜的神圣的哲学用这样一种拙劣的思想被肢解了时，他们除了愤怒还能够怎样?对那些根本没有哲学头脑的，或者说根本没有思想和灵魂的自然人，哲学不起什么作用。我相信他们也只能用“嘲笑”和“愤怒”来对待这种无知的人肆意“肢解”其哲学的方法。其实，在一种文化背景的基础下生活已久的人们或者是已经接受了另一种文化的人们，往往会采取这样一种“不择手段”的或者说是一种“卑鄙”的方式来对待与自己不同的文化或宗教，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偏见或是一种政治的需要，这也是有违科学和宗教的精神的。自然主义者和精神主义者也许同样互相采取了这种方式，在长达几千年的斗争中，始终采取了扬己之长，攻敌之短的方式，谁采取了“兼长”的方式呢?今天的人们在严厉地批判着形形色色的哲学精神主义，但谁是真正了解这种哲学的哲学家呢?从现实的或实践的角度来看，从没仔细学习或信仰过精神主义哲学的所谓哲学家，毫无疑问就是哲学褊狭主义者，因而没有资格谈论关于哲学问题，反之亦然。那些在纸片上曾经读过一些关于哲学著作的所谓哲学家，或为了谋生或政治需要而被树立的哲学家，只不过是革命者手中的一杆枪而已。然而，要做到全面了解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一般情况下，要了解一种哲学思想，至少需要10年的时间来加以研究，而要相信一种哲学思想则需要更多的精力。谁能够既花时间来研究一种哲学思想而又同时花时间去研究另一种思想呢?尤其是当一种人带着一种偏见或政治的目的的时候，就更是不可能去科学地对待另一种文化。这就是人类社会仍然存有哲学偏见的根本原因。

历史上两种哲学或多种哲学间的互相批判就采取的是这样一种极端否定的方式，如自然主义哲学把各种哲学精神主义，无论是柏拉图的“理念”还是黑格尔的“绝对观念”，也无论是邪教的主张还是宗教的教义，一概归于“信黄鬼”或“信绿鬼”的差别，这种方式简单而粗暴，这也正是无知者的最典型的一种表现。把几千年来的哲学精神的精华和多少哲学家毕其一身探索的结果用“信鬼的人”来总结，这是何等地偏执和自私!在这种情况下哲学的停滞和思想的僵化就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了，哲学的研究也再不可能出现科学的态度了，对不同哲学更谈不上客观地评价了。这种研究的方法正好就是前面所说的是“革命者手中的一杆枪”或“政治家手中的一贴标签”而已。所以，这个研究的方法也该到了进行自我批评的时候了。不是批评哲学思想本身，而是批评自己对待另一种文化的方式。哲学思想的取舍，最应注重其社会价值和伦理学意义而不应该只注重其政治价值和政治意义。长期以来，精神主义哲学被置于受偏见的地位，其对个人和社会的功能并没有被真正地认识，把它完全置于自然哲学的对立面并不是科学的态度。任何哲学都有精神主义的内容，任何哲学也同样具有自然的物质成分，那种脱离自然主义的纯精神主义哲学或那种脱离精神主义的纯自然主义是不可能和不可想象的。也就是说，抛开世界本源问题，它们之间的区别就没有绝对的意义。

在认识世界的方法上，不同的哲学有不同的认识方法。一般来说，人们划分认识的方法最大的不同是两种根本对立的认识方法，即唯物主义认识方法和唯心主义认识方法。人们认为这两种认识方法是根本对立的。一种是物质——精神，这是唯物主义的认识路线;另一种是精神——物质，这是唯心主义的认识方法。一切唯物主义者认为，世界是物质的，人是后来才进化而成的，人的意识是人产生以后才出现的，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是通过人的眼、耳、鼻、舌、身等五官的反映的结果。当然这是正确的，人的知识就是对客观的物质世界反映的结果，如果不承认这一点，那是说不过去的，任何人，如果不去在实践中认识和改造世界，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得到我们所需要的关于这个物质世界的知识。

本书通过生命演化的科学、星宇科学等所揭示的科学理论，对哲学问题，特别是自然主义哲学和精神主义哲学进行比较和研究，提出哲学在社会生活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和信仰哲学的意义，特别是对以往人们没有能够涉及或避讳涉及的哲学精神主义领域进行了大胆的探讨和研究，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思想，令人深思。本文对涉及的问题只作哲学的或学术的探讨，并没有沿袭传统哲学中对哲学学术问题贴出政治标签的做法，那也是本文所反对的。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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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指公元前5世纪开始出现的一批希腊职业教师，他们教人辩论和修辞，以便参加政治活动。也有译作“诡辩学派”的，这是不恰当的。

[2]古希腊罗马时期斯多葛派创始人芝诺的讲学方式，因为他讲学的地方是公共建筑下面的柱廊，希腊人称之为斯多葛(stoic)，因此这些人被称为“柱廊哲学家”或“长廊哲学家”。

[3]古希腊哲学派别，主要代表人物是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他们三人都是米利都人。

[4]费耶阿本德:《自由社会中的科学》，转引自夏基松:《西方科学哲学》，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51页。

[5]费耶阿本德:《反对方法》，转引同上，第241页。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3页。

[7]拉卡托斯:《证伪与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转引自夏基松:《西方科学哲学》，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