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踏寻真理之路
只有足够宽容的社会才是文明的社会
作者
文明中最值得倡导的是社会的宽容,是不同主张和思想的和谐共存。文明的社会应该容纳足够的宽容,因为宽容既能剔除一个民族的褊狭理念,也是一个社会文明的标尺。允许多样文明的生存自由,对于提升整个多民族国家的思想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因此,所有社会应该充分提供不同文明表现其价值的机会。
在我真的开始思考有关哲学问题之前,我的许多思维知识是被灌输的,也有一些是从公开发表的书本中获知的,我接受了,但并没有思考。我对于这些知识是很迷信的,进而对于传播它的人也有一些依赖,我经常会“忘我”地记忆并工作,热衷于传播思想中的精华,我也确实感到别人对我的依赖。我经常锁紧眉心,睁大眼睛,歪着脑袋,在路边、在树林中、在餐桌上和在一切可以说话的地方坚守着我传道授业的职责,就像古代的“智者派”[1]或“长廊哲学家”[2],我用尽了我吃奶的力气让别人理解一种哲学的精神。我努力使自己变得像个睿智的人,使一种光辉能够直戳那些顽愚的灵魂,然而,偏偏那些在我看来具有哲学精神的智者却认为我过于幼稚,太过于依赖权威,甚至就连那些“染了杂毛的异类”也不拿我的思想当回事了。在他们看来,我简直迂腐透顶。于是,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甚至一度还极其痛苦。当一阵阵的悲伤袭来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双唇紧闭,舌头顶着上颚发呆,而我向来灵动的双眸却变得像醉汉猩红的眼睛一样无光。(www.xing528.com)
通过长时间痛苦而冥幽的思考,翻然似有洞开的感觉。终于有一天我愤怒了,或者说我最终挣脱了引我陷入迷茫、通向地狱的牵引者。我觉醒了,觉醒的我却感觉很鄙视我自己。在我看来我始终认为自己不如别人,我的思想要么是远古的希腊米利都[3]的思想,要么是杜林哲学中热昏的胡话,或者干脆就认为自己没有思想,对自己的灵与肉漠然得一塌糊涂。我又终于虔诚了,我是渺小者,我高昂的头颅被伟大的真理所臣服。当我从一种自我进入一种哲学的真境时,却没有了我自己,甚至茫然得不知道自己在时间和空间上存在的真实。我经常在追问我自己: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开始面壁思考的时候,突然提出了很多问题,却没有找到答案,或者说没有完全的答案,我需要一切自认为“智者”的提醒,也需要“渺小者”的追求。我豁然开朗,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记录了我的思想,但愿我痛苦的抉择能使我们对所有哲学变得有所宽容。
之前,我的这种近乎被麻木的精神状态是由于我对一种思维命运的担心所致。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不得不重新定位时空上的存在和自我。哲学的精神是一切精神中的绝对精神;哲学的真理是一切真理中的绝对真理,是生命中最高的追求对象,它是一种永恒,是一种至美、至善、至真的永恒。哲学家的思想是一切思想中最崇高的思维,也是一切批判中最锐利的武器,是对生命中灵魂的透视。也正因为如此,哲学家也最容易受到一些物欲主义者的攻击,他们之间是两种不同境界的较量,他们并没有共同的目的,也就没有共同的追求,当然也就不会有共同的抱负和归宿。他们就好比是两种绝对不同的动物,物欲主义者就好比是一种单纯的草食性或肉食性物种,即要么是老虎,要么是绵羊,老虎不理解绵羊为什么不吃肉,同样绵羊不知道老虎为什么要吃肉。因为这两种动物中食草动物不知肉之味,食肉动物不知草之香。相反,哲学家却好比是另一个杂食性的物种,他们既知肉之味又知草之香,他们既是老虎又是绵羊,因为哲学家生活在物质世界里,自然界是他们赖以生活的物质前提,而其又生活在精神世界里,“终极真理”就是他们的精神依托。他们之间可能是一种陌生的朋友,这种陌生的根源在于物欲主义和哲学精神不同的境界。创造完美的生活就必须扮演一种“杂食性物种”的角色,也就是既要知道物质的感官作用,也要知道精神的崇高品质,这种角色的最高物种就是人。然而,当人只有扮演了这种角色时,才能称之为一个有灵魂的人。
不仅如此,哲学是思想者的“精神之父”,也是思想者的灵魂,具有“智慧”和“万物之灵”称号的人应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们最终是要寻找一个世界的答案,让这个答案来教导我们的灵魂和指导我们的行为,以便有益于社会和达到真理的彼岸。这个答案是如此地难以寻找,以至于许多人不得不半途而废。事实上,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完全能够找到答案的,且能够拯救自己,但前提是必须使自己努力成为一个有虔诚哲学精神的孩子。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家们经常说“灵魂使人成其为人”,我们可以把这个观点倒过来说,即“当我们最具有人性时,我们与灵魂也最接近”。如果我们的目的首先是按照灵魂的本来面目去关注它,那么我们也许将不得不抛弃拯救自己的愿望,如果我们建立了对于“真理”存在的信心和信念并用深藏于内心深处的理念去认识,我们是可以完美自己和有益于人类的。如果我们试图放任拒绝达到某种境界,我们也许就远离了灵魂,也拒绝了拯救自己的愿望和寻求真理的答案。对用哲学的思想在表达自我时所使用的激烈方式都心怀尊重是很困难的。我们面对这些导致痛苦甚至威胁生命的悲哀的思想,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继续寻找自然的成果而得以解脱吗?不,这一成果只能使人类的思想更加深远,但它本身并不能给出思想的答案,人类也得不到心灵的安宁和归宿,因而,人类还要学习哲学,还要通过思考和参悟,只有寻求到“绝对真理”,并接近这一真理时才能解救自己。只有用哲学的方法才能得到解脱,只有哲学精神的宽容才是最终有效的途径,因为一切哲学精神所倡导的存在是一种极致的美、极致的真和极致的善,是一切存在中最高尚和最真实的存在,达到这种真实存在的前提必须是诚实和仁爱,是一种通神的真实,人的灵魂也多少表现了某些神性。这正如有些宗教所说的:认识了自己的人,也就认识了神。也正如希腊德尔菲神庙前的神谕:“人,认识你自己”。哲学的视角关注到的是另一种现实,它欣赏人类在追求物欲时的快感,也理解人类痛苦时的现实。它把思想者每一次陷入茫然和混乱都看作是一种发现真理的机会。人的独特性不仅包括理性和正常,还包含着疯狂和扭曲。接近这个充满紧张和矛盾的正规与异常的相交点,就是接近对我们充满了神秘和产生星云万物的自然的认识。神秘世界和星云世界是两种不同的世界,我们也可以把神秘世界当作精神世界,也就是哲学所能够关注的世界,这是一种用心,即一种用理性来理解的世界;而星云世界则是物质世界,它是物欲主义者所追求的物质世界,认识这一世界,就需要同样是物质的、受限制的物质感官来认知,而不是用心来追求。这是两种不同的世界,也是两种不同的追求,用物质的感官只能追求到同样是物质的星云世界,用心或精神却能感知只有哲学才能追求到的真理的世界。能够说明这一点是需要勇气和耐心的,尤其是对那些冥顽愚钝者来说更是这样,因为在物欲主义者那里并没有“精神的细胞”。这就是我陷入痛苦和疯狂的根源。我不能像宣道者一样对着这个世界宣讲真理,因为许多人的天性已经拒绝了任何哲学思想和真理主义,他们缺乏接受的勇气和理解的细胞,对于先天的畸形者,矫正起来就变得异常困难,因为这不像是一种同样的物质性的外科手术一样简单,而是对一种灵魂的注解,所有的只是自我和感官的实践。我们也不能像科学家一样对他们讲授科学,因为科学来于求实,当一个人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并不适合于追求哲学真理主义的时候,再让他相信一种观点就比在一块没有写过字的黑板上重新写字要令人痛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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