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孔雀河,日夜唱着动听的歌儿,像一只欢乐的孔雀,向银色的博斯腾汇合。”这首在新疆传唱的歌儿,优美的旋律让人不由得联想起美丽的孔雀、宝蓝色的河水和欢腾的浪花。
这条日夜流淌在塔里木盆地的大河,为何得名孔雀河?孔雀河的名称自然是因孔雀而来。相传,天山一带曾有孔雀分布。《魏书·西域传》曾记载:龟兹一带的天山“多孔雀,群飞山谷中,人取养而食之”。孔雀一般分布在亚热带丛林地区,在温寒带的天山山脉,喜湿热的孔雀怎会落户于此?
事实上,所谓的天山孔雀,是与孔雀同属雉科的一种鸟类,即雉鸡的准噶尔亚种。因为这种雉鸡的雄鸟尾翼较长,羽毛带有绿莹金属光泽,五彩缤纷,且常结群飞翔于河流、山谷之间,当地人误认此鸟为“孔雀”。
孔雀在佛教中被称为“吉祥之鸟”,当时西域的龟兹、焉暨都信奉佛教,将这条与孔雀羽毛颜色相近的宝蓝色的河,赋为“孔雀河”,反映了当时人们祈求吉祥和幸福的心理需求。
对于楼兰古国,孔雀河就是养育子民的母亲河,是孕育楼兰文明的摇篮。孔雀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流,在古籍《山海经·北山经》中就有记载,被称为“敦薨之水”。书中云:“敦薨之水出焉,自西海径尉犁国,西出沙山铁关谷,南流注于河(此河应指今日的塔里木河)。”又道:“河水又东注于泑泽,即经所谓蒲昌海也。”孔雀河在历代史书中还被称为“海都河”、“开都河”,或“浣溪河”、“库姆河”等。
近代考察得知,孔雀河和开都河是两条河流,开都河发源于天山,向东南流,沿途汇合各支流后,流入博斯腾湖。水从博斯腾湖向西南流出即为今天的孔雀河。孔雀河南流至尉犁,再与从西向东流的塔里木河汇合东流注入罗布泊。
孔雀河亦称饮马河,传说东汉班超曾饮马于此。孔雀河是罕见的无支流水系,其唯一源头来自博斯腾湖,又从湖的西部溢出,其原来的终点为罗布泊,是罗布泊的母亲河。后因季节性断流,导致罗布泊的干涸。
曾经烟波浩渺的罗布泊被称为“亚洲的地中海”。清代学者徐松是近代研究新疆历史地理的一位先驱者,他十分重视实地调查,对罗布泊地区进行了详细的勘察,他将罗布泊称为西域的一个“巨泽”。罗布泊的湖水来自于西面各山河流,河流沿山势,迂回曲折,最终归于罗布泊,所以罗布泊是由一群湖泊组成的。楼兰先民就是在由孔雀河注入的大小海子旁诞生的,他们以湖为生,头戴雁翎,身披羽衣,坐着卡盆,看游鱼交尾、禽鸟鸣嘀,渔舟唱晚,过着自娱自乐的隐世生活。
罗布泊在其水草丰茂的鼎盛时期,湖水由孔雀河和塔里木河补给,此外还有车尔臣河、若羌河和米兰河。塔里木河几度曾鬼使神差地与孔雀河汇合,只有当塔里木河借孔雀河河道向罗布泊流去时,罗布泊才成为名震西域的“巨泽”。至公元4世纪,曾经“水大波深必迅”的楼兰,却到了要用法令限制用水的拮据境地。到了清代末叶,罗布泊水涨时也不过一区区小湖。几百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因何在?
只有一座空桥(www.xing528.com)
十年前我曾经去过与沙漠相邻的尉犁,为了拍秋色胡杨。金色的胡杨燃烧在一弯静水洼旁,背景是无尽的黄沙。而两年前与采风团再次去尉犁故地重游,那里建起了一座旅游景点叫罗布人村寨,路修的笔直坐在车上不像十年前那样颠簸不堪。由于有了游客,荒原不再显得寂寥空旷。然而,一路上,随处可见是干得泛起盐碱的小河道,有时会在一棵斑驳不堪的树干上看到字迹模糊的指示牌:严禁下水,水1.8——2.5米。一座孤零零的小木桥旁立着一个指示牌“神女湖”,而桥下湖水何在?美丽的名字,令人遐思,却无法和眼前干涸的土地联系在一起。
已经干涸的神女湖,神女何在?
孔雀河流域自西汉以来就是边疆重要的屯垦地区之一。汉朝为了巩固对西域的统治,在这里实行了屯田引渠通谷的政策。他们发现楼兰地区虽然水域丰富,然而水源不稳定,不能直接取用,必须进行筑坝修渠。楼兰子民多数以渔业、牧业为主,土地肥沃却不事耕种。在汉朝兴修水利、耕种治田的倡导下,汉军驻守在西域的部队在孔雀河流域屯垦戍边,留下了许多历史遗迹。
在孔雀河下游的营盘古城遗址中,曾发现有汉晋时期使用的铁鼎和木犁杖。楼兰古城中曾有一条河穿城而过的印记,这足以说明在罗布泊荒原中,水对于一座城市的重要性。被沙掩埋的古城,用它的萧瑟和沧桑证明,人类包括其他生物都不得不逐水草而居。
正如这美丽的名字,孔雀河的河水清新宜人。在荒凉的沙漠地区,她犹如一条长龙蜿蜒盘旋,由西北缓缓向东南方向流去;岸边生长着茂密的胡杨林,这块黄色的荒漠画布上就有了一条绿色飘带,也正是这茂密的胡杨林遏制了沙漠的侵袭。
灯影水色迷离的孔雀河
孔雀河是注入罗布泊,滋养楼兰的一条重要水系,是曾经水源充沛的罗布泊的主要补给源,也曾是罗布大地上的一条生命线,两千年前的楼兰古城因孔雀河的注入而繁盛。
历史上的孔雀河曾多次改道和断流,每一次改道就会造成一次重大的变化。最近的一次断流是在1970年,这次断流导致罗布人又一次不得不举家迁徙,另觅家园。
是水放弃了家园,它的随性竟使得一座城池甚至一个国家遭受灭顶之灾,使得一个部落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徙。那些含着热泪频频回首的罗布人,不得不被残酷的命运一再驱赶,家园的回望是他们心头挥不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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