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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藏书文化:近代徽籍藏书家及藏书楼

时间:2024-05-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但总体说来,无论是藏书家人数,还是藏书数量,都远逊于之前了。张氏三代藏书,抗战时期为南京中央图书馆所购,现藏台北。抗战胜利后,藏书被出卖不

徽州藏书文化:近代徽籍藏书家及藏书楼

二、近代徽籍藏书家及藏书楼

近代徽籍藏书家之中,以汪喜孙“问礼堂”、汪远孙“振绮堂”、胡珽“琳琅秘室”、汪士铎“砖丘”、潘祖荫“滂喜斋”、吴引孙“测海楼”、张均衡“适园”、潘承弼“宝山楼”、潘承厚“著砚楼”最有名。但总体说来,无论是藏书家人数,还是藏书数量,都远逊于之前了。

(一)汪喜孙问礼堂

汪喜孙(1786~1847),一名喜荀,字孟慈,歙县古唐人,旅居扬州嘉庆举人,官怀庆知府。父汪中,清代著名经学家,喜藏书。喜孙从小好学,长大后博览群书,于文学、音训多有成就。家中建有“问礼堂”,藏书数万卷。其中有《周礼》、《春秋经传集解》等宋版书。

(二)汪远孙振绮堂

汪远孙(1794~1836),字久也,号小米,汪宪振绮堂后人,藏书冠于浙右。

(三)胡珽琳琅秘室

胡珽(1822~1861),字心耕,休宁人,入籍仁和(今杭州)。官至太常寺博士。父胡树声喜藏书,所购宋元旧本,积至数千卷。胡珽也好收集宋元旧本及流散书籍,建有“琳琅秘室”藏书,并遍加校勘,且有心得立即记下,日久集成《得即记》一书。宋于庭云:“心耕弱小孤露,母夫人蒋保守旧籍,什裘护持,俟其成长而后授之,则能读父书,复奉母训,好古友贤。”[34]卢希晋在《琳琅秘室题辞》中说他:“入尔室,即尔席,羡尔有嗜书之癖,宝之秘之,不啻若连城之璧。”

胡珽还与叶廷琯交往极密,曾介绍他购得士礼居宋本《石林奏议》15卷,然后又影抄数本流布四方。又曾购元本《草堂雅》13卷,向来藏家奉为秘宝。胡氏还曾购得项氏万卷堂残本《东观余论》,咸丰四年(1854)又得一完本,胡氏跋之,喜悦之情流于言表。并决心“而今而后,虽有残缺之书,总当宝而藏之已”。

胡氏又喜刻书,刻有《石林奏议》。道光中又以活字印有《琳琅秘室丛书》30种,4集,所收偏重于掌故、说部、释道等方面,底本多为宋元本、影钞本、旧抄本,或为其父旧藏,或得之于宋于庭、金顺甫,并且撰有《校勘记》,勘订其谬误,由宋于庭、徐山民作序,又于每集总目附解题,书名之下有题识,有相当高的参考价值。

胡氏在咸丰中逃往上海,卒于旅馆中,年仅四十。藏书在乱中斥卖几尽,他的好友叶廷琯作诗叹惜他早年立志广收散佚之书,没想到赍志而殁,连自家的藏书也未能保留。[35]

(四)吴氏测海楼

吴引孙的测海楼是近代著名藏书楼。

吴引孙(约1844~1904),字福茨,歙县人,先世迁往江苏仪征。吴引孙10岁时,家遭兵燹,先世藏书荡然无存。吴氏长大后重新搜购藏书,考虑到宋元旧本和明精刊旧椠和国朝殿版各书价格太贵难以求购,从而量力而行,取其完备,不求精善。吴氏宦游浙、粤十余年,节省廉俸,随时购觅,得书8002种,计247759卷。陈乃乾曾云:“仪征吴氏测海楼多藏书,余知之旧矣。……吴氏藏书求备而不求精,与世之专尚版本者不同。然每得一书必钤藏印于首页,并手识曰几函几册、几元几角,函以板,悬以签,无折角,无缺页,完好整洁,无虫鼠之蚀,都五百八十九箱,盖福茨先生萃毕生精力以有之者也。”[36]吴氏藏书数量甚多,虽说求备不求精,但散见于各家书目中的精善本也不少。

吴氏编有书目三种:《有福读书堂书目》(测海楼原名“福读书堂”,为吴祖父吴次山所建)、《测海楼书目》、陈乃乾编《测海楼旧本书目》。

刻有《有福读书堂丛刊》前后编16种,多为伦理劝诫之书。

中国书店的陈乃乾在《上海书林梦忆录》中记载了测海楼藏书散出的经过。陈氏说:“民国二十年,扬州吴氏测海楼藏书出售,初由当地人黄锡生介绍于北平直隶书局主人宋星五(今已易主),拟价未谐。忽为北平富晋书社主人王君购成,王君已将书价付清,而书则尚待装运。锡生欲分利不遂,因扬言于众,谓富晋实代某国人经手,书将流出外洋。于是县长及国民党部出面阻止,禁其装运。当时吴氏已收之书价即不肯付还,而地方亦无力筹款以图保存,事成僵局。后经余与蔡孑民分向民教两厅解释,保证不装运出国,乃有两厅令江都县长放行。”由此可知,测海楼藏书为富晋书社所购。当时还有一段插曲,光绪三十三年(1907)晚清四大藏书家之一的浙江湖州陆心源藏书5000余册,被日本静嘉堂全部买走,举国为之震惊,故测海楼藏书传言卖予日人时,受到阻挠实为正常。这批藏书后运往北平,其中重要善本大半为北平图书馆购藏;东方文化研究会亦购不少,今在中国科学院图书馆。

(五)张均衡适园

张均衡(1872~1927),字石铭,号适园主人,原籍休宁,清康熙中迁居浙江吴兴南浔,经营盐业致富。张氏于光绪二十年(1894)中举后,官兵部车架司郎中,后无意仕进,继承祖业在上海经商。张氏从青年时就开始藏书,家有“九松精舍”。光绪三十三年(1907)在南浔另建成一座私家园林,占地20余亩,有池塘亭台之胜,取名“适园”,园中的“六宜阁”是其藏书处。

张均衡的长子张乃熊、孙子张珩都能继承其所好,不断扩大藏书,张乃熊能传其父版本目录之学,张珩是鉴藏名家。

张家先后收得朱氏结一庐、张氏小琅嬛福地、吴氏拜经楼、顾氏芝海楼、韩氏读有用书斋以及杨氏观海堂等著名藏家之旧藏,藏书数量有20余万卷,精本亦多,其中经由著名学者缪荃孙校订过的书不少。

张氏藏书宋元古本众多。张均衡收得宋本45部、元本57部。张乃熊将宋本增到88部、元本增到74部,其中宋版《北山小集》、《李贺诗歌编》和《东都事略》最为珍稀名贵,另有大量的抄稿本。张氏有920部善本书,抄本和印本各占一半,有相当数量的黄丕烈校跋本。“黄跋本”和“顾(广圻)校本”为后世藏书家争相收藏,张氏父子搜获最多。张氏又请缪荃孙代编《适园藏书志》16卷,张乃熊自编有《芹圃善本书目》6卷。

张氏三代藏书,抗战时期为南京中央图书馆所购,现藏台北。

(六)潘氏宝山楼、著砚楼

潘祖荫的滂喜斋收藏图书、金石甲于吴下,前一节已有专门介绍。祖荫之从兄潘祖同家有“竹山堂”,蓄书4万卷,祖荫之弟潘祖年在其兄殁后将全部藏书买回,小心维护40年。

潘承厚(1904~1943),字渭甫,号少卿。潘祖同之孙,经营致富,酷嗜藏书,不仅将潘氏历代所藏彝鼎、图籍、金石、书画苦心保存下来,还大量收藏名贤手稿、金石书画。家中建有“宝山楼”,藏书达30万卷,为潘氏兄弟之冠。抗战胜利后,藏书被出卖不少,零存善本书,后来捐给北京图书馆和上海历史文献图书馆。曾辑印《明清藏书家尺牍》4册,收有149位藏书家手迹。又辑印《明清画苑尺牍》凡246人,皆附以小传

潘承弼(1907~),字良甫,号景郑。潘承厚之弟,受家藏4万卷,后积书至20余万册、石墨2万通。家藏书可分为七类:其一,清人诗文集二三千种。其二,清代缙绅录、乡会试题名录及清代朱卷收藏既多又全。其三,收得苏州大族家谱百余种。其四,江、浙两省方志齐备。其五,有通俗小说、弹词、鼓词等通俗文学作品若干。其六,搜得金石拓本2万余件。其七,明季史料。藏书中尤多珍秘版本,如宋版《陈后山集》、明人文彩绘《金石昆虫草木状》等,价值极高。另有石砚50余方,后遂将藏书楼取名为“著砚楼”。

此外,尚有下列诸人:

汪士铎(1814~1889),婺源人,寓居南京。筑有“砖丘书屋”,藏书3万余卷。

汪之昌(1837~1895),歙县人,徙居江苏昆山。家有“青学斋”,楹书连屋。

汪鸣銮(1839~1907),休宁人,寓居苏州。家有“万宜楼”,藏书可观。光绪二十四年(1898)十一月,因厅事失火,焚去藏书数十箧。汪氏去世后,其子汪春伯打算将藏书卖给日本人,为藏书家叶昌炽申斥而罢。后卖给了蒋汝藻。

徽州本地的藏书家除前述的绩溪人胡培翚创建“世泽楼”、祁门人倪望重父子建造“万卷楼”之外,还有黟县程锡书将其祖父程云翔的藏书增加十之八九,以四部分类,编成《敦和堂书目》。歙县人程恩泽,富藏书,对金石、书画多有考订。黟县王以宽藏书最富,可惜后毁于山火。户部侍郎王茂荫遗训:“我以书籍传子孙,胜过良田万亩;我以德名留后人,胜过黄金万镒。”歙县清末翰林许承尧宦游甘凉时,曾得敦煌写本藏经甚多,携归后建“晋魏隋唐四十卷写经楼”珍藏,其书法、名画、珍本图籍、印章收藏亦富。许氏还特别热衷于收集歙县地方文献,并利用这些资料撰有《歙事闲谭》30卷、《歙故》不分卷,又纂修了《歙县志》16卷,这些都是研究歙县和徽学的重要资料。绩溪胡在渭喜欢收集民间传说、谚语、民歌和徽州地方文史资料,编有《徽州女子诗选》、《徽难哀音》、《金正希年谱》、《文艺因缘》、《陶园春永集》。还在家设立了“胡氏陶园图书馆”,藏书数千册。

黄宾虹胡适也是近代徽州私家藏书史上值得一提的人物。黄宾虹,原名黄质、字朴存,歙县人。近代山水画大家,历任南北艺术学校教席数十年,造就人才甚众,有《黄宾虹山水写生册》、《中国画史馨香集》、《歙县黄宾虹书画集》、《古画徵不分卷》和《美术丛书二百八十七种》(与邓实合编)。黄氏又工诗文,善书法,有《六法箴言》1卷、《宾虹诗草》1卷、《宾虹蜀游草》1卷。黄氏还藏有大量金石古印,著有《宾虹草堂藏古钵印》、《宾虹草堂钵印释文》、《宾虹印存》、《增辑古印一隅缘起》。黄氏还特别收藏了不少乡土资料,并撰有《歙县潭渡黄氏先德录》、《任耕感言》1卷(附潭渡黄氏先德录)、《仁德庄义田旧闻》、《渐江大师事迹佚闻》等。

胡适是近代徽州最为著名的文化名人,绩溪上庄人。其父胡铁花国学功底深厚,“治朴学、工吟咏”,家中多藏书。胡适9岁就在塾学之余选看家中藏书,14岁已看过《三国演义》、《红楼梦》等30多部古典小说,并读了《资治通鉴》。胡适赴美留学,得哲学博士学位,归国后历任北京大学教授、校长,国民政府驻美大使,行政院最高政治顾问等职。五四前后,提倡白话文,提倡文学改革,成为新文化运动的著名人物,著述等身,为近代学术大师。胡家历来藏书很多,1922年曾建议上庄村和县城建立图书馆,将祖传房产作上庄图书馆址,并捐献了3000册图书。胡适出于考证的需要,四处搜求图书收藏,作品中经常提到搜求图书资料的重要和艰难。他在1925年10月29日所写的《重印〈文木山房集〉序》中有一段话,从中可略见一斑。他说:“我是最敬重吴先生的,常常想搜求他的遗著,常常痴想他的诗文集也许有别本存在世间。六七年前,我曾托北京的几家书铺访求《文木山房集》,竟访不着。所以民国五年(1916)我作《吴敬梓》传时,只从王又曾和程晋芳的诗论里知他的诗四句。直到民国十年(1921),带经堂书铺方才为我访得此本。”其实,胡适考证《红楼梦》、《水经注》等无不如此孜孜以求。他的著述内容极为广泛,亦可以推断他的藏书,数量当为不少。胡适藏书和大量书信、日记等资料留在国内,现存于中国科学院近代史所和北京大学图书馆

除上述藏书家外,徽州一般诗书之家和仕商之户,均有藏书。徽州本地的私家藏书在20世纪40年代,大量流散到上海、南京的书店、书摊上被出卖。其实,从民国初期开始,上海、江苏、浙江等地的书商便纷纷到徽州收购古籍。解放初期,屯溪更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古籍市场。伴随着50年代的土地改革,私人藏书被抄被毁现象频发,损失惨重,大批珍贵古籍被送到纸厂化为纸浆。在这种情况下,皖南人民文物馆(安徽省博物馆前身之一)受命对徽州地区的古籍文书文物进行抢救,经过两三年的努力,收回了旧书约20万册,字画、文物约10万余件。1956年9月,成立了屯溪古籍书店,仅头4个月就收购古籍800多斤,其中有一批珍善本。书店和文物所抢救的古籍除归入安徽省博物馆、安徽省图书馆外,其他大多卖给了全国各收藏单位。此外,在50年代以来全国私家藏书的捐献热潮中,也有一些徽籍藏书家将家藏捐给了政府。

【注释】

[1]向敏中:《关圣阁记》,见佘华瑞《岩镇志草·利集·艺文上》。(www.xing528.com)

[2]吴儆:《竹洲集》卷一一。

[3]弘治《徽州府志》卷八《人物·宦业》。

[4]孙觌:《汪公藻墓志铭》,见《新安文献志》卷九四。

[5]《晦庵集》卷七五、八五。

[6]黄仲元:《黄四如集》。

[7]弘治《徽州府志》卷十。

[8]《洺水集》卷七、十。

[9]汪藻:《浮溪文集》卷二七。

[10]韩元吉:《南涧甲乙稿》卷二二。

[11]参见刘尚恒《徽州刻书与藏书》。

[12]据刘尚恒《徽州刻书与藏书》一书统计,明代徽州藏书家39人。

[13]姜绍书:《韵石斋笔谈》卷上《名贤著述》,见《笔记小说大观》,第14册148页,江苏广陵刻印社,1984。

[14]王敬:《余氏环山楼记》,见嘉庆《黟县志》卷十四《艺文·明文》。

[15]叶昌炽:《藏书纪事诗》(附补正)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16]叶昌炽:《藏书纪事诗》(附补正)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17]这里当是指访得《思想帖》,至于《快雪帖》,当时只是听闻。按前所述,《快雪帖》乃是吴氏在天启二年(1622)从刘延伯处所得,《思想帖》乃是从惠山访得。

[18]许承尧:《歙事闲谭》卷二十八“清鉴堂帖”。

[19]丁申:《武林藏书录》卷中,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20]参见刘尚恒《徽州刻书与藏书》,广陵书社,2003。

[21]参见《纂修四库全书档案》第7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22]丁申《武林藏书录》卷末。

[23]《丛书集成初编目录·知不足斋丛书提要》,中华书局,1983。

[24]参见《藏书纪事诗(附补正)卷五《汪启淑秀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25]汪启淑《水曹清暇录》卷一,北京古籍出版社,1998。

[26]瞿启甲:《铁琴集录》卷四。

[27]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卷五。

[28]黄丕烈:《荛识》卷一《读四书丛说残本》。

[29]前一节已介绍,不再重复。

[30]陈鳣:《简庄文钞续编》卷一《愚谷文存》。

[31]吴骞:《拜经楼书目》自序

[32]《杭郡诗三辑》。

[33]陈去病《五石脂》。

[34]宋于庭:《琳琅秘室丛书》序及卢氏题辞。

[35]叶昌炽:《藏书纪事诗》卷六,胡珽条引《吹网录》。

[36]陈乃乾:《测海楼旧本书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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