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松和平于2009年2月9日病故。
日本人长寿,他享年却仅六十有二。1980年以《远雷》成名,小说而外也涉笔纪行、绘本、戏剧、随笔、俳句,作品之多,在纯文学作家中是个异数。三十卷小说全集刚刚印行第一卷……哀哉,尚飨。
艺人写书,作家演艺,乃当今时代的特色。立松也活跃在电视上,或称之为文化人,或称之为半艺人。悼念之余,记起他搅动社会的一件事:1993年在杂志上连载小说《光雨》,被揭发剽窃了联合赤军事件死囚的自传,认错谢罪。据说他总是笑眯眯,为人像一尊菩萨,剽窃却一而再,2008年又发生在小说《二荒》中,起因是以为人家的作品写的是史实,超出了参考限度,以绝版息事。
说到剽窃,有一位叫栗原裕一郎的,2008年7月出版了一本书,厚厚五百页,汇集了不绝如缕的剽窃事件,书名可译作《日本文学剽窃史》,副题是“市场·媒体·著作权”。所谓剽窃,应该是有了著作权这回事以后才成其为问题的,序章虽述及明治初年作家假名垣鲁文,但全书缕述的主要是1960年代以来发生的事件,大大小小。例如,某男获得文学奖,不仅作品整个是拿来别人的,连获奖感言也鹦鹉学舌,读来真教人忍俊不禁。更妙的是此书荣获推理作家协会奖(评论类)。作者自道,只梳理事件之概要,就事论事,但对于剽窃的动机及背景也有所探究,诚然有推理之趣。(www.xing528.com)
山崎丰子自1973年8月在周刊上连载小说《不毛地带》,10月《朝日新闻》便报道“山崎丰子又剽窃”,说她1968年因小说《花宴》抄袭,退出日本文艺家协会,但一年半之后奇迹般复活,这回又盗用或酷似一个西伯利亚虏囚的记述。栗原裕一郎分析,小说描写日本兵被拘押在西伯利亚做苦力,发生了废除旧军队森严等级的民主运动,引起当时社会上左右两翼的关注,以至媒体炒作这起剽窃疑案。但我想,《朝日新闻》否定这个小说家,莫不是因为她的主人公宁死不踏天皇的菊花标志?山崎把《朝日新闻》告上法庭,媒体当然不会为无名作者的著作权将诉讼进行到底,双方和解。借力于改编影视剧,近年来山崎丰子的旧作再度畅销。时隔十年,2009年出版新作《命运之人》,写的是发生于1970年代初的西山事件,批判有第四权力之称的媒体,大概也意在报一箭或数箭之仇。
引用与剽窃的界限是模糊的,况且艺术也允许模仿。山崎丰子是社会派作家,经常在前言后记中表明:基于事实一,用小说手法加以结构。事实往我比小说更有趣,甚至让作家丧失掉创作能力。取材于社会,虚实之间,或许真不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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