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道教研究的今与昔：儒教、佛教、道教的思想与宗教

把话题的中心转到今天的主题——“道教研究”。多米埃韦尔教授在法兰西学院和法国国立高等研究院也讲授过《庄子》(不过是在我留学之前，所以对课程的细节不清楚。上面提到的《中国学论文选集》收入了讲义内容的一部分)。

说起我留学时的20世纪60年代，在巴黎的I'Ecole Pratique des Hautes Etudes，简称EPHE(法国国立高等研究院。以研究班课程为主，相当于日本的大学院)，卡尔坦马克和斯坦因两位教授开设了专门的道教讲座。我回国后，又有斯瓦米埃教授，如果算上老前辈多米埃韦尔先生，在10年间，一所大学里，就有3～4个道教讲座同时进行。这在其他大学是没有的现象。

在当时的日本，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日本，当时公开以道教为题的讲座，在国立、公立大学是没有的。关西大学坂出祥伸教授的调查报告已出版，请参照(《明治以后“中国哲学史”研究史年表(初稿)“附言”》，载《关西大学文学论集》第25卷，第1～4合刊，1975年)。当时公开以“道教”为题的“讲座”，只有私立大学的早稻田大学和大正大学。关西的佛教大学也有研究道教的著名学者，不过研究成果的发表限于个人的范围。

今天的日本，国立、公立大学也出现了将道教研究纳入讲座的教授。回想当时的情况，实在有一种强烈的隔世之感。

美国与德国也和日本一样，在30多年前，几乎没有道教研究者。我留学法国时期，因仰慕卡尔坦马克教授而从德国(慕尼黑)来巴黎留学的是安娜·赛德尔小姐(Anna Seidel)。在此之前，已有从荷兰来的克里斯托弗·西佩尔(Kristofer Schipper)(在我赴法国时，他是中国学研究所助教，今天也参加了会议)。就这样，为了学习道教，世界各国的学生向巴黎汇聚。

西佩尔教授出席了今天的会议。在这个场合，认识他的人很多。如果允许再进一步介绍的话，塞德尔、西佩尔和我同学3人，在巴黎的高等研究院完成学业后，作为所谓“三杰”，逢有关中国宗教的国际会议，必定一起参加。(www.xing528.com)

西佩尔在道教研究、特别是礼仪研究上，现在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学者。众所周知，他出版的有关道教的各种索引推动了世界道教研究的划时代进步。塞德尔女士也在京都出版了有关中国宗教的国际学术杂志Cahiers d'Extrême-Asie(《远东手帖》)，并以此为主干，培养了许多后辈，这也是大家知道的。她本应出席此次会议，但几年前病逝于美国，我们深感遗憾。

尽管这3位都不是法国人，却在法国得到培养，这是法国这个国家令人感兴趣的地方。在巴黎，有这样的“自由”环境:只要有才能、懂法语(否则是悲哀的)，不论国籍、性别、年龄，不管其他什么条件，都能得到施展。

以上，我极为简略地以我留学法国期间，即大约30年前为中心，对法国的东方学和道教研究作了一个概观。我认为，如果与日本道教研究的历史作比较，那一时期的状况就更加明白了，详细内容请参见《道教思想的研究和问题》(1986年11月，平河出版社刊，收入秋月观瑛编《道教研究推介》)和《欧美的东方学和比较论》，这里不再赘述。

以上我想要说的是，总之，在中国研究上，日本直到一代人之前都是儒教一边倒，而欧洲人(特别是法国学派的学者们)则一直努力把中国作为整体来把握。因而，法国学派不抱有“道教是迷信，所以排除在研究对象之外”的观点，毋宁说是积极地推进道教的研究。不管是迷信还是什么，在数世纪期间，中国大众对道教寄予了高度的信仰之心，这是事实。在此，仅仅根据这个事实来肯定道教足以成为研究对象，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