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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怨峡谷:沟口健二之世界

时间:2024-03-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面对身份意识的情侣们的纠葛——《爱怨峡谷》继这两部影片之后,沟口于1937年拍摄的《爱怨峡谷》,尽管带有某些情节剧的因素,但仍不失为一部有分量的作品。《爱怨峡谷》的故事中就带有新派情节剧的味道。在《爱怨峡谷》里,成为乡间旅馆主人的谦吉,则是在戏院里看到与芳太郎同说相声的阿文。它是把坚持身份意识的人们与一心想摧毁这种意识的情侣们之间的纠葛,具体展现出来。

爱怨峡谷:沟口健二之世界

面对身份意识的情侣们的纠葛——《爱怨峡谷》

继这两部影片之后,沟口于1937年拍摄的《爱怨峡谷》,尽管带有某些情节剧的因素,但仍不失为一部有分量的作品。

这部作品是新兴电影公司摄制的,原著作者写的是川口松太郎的名字,但他并不是原始故事的创造者。据说,最初是依田义贤先有一个关于相声界母子故事的腹稿。当他把这个腹稿提出来与川口松太郎和沟口健二商讨时,川口松太郎提议说:“把它拍成《复活》怎么样?”依田义贤便结合自己的想法把它写成剧本。川口松太郎当时是一位举足轻重的新派作家和演出家,是促使沟口与新派结合的关键人物。《爱怨峡谷》的故事中就带有新派情节剧的味道。

固然很难从《爱怨峡谷》这部影片联想到托尔斯泰的《复活》,不过,有一点似乎是共同的,那就是,两部作品的故事,都是描写贫穷的天真的姑娘由于爱上有钱的青年而被抛弃,最后,苦闷的生活终于使她沦为女流氓。

但是,《复活》的主人公聂赫留道夫,虽然由于太幼稚而对卡秋莎犯了错误,但其本质还是好的,一旦觉悟以后还是真心实意地去拯救卡秋莎,自己也决心改邪归正。而《爱怨峡谷》中的信州乡间旅馆的少东家谦吉,却是一个在父亲面前不敢抬头的懦弱之辈。

谦吉与女佣阿文(山路文子扮演)私奔到东京后,自己不劳动,全靠阿文外出挣钱生活。正当他们手头非常拮据之际,父亲来到了东京,趁阿文不在,偷偷把谦吉带回乡下。这时,阿文已怀孕,自然非常悲伤。在同住在一个公寓的有点流里流气的擅长拉手风琴的芳太郎(河津清三郎扮演)的鼓励下,阿文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她把儿子寄养在人家,自己去当女招待。不久,她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女阿飞。

后来,她与芳太郎搭档说相声,带着孩子参加一个剧团,到各地巡回演出。当他们来到谦吉所在的乡间时,谦吉也赶来看演出,恰逢阿文把她如何被男人抛弃,并为负心人生了个孩子的经过编成相声在演,谦吉看了以后后悔莫及,决心将她们母子带回家来。但是,父亲出面干涉了,认为把这种女人留在家里不成体统。谦吉不知所云地辩解了一番,但终究不敢违拗父亲断然的意旨。倒是阿文干脆利落,表示说“我才不愿留在这样一个家里呢”。于是,她带着孩子离开了谦吉的家,与芳太郎一起继续踏上旅途

《爱怨峡谷》之所以看不出是《复活》的翻版,而是一部纯粹的日本故事,首先在于对谦吉这个人物的描写上。他不像聂赫留道夫那样,有着很强的自我意识,而是见了父亲就发抖、唯父亲之命是从的一个人。他完完全全是家长制时代地方资产阶级家庭中典型的败家子的形象。

据说,当川口松太郎提议拍成《复活》的时候,依田义贤马上闪过了一个念头,应该把它与自己所构思的相声女演员的故事结合起来,认为让聂赫留道夫看到卡秋莎的情节换成相声的情节可能更为有趣。《复活》中的贵族聂赫留道夫,是作为陪审员来到法院,没想到在那里遇见了沦落的玛斯洛娃(卡秋莎),她正在以杀人犯的身份而被问罪。在《爱怨峡谷》里,成为乡间旅馆主人的谦吉,则是在戏院里看到与芳太郎同说相声的阿文。这时,阿文以滑稽逗笑的口吻表述一个被男人抛弃、生了孩子的女人的可怜身世,这也可以说是非常巧妙的日本化。

确有一种以表现因果关系为内容的曲艺,将自己不幸的身世公诸于世,让观众乐于解囊观赏。当然,也有不少是以展示奇形怪状的身躯来骗取金钱的,不过,也有人将涉及具体犯罪事件的某些知名人士编成戏剧演出,以求得人们的怜悯同情。(www.xing528.com)

顺便提一下,在现代日本颇为盛行的所谓私小说文学形式,正是崇尚因果关系传统的知识分子的自我表现,最近在向观众播放的电视节目中,往往出现一种公开暴露个人生活的耻辱,以博得观众一笑的现象,这可以看做是私小说的近代表现形式。促使这类表现行为的心理因素是,暴露自身的丑恶。无论这种行为是遭到蔑视,还是获得同情,都将使作者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

《复活》在大正时代新派大悲剧盛行时期常被搬上银幕。由于它是描写因封建的身份制度造成的一出恋爱悲剧,所以在走向近代化的社会里很容易被接受。封建制稳固的社会几乎不可能出现身份悬殊的恋爱,所以这种戏难以成立,即使是在有了民主萌芽,身份意识渐趋淡薄的社会,这种戏也不容易成立。也就是说,只有在身份制度急遽崩溃的社会,这种表现不同身份的相爱的情节剧代表作,才会大受欢迎。

它是把坚持身份意识的人们与一心想摧毁这种意识的情侣们之间的纠葛,具体展现出来。在日本,自从明治三十年代开始,在新派悲剧中出现这种题材的作品以来,一直到影片《爱情的桂树》获得巨大成功的昭和十年代前半期,成为这类作品的鼎盛时期。

在这期间,托尔斯泰的《复活》被看做是描写不同身份的恋爱悲剧的典型,引起日本的艺术工作者们的极大兴趣和学习热情。托尔斯泰从本身是贵族的立场出发,认真思考打破身份制以及贵族放弃自己的特权的问题,并使象征着他自己的聂赫留道夫采取人道主义的行动。这纯属一种天真的自我满足。

但他并不认为仅此就能解决问题。卡秋莎拒绝了聂赫留道夫的援救,去和政治犯的新恋人共同生活。这里呈现出阶级对立的主题。新派大悲剧时代对《复活》的改编,在这点上使它变得暧昧不清,让那在罪孽深重的道路上徘徊的一对男女幡然悔悟,各自走上忏悔之路,分道扬镳。

就拿《爱怨峡谷》来说,阿文也曾一度接受谦吉伸出的救助之手,可是,不久却甩开他回到芳太郎的身边,在她看来,只有穷人才能真正理解穷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阿文在阶级意识上有所觉醒,她只是因为看不惯谦吉至今依然不敢在父亲面前抬起头来的软弱无能。

由此可以明显地看出,俄国以及欧洲与日本确有不同,前者可以从统治阶级中出现像托尔斯泰这样一些思想家,而后者的统治阶级只是一群精神空虚的装饰品而已。

因此,《爱怨峡谷》在作者本身还不能揭穿统治阶级的内幕之前,很难被拍成《复活》的改编版,只能被巧妙地变成日本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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