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2月10日,德国巴伐利亚一位造纸厂厂长家里又添新丁,父母给这个新生儿取名为贝尔托尔特·布莱希特。他们显然不会料到,这个名字将来会传遍全世界。布莱希特从小家境优越,后来却成为资产阶级的逆子,以戏剧为武器,向资本主义社会发起了猛烈进攻。
离开大学后,布莱希特在几个剧院做过顾问和导演,并创作了一些剧本。他还参加革命团体的活动,学习马克思主义,形成了自己的戏剧思想。1928年,《三角钱歌剧》在柏林上演,这部戏为布莱希特赢得了世界声誉。
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伦敦。强盗头子麦基胆大包天,偷盗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警察却总是抓不住他,原来伦敦行政司法长官布朗是他的好朋友,每次都向他通风报信。当然,麦基也不会亏待布朗。强盗多为好色之徒,麦基看上了乞丐头子皮丘姆的女儿波莉。他们才认识十来天,他就拉着姑娘偷偷摸摸举行了婚礼。这件事,惹怒了皮丘姆,他要置麦基于死地。皮丘姆一面告知布朗,一面收买了跟麦基要好的一帮妓女,在他逛妓院的时候,给警察报信,麦基被抓进大牢。布朗的女儿露茜,也是麦基的相好,她来到监狱,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好戏。麦基却仍然疏忽大意,不肯远走他乡,又去会一个妓女。这时,女王的加冕大典就要举行。皮丘姆组织乞丐,要施加压力,迫使布朗不能再纵容麦基。布朗为求自保,只能再次把麦基抓入大牢,并要将他绞死。就在刑场上,女王的使者赶来,宣读了特赦令,麦基不但死罪赦免,还被封为贵族,获得一座城堡和一万英镑的终身年金。
《夜半鼓声》剧照
《三角钱歌剧》剧照
布莱希特的这部歌剧是根据英国18世纪非常流行的一部民谣歌剧《乞丐的歌剧》改编而成,大体情节都沿用未变。伦敦只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缩影,在这个社会里,体面的资本家就是强盗,而强盗也能呼风唤雨,官员和强盗本是一家人,女王则是包庇犯人的最高统治者,她甚至能赋予强盗身份和地位。虽然戏的结尾杀人越货的强盗受了封赏,但是,戏剧毕竟是戏剧,“在现实生活里,结局总是悲惨的。被践踏的人又被践踏时,王室使者很少到来。”最后的场景,是众人合唱一首歌:不必对偏枉不公过分追究,不久它将自行冻毙,因为它冷酷无情。这故事里处处是痛苦呻吟,别忘掉里面的黑暗以及冷酷无情!
《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剧照
从这一段歌词中,我们也能领略布莱希特的戏剧的抒情色彩。布莱希特同时也是个诗人,这种身份使得他的这部歌剧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文采。我们不妨再随便看一段麦基唱的“舒适生活小调”:我宁可见自己孤独而伟大,为何存此念,我完全明白;当我见到周围这类伟大而孤独者,我就对自己说:快把这念头抛开。贫穷带来智慧,也带来厌倦。大胆带来荣誉,也带来辛苦危殆。一旦你贫穷和孤独,聪明和大胆,你就和伟大无缘,从此两相分开。幸福问题就此自然而然有了答案:唯独有钱人才能生活得舒适愉快!(www.xing528.com)
“唯独有钱人才能生活得舒适愉快”,这就是资本主义的生活指南。布莱希特说:“《三角钱歌剧》更多地描绘资本主义社会,而不仅是描绘流氓无产者。资产阶级创造资产阶级的世界秩序,也就是说,一种完全固定的世界观。这个世界不能没有这种世界观。”
《高加索灰阑记》剧照
这部歌剧在柏林上演后,观众如潮,连续演了400场,后来又到巴黎、莫斯科、纽约、伦敦等地演出。1931年,它还被拍成了电影。后来,希特勒上台,布莱希特流亡美国。在流亡期间,他创作了大量出色的作品,著名的有表现伟大科学家伽利略从事科学研究、受到教会迫害的《伽利略传》,描写一家人在战乱中挣扎生活的《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还有一部根据中国元杂剧改编的《高加索灰阑记》等。
布莱希特这些作品被称为叙事戏剧,这种戏剧不组织完整的情节,而以插曲方式表演片段,靠人物来串联各个片段,使得戏剧创作更加自由。他所创立的叙事戏剧理论对世界戏剧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角钱歌剧》剧照
布莱希特的中国情缘
布莱希特与中国渊源深厚,他有两部重要作品跟中国有关。《高加索灰阑记》取材于元杂剧。《四川好人》以四川为背景,讲述了三个神仙下凡到四川寻找“好人”,找到贫苦妓女沈黛,给她一些银元开店铺。她乐善好施,濒于破产。她赶走吃白食的穷亲戚,生意才兴隆起来。布莱希特见过梅兰芳的演出,大受启发,提出了戏剧表演的“离间”理论,在世界戏剧史上产生了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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