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特林克《青鸟》：揭示幸福人生

043　梅特林克《青鸟》中的幸福人生

1911年，一位比利时人打败了法国昆虫学家法布尔、爱尔兰剧作家萧伯纳、小说家哈代和詹姆士等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就是莫里斯·梅特林克（1862–1949），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戏剧家。可惜，由于健康原因，作家没能去现场领奖。

早在1903年，法国著名作家弗朗士就曾把梅特林克和托尔斯泰一道推荐给诺贝尔委员会。那一次，梅特林克和世界文学的最高荣誉擦肩而过。这或许可以理解，因为他最重要的作品还没有问世呢，虽然早在1889年，他就出版了第一部诗集和第一部戏剧《马莱娜公主》，后一部作品刚刚问世，就引起了法国一位评论家的惊叹：“我对莫里斯·梅特林克先生素昧平生，不知他是何处人士，何许人也，也不知他年长抑或年轻，富有还是清贫。……他写了一部杰作，不是一部事先就贴上杰作标签的杰作……而是一部足以使作者的名字流芳百世，足以使所有渴望美与伟大的读者为作者祝福……”我们不知道，20年之后，如果这位评论家看到梅特林克最出色的戏剧《青鸟》时，又将以什么样的语言去赞美它。

1908年《青鸟》发表后，引起剧坛极大反响，该剧首先被俄罗斯著名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搬上舞台，此后相继在英、法、德、美各国上演，演出盛况空前，好评如潮。

《青鸟》是一部梦幻剧。仙女的孙女得了重病，她在圣诞节前夜找到樵夫家的两个小孩，儿子蒂蒂尔和女儿米蒂尔，差遣他们去寻找青鸟，这只鸟可以治愈小女孩的病。兄妹俩用仙女赐予的魔钻，招来了面包、糖、火、猫、狗等的灵魂。在光明的引导下，他们为寻找青鸟相继探访了记忆国、黑夜之宫、森林、墓地、幸福园和未来王国等地。

在记忆国，兄妹俩和死去的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相聚，原来亲人们并没有死去，他们只是睡着了，一旦兄妹俩回想起他们，他们就复活，像过节一样快乐。在黑夜之宫，兄妹俩见到了被关起来的死亡、鬼魂、黑暗、恐怖、病魔、战争等等，它们都害怕光明。在森林里，各种树木和动物联合起来，准备对付对自己生存不利的兄妹俩，幸亏有狗的忠实保护，光明及时赶来，才把他们救出。在墓地，他们没有找到死人。兄妹俩又来到幸福园，看到了各种幸福，有肥胖的幸福、什么都不懂的幸福、虚荣心满足了的幸福等等，这些幸福表面上要款待他们，实际上要害他们；他们又见到了家庭幸福领队带着很多的幸福走来，有身体健康幸福、爱戴父母幸福、观看出星星幸福、下雨幸福，以及无与伦比的母爱幸福。最后，他们来到未来王国的巨大宫殿里，里面挤满了蓝色的小人，他们都得听时间老人的安排，在不同的时刻坐船离开，到人间投胎。这些蓝色小人去人间，都不能空手去，有的带着幸福机，有的带着延年益寿的药，有一个要去建立太阳系行星的总联邦；兄妹俩见到了一个就要做他们弟弟的蓝色小人，他带着三种疾病：猩红热、百日咳和麻疹；他们还见到了一对依依不舍的小情侣被时间老人拆散……(www.xing528.com)

蒂蒂尔和米蒂尔终于在未来王国找到了青鸟，回到家里，正好过了一年。天亮后，邻居贝尔兰戈太太来借火种，并说她孙女生病，很想要蒂蒂尔笼中的小鸟。蒂蒂尔看到笼子里的斑鸠是蓝色的，正是他们找了一年的青鸟，但还是答应给小女孩。小女孩见到青鸟，病即刻痊愈，她不慎失手，让青鸟飞走了。蒂蒂尔安慰她，并对观众说：“如果哪位找到了那只鸟，请把它还给我们好吗？为了我今后的幸福，我们需要青鸟。”

显然，青鸟是一个象征，它既是幸福，又是大自然的奥秘。梅特林克告诉每一个看戏的人，人类的幸福是存在的，大自然的奥秘是存在的，只要我们肯寻找，无论历经多少艰难，总会获得。同时，他又认为，幸福并不是远在天边，而是就在身边，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无论穷人还是富人，只有善于发现的人，才能找到幸福。

在梅特林克看来，人类对于世界的认识是非常渺小有限的，这个世界丰富和精彩得多。这部童话剧充满了各种奇妙的幻想，轻灵而美好。动物、植物、家具、面包、火、水、糖、时间、死亡……各种有形的和无形的东西，都有灵魂，都能出来活动，它们或者协助或者阻碍兄妹俩找到青鸟。这些形形色色的奇异的灵魂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舞台上，使得这部戏剧充满了神奇、梦幻和象征。诺贝尔奖委员会给梅特林克颁奖的理由正在这里，“赞赏他多方面的文学活动，尤其是他的著作具有丰富的想象和诗意的幻想等特色。这些作品有时以童话的形式显示出一种深邃的灵感，有时以一种神妙的手法打动读者的情感，激发读者的想象。”

《青鸟》剧照

梅特林克能写出这样一部轻盈精致、奇思妙想的戏剧，并非意外，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心灵美好的人。父亲喜欢园艺和养蜂，梅特林克从小就侍弄花草，喂养蜜蜂。虽然他后来阅读了很多文学、哲学书籍，做过一阵子律师，可是他对大自然的爱好终身不变，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昆虫学家，写了许多饶有趣味的花草和昆虫的著作。作家晚年生活平静，1949年5月5日，在法国病逝，享年8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