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世界戏剧》：欧纳尼，雨果的浪漫主义杰作

030　雨果的浪漫主义杰作《欧纳尼》

1827年底，才华横溢的法国文学家雨果（Victor Hugo，1802–1885）出版了一部戏剧《克伦威尔》。这位年仅25岁的年轻人，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写出了长达6729行的诗剧。他也认识到这部戏写得太长了，不适合拿到舞台上演出。确实，迟至1956年，它才经过节选首次出现在观众面前。不过，这并不妨碍它在世界戏剧史上占据显要位置，因为雨果为此剧撰写的长篇序言太有名了。

在这篇序言中，雨果向统治了法国近两百年的古典主义戏剧规范发起了进攻，装腔作势的语言，森严壁垒的悲、喜剧划分，食古不化的“三一律”，统统遭到无情批判。雨果呼唤戏剧界的新风格：滑稽丑怪和崇高优美、可怕和可笑、悲和喜应该放在一起加以对照；剧作家要学会和心灵、自然打交道；戏剧应当集中起生活中的光和热，爆发出火花来；语言应当如散文一样明快、流畅……是的，敏感的诗人听到了时代的要求，热切呼唤一种崭新的戏剧风格，浪漫主义戏剧呼之欲出。

《〈克伦威尔〉序》打响了第一枪，而浪漫主义戏剧的真正进攻还要等上3年。1830年2月25日，雨果最优秀的戏剧，也是浪漫主义杰作《欧纳尼》在巴黎国家剧院首次亮相。这是一部围绕着三个男人和一个姑娘展开的爱情悲剧。主人公欧纳尼出身贵族，父亲被国王所杀，沦为强盗。他和姑娘莎尔偷偷相爱。莎尔是一位老公爵的侄女兼未婚妻，而国王也悄悄爱上了她。一天夜里，公爵外出，国王和欧纳尼同时来看望莎尔，他们展开决斗，公爵突然归来，国王亮出身份，三人不欢而散。欧纳尼为父报仇，刺杀国王失败，遭到通缉。公爵帮他逃脱，欧纳尼许诺公爵可以支配他的生命。后来，国王受封为日耳曼皇帝，退出这场混乱的恋爱，为了表示大度，他也赦免了欧纳尼，并准许他和莎尔成亲。就在他们的结婚大典上，心怀妒忌的公爵蒙面而来，吹响了号角，这是催命的号声。欧纳尼自愿死去，莎尔也随之殉情。公爵见此情景，自杀身亡。

《悲惨世界》剧照

自由引导人民[法国]德拉克洛瓦

《欧纳尼》一反古典主义风格，情节大起大落，紧张刺激：国王躲进壁橱、仇人意外相见、情敌施以援手、仇人忽发慈悲、救命恩人又来索命、婚礼成了葬身之地。再加上乔装打扮、秘密幽会、偷听、替代、面具、毒药等等因素的运用，无不显示出浪漫主义戏剧的特色。这部戏剧上演前，新旧两派都得到了消息，旧派人物严阵以待、新派人物摩拳擦掌——在当时的文坛乃是一次重大事件，新旧两派爆发了一场“欧纳尼之战”。司汤达记录了这幕场景：“古典派不甘坐视这一班蛮人来侵占他们的大本营，收拾全院的垃圾和污秽，从屋顶上，向下面包围着戏院的人们兜头倒下来，巴尔扎克吃着一个白菜根……此后的斗争一步紧似一步。每晚的戏都变成一场震耳欲聋的喧哗。包厢里的人只管笑，正厅里的人只管叫。”

不过，从戏剧发展史的角度看，新派胜利了，苟延残喘多年的新古典主义被从剧院里扫地出门。当时年迈的浪漫主义文学先驱，法国著名文学家夏多布里昂，在演出第二天，给雨果写信(www.xing528.com)

雨果情事

雨果原配妻子阿黛尔，与他青梅竹马，两人在1822年成亲，后来生有4个子女。1830年，雨果的文学事业和社会活动如日中天，却后院起火，妻子同著名文人圣伯夫发生了关系，而和雨果只维持着表面的婚姻。1833年，雨果邂逅女演员朱丽叶·德鲁埃，两人一见钟情，此后，德鲁埃以情人的身份陪伴着作家，不离不弃长达50年。晚年，雨果还有多次艳遇，其中一个情人，是巴黎公社一位烈士年轻漂亮的妻子。当时，那个少妇走投无路，投奔到雨果家，他们却陷入了情网。

说：“先生，我看了《欧纳尼》的首场演出。我对您的钦佩之情，您是知道的。我希望借着您的诗琴留名于世，您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将去矣，而先生，您今方来。”这一年，老作家年过六十，雨果还不到30岁。不过，雨果以夏多布里昂为偶像，立志做一个和他一样伟大的作家已经有15年了。

雨果纪念像

维克多·雨果出生于巴黎附近的小镇贝桑松，父亲是拿破仑手下一员战将，东征西讨，很少跟家人生活在一起。后来，父母关系恶化，雨果同保皇派的母亲一道生活，在巴黎一家修道院长大。母亲遗传给他的，除了文学天才之外，还有保皇立场。年轻的雨果是个思想保守的人，虽然他精力旺盛，创作能力惊人。随着母亲的去世，以及同父亲关系的和解，他对拿破仑有了新的认识，思想逐渐转变，到后来竟成为一名坚定的共和派，为此被法兰西第二帝国流放长达18年。在长期的流放生涯中，雨果除保持着对法兰西的热爱和对共和的忠诚外，还保持了一颗人道主义的良心。他自己生活在困顿中，却接济同样的流亡者和周围的穷人，关心世界各地发生的非正义之事，从美国黑奴的命运，直到中国被洗劫的圆明园。

作为文学家，雨果更大的成就在诗歌和小说创作方面，尤其是小说《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九三年》、《笑面人》等等，都是响当当的世界级名作。但是，雨果的戏剧成就也不容忽视，除了打响浪漫主义戏剧第一枪的《〈克伦威尔〉序》和发动第一次有力进攻的《欧纳尼》外，他有名的戏剧还有《吕伊·布拉斯》和《城堡戍卫官》。后来在流亡中，他还创作了将近10部“自由戏剧”，不过这些戏要等到20世纪才得到应有的重视。

纵观雨果戏剧创作，他的成就在前期，他不愧为浪漫主义戏剧之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