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戏剧杰出代表-博马舍

021　启蒙主义戏剧的杰出代表博马舍

从世界戏剧发展史的宏阔视野来打量18世纪，我们看到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拉锯的一方，是已然强弩之末的古典主义戏剧，另一方则是方兴未艾的启蒙主义戏剧。

我们先看看阵营的这一边，古典主义的大将多出自法国，元老高乃依是开路先锋，悲剧大师拉辛和喜剧大师莫里哀则是两员主将。古典主义戏剧祭起古希腊、古罗马严谨整饬的戏剧传统这面大旗，将以莎士比亚为杰出代表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戏剧打翻在地，对那种模仿自然、不避俚俗、汪洋恣肆的风格表示出极大的轻蔑。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古典主义戏剧的特点，那就是“规矩”。无论是戏剧创作，还是舞台表演，都讲究规矩：戏剧必定分为悲剧、喜剧两类；悲剧只能写帝王将相，喜剧只能写下里巴人；帝王将相都是高贵威严，下里巴人则一律粗俗滑稽；演员只能按照角色的规定表演，虽然不带脸谱，实际上跟京剧的脸谱化相差无几，忠臣是红脸，奸佞是白脸；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另一个阵营，是接过被古典主义打倒的文艺复兴的旗帜，号称资产阶级思想文化运动的“启蒙主义”。启蒙主义思想精髓，可以用法国三色国旗的含义来概括：自由、平等、博爱。如果说拉辛、莫里哀等人为封建君主张目，则启蒙主义戏剧家们就是要捣他们的乱，他们还要捣一切等级制度的乱。无论是君主、贵族还是教会、牧师，凡是压迫人的统治者，都是批判和讽刺的对象。作为戏剧运动，启蒙主义戏剧就是要打碎古典主义所信奉的一切教条：悲剧和喜剧的楚河汉界被打破了，出现了介于它们之间的“正剧”；帝王将相不再是舞台上唯一的正面形象，新兴的第三等级开始占据舞台的中央；戏剧家开始关注家庭，而不是宫廷；舞台上都是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而不是那种服从理性、高度脸谱化的人物。

然而，历史的发展是复杂的，戏剧史也不例外。“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样痛快的事在历史上很少出现，历史就是各种力量的角逐、纠葛、反复、妥协。古典主义戏剧毕竟是戏剧史上一种成熟的艺术，更何况，只有庸才才被主义的条条框框束缚，而艺术大师总能超出一切樊篱，以精深的艺术才能表现出永恒的魅力，进而成为后来者学习、效仿的对象。

启蒙主义作为思想运动，是一回事，革命思想吹枯拉朽，总是很激进的，而作为艺术，又是另一回事，艺术的发展总需要吸收和借鉴前辈的经验。于是，我们看到，启蒙主义戏剧中的大作家们，又常常在戏剧创作中表现出对古典主义戏剧艺术的敬重和借鉴。(www.xing528.com)

如果说英国谢里丹等人的创作已经偏离古典主义的航道，那么，真正高举启蒙主义火炬的剧作家，还是出现在法国和德国。法国的伏尔泰和狄德罗我们已经介绍过了，德国的莱辛、歌德和席勒，我们后面还要介绍，这里，我们介绍一位代表启蒙主义戏剧最高艺术成就的戏剧家，他就是博马舍（Beaumarchais，1732–1799）。

博马舍比伏尔泰小40岁，比狄德罗小20岁。在他出生的时候，法国的启蒙主义思潮已经汹涌澎湃了，他自称是这两位导师的学生。他出生于一个钟表匠家庭，22岁时还发明了一种钟表擒纵机。他成年后做过宫廷钟表师和公主的竖琴教师，后经商致富，进入了上流社会。结婚后，以妻子领地名称“博马舍”为名，成为贵族。后跟人打官司失败，进了监狱。不过，他就此写了一系列的文章，发表之后声名鹊起。他在有钱的时候，出钱刊印《伏尔泰全集》，还贩卖军火，组织义勇军支持美国独立战争。他在1767年发表了处女作《欧仁妮》，3年后又写出《两朋友》，都是正剧，并不成功。他的代表作是“费加罗三部曲”，尤其是前两部《塞维利亚的理发师》和《费加罗的婚礼》，这两部戏运用古典主义喜剧形式来表现启蒙运动的思想内容，两者水乳交融，和谐统一。它们情节集中、结构严谨、风格泼辣，不时穿插一些民间小调的歌曲和节日舞蹈，生活气息浓郁。

博马舍作品堪称戏剧史上的一个分水岭，标志着古典主义戏剧向近代戏剧的转变。

电影《博马舍》

1996年，法国导演爱德华·莫利那尔导演了一部纪念博马舍的电影，他以想象填充历史空白，熔生活经历与艺术加工于一炉，展现了这位法国戏剧家丰富多彩的一生：1773年，著名的剧作家博马舍，以其超人的智慧和独特的钟表技术跻身于充满欲望和奸人当道的皇家贵族舞台。为了宣扬自己的政治主张、维护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群众的利益，博马舍在巴黎法庭当众揭露法官的腐败。为此，博马舍被路易十五的皇家卫队抓捕入狱。路易十五让博马舍远赴伦敦充当间谍，取回一份事关国家大事的机密文件。当博马舍成功回到巴黎，路易十六已经登上王位。博马舍完成了《费加罗的婚礼》，当剧本通过审查而搬上舞台时，受到热烈欢迎，作家却再次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