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周期与趋势：政府决策和理财建议

06　周期与趋势：给政府决策和家庭理财的建议

开篇致辞

从20世纪90年代到网络泡沫破灭后，全球经济就一直找不到新的动力。20世纪70年代以来，新浪潮风起云涌，新经济、新趋势不断超越。全球经济从英国工业革命后得到飞速发展，创造了人类有史以来的经济繁荣的盛景。思想界、文化界欣欣向荣，大思想家、哲学家、经济学家不断涌现，世界是平的，世界是圆的，世界是什么的都有，但是，网络泡沫破灭以后，整个世界沉默了，新的思想出不来了。也没有再提出世界是什么的了，因为可以说世界是圆的，也可以说世界是平的，但是不可能说世界是方的。人类很茫然，作为新思想的发源地的美国，一直引领全球科技革命和技术革命的潮流，为人类创造了无数的财富，带来一轮新的繁荣。可是，尽管诺贝尔经济学奖年年照评，但那种震撼世界的大师始终没有出现。克鲁格曼本来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财经专栏作家，也被评为诺贝尔奖获得者。这个现象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整个人类的经济已经完全找不到新的经济动能。失去了新的经济动能的人类真的很迷茫。在没有新动能前，很多经济学理论就要回到古典经济学原理上来解释，这是人类返 归真的本能，那么，生产和消费将成为全球各个经济体重新作为经济的动力加以启动，这个可能将要成为经济学界一直的共识。因此，我把这个经济现象称为——新周期。因为是经济规律中的周期性在发挥作用。这个理论是我第一次提出来的，在此抛砖引玉，与大家一起研究。

第一节　新周期的特征

科学是永无止境的，但是，把科学技术应用于人类并为人类创造财富却不那么容易。比方说生命科学是现代科技领域热衷讨论的话题，就像是经济规律一样，生命的规律决定了人类的宿命，延长寿命可以，杜绝死亡是不可能的。所以，太阳黑子的运动周期，一般为11年到17年。根据太阳黑子的运动规律，来推演人类的经济规律，我们发觉一个很奇特的现象，这就是我在《中国通胀，世界通缩》这本书提出的，通胀和通缩在地球上是一半对一半的事。也就是说，在同一个经济周期内，如果出现有一半的经济体在发生通胀，那么，另外一半的经济体必然发生通缩，而推动这种经济现象出现的幕后推手，就是美元。

在20世纪美国经济飞速发展、通胀蔓延的时候，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等的国家正处在经济萧条饿殍遍野的通缩时期。这是大周期，为期17年。此后的11年，美国经济发生大萧条，又是这些国家经济开始复苏之时。在此后17年，欧美经济开始繁荣，直到网络泡沫破灭，而这些国家的经济又陷入萧条之中。网络泡沫破灭后，美国陷入萧条之中。高盛抛出“金砖四国”的称谓，拉拢中国、巴西、印度和俄罗斯，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在美国经济衰退之时，利用美元在所谓的新经济体国家赚钱。

高盛抛出“金砖四国”的真正意图

通货膨胀是一种先甜后苦的感觉。开始的时候很吸引人，甜蜜蜜的，引诱着人们都去尝试、去触摸、去亲吻、去爱恋。各国政府首脑和金融商业企业界首脑也格外喜欢。在人们为通货膨胀的两位大师争论不休的时候，人类历史上爆发了两次大的通货膨胀，一次在德国，一次在中国。

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作为战败国，被迫签署了《凡尔赛协议》，该协议要求德国支付320亿美元战争赔款。试想，那么多年的战争，德国国库耗空、百业凋零、民生不兴，德国政府怎么拿得出320亿美元？要想用税收收入来偿付战争赔款是不可能的。于是，德国政府通过增加货币供给来支付战争赔款。货币供给增加，必然导致通货膨胀爆发。

自然有自然的法则，不是人的因素所能改变的。就好像有高山的地方一定会有深海，当年李嘉诚在深圳特区创办企业之初，把集装箱码头选在盐田的一个简单理由就是，梧桐山比南山海拔要高出80米，所以，盐田附近海必更深，比蛇口更适合建大型的集装箱港口，便于万吨远洋货轮出入。30年过去了，现在看来，李嘉诚的眼光无疑是独到的。

同样，经济也有经济的永恒法则，也是人的意志所无法改变的。那么，全球60万亿美元的GDP，欧美基本上占去了一半。欧美要保持低通胀、高福利的经济形态，全球另一半GDP的经济体必然会发生通胀。也就是说，全球要追求经济总量平衡，也要追求经济形态平衡，欧美要想比其他国家享受更多经济增长带来的繁荣，就必须有踏踏实实的财力来支撑，而全球其他经济体就必然会出现泡沫。

现在这些经济泡沫主要出现在中国、印度、巴西和俄罗斯，这个经济体也是除欧美外最大的新经济体之一，经济总量相当于全球的六分之一、欧美的三分之一。再根据通胀法则，只有在四个国家承担高通胀，才能满足欧美国家的经济形态不至于被破坏。

当下中国通胀了，就全球通胀来讲，现在还有几个国家是陪着中国的。很多经济学家和教授，一谈到中国的房价泡沫和通货膨胀，就搬出“金砖国家”来说事。他们并不知道，所谓“金砖国家”只是高盛炮制出来的，为美国在2012年以后继续保持低通胀、高福利的社会制度而做好的铺垫。

“金砖国家”来源于“金砖四国”，“金砖四国”是指巴西（Brazil）、俄罗斯（Russia）、印度（India）和中国（China）四国，因这四个国家的英文名称首字母组合而成的“BRIC”一词，其发音与英文中的“砖块”(bricks)一词非常相似，所以被称为“金砖四国”。后南非加入，简称改为“金砖国家”（BRICS）。

“金砖四国”一词最早由高盛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在2001年11月20日发表的一篇题为《全球需要更好的经济之砖》的文章中首次提出，“经济之砖”如何来解读？文雅一点儿说，这些所谓的新经济体，主要用来为全球经济做铺垫。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你通胀，我通缩，一半一半。

2003年10月，高盛在题为《与BRICS一起梦想：通往2050年的道路》的全球经济报告中预言，BRICS将于2050年统领世界经济风骚，他将一些无可比拟的经济体生拼硬凑地放在一起，哄骗全球。没想到，全球各国政界首脑、经济学界的专家，甚至投资大师，都被一股脑儿地忽悠进来。然而经济是波浪起伏的，未来的全球经济很大程度上仍然取决于美元是否贬值，而与新经济体的廉价劳动力及资源透支关系不大。但是，高盛如此忽悠，使得这些经济体国家头脑发热，以经济增速为国家政策制定依据，拼命加快经济发展，上了美国的大当，为美元在很长一段时间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财富动力，为本国货币增强了崩溃的危机。

我们来看看高盛是如何忽悠的。高盛说：巴西将于2025年取代意大利的经济位置，并于2031年超越法国；俄罗斯将于2027年超过英国，2028年超越德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国可能会在2041年超过美国从而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印度可能在2032 年超过日本；BRIC合计的GDP可能在2041年超过西方六大工业国(G7中除去加拿大)。这样，到2050年，世界经济格局将会大洗牌，全球新的六大经济体将变成中国、美国、印度、日本、巴西和俄罗斯。这样一来，这些国家的首脑头脑全体发热，不顾国民经济的实际情况，大印钞票，人为拔高经济增长速度，满足于所谓的政绩，导致资源匮乏、劳动力廉价、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扭曲；一味投资，用投资来拉动经济增长。结果是拔苗助长，民生陷入困境，有的国家甚至陷入深渊。

高盛的这个预言是否准确，我们无须加以印证，只就当下来说，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在高盛抛出“金砖四国”后仅仅8年，这几个国家同时受到通货膨胀的威胁，而且，通胀程度在全球最高，他们几乎消化了全球通胀的一半。高盛傻眼了，因为这超乎高盛当时的想象。也就是说，通胀问题将会阻碍这些国家经济的增长，而我们面临的不是经济能否快速增长，而是经济泡沫破灭的问题。

高盛的这份经济报告，使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等国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代表和发展中国家的领头羊受到世界更多的关注，由此“金砖四国”的称谓便风靡世界。请注意，高盛只是把中国这几个国家当作经济之砖而已，所谓“砖”，只是一个建材而已，或者就是用来铺路的。

像中国一样，“金砖国家”目前面临的问题也是通胀，其特征与中国通胀基本类似，只是严重程度不一样。这是高盛当年忽视的一个主要问题。通货膨胀将颠覆所谓的“金砖国家”预言，因为相对全球来讲，即使这些国家都发生严重的通货膨胀，也不能保证欧美等国的低通胀和高福利。从2010年的GDP总量来看，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全部加起来，也不如美国一国。在经济总量不对等的情况下，全球一半通胀一半通缩的均衡状态将会被打破，新的经济形态将取代高盛的预言。让我们来看看，“金砖国家”通货膨胀的衍生和发展，是如何颠覆高盛预言的。

现在发生的一切，与我当时分析的相差无几。在美国经济衰退之际，美联储最大的使命就是把衰退的时间缩短到11年，而在经济繁荣的周期设法维护到17年。2012年，是这一周期的分水岭，中国、印度、巴西、俄罗斯开始进入通缩，而美国经济开始复苏。由于美国只有在经济衰退的周期成功地在“金砖四国”获取了巨大的财富，才能维持经济复苏持续下一个17年的繁荣。

新周期到来的时候，对中国来讲，一切货币政策、金融政策都无济于事，大萧条已经确立。这就是新周期的第一个特征。美国经济开始复苏，新经济体国家全部陷入深度衰退之中。第一个得到解脱的是俄罗斯，可能只有五年的衰退，因为俄罗斯对美国战略作用更大，2011年12月，俄罗斯加入WTO。第二个是巴西，可能会持续衰退11年。

第二个特征是制造业回归。

当中国所有制造业濒临倒闭的时候，美国的制造业将为美国带来很多就业机会，这是必然的。目前，我们看见的是一片沉寂。

最着急的自然是奥巴马，非农数据频频来袭，失业率高攀不下，经济开始复苏，但是，非常缓慢。从美国的GDP增长情况我们可以看出，2011年美国一、二、三、四季度GDP增长分别为0.4%、1.3%、2.5%、3.0%，2012年第一季度为1.9%，第二季度为1.5%。从美国的GDP增长曲线上，我们完全可以看出，美国经济复苏非常滞缓，以致高盛发出悲叹：再不推出QE3，我们会觉得非常奇怪。从道琼斯指数上，我们也可以看出，2012年第四季度，道琼斯指数稳稳攀上13 800点。但是，欧债危机爆发后，美元指数大幅走强，道琼斯指数一度跌破13 000点，最近才重返13 000点上方。如此缓慢的增长，令市场非常失望。不看这些数据我们也可以看出，全球经济一片惨淡，印度从2011年的9.3%的增长速度直接滑落到2012年第一季度的5.4%，巴西的GDP从6.5%的增长滑落到2012年一季度的1.2%。中国GDP真实的增长滑落到5%以下，甚至更多。

奥巴马怎么办？他一方面推卸责任，在2011年国情咨文中6次提到中国，说是中国影响了全球经济的复苏，更表示将把在中国的美国制造业撤回本土，不和中国玩了。于是，2012年上半年数据出来，美国从中国、印度、巴西、墨西哥等国撤回了39%，力争2012年撤回60%。这样，美国的制造业在中国将100%撤回。他这一撤回不打紧，美国的大小弟兄们跟着就撤出中国。因为中国的土地成本、人力成本都在上升，而市场在萎缩，肯定没钱赚，资本自然出逃。这是资本的天然本性。

但是，这一撤回对美国将意味着什么？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我们不妨来揣摩一下。

第一，给美国解决一部分就业，全部撤回，将给美国解决36万个就业岗位，失业率会从现在的8.0%左右下降到6.8%。这无疑增加了奥巴马中期选举的筹码，也使经济数据很好看。全世界的经济体的领导人都一个样，两眼都盯着经济数据。但是很显然，中国的钢铁、汽车将出现全面过剩，大量的汽车制造企业与相关产业会一批一批倒闭，库存的汽车10年也卖不完。美国解决了自己的就业，中国1000多万个汽车产业及其相关产业的蓝领和500多万白领就会失业，汽车产业的失业潮将在2013年爆发。

第二，中国经济大跃进时，铁矿石价格从56美元直蹿上180美元一吨。美国制造业一撤，中国经济必然下滑，铁矿石价格就开始一路下滑，而我们库存的铁矿石（9848万吨）很多是在160美元至180美元进口的。美元具有全球大宗资产价格的定价权，当时是中国的需求推高了铁矿石价格，现在制造业撤回，那么，美国本土就要加大铁矿石进口。因此，美国将会使用定价权将铁矿石价格打入底部，大约56美元一吨，这样，美国的制造业主的材料成本就降下来了，在全球取得成品竞争主动权。而中国面对大量的过剩根本无法消化，就更谈不上参与市场竞争，因为我们的原材料成本是美国的三倍。这仅仅只是铁矿石，有关汽车、钢铁和汽车相关产业的很多原材料，都会遇上同样的命运。中国经济不垮都不行。

第三，中国汽车制造业有用一点的科技人才，多数将奔向美国，其他的产业也一样，各行各业的人才都会断档，延续起来将会花很多时间。美国不论在中国赚多少钱，我们都无话可说，但是，把中国有用的人才都带走了，这是我们将面对的最大困境。

第三个特征是全球资产泡沫破灭。

这个周期是资产泡沫的拐点，对美元来说也是结束11年的低利率时代。正是这个拐点，让美联储很难办，因为目前美国经济复苏的确比较缓慢，这个本来是中国的机会，可以刺破房价泡沫，实行经济软着陆。然而，中国继续放大房价泡沫，名曰稳增长，实际上是错过了经济软着陆的最好时机。一旦2012年下半年美国经济复苏加快，2013年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将会调整，也就是我在《中国通胀，世界通缩》当中讲的美联储将会分三次加息，第一次是象征性的，当然，这次加息的最好时机就是美元已经完全出逃中国以后。美元出逃中国最后会到什么规模，就看人民币最后贬值到多少钱，有一点是肯定的，持有人民币资产的人都会受损。现在，制造业每一分钱的汇率损失，都是现在持有美元的人将来所获的收益。2012年上半年，中国出口企业汇率损失大约85亿美元。当然，持有美元的人最后不只是赚这一笔钱，还要包括房价泡沫后消失的泡沫资产。所以，没有买房的人千万不要认为这两年没赶上买便宜的房子有些遗憾，所有的损失都会在未来补上，而买了房子的人从此失去了这个机会。

铁矿石的最终价格将会达到56美元；黄金跌破1200美元；原油价格跌破50美元。而这些大宗资产，中国的储备都是在价格非常高的时候买入的，就连中投储备黄金的价格也在1600美元左右，就是因为中投没有研究新周期的问题，导致对黄金价格走势判断失误，以为黄金1600美元时是阶段性的底部，才大量储备黄金的。仅2012年6、7两个月就增持黄金175吨，价位都在1580美元至1600美元之间。如果没有中投的增持，在美元指数突破84点的时候，黄金价格就将跌破1300美元。当然，中投增持黄金有他自己的想法。比方说，因为中国通胀，很多中国投资人在高位买进黄金，现在已经亏得一塌糊涂。中投稳定黄金价格，首先稳定了中国的黄金市场，让人民币大量购买黄金，比大家一起去买美元更好，从政治上说这很重要，可是，黄金的定价权不在中投而在美国，也就是说中投最后无法护住黄金价格。这是新周期经济的特性决定的。

相反，粮食价格将会暴涨。2012年8月10日，财经作家叶楚华在微博上说：

全球粮食市场小麦、玉米和大豆价格上涨，7月分别上涨50%、50%和20%。

注意：2011年，中国进口各类粮食超过6000万吨，2012年上半年中国海关总署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粮食进口达4085万吨，同比增长41.2%，其中玉米进口240.54万吨，同比增长6535.2%，谷物及谷物粉进口191万吨，同比增长283%。像中国这种专搞开发房地产的国家，耕地损失巨大，所谓红线早就不存在，未来有可能60%的粮食需要进口，粮价岂能不涨？我们千万不要忘记：2007年，粮价飙涨使得全球大约30多个国家发生民众暴动，其中包括埃及、墨西哥、摩洛哥、索马里、印度、印度尼西亚、孟加拉国、布基纳法索、喀麦隆、海地等。2009年的高粮价把全球4400万人推入极端贫困的境地，并且推动了北非国家的内战及中东起义。

粮食的意义，我在前两本书中都表明了我的立场，那就是粮食价格是中国社会对房价泡沫的最后的底线，是不容突破的。如果为了房地产经济导致粮食减产依赖进口，那么国际粮价必然暴涨，粮价暴涨将引起全社会的骚乱，因为中国人民是不答应的。

第四个特征是文化再度繁荣。

文化是一个经济体的软实力，也是一项潜力巨大的产业。在全球经济体各自暴露巨大的危机并开始爆发时，正是美国经济走入天堂的时候，美元的走强已经势不可挡。从市场上我们完全看得出来，全球非美货币纷纷降息，表明这些国家都在走向衰退，开始刺激经济。这是毫无用处的。货币政策，相对经济的周期性只是技术问题，改变不了趋势，这里面的问题用技术手段无法解决。

美国文化的繁荣、大师的诞生、大作的出现，绝非一日之功，而是长期的创造激情迸发出来的。可以想见的是，当年意大利文艺复兴的灿烂图景将出现在当代的美国，尽管美国本土文化的兴盛和繁荣只有200多年，远不及英法德和意大利、希腊等国，但是，一代艺术大师、伟大导演、表演天才将如繁星灿烂。伦敦奥运会上，美国选手人才辈出的景象让人赞叹，不得不服。再一个，全球杰出人才都在奔向美国，它不强大谁强大？

尽管我现在不知道美国的文化会搞出什么东东来，但是，我感受到一个大时代即将来临。这个大时代的思想风暴和艺术杰作一同在美国诞生，因为它已经聚集了人类的精神财富和各民族文化的精华，足以傲视天下。

在新周期经济中的中国机会

新周期经济中，再玩泡沫已经不可能了。房地产的功能必须回到民生安居上，绝对不允许投机炒作。但是，前提是房价泡沫必须破灭。任何对于房价泡沫的幻想，当政者都不应该存留，抛弃幻想才能放下包袱、开动机器，推动中国社会的发展。

在新周期经济中，制造业的发展还有广阔的空间，前提是开展新技术革命。中国不要指望去欧美寻找进口技术，核心技术谁也不会出让，能够卖给中国的技术都是面临淘汰的或者是低端技术。我们要有自己的企业研发机构，投入大量资本进行技术革命，才能在国际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制造业要赢利已经非常不容易，更谈不上投入资本去搞技术研发，也不可能长期培养高精尖人才，那么，恢复起来没有五到八年根本行不通。

未来的中国，基本建设还有空间。比方说，我们的铁路里程按人均还比较短，但是，中国人口虽然很多，以后真正坐火车的群体将会锐减，所有高铁都将出现过剩。所以，高铁的发展也只能缓慢发展，不能太过超前。这有两个好处：首先是便于保护耕地，修养农桑，将农业发展起来；其次是高铁消耗资金量太大，不利于集中投资。

我们个人在新周期中如何理财？

在这个周期里，人民币资产可能要受到损失，股市不行，楼市也不行，所以，最好的理财方法就是学会外汇理财。关于外汇理财，我在《牛刀说：我们怎样过上好日子》一书中，有过详细的披露介绍，在此不多谈。

这个周期有一些机会，那就是有一些资产价格将会跌入底部。比方说黄金，跌到一定的程度后，可以适当增持；比方说住宅，泡沫破灭后需要居住产品的可以买入；比方说中药材，回到药用价格可以收藏；比方说中国真正酿制的品牌白酒；比方说自己有特殊收藏癖好的藏品，等等。细心而又耐心，就会意料之外，听见财富的声音。等到中国的制造业有自己的品牌时，可适时配置一些业绩良好的公司股票，不为投机，只为投资。

第二节　在周期中谈趋势

关于经济趋势，历史上无数的经济学家都在努力研究，有学术成果的著述却不经见。在逻辑上的分歧也比较大：有的学者倾向于认为首先必须确立大的趋势再来谈周期性；而有的学者认为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时间的力量很强大，因为时间是没有逻辑的，只会永远往前走，在时间的运行中经济是有机会的，错过就永远错过，永远不会出现相同的机会。因此，各个经济体的发展趋势可以不一样，而周期性存在于整个地球上。“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老子在《道德经》中这样说，说明自有人类以来就一直存在着竞争问题。周期性存在着竞争的强烈欲望，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周期性提出的丛林法则。而趋势往往主张市场的力量是最强大的，顺应市场的规律才是发展经济最好的选择。市场自有其内在的力量，力量也是强大的，这种力量传导到行为上，我们称之为规律。而规律具有严密的逻辑性。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周期性是宏观的，而趋势是微观的。区别就在这里。

传统上，中国人不讲究宏观和微观的区别，就像中国的饮食，甜酸苦辣咸一锅煮，而西方人却是肉是肉、鱼是鱼，甜酸苦辣咸诸调味品分别置于碟中，由进食者自行调和。所以，中国人信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争理论，所谓人定胜天。很少有人思考：为什么牛顿在完成伟大的三大定律后，晚年投身宗教，很少进行科学研究；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如爱因斯坦、霍金等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在他们看来，人虽然了解了一些貌似正确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在自然面前远远称不上有意义，人类不可能在终极意义上认识自然、改造自然。

回顾自己对中国房价的一次误判，就在于过于相信市场的力量，而中国“人定胜天”的哲学思想主导了当时的“救市”策略，而这种“救市”必然造成后续的经济灾难。既然是必然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去蛮干？次贷危机，只是大周期当中的一次小灾难，美国顺利躲过，而中国错失了“调结构扩内需”的发展经济的机遇，从而走进泡沫经济的胡同里。

依然有人在电视上、网络上唾沫横飞，什么“黄金5000美元”，什么“过了黄金十年，还有白银二十年”，“未来20年中国经济依然可以保持8%的高速增长”。且不谈他们造诣如何，利益取向如何，对如此巨大的经济系统，如此多的变量，他怎么可能知道其内部变化，遑论未来方向？即使将一只蚂蚁放在面前研究，穷其一生，也未必知其一二，何况是如此复杂个体的世界？

关于当前的泡沫经济

美国著名投资公司GMO总结了经济泡沫的十大特征，本人转载如下：

1.巨大的投资灾难往往始于一个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

它可以是一些革命性的新技术，比如19世纪的铁路、20世纪20年代的收音机或者最近的互联网。即使这些技术都是真实的，但它们的预期增长率却可能被高估。早期的快速增长，往往让人们相信这种增长会持续到遥远的将来。

同理，这样的增长神话也可能针对某个特定的经济体。某个经济体将有潜力成为霸主，在很多时候往往是投资者的一场空想。1719年的法国密西西比泡沫，就是被约翰·劳的印度公司所吸引，相信其可能使法国成为欧洲的霸主。而在20世纪80年代末的东京，投资者们蜂拥而至，就是因为相信日本可以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

2.对当局能力的盲目信任是另一个典型狂热的特征。

20世纪20年代，由于美联储的成立，人们相信经济的繁荣与衰退交替的周期已经终结。一个“新时代”已经开始，人们认为股票不再那么有风险，股票估值直线上涨。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一个相似的理由也悄悄流行，人们相信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已经驯服了经济周期。“新范式”在新千年中的熊市中消失了。很快，它被伯南克的“大缓和”理论所取代。伯南克认为，高水平的按揭债务是可行的，因为货币政策制定者的水平已大大提高。哎，结果证明“大缓和”不过是又一个可笑的自我安慰——人们在被哄骗时，经常会自己安慰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不同了”。

3.投资的普遍增加。

这是金融灾难的另一个先行指标。在盲目的乐观中，资本经常被胡乱浪费。只有泡沫破裂之后，这种错配的恶果才显示出来。正如19世纪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穆勒所说：“恐慌并不摧毁资本。资本在此前因为投入毫无希望的无效项目中而被摧毁，恐慌只是反映出被摧毁的程度。”

在19世纪40年代英国狂热的铁路投资中，伦敦与彼得伯勒之间建了三条铁路。但其实，只要一条铁路就够了。技术泡沫破裂后，新的光纤网络过剩了很多年。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近发布的一份世界经济展望中指出，GDP中投资占比过高，往往会致使国家遭受最严重和长期的经济低迷。(www.xing528.com)

4.腐败激增总是与巨大的繁荣相伴而来。

正如维多利亚时期伟大的新闻人、经济学家沃尔特·白芝霍特所说：“所有人在最快乐的时候总是最容易轻信别人，当他们拿到钱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欺骗他们的绝佳机会。”美国经济学家约翰·加尔布雷斯在《1929年大崩溃》一书中，描述了一个欺诈行为的链条：“在繁荣时期，人们总是放松的，总是愿意相信他人，钱总是很多。但即使钱再多，也总有一些人要更多的钱。在这种情况下，贪污的比例就会增长，被发现的概率就会减少，收受的赃款也就会更多。”

5.宽松的货币。

货币供应的强劲增长是金融系统脆弱的另一个重要指标。自17世纪30年代的郁金香狂热事件以来，在所有的重大投机背后，总有宽松货币的身影。低利率让投资者寻求更多高回报，更有风险的投资。沃尔特·白芝霍特写道：“英国佬（John Bull）可以承受许多事情，但却不承受不住2%的利率。”他评论道，当利率下降到如此微薄的水平时，就驱使人们用千辛万苦攒下来的积蓄去投资一些不靠谱的东西——比如一条通往堪察加的运河、一条去沃切特的铁路、一个让死海复活的计划，以及一个往热带运输冰刀的企业。

6.固定汇率。

固定汇率国家往往产生不合理的低利率，它虽然能轻易催生繁荣，但最终会以泡沫破裂而终结。欧洲货币联盟的创始人就是忽略了这一点，他把低利率和繁荣的房地产带给了西班牙和爱尔兰这两个小成员国。固定汇率还造成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大规模的资本流入也是金融不稳定的另一个重要指标。

7.信贷疯狂增长。

危机通常发生在信贷长时间疯狂增长之后。在繁荣经济时期借的债，最终无法偿还。国际清算银行的经济学家研究表明，贷款严重偏离过去的轨道，呈现超乎寻常的增长，有80%的概率导致金融危机。最近对过去一个半世纪的信贷繁荣的研究也表明，“信贷长期超常增长是金融危机的重要预测指标”。

8.道德风险。

道德风险是巨大投机狂热的另一个共同特征。由于人们普遍相信当局不会让金融系统出现问题，贷款的繁荣往往因此走向极致。不负责任的行为得到了纵容。格林斯潘在美联储的任期之内，市场普遍相信，只要投机者遇到麻烦，他就降低利率，为市场注入流动性。“格林斯潘对策” 对20世纪90年代的技术泡沫以及新千年的房地产热潮负有责任。

9.金融结构变得不稳定。

债务的增加并不是唯一需要担心的地方。美国经济学家海曼·明斯基发现，在繁荣时期，金融结构会变得不稳定。用借来的钱进行的投资，回报无法偿付贷款（明斯基称其为“庞氏骗局”)。结果就是，金融系统会变得越来越脆弱，即使是平时微不足道的小事件，诸如利率小幅上升或者资产价格下降，也会酿成大事。20世纪20年代的高杠杆率投资信托、最近十年来出现的次级债CDOs，都是庞氏骗局的典型例子。

10.快速上升的房地产价格。

有危险的贷款往往由房地产抵押担保，所以，贷款迅速增长与房地产价格的迅速上涨同时出现，可以很确定地预告未来痛苦的泡沫破裂。地产崩盘时，大量新建住房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西班牙、爱尔兰和美国，最近都提供了血淋淋的教训。

总之，研究表明，信贷的迅速增加是金融系统不稳定的最重要的领先指标。资产价格泡沫的出现是第二个最为可靠的危机指标。低利率和快速的货币增长也是好的警告标志。由于投资泡沫造成资本错配，房市的崩盘会造成严重且长期的经济衰退。典型的投机狂热往往由一个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和对当局的盲目信任相伴而来。这一切因道德风险和猖 的腐败而变本加厉。

中国经济目前的状态，与这十大泡沫特征极其相似。中国经济依然在运行，也是一个奇迹。它的存续，几乎完全依赖于连续的货币超发，借新还旧，它自身已经失去了自我维系的能力。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泡沫”；说得学术一点，就是其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其能够产生的现金总流入。

但是，货币超发是有严重后果的，这将导致严重的资产泡沫和通货膨胀。日本、东南亚经历了相当惨痛的经济崩盘与衰退，日本至今仍在衰退的泥潭中挣扎。我原先预计，只要货币政策保持2010年以来的政策不变，房价泡沫将于2012年6月30日后到2013年底之前破灭，只是房价泡沫破灭，整体经济不会崩溃。但是，2012年5月，央行开始改变货币政策，一个月内两次下调基准利率，重新放大房价泡沫。那么，虽然可以延续一时，但最后的结局必然不仅仅只是房价泡沫破灭，而且是整个经济也将崩溃，后果要比房价泡沫破灭严重得多。

我的网友、财经专栏作家陈思进是这样形容泡沫的：千万别心存侥幸！每当泡沫来临时，总会有人说“这次不一样”“我们这儿是不一样的”，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历史总是不断重演，区别在于早晚而已。结果，造就了800年来的一部金融荒唐史。

关于汇率大战

有资产泡沫就必然有汇率大战。美国在2012年以前，有长达11年的经济衰退，其间，GDP增长最快为3.8%，处在严重的通缩状态，令人不堪。很多经济学家有一句话，那就是通胀比通缩好。我不知道，这个好好在哪里？通缩和通胀应该是不同的经济周期的不同表现，不存在好和坏的问题，也不存在有利和不利的问题，而是经济的周期性在货币市场的表现。如果用一句话来表示，那就是：你在笑时人很甜美；而你在哭时，没人觉得你很丑。有笑，就一定有哭。美国自己在哭时，他希望别人笑，所以，他开始实行低利率的政策时，就是希望其他国家笑。至于其他国家是哪些国家，那他是有所选择的，上一轮选择是“金砖四国”，让这四个国家笑。为了让这四个国家笑容更加灿烂，美联储还推出QE政策，先是QE1，后是QE2，让“金砖四国”的笑容感染了世界。于是，这四个国家通胀之火就开始熊熊燃烧，焚尽一切财富。现在不同，新周期到来后美国要开始笑了，那么，“金砖四国”必然要开始哭了，而且，一定会哭得撼天动地、伤心欲绝。这只是个比喻。

而在这四个国家中，只有一个国家实行固定汇率，那就是中国。什么是固定汇率？所谓固定汇率（Fixed Exchange Rates）是指汇率的制定以货币的含金量为基础，形成汇率之间的固定比值，是货币当局把本国货币对其他货币的汇率加以基本固定，波动幅度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保证汇率的稳定。

“二战”以后，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固定汇率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规定，会员国的货币平价一律以一定数量的黄金或美元来表示，成员国的货币汇率，仅能按金平价之比在一定幅度内作上下限各1%的浮动。当某国货币对美元的汇率波动超过这一幅度时，该国官方有义务将汇率波动限制在规定上下限之内。

按照“布雷顿森林体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会员国必须确认美国政府在1934年规定的35美元折合1盎司黄金的官价。美国政府承担各国按此价格用美元向美国兑换黄金的义务。当黄金官价受到国际金融市场上的炒家冲击时，各国政府要协同美国政府进行干预。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下，基金组织各会员国的货币必须与美元保持固定比价。美国政府根据上述黄金官价，规定1美元的含金量为0.888671克纯金，各会员国货币对美元的汇率按各国货币的含金量与美元确定固定比价，或直接规定与美元的固定比价，但不得轻易改变。汇率波动幅度应维持在固定比价的上下1%以内。如果货币含金量的变动超过1%，必须得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批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双挂钩，使美元等同于黄金，各国货币只有通过美元才能与黄金发生联系，从而确立了美元在国际货币制度中的中心地位。在这一货币制度下，资本主义世界各国都用美元作为主要的国际支付手段，许多国家还以美元作为主要的外汇储备，有的甚至还用美元作为发行货币的准备金。因此，战后的国际货币制度实际上是一种美元本位制。

历史上许多国家在固定汇率后，最后的结局是都会引发国际炒家的攻击。道理其实很简单，货币在单边升值时，国际热钱会流入这个国家，而一旦升值到位，国际热钱就会出逃。攻击汇率，就是一种套利行为。在这种套利行为出现之前，很多跨国企业会转移资产，市场上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制造业撤离，制造业撤离完毕，一场规模宏大的套利行为就要开始。这就是我要说的，中国金融风暴已经近在眼前，而且，风暴已经在孕育。

我们眼前要关注的就是，2013年2月初，Swap到期，美联储究竟怎么做？我在前面讲过，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宣布利率互换掉期到期，终结互换协议。那么，经过一年的时间，其他非美货币全部完成对人民币的贬值后，美元兑人民币就聚集了异常强大的升值动力，将迫使人民币兑美元迅速贬值到6.8元至8元的区间。国际炒家不可能不懂这点，他们将奋力做空人民币。而这个时候，中国企业的年报出笼，不用说，数据不理想，不仅出现大面积亏损，甚至还会有很多制造业企业破产。

这只是危机的开始，我相信决策层有能力渡过，因为我们还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如果美联储的货币政策不发生变化，那么，中国渡过这场危机后，还有一段平缓的时间。

希望中国社会对此引起高度警觉，找出应对的办法，也许现在开始防御还有救。如果继续放大房价泡沫，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三节　人民币的新战略

美元、欧元、人民币三足鼎立

这场金融风暴后，人民币将被迫国际化。所谓国际化，是指人民币汇率自由浮动，人民币不仅仅只是和日元自由兑换，和其他货币也将实行自由兑换。那么，这时候我们才可以说，这是考虑人民币战略的时候。把这个问题谈透，首先得来看看全球货币分布。本次欧债危机的最后结果不一定是欧元区的解体，尽管希腊或者爱尔兰、意大利可能退出，但欧元区一定还存在。但是，有两点可能会改变，一是欧元美元的兑换率为1∶1的格局会出现，二是欧元区黄金持仓量将低于8000吨。也就是说，本次欧债危机是美元第三次攻击欧元，美元的目的基本达到。

其他风险货币的风险就不用谈了。全球货币基本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美元——相当于三国里的曹操，阴险狡诈，帝王之心尽人皆知，但是，知错改错从不认错。曹操文才武略齐备，火烧乌巢大败袁绍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横霸中原，实力雄壮，四处搞事，试图一统天下。在新周期时期，美元将结束长达11年的低利率状态，开始集聚上涨和加息的能量，为制造业的迅速复兴创造低成本的环境，因为美国的人力成本不可能降低，只有降低原材料成本才能打败一切对手，在国际市场上夺回制造业丢失的市场。这一役，美国很快会出奇制胜，前提是美国的制造业回归本土70%以上才会重拳出击。这一出击，全球震撼，资产泡沫全部现形。道理很简单，有资产泡沫存在就不可能有制造业的繁荣。制造业将带来全球工业的科技创新，动能更强更伟大，新能源、新信息、新工艺将会层出不穷，国力自然强大起来，可确保美元在新周期内称霸全球，就像司马懿后来灭吴灭蜀，一统天下。

欧元——相当于三国里的孙权，自古英雄出少年，仅仅只有12年的历程，在多灾多难之中，练就雄心壮志。千万别小看欧元区，作为欧盟的一个经济体，是人类和平的象征，欧盟被寄予了人类最崇高的使命。欧元债务问题，在新周期内有能力处理好：一是良好的工业科技的基础犹在，经济增长的动能并未完全消失；二是欧洲真正的财力还很雄厚，有9300吨黄金储备和充足的外汇储备；三是欧洲自然资源保护堪称全球一流，欧洲大陆还有无尽的矿产资源，海底的资源未经探明的宝藏一直是个谜团；四是欧洲各民族的文化和精神财富仍然无敌于天下。欧元再展雄风的机会尽管不会在新周期内，但是，后续发展的动能非常强大，仍然是美元最强劲的对手。不排除美元还会第四次攻击欧元。

人民币——相当于三国里的刘皇叔，曾经美名天下扬，三顾茅庐更是有口皆碑。但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功名心害死人。岳飞一心想着“直捣黄龙、迎回徽钦二圣”，结果招来杀身之祸；西湖三杰之一的于谦，要不是天天说“民为重，君为轻”，哪里会被懦弱无能的英宗皇帝杀头？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仪之邦，结果历朝历代贪官层出不穷。最近，网上盛传的前大摩负责中国房产业务主管皮特森被判入狱9个月。宣判前他对CNBC（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表示，自己的行为根本不能称之为“行贿”。

本次灾难发生后，人民币开始找回次序，寻求新的价值。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民币在全球货币市场的一席之地犹存。未来的人民币相当于日元，如果像目前这样的货币体制，将来的某一天，可能是80元兑1美元，这是后话。我想说的是在新周期内，人民币如何布局全球：

一是横扫东南亚小国。和日元的直接交易实际上意义不大，但是，由于日本是全球第三大经济体，适当联手有好处。从数据上看贸易顺差犹在，实际上只是加大了同日元的直接兑换，而美元和欧元的贸易全部是逆差，也就是说美元、欧元都在出逃。新周期内，欧美市场对中国很不利，所以，货币的立足点是扩大同东南亚的货币直接交易。这样做，一来可以直接反击美元回归亚太地区的战略，二来也可将南海问题解决好，主权绝不能退让，合作开发可以双赢，加上中国公民赴东南亚旅游也方便得多。

二是拉拢俄罗斯，与卢布直接兑换。俄罗斯是头饿狼，我们不可与之为敌，但是，也绝对不可过于亲密。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政治，只有利益。在利益上是不能谦让的，一定要据理力争。人民币与卢布直接兑换，我们就没有必要制定边贸优惠政策了，一切由市场定价，现场买卖，自由灵活，有利于贸易的顺利进行。俄罗斯与中国的贸易稳定，大家各自的利益都在其中，边界也就稳定了。

有了以上两点，加上与日元已经进行了自由兑换，那么，人民币的底气就很足了。将来的竞争，当美元再次攻击欧元时，人民币应当出手相助。当然，美元攻击人民币时，欧元也会出手；反之，如果欧元攻击美元时，人民币应该相助于美元，各自保持实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人民币崛起必须解决的内忧

2012年3月5日，我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资深财经记者皮特尔访问时谈到一些观点，本不想在国内公开发表。但是，在“两会”上，住建部部长姜伟新首次提出七八个大城市的房价一定要降，否则，泡沫破灭后很难处理。这是官方首次承认房价泡沫，并公开表态要降房价。不过我认为，中国的房价不只是七八个大城市，就连三、四线城市有的泡沫也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危机终于降临。以下是我和皮特尔的对话：

皮特尔：你对中国房地产的观点，在海外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你认为这种危机什么时候爆发？

牛刀：我写过一本书，叫作《穷人通胀，富人通缩》，就是写中国的房地产经济问题的。这本书是三年前写的，书中关于房价走势以及时间节点的分析，已经得到印证。当时，我并没有分析政府会采取“限购”和“限贷”的政策，这种政策只能延缓泡沫破灭的时间。日本政府当年处在这种时候，采取的是比中国政府要果断的措施——实行《土地融资限令》，不给房地产一分钱贷款，泡沫很快破灭。中国政府目前采取的措施只能拖延房价泡沫破灭的时间，估计政府换届后会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刺破房价泡沫。

2012年人民币处在升值的末梢，政府准备实行人民币汇率自由浮动，提出的方略是加大波幅，这也是一种拖延时间的行为，估计华尔街对此会有所反应。

2012年，人民币面临的是贸易和汇率两大难题，不解决就将影响全球贸易，与官方的对外开放政策相左。

皮特尔：中国房价泡沫到了什么地步？

牛刀：从1984年拉美房价泡沫破灭以来，中国房价泡沫是全球经济最大的泡沫，远超当年的日本和拉美的一些国家。在《穷人通胀，富人通缩》这本书中，我从四个数据分析了中国泡沫的严重程度：一是房价收入比超过了当年的日本两倍多，国际标准是3到6倍，日本当年泡沫破灭时是16倍，中国现在很多城市超过30倍；二是租售比，日本当年是160倍，中国的一线城市超过了200倍；三是空置率，国际标准是6%至10%，日本当年是22%，中国有的城市达到50%，普遍超过30%；四是住宅总值，国际标准是200%，中国房价暴涨带来的是什么？住宅总值的大幅上升，已经脱离了GDP的增长。在国际上，我们来看看，中国的房地产的总市值在过去10年中也已经涨了5倍以上，2010年房地产总市值占GDP的比重大约为360%，现在已经超过380%，而美国目前只有200%左右。巴西的经济泡沫破灭时，房地产占GDP的比重为290%，日本房价泡沫破灭时，房地产占GDP的比重为310%。如此巨大的泡沫，管理层难道视而不见？

皮特尔：你刚才讲人民币面临贸易和汇率两大难题，对房价会产生什么影响？

牛刀：国际经济学界有一种观点，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大战将要开始。首先，我要澄清一种谬论，加大波幅只是中国央行的一厢情愿，人民币汇率问题越早实行自由浮动对中国就越有利。现在拖下去或者继续单边升值，将来中国受到的损失就越大，造成最后的结局就是3.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人间蒸发。

在2010年初全球风险投资论坛上，当时，对中国货币的选择方向时，我发表了我的演讲，题目是：《贬货币还是降房价？》。我对货币政策提出了我的质疑，我认为不能贬值货币而应该降房价，因为一开始贬值货币，不仅仅会造成城乡居民储蓄存款大幅缩水，还将造成大量的社会问题，直接的后果是中国人民的养老基金、社保基金、住房公积金大幅缩水，仅仅是养老费用中国人民就有1.9万亿元，实际购买力现在已经缩水50%，人间蒸发了1万亿元，将来一定要付出代价。

人民币价值回归，中国经济才有未来

从货币上来说，也应立足长远，建立战略地位。货币的第一价值是诚信，没有诚信的货币是没有价值的，在全球都会遭到抛弃，最后更加一文不值。在旧的经济格局中，美元收放自如，宽松有度，再大的危机也能顺利渡过。比如次贷危机，美国本土虚拟资产蒸发6万亿到8万亿美元之间，与中国这轮泡沫资产相近似，但是，中国引发的危机将比美国次贷危机更大、影响更大。货币的第二价值是M2总量只能占GDP的60%至80%，在经济高速增长时，可以达到80%，而在经济衰退时只能保持在60%，因为经济衰退如果货币量增大，更多的人就会负债投资。美国的货币总量就是这样控制的，而在2011年，中国的货币总量达到GDP的180%，将会发生什么事，难道还要我说吗？货币的第三价值是利率平稳，利率平稳则经济平稳，经济平稳则社会平稳，轻易加息和降息都不可取，这个工具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第四个价值是存贷利差的选择，金融是为经济服务的，所以，我们一直把金融业定为服务业，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把金融产业当作是支柱产业，以赢利为目的，蚕食企业的利润和个人的收益。所以，利差的原则是对储户存款的保护和货币价值的维护，坚决消除负利率。

以上问题决定中国经济的未来，请管理层予以高度重视。

一问一答

问：你为什么一直坚持认为美联储不会推出QE3？

答：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网络经济泡沫破灭，对中国带来了一次历史性的机遇。像现在的中国一样，房地产经济泡沫破灭后美国也六神无主，不知如何转型，也根本找不到新的动力。那时，美国的底特律成为一座空城，车间全部迁出美国，到全球其他国家。这种制造业大规模外迁，给很多国家提供了机会，中国也分到最后一杯羹，如奥迪在长春的落户、通用汽车在上海的落户、韩国汽车到北京的落户、日本本田到广州的落户，等等。中国汽车的合资合作规模开始扩大，汽车工业成为中国制造业的龙头。其他制造业也一拥而起，催生了一轮经济的繁荣。本来这种现象还可以继续，但是，这时欧元区成立，欧元的诞生首先影响的是美元的霸主地位，美元转而攻击欧元。

一场金融大战改变了时代，也改变了全球经济的大格局。首先是美元进入零利率运行的格局，一方面是向全球新经济体国家输入通胀，用金融的手段在“金砖四国”掠夺财富，一方面为攻击欧元预留空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其次是刺激疲弱的国内经济，鼓励美国公民大胆消费，同时，为将来加息作准备，迎接新周期的到来。一切都考虑长远，一切尽在掌握中。再次是如果新经济国家通胀烈火没有烧起来，就来量化宽松，也就有了QE1、QE2。这后面两点确实管用，把中国的通胀一下点燃，熊熊燃烧，所有资产价格一下蹿到顶峰。现在，购买人民币的任何资产都没有投资价值。这时，美国本土因为中国通胀的传染也直逼2%，这是美联储最后的容忍度，所以一直不敢推出QE3。

现在的情况更加明了，因为美国制造业正在从全球各国回归，底特律开始重新繁荣。美国制造业一回归，面临的是降低原材料成本，因为美国无论如何也无法降低人力成本，在新技术没有发明前，降低原材料成本是美国唯一的选择。从这个时候起，新一轮经济周期开始，上一周期的资产泡沫都会陆续破灭。

问：你认为明年中国经济增长情况如何？

答：2013年可能是中国最困难的一年。我在《中国通胀，世界通缩》这本书中分析，欧债危机今年要有一个结果，看来，欧洲和美国都在故意拖延时间，就等着中国房价泡沫破灭，才把欧债危机的结果公布。

这个道理很简单，欧债危机出结果时，美元指数会站稳85点，黄金会跌破1300美元，欧元兑美元最终会是1∶1。现在还没有迹象，欧洲、美国正在反复纠缠之中，如果一直拖延到2013年，那欧洲经济不会很快有起色，这对中国经济影响非常大。中国进出口在欧洲占40%左右，将会直接下拉GDP1.5% 至2%左右。明年投资继续下降，起码会下拉GDP3%。民间没有增加消费的动力，所以，消费也会下拉1%。如果今年官方GDP达到7.6%，2013年的GDP顶多只能增长3.1%。这就是硬着陆。

总之，大家作好过冬的准备，这次经济大萧条是全球性的，谁也别指望有谁来救谁。

（注：本书所有章节后的问答，大多是本人参加羊城书展时分别在书展现场、广州购书中心和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做的三场演讲时分别答读者问，因演讲中部分涉及本书内容特刊发在此，有几篇是平时回答网友的提问，也一并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