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年,越国出现了一位旷代绝世的美女,她就是位列古代四大美女之首的西施。
她本姓施,叫夷光,因为住在宁萝山下的西村,所以,人们习惯地称她为西施。
据说,她到宁萝山上去采樵,高飞的大雁也忘了拍动翅膀,她到若耶溪边去浣纱,戏水的游鱼也羞得潜入水底。她的惊人的美艳,造就了中国词汇中的一个最有表现力的成语:沉鱼落雁。
她坐有坐的美,走有走的美,哭有哭的美,笑有笑的美。就连那不轻不重的气痛病发作的时候,捧着心,皱着眉,垂着髻,也有万种风情,惹得千人怜,万人爱……东村的施家女儿也学着她的模样,眉毛刚一皱起就吓得街坊们关门闭户。须知,她的美是天然脱俗,是学不来的,这又造就了中国语汇中另一个最具讽刺意义的成语:东施效颦。颦,就是皱眉头。
吴越战争
那时候,我国长江和钱塘江下游一带,峙立着两个势不两立的政权,一个在北,叫吴;一个在南,叫越,也就是西施的祖邦。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发兵攻越,越王勾践派了一支奇怪的敢死队,排成三行,不慌不忙地走到吴军阵前。只见一个汉子从队列中走出来,大叫一声,拔刀自刎,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正当吴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灵魂出窍的时候,越军蜂拥而至,吴军大败,阖闾伤了脚趾,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当时的战斗,就是这般的惨烈!
吴王夫差登位以后,每天上朝都着人在他耳边厉声高呼:“夫差!你忘了杀父之仇吗?”夫差毕恭毕敬地回答:“不敢!”
两国的仇恨,就是这样的深刻!
公元前494年,吴越再战于夫椒,越军大败,越王勾践同他的五千残部被围在会稽山上。
要么投降,要么战死,越王勾践审时度势,选择了前者。
要么仇杀,要么宽恕,吴王夫差好大喜功,选择了后者。
于是,勾践和他的妻子,以及大夫范蠡,穿着奴婢的衣服乖乖地到吴国当了人质。
勾践毕恭毕敬,尽着奴婢的职责,专职养马。吴王出行的时候,勾践提着马鞭,吆喝开道,吴王病重的时候,勾践煎药尝粪,祈福问安,他终于骗得了忠谨的美名,两年后,夫差赦他回国。
现在又轮到勾践发愤图强了。史书上说他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睡在参差不齐的薪柴上,每次就餐之前,先尝苦胆然后问:“勾践!你忘了会稽之耻吗?”——当然是没有。
为了麻痹吴王的斗志,勾引吴王腐化堕落,他又采取了范蠡的建议,实施三十六计中最温馨而又是最恶毒的一计:美人计。
公元前485年,西施被选进越国都城。据说:越中士民为了一睹芳颜,票价高达一个金币。经过三年的教习,才恭恭敬敬地送到吴国。
吴王夫差一见,果然神魂俱醉、宠爱异常。先是扩建姑苏台,以备游乐,再是新建馆娃宫,以供居处。泛舟有锦帆,赏月在玩月池,避暑有消夏湾。据说,先把廊下凿空,填以大瓮,再辅木板,当裸足女郎们趿着木屐,曳着裙裳绕廊而过的时候,当然是别有风韵的。何况是天姿国色的西施。
西施到底是怎样把吴国推向败亡的,历史上倒是没有记载。事实是:吴王夫差越来越亲近阿谀奉迎的亲越派,越来越疏远直言敢谏的伍子胥,并且把他的鹰瞵虎觑转向遥远的北方。公元前489年,伐齐;两年后,伐鲁;再一年后,又两次伐齐,并且在公元前484年,杀掉了多谋善战的伍子胥。
公元前482年,当吴王夫差在千里之外的黄池(今河南封丘一带)会盟诸侯,同晋国争当盟主的时候,强大起来的赵王勾践乘虚而入,一举攻下了吴国都城,杀掉了太子友。
公元前475年,越王大举进攻吴国,围城两年。现在,轮到吴王夫差乞哀求和了。越王却说:“上天曾经把越国赐给吴王,吴国不肯接受,现在上天把吴国赐给越国,越国岂敢推辞?”吴王无奈,只好拔剑自裁,结束了持续几十年的吴越战争。
姑苏台大火三月。然而,西施哪里去了?那个传说中为着祖邦的存亡而忍辱负重的西施?那个传奇式的英雄?
西施有无之谜(www.xing528.com)
关于西施的有无,历来就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
一派意见是:
(一)西施是古代美女的通称,在先秦诸子的著作中屡见。早于勾践200年的《管子》中就说:“毛嫱、西施,天下之美人也。”她怎么又可能传奇式的出现在200年之后的吴越战场上呢?
(二)所有与西施有关的先秦典籍,都不曾提到“美人计”。连热衷于鼓吹忠义节烈,并且最善于钩奇猎隐的司马迁也没有提及“西施”一词,可见美人计故事,实是后人杜撰。
(三)美人计故事最早出现于东汉时期的《越绝书》和《吴越春秋》,500年后的袁康、赵晔,又怎么可能知道这段湮没了500年之久的历史陈迹?
(四)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国家的兴亡,有它深刻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多方面的原因,绝不是一两个从属人物所能左右的,何况是被封建社会排除于政治舞台之外的女子。然而,一到国家败亡,就找出女子来当替罪羊,夏桀有妹喜,商纣有妲己,周幽有褒姒,不一而足。因此,吴越战争中的美人计,也不过是“女祸亡国论”的变种,是封建社会史学家和小说家的惯技,认真不得的。因此,西施实无其人,美人计也实无其事。
另一派意见是:
(一)《管子》一书,并非一时之作,也非一人之作,常有后人补入的文字。因此,用这来论证西施的迟早,有没有是不足为据的。而一到战国时期。诚朴如《墨子》,方正如《孟子》,旷达如《庄子》,都曾对西施的“美”交口称誉,西汉初年的贾谊《新书》、刘向《说苑》、刘安《淮南子》更是言之凿凿,西施确有其人,是不容置疑的。
(二)施行“美人计”或者误中“美人计”,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因此,西施之事,为吴、越两国史家所讳言。柄笔严谨的司马迁未能纳入《史记》,是不足为奇的。然而这富于传奇色彩的人或事,必然在吴越地区广为流传。此事首先由籍贯吴越的作家袁康、赵晔分别披露,正是理有必然。
(三)浙江绍兴出土了两面汉代制作的吴越人物画像铜镜,画像内容、题款有吴王、伍子胥、越王、范蠡、越王和二女。画中吴王怒视伍子胥,伍子胥则慷慨拔剑作欲自刎之态,越王与范蠡窃窃私语,暗自得意,那宽袖长裙、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二女就当然是西施和另一同献的美女郑旦了。为西施教习歌舞的土城山遗址尚在,供西施居处游览的姑苏台、馆娃宫、西施洞、玩月池等遗址尚在。西施其人其事,是不必怀疑的。
当然,吴国的灭亡,必有其自身的不可不亡的原因。西施的出现,只是加速吴王的腐败,在客观上为越王灭吴创造了某种条件而已。夸大西施在灭吴过程中的作用,或者完全否认这种作用,都不是科学的态度。唐代诗人罗隐在《西施》一绝中说得中肯: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西施失踪之谜
围城两年,大火三月,西施却下落不明。
一种说法是:吴越战争之后,西施被安置回乡,在风景秀丽的若耶溪畔,度过了晚年。初唐诗人宋之问在《浣沙篇》写道:
一朝还旧都,靓妆寻若耶,
鸟惊入松萝,鱼沉畏荷花。
不过,这只是后代学子的一种善良的愿望,在历史上却是找不到根据的。
第二种说法是:西施被沉水而死。和西施时代相距不远的《墨子》记载说:“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贲之死,其勇也;西施之沉,其美也;吴起之裂,其事也。”文中所举的比干、孟贲、吴起之死,均与史实相符,可见,西施被沉,也是真的。古本《吴越春秋》说:“吴亡,西施被杀。”《吴越春秋逸篇》也说:“吴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随鸱夷而终。”“鸱夷”,就是皮袋,伍子胥也是装在“鸱夷”里,投入了钱塘江的。民间传说:他的怨,他的怒,终于化成定时而发的潮水,形成千古奇观“钱塘潮”。想不到西施也落得个同样的结局。于是,小说家们又附出新情节,冯梦龙《东周列国志》和柏杨先生的《皇后之死》说:越王把西施掳归故国,越夫人醋劲大发,逼着越王,把西施沉水,还说:“这种亡国的妖孽,留着何用?”
第三种说法却颇为浪漫:《越绝书》说:“吴亡后,西施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根据这条史料,明代的戏曲作家梁辰鱼编成了颇具影响的《浣纱记》。他说:“范蠡和西施早已定情。吴亡后,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范蠡却认为越王雄猜阴狠,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于是激流勇退,在一个风清月白的夜晚,带着西施,驾着一叶扁舟,泛五湖而去。
不数年,齐鲁一带有一位来历不明的富家,私资巨万,人称陶朱公,据说,就是这位亡去的范蠡。
西施本是农家女子,只是因为天生丽质,做了越王政治斗争中的工具,事成之后,“兔死狗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看一看灭吴后的范蠡出逃、文种被杀,就知端的。唐代诗人李商隐说:“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皮日休也说:“不知水葬今何处,溪月弯弯欲效颦。”都是深信此说的。可不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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